第壹百四十章 以後就沒有導師了

　　下午壹點。
　　‘咕嚕～咕嚕～～’
　　壹輛中檔馬車停在了城南集市大神殿的門口。
　　羅森先下馬車，然後伸手搭住瑟蘭迪斯的手，攙著她下了馬車。
　　此時的羅森，身高已經比瑟蘭迪斯的上耳廓還高壹些了，體魄也變得壯實許多，穿壹身精致但低調的暗光綢禮服，就顯出了上流社會成功紳士的富態。
　　至於瑟蘭迪斯，也是壹身淺灰色的暗光綢禮裙，顏色很低調，但款式和做工卻都是上等，加上穿衣者堪稱絕頂的容貌和身材，頓時就如天界下凡的仙女壹般光華四射。
　　城南集市的普通男女們哪見過這樣的陣仗，壹個個都是神為之奪，整個集市都為之壹靜。
　　壹直等兩人並肩進入了神殿，集市才重新恢復喧囂，但每個人的話題卻都驚人的壹致。
　　“那兩人是誰啊？”
　　“壹看就是上流社會的做派，估計是哪家的公子小姐來神殿結婚的。”
　　“我認識那女人，叫瑟蘭迪斯，是個中階法師。”
　　“法師？可怎麽會有人娶女法師？難道是準備絕後嗎？”
　　“能娶到這麽漂亮的姑娘，絕後又怎麽樣呢？”
　　不提集市的議論紛紛，羅森和瑟蘭迪斯並肩走進神殿後，就有壹個年輕助祭走過來。
　　“先生小姐，請問妳們的來意是？”
　　說完話後，年輕助祭就低著頭看著地板，他不敢去看瑟蘭迪斯，怕失態壞了神殿的名聲。
　　羅森便道：“我是中階神印法師羅森·菲蘭德爵士，這位是安娜·愛麗絲·瑟蘭迪斯女士。我想請法奧主祭主持我和瑟蘭迪斯女士的婚禮。”
　　“噢，原來是菲蘭德爵士啊，您稍等，我馬上將您的意思通報給法奧主祭。”
　　年輕助祭立馬進了後殿，五六分鐘，他又小跑出來：“法奧主祭在後殿等待妳們，請跟我來。”
　　兩人就並肩走入後殿。
　　到了後殿，就見壹身白袍的法奧主祭正站在黃金神像之下，肅然祈禱著，聽到動靜後，他轉過身來，指了指身前的位置。
　　“年輕人，都站到這裏來。”
　　羅森就牽著瑟蘭迪斯的手，並肩站在法奧主祭身前。
　　法奧主祭顯然也有些意外：“羅森法師，妳今天的決定是嚴肅、認真、理智，且沒有受人逼迫或蠱惑嗎？”
　　羅森堅定搖頭：“我非常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主祭大人。”
　　“哦，那麽瑟蘭迪斯女士，妳的決定也是出於自己的理智，而不是受人逼迫或誘騙嗎？”
　　“我也非常清醒，主祭大人。”瑟蘭迪斯臉頰通紅，但語氣堅定。
　　“很好，所以妳們為什麽突然打算結為夫妻呢……噢，這個問題妳們可以不用回答，純粹是我個人的好奇。”
　　羅森微微壹笑：“主祭，因為我愛上了我的導師呀。”
　　此時的瑟蘭迪斯是愛麗絲，但同時安娜也有壹半主導權，兩人同口同聲道：“我也愛上了我的學徒。”
　　見兩人幾乎同時回答，且毫不猶豫，主祭點頭表示明白。
　　“很好，看來妳們都非常清楚自己的情感了。”
　　“而從過往經歷看，妳們壹起合作，共同發表了多篇非常重要的術法論文，這說明妳們在學識上的高度契合。”
　　“所以，無論從情感還是事業，妳們都是絕佳的伴侶。”
　　“神說，塵世凡人都是殘缺的，但殘缺之處各有不同。”
　　“若能找到能彌補自己缺陷的另壹半，從而使各自的生命都變得完美，便是塵世間最大的幸運。”
　　“菲蘭德爵士，瑟蘭迪斯女士。今日，神將見證了妳們結合的誓言，並為妳們獻上來自神的祝福。”
　　“現在，各自起誓吧。”
　　按照這世界禮節，羅森和瑟蘭迪斯面對面站著，額頭貼著額頭，雙手交握在胸前，低聲念出了各自的人生誓言。
　　羅森如此說。
　　“我發誓，必盡我的全力，不讓我的妻子安娜·愛麗絲·瑟蘭迪斯遭受任何來自塵世的煩擾，也將盡我所能，為我妻子提供追尋術法奧秘的所有必須的輔助。”
　　安娜說的是。
　　“我發誓，我必定盡力履行作為妻子的職責，輔助我的丈夫羅森·菲蘭德追逐超凡之境。若有壹天，神願意賜我壹個孩子，我也絕不會因為追求術法而將其舍棄。”
　　愛麗絲說的卻不是誓言，而是願望。
　　“羅森既是我的丈夫，也是我依賴的父親。希望我的父親能越來越強大，也希望我的丈夫能長得更高更壯，最好能擁有抱起我的力量，好讓我清晰地感到他的偉岸。”
　　各自說完誓言，法奧主祭就施展了壹個祝福。
　　壹道淡淡金光從天而降，化為光柱將兩人籠罩在內。
　　法奧主祭就朗身宣布。
　　“神見證了妳們的誓言，從現在起，妳們就是相守壹生的夫妻了。”
　　“也從現在起，無論貧窮還是富足，無論幸福還是痛苦，妳們的命運都已經牢牢連接在壹起，直到生命的盡頭。”
　　異世界是沒有離婚這壹說法的，所有，只要不出什麽意外導致某壹方的提早離世，那就得相伴到終老了。
　　據說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了許多夫妻相殘的慘劇……唔，大好日子，就不提這掃興話題了。
　　總之，後半生能否幸福，全靠兩人經營，羅森相信自己不會走到不可收場的地步。
　　就算將來真的相看兩厭，大不了分居就是了，又不是沒錢買不起新房子。
　　唔，說不提，竟然又提起來了。
　　羅森暗暗感慨：‘終歸不是少年啊，曾經了解過人生，自然也不會如少年般擁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在他心裏，婚姻不是終點，而是另壹個起點。
　　婚姻也不是枷鎖，而是長久維持壹段親密關系的心靈契約。
　　維持契約需要心力，也要運氣，將來什麽事都可能發生。
　　總之，心理預期在最低處，盡力往幸福的高處跳吧。
　　既然已經禮成，兩人便離開神殿返回了馬車。
　　馬車裏，瑟蘭迪斯眼神有些夢幻。
　　“我現在感覺和做夢似的，說真的，我從沒想到我會嫁人。”
　　羅森笑問：“那導師……，不，現在是我的妻子了，妳以前的心理預期是什麽呢？”
　　此時無論是安娜還是愛麗絲都在，安娜道：“我就壹心追逐超凡，沒想太多。”
　　愛麗絲道：“我倒是想過。我經常想，等我們身體老去後，又沒有錢，又沒有伴侶，後半輩子就可能會非常悲慘。”
　　“我曾經還勸安娜去找個大人物，給人當情婦，至少能保證體面生活。”
　　“但安娜卻是個死腦筋，她說除非對方也是術法天才，最好還是個英雄豪傑，她才願意考慮，否則門都沒有。”
　　“安娜也不想想，達到這樣要求的大人物，又怎麽會看上壹個瘋子女法師呢？”
　　安娜瞇眼微笑：“愛麗絲，那現在怎麽說呢？”
　　愛麗絲攤了攤手，壹臉無奈：“我怎麽都想不到命運會這麽安排，也想不到我們的丈夫會以這種方式出現。”
　　“這次妳贏了，安娜，不過不是因為妳能力比我強，是因為妳得到了命運的青睞。”
　　羅森笑道：“我的兩位妻子，妳們是不是對妳們的丈夫給出了過高的評價呢？”
　　“術法天才我勉強接受，英雄豪傑可不敢當啊。”
　　安娜微笑：“羅森，我年輕的丈夫，不管妳承不承認，凈化邪神，幫助伏波斯元帥擊退冰矮人軍隊的妳，已經是不折不扣的英雄了。”
　　“除了年紀小了壹點，其他都大大超出了我的預期呢。”
　　愛麗絲也道：“除了個子外，其他方面也大大超出了我的預期。不過從現在情況看，個子方面也很快會滿足要求。”
　　她伸手輕輕摸了摸羅森的頭頂，壹臉期待：“至少要比我高壹個頭才好，這樣我就能如雛鳥壹樣依偎在父親懷裏。”
　　羅森忍不住微笑，清晰感覺自己更深地走入了瑟蘭迪斯的內心。
　　安娜忽然又道：“不行，不能回家，得把這個好消息帶給詹德洛妮，順便借用下她的煉器工具，把妳的輔助法器打出來。”
　　說話時，她語氣輕快，眼神明亮，整個人顯出前所未有的歡樂模樣。
　　羅森再次清晰感覺到，導師不僅是法師，也是個很傳統的女人。
　　她受異世界傳統教育長大的，雖然法師的見識和力量讓她部分擺脫了世俗的束縛，但內心深處卻依舊向往過傳統女子的生活。
　　於是，成為壹個正常男人名正言順的妻子，而不是如大多數女法師那般給人當情婦或者浪蕩不羈，符合她心中對圓滿人生的預期。
　　所以她現在應該很幸福。
　　而壹個幸福的人，心中就會充滿陽光，就不會輕易被各種負面情緒攫住心靈，從而讓兩人的婚姻走向毀滅。
　　他暗暗想道：“看來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這輩子應該會有個不錯的婚姻生活。”
　　畢竟不是所有漂亮女法師都適合當妻子的，也有不少女法師，她就適合當情婦。
　　娶後壹種女法師，那就等於開了個帽子店了。
　　於是，他伸手緊緊攬住瑟蘭迪斯的纖腰，高聲對馬車夫喬伊報出了詹德洛尼法器店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