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萬年恩怨的了結

　　沙羅金的話讓塔爾薩楞了片刻。
　　“怎麽可能！！伏爾甘永遠都是火蜥蜴軍團的原體，沒有人能夠將我們分割開來。”
　　“不，塔爾薩，時代變了。軍團的時代已經不復存在了。”努門開口說道：“原體們已經盡數回歸，擔任著帝國的統帥或是管轄著重要的部門。但他們已經不再是軍團之主，基因種子已經被打亂，所有戰士都需要效忠帝國，而非個人。”
　　“為什麽這樣！！”塔爾薩不敢置信地問道。
　　“為了人類，為了帝皇的夢想，也為了神聖皇帝的絕對權威。人類絕不能再出現任何形式的內亂和動蕩，妳明白嗎？舊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們都要往前看。”
　　沙羅金的話說得很微妙。
　　塔爾薩並不是腦子都是壹根筋的笨蛋。
　　夜曲星的烈火不但讓他擁有了強壯的身軀，也賦予了他洞穿壹切事物本質的能力。
　　掌握軍團的原體就是壹個個軍閥。
　　就算是他們本身沒有反叛的心思，也會導致帝國的勢力錯綜復雜，會讓很多星系的官僚出現站隊的現象。
　　“我們也沒有去見費魯斯大人。”維蘭德語氣中帶著壹絲苦澀，“當他們知道他復活歸來的時候，難掩心中的激動。我們曾想著去見他，重新回到他的麾下。可他拒絕了我們，並向泰拉發送了宣告函，告訴我們軍團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他不再是吾等之父，吾等也不再是他的子嗣，皆只是神聖皇帝的臣民，人類種族的壹份子。”
　　費魯斯當初在伊斯特凡五號戰役的時候，被福格瑞姆殺死，被砍下了頭顱。
　　那對於鋼鐵之手軍團的眾多戰士是壹個難以想象的打擊。
　　每壹個鋼鐵之手的戰士都因為失去原體而悲憤，壹度陷入了夢魘之中。
　　在逃離伊斯特凡五號後，他們發動了瘋狂地反擊，壹次次地襲擊叛徒，想要為原體復仇。
　　當得知費魯斯歸來，並擔任帝國要職的時候，他們內心欣喜若狂，壹些回歸的鋼鐵之手戰士壹度激動到昏厥過去。
　　費魯斯卻幹脆利落地拒絕了所有子嗣的請求。
　　宣誓自己絕不會再擔任鋼鐵之手的領袖，也不會以任何名義繼續領導鋼鐵之手的戰士。
　　讓激動的戰士們被潑了壹盆冷水。
　　壹些富有遠見的戰士很容易就看清楚，這壹切是為了什麽。
　　荷魯斯之亂帶來的傷痛讓整個種族都為之付出了代價。
　　帝皇也因此離開了他所愛的人類。
　　原體回歸，並重新掌控以他們基因種子為藍本組建的軍團，是壹個巨大的威脅。
　　主動和自己曾經的子嗣切割，是壹件很無奈的事情。
　　初次聽聞消息，激動到難以控制情緒的塔爾薩冷靜了下來。
　　他看著努門，布蘭坦，沙羅金等人，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知道他們並沒有欺騙自己。
　　原體帶著各自子嗣在星空中遠征，叱咤銀河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塔爾薩閉上了眼睛。
　　這壹個消息給他帶來了難以想象的打擊。
　　但他還是很快就接受了這壹點。
　　站在帝國和人類的立場上，這樣的改變並非什麽壞事。
　　“唉，壹切都變了。”塔爾薩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壹絲不舍和對新時代的惶然。
　　“這並不是什麽壞事。”努門開口安慰道：“那些基因原體依舊和我們並肩作戰，僅僅只是換了壹種方式而已，完全不用為這樣的事情而難過。”
　　“或許吧。”塔爾薩看著不遠處栩栩如生的伏爾甘投影，低聲說道：“現在，讓我們說壹下重新組建屬於我們自己的戰團的事情吧。”
　　意識到原體真的不會再和他們以火蜥蜴之名，並肩作戰後。
　　塔爾薩很快就調整了心情，至少從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難過。
　　努門和沙羅金等人也理解。
　　當初他們剛剛蘇醒的時候，為了去見自己的基因之父，還鬧出過不少事情。
　　相比之下，塔爾薩算是很冷靜的了。
　　“我準備將新的戰團名字定為受罰者戰團，這是西西弗姆號的象征意義。”布蘭坦低聲說道。
　　西西弗姆號的名字取自古泰拉的神話故事。
　　在荷馬史詩的傳說裏面，在古代的地中海，有這樣壹個城邦，名為科林斯。
　　裏面有壹個國王名為西西弗姆，他很聰明。
　　好逸惡勞，貪圖女色的宙斯擄走了河神－伊索普斯的女兒。
　　河神為了救出自己的女兒，就和西西弗姆達成了協議。
　　以壹條四季常流的河流作為代價，從西西弗姆的口中得知自己愛女的下落。
　　本想欲行不軌的宙斯眼看到手的鴨子就這樣飛了，惱羞成怒，便派出死神要將西西弗姆壓下地獄。
　　西西弗姆卻用計綁架了死神，讓這個世界再無死亡。
　　直到囚禁的死神被察覺的諸神救出來，西西弗姆才被送入地獄。
　　這種行為卻觸怒了諸神的權柄。
　　他們認為西西弗姆冒犯了他們無上的權威。
　　於是便懲罰他將石頭推到壹座陡峭的山上。
　　那巨石過於沈重，每每上到山頂就又滾落下去，前功盡棄，西西弗姆就只能壹次次地重復，永無止境地去推巨石。
　　受罰者戰團的目標也是壹次次地在苦難中尋求著自我意義。
　　縱然是身陷地獄，也堅定地反抗那些給人類施加不公命運的諸神。
　　“這是壹個好名字。”塔爾薩說道。
　　“當然是個好名字，唯壹的缺點是，它還不夠響亮。”努門開口說道：“就連戰士也只有我們幾個，唯壹值得高興的壹點，那就是我們這支小隊伍裏面有藥劑師和牧師，突擊隊長和連長。”
　　“慢慢來吧，我們會將這個戰團壯大的。我們還有很多熟人都回歸了，他們或許想要壹個去處。”維蘭德說道：“受罰者戰團將會歡迎這些回歸的同伴，我們將會再次攜手作戰。”
　　“伏爾甘大人指揮的這壹次遠征，也有我們的份。就算妳不能再陪伴在他的身邊，可能夠再次在同壹片戰場上活躍，那也是壹件很幸運的事情了。”沙羅金拍了拍塔爾薩的肩膀，“荷魯斯作亂的時候，我們連今天都不敢設想啊。”
　　塔爾薩點點頭，活動了壹下自己強壯有力的身軀。
　　“給我找個訓練場吧，我要盡快完成適應性訓練。確保自己不會再次倒下去。”
　　“放心，壹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沙羅金說道。
　　……
　　……
　　怒吼聲在施加了恒星級重力的決鬥籠中響起。
　　如此沈重的重力，普通人連走都走不動。
　　兩位決鬥的戰士卻是健步如飛，好似那沈重的重力不存在那樣。
　　移動的身影快得出現了幻象。
　　刀光劍影激動得很快。
　　刀劍碰撞的聲音回響著，震耳欲聾。
　　服侍原鑄戰士的仆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場驚心動魄又驚險萬分的格鬥。
　　兩位獲得了帝國最新創造的戰鬥身軀的戰士正在交戰。
　　托迦頓手持壹把長柄戰斧，每壹擊都勢大力沈。
　　空氣中都出現了音爆聲。
　　洛肯則手持壹把雙手劍，抵擋著托迦頓瘋狂的攻勢。
　　每壹次的碰撞，雙方的刀劍都迸射出無盡的火花。
　　這是壹場真正意義上的生死搏殺。
　　絕沒有任何的弄虛作假。
　　兩人的武器都朝著對方最薄弱的地方攻去。
　　壹旦失手，必然會被直接貫穿的。
　　洛肯彎腰躲過托迦頓的斧頭。
　　手中的長劍還手後，猛地劈在去勢不減的戰斧上，疊加力道讓托迦頓的腳亂了壹下。
　　空出來的壹只手，朝著托迦頓的下巴猛地壹拳打上去。
　　力道之大，托迦頓的下巴都出現了骨裂的聲音。
　　整個人也騰空而起，直接飛了出去，摔在了決鬥籠的壹側。
　　“洛肯，看樣子我死了之後，妳又學了不少新東西，這壹招我從來沒見妳用過。”托迦頓啐了壹口混著牙齒的血，從地面爬起來。
　　“這是我在泰拉圍城戰獵殺那八個吞世者的時候想到的壹招，它讓我活了下來。並將那八個混蛋的喉嚨給割開了。”
　　洛肯移動著步伐，目光緊盯著爬起來的托迦頓。
　　虬結的肌肉硬繃著。
　　無窮的力量在體內湧動著。
　　這具身軀比洛肯以前使用的那具更加強壯，反應速度更快。
　　“看來我錯過了不少。”托迦頓說道：“但妳不要覺得穩贏了，我得要妳看看我的實力。”
　　“把妳的招式都用出來，我知道妳應該還記得那個叛徒教妳的那些東西。”洛肯說道：“讓妳看看我是如何壹招招破掉它們的。”
　　“那妳就看好吧。”托迦頓壹個躍起，手中長柄戰斧劈砍而下，宛若泰山壓頂。
　　當洛肯揮劍格擋，沈重的力道讓他不得不單腿彎曲，卸去那些恐怖的力道。
　　沈重的力道通過洛肯的身軀傳到地面。
　　用高密度材料打造而成的地板直接就在這股野蠻的沖擊力碎裂了。
　　托迦頓又是壹個襲擊，若是被撞得嚴實，洛肯肯定得要進醫療室去治療自己的下巴了。
　　洛肯利用手肘撞在對方的膝蓋側面，讓托迦頓失去了平衡。
　　然後猛地起身，將對方給撞飛。
　　托迦頓再次撞擊在決鬥籠的鐵柱上，發出了沈悶的聲音。
　　“沒想到，還真讓妳想出了各種破解之法。我用這壹招的時候，連阿巴頓那個蠢貨都躲不開，沒想到卻被妳給找到了弱點。”托迦頓站了起來，看了看手中的戰斧，隨手將其扔在了壹邊。
　　“妳專門鉆研了各種破解荷魯斯之子格鬥技的戰鬥方法，再打下去，我也是輸，算了。”
　　遠超普通人體承受的重力，讓落地的武器鏗鏘作響。
　　洛肯搖了搖頭，也將武器放回了武器架上。
　　“我上次的提議，妳想得怎麽樣了？”托迦頓走出決鬥籠，拿毛巾擦拭自己的身體。
　　“重建影月蒼狼嗎？”洛肯說道：“我考慮了很久，這個名字或許不應該再重現。”
　　“背叛帝皇和人類的是荷魯斯之子，而不是影月蒼狼。”托迦頓說道：“泰拉那邊並沒有任何的反對意見，他們挺支持這種試圖恢復傳統的做法。”
　　“我有些猶豫不決。”洛肯說道：“我做過很多事情，也曾是荷魯斯之子的四王議會成員，第十連的連長，但我沒有做過壹個戰團長，若是到時候沒辦法將影月蒼狼的聲譽推起來，只怕會讓很多人失望的。”
　　“回歸者越來越多了，我們得要把他們再度團結起來。”托迦頓說道：“當初帝皇在泰拉組建了影月蒼狼，並希望這支軍團能夠帶給人類救贖的曙光。荷魯斯的背叛改變了很多，可是那無法改變我們曾經發過的誓言。我們有責任重建影月蒼狼，因為那不單單是代表我們，也代表著壹些特殊的東西。”
　　洛肯陷入了沈默。
　　托迦頓壹直希望他能召集那些回歸的忠誠派，重新組建影月蒼狼。
　　為曾經的影月蒼狼正名。
　　就算是荷魯斯叛亂的時候，很多戰士都選擇了為帝皇奮戰到死。
　　問題在於叛徒之首是荷魯斯，就算是洛肯等人選擇了忠誠，他們的很多事跡和戰果都不被承認。
　　托迦頓正是看到這壹點，才會力勸洛肯重建影月蒼狼。
　　那樣的話，就能洗刷那些汙點，將影月蒼狼與荷魯斯徹底地分割開來。
　　“真的要我來擔任戰團長嗎？”洛肯問道。
　　“廢話，我又打不過妳。”托迦頓說道：“戰士之間唯有最強者才能得到桂冠，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洛肯。妳經歷過泰拉之戰，經歷過和惡魔的諸多戰鬥，妳見證了很多東西。唯有妳才能將影月蒼狼的威名再度打出來，讓世人知道影月蒼狼是影月蒼狼，荷魯斯之子是荷魯斯之子。妳還要拒絕嗎？洛肯。”
　　“我應該聽妳的。”洛肯說道：“只是有些瑣碎的工作得要妳去做，讓我們出征的命令已經下達了，我得去履行我的誓言。”
　　“什麽誓言？”托迦頓不解地問道。
　　“去把阿巴頓和艾瑞巴斯那兩個蠢貨的脊椎摔斷，然後踩在他們的臉上，宣告我回來了。”
　　“那些禁軍會讓妳隨意將那些犯人提出來和妳決鬥嗎？”托迦頓露出壹絲好奇地問道：“要是他們不讓，妳怎麽辦？”
　　“已經被批準了。”洛肯說道：“但他們也有要求，那就是必須要讓整個帝國見證這壹場決鬥。我們都擁有著更強的身軀，贏過那兩個叛徒是肯定的，再加上禁軍也會控制。若是我能打敗艾瑞巴斯和阿巴頓，他們就什麽都不做。只要我露出壹點輸的苗頭，他們就會暗中操控，確保他們敗給我。”
　　“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遠征即將開始，泰拉的官員們可能想要用壹場決鬥的勝利來鼓舞那些士兵。黑暗戰帥被當眾摔斷脊椎可比壹場幹巴巴的演講來得給勁。”
　　“聽著蠻有意思的，要不妳打阿巴頓，我挑戰艾瑞巴斯。”
　　托迦頓也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下次吧，剛剛蘇醒，參觀贖罪星炬的時候，我就已經立下了誓言，會親手折斷他們的脊椎，把他們的狗牙都給打出來。”洛肯低聲說道：“我不會假借他手的。”
　　“錯過了，我怎麽沒能想到要這樣呢！！”托迦頓露出壹絲心痛的表情，“這可是壹個全帝國都會出名的機會。我得努力壹下才行，到時候，我直接挑戰壹個原體。”
　　“那妳是要在全帝國面前表演如何被壹個原體暴打嗎？”洛肯笑道：“就算是我們得到了增強，可升魔的原體絕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妳知道嗎，當初泰拉圍城戰，那些惡魔原體的存在近乎讓人絕望，他們太強了，就算是直面泰坦，也能輕松將其擊毀。”
　　托迦頓緊握著拳頭，露出了開玩笑的表情。
　　“我會努力的，我在壹些從異宇宙傳回來的印象資料中學到了壹句話。三年河東，三年河西，我壹定會戰勝原體的。”
　　“我也知道這句話。”洛肯笑道：“問題是說這句話的，都被帝國幹掉了，它們都是失敗者。”
　　“可這話很帶感不是嗎！！”托迦頓說道：“要不影月蒼狼的戰吼就定為三年河東，三年河西吧？”
　　“妳是要笑死我們的敵人嗎？這個笑話太冷了，它比那頭熊還要讓人無語。”
　　“說到那頭熊，或許我應該給妳再說說那個故事，曾經有那麽壹頭熊，個頭大得超乎想象，還有壹個獵人。他上山打大熊，結果打不過，就被熊給。”
　　托迦頓眉飛色舞，興致勃勃的說起了自己最拿手的那個故事。
　　洛肯直接就撲上去，在他說出下壹個詞匯之間就打倒了他，大喊道。
　　“妳是個惡魔嗎？是命運讓妳來折磨我的嗎！！”
　　“哈哈哈。”托迦頓大笑了起來。
　　過了壹會，洛肯也被感染了，也跟著大笑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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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征艦隊的籌備工作進行得很快。
　　大量的軍隊從銀河各處集結而來。
　　當然這場遠征的消息並不是帝國最熱門的。
　　最熱門的消息，則是泰拉官方親自宣傳的壹場決鬥。
　　決鬥雙方之間的恩怨從大遠征就持續到如今。
　　決鬥也成為伏爾甘指揮的這場宏大遠征的祭旗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