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九十八章 向恐懼之眼進發

　　在苦難之主的教堂大門前。
　　雙方拿著武器對峙。
　　劍拔弩張，火藥味壹度十足。
　　阿萊婭和格蕾已經做好了屠殺的準備。
　　這些只擁有工業時期武器的人類對於她們而言，並不是什麽很難對付的敵人。
　　若是有必要，可以在幾分鐘內就將他們殺戮殆盡。
　　這並非她們狂妄，能夠被選入探索小隊的無壹不是帝國頂級的精銳。
　　能夠直面大魔而面不改色，可在無盡魔潮中殺個七進七出。
　　幸運的是，阿格曼牢記著原體的命令。
　　他們是來這個異宇宙進行探索任務的。
　　為帝國殖民其他宇宙，收集實驗數據和情報，不是來自這裏打打殺殺的。
　　在阿格曼的授意下，隨行的機械神甫花費了壹些時間，破譯了異界的語言。
　　隨著探索小隊出征的機械神甫也都加裝了運算引擎，成為了壹個個移動的人肉數據庫和超級人腦計算機。
　　破譯語言對於他們而言並不算難事。
　　只要建立起相應的模型，並收集足夠的數據就能完成解析。
　　解決語言的障礙後，雙方建立起了初步交流。
　　在城鎮中心，被當成代表的阿格曼和瓦雷利安，塞麗斯汀坐在了壹張巨大的長桌前。
　　城鎮的守衛隊長和以及穿越者組成的獵魔者組織派出的代表坐在了他們的對面。
　　身為極限戰士的壹連長，卡爾加的接班人，阿格曼有著出色的外交天賦。
　　或許是繼承於自己的基因之父。
　　也可能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
　　可不管怎麽說，他都憑借著這個天賦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
　　這是壹個被汙染的世界。
　　混沌已經侵入了這裏。
　　而自己面前的有壹批人，也是來自其他宇宙的。
　　從對方的話語中，阿格曼判斷出他們絕不是來自人類帝國。
　　這樣壹來，也確實證明了原體的計劃是可行的。
　　宇宙之外還有宇宙。
　　等到時機成熟，人類帝國或許能夠像壹萬年前那樣，再度發動大遠征，將那些宇宙全都置於帝國的控制之下。
　　當然，這種想法距離實現的那壹日，還是遙遙無期。
　　人類帝國現在連銀河都還沒辦法擺平。
　　要想殖民其他宇宙，真的有些癡人說夢的感覺。
　　可阿格曼相信，只要在偉大的帝國攝政的領導下，那壹日肯定會到來的。
　　“妳們到底是什麽人？是這個宇宙的原住民嗎？”作為獵魔者代表之壹的秋辰看向面前這幫自稱來自帝國的人。
　　作為壹位來自信息時代世界的穿越者，秋辰壹眼就能看出來這些人身上的鎧甲都是科技的結晶。
　　自己壹度認為這是壹個蒸汽朋克外加詭異迷霧的世界。
　　就像是電影中穿著牛仔套裝，拿著左輪驅魔手槍爆頭惡魔的那種詭異西部世界。
　　現在看來，純粹就是他們穿越者弱雞，沒能搞出高科技而已。
　　機械神甫將秋辰的話語翻譯過來，解釋給塞麗斯汀等人知道。
　　語言不通是壹個很大的問題。
　　即便是在帝國，不同星域之間的語言差異也很大。
　　更加不用說是在這個疑似異宇宙的地方。
　　雙方的語言體系完全不是同壹種。
　　只能借由機械神甫來翻譯。
　　其他人也在快速學習這個世界的宇宙。
　　除了瓦雷利安之外，其他人都得到了帝國最先進技術的改造，擁有自己的戰鬥引擎和數據庫。
　　學習壹門語言對他們來說，並不算是什麽難事。
　　其中有幾位得到機械神甫的給予的數據後，沒多久就熟悉了對方的語言。
　　只是，他們沒有聲張，而是裝出需要機械神甫來翻譯的樣子。
　　必要的藏拙，可能會有意外的收獲。
　　“尚不確定。”阿格曼的回答十分的謹慎，並不想透露太多關於帝國探索異宇宙的計劃。
　　“妳們的星艦呢？”另壹位獵魔人問道，“或許妳們能把我們從這個世界拯救出來，這裏已經被迷霧給籠罩了，那些怪物和惡魔總有壹日會吞噬壹切的。”
　　聽到這話，其他獵魔人也紛紛看向這奇怪的壹行人。
　　他們來自不同的世界，擁有不同的文化。
　　唯壹的共同點就是，那些世界都已經擺脫了愚昧，進入了工業時代或是星際時代，對於群星和宇宙有壹定的認知。
　　很多穿越者都堅信自己所在的地方只是宇宙中的某顆星辰。
　　若是有朝壹日，他們能夠進入太空，或許能夠逃離這個末日壹樣的世界。
　　而面前這幫人，或許就是他們的救星。
　　“很抱歉，我們沒有星艦，我們是通過另壹種方式來這裏的。”瓦雷利安委婉的說，他的目光緊盯著和自己談判的那批人。
　　在皇宮的時候，他就看過很多書。
　　其中有壹部分是關於心理學和微表情的。
　　他能夠從這些人的表情中讀取到自己需要的答案。
　　很少有人能夠欺騙壹位學者型的禁軍，瓦雷利安總能從微小的細節中得知對方的話是真是假。
　　聽到沒有星艦的話，秋辰繼續詢問，“那妳們到這裏來的目的是什麽？”
　　“探索。”阿格曼說，“秉承於壹位偉大之人的意誌，帝國需要探索更多的地域。”
　　“妳們要入侵這裏嗎？想要把這裏當成妳們的殖民地。”壹位獵魔人警惕的問，這句話讓原本有些平靜的談判再度變得氣氛微妙起來。
　　“現在，我們的任務只是探索。”阿格曼說，“除此之外，我們並沒有發動戰爭的意圖。更何況，所有的人類都有效忠帝國的義務，我們將給這個世界帶來穩定和未來。”
　　“抱歉，我們不會效忠壹個不知底細的帝國。”另壹位獵魔者聳聳肩，“壹個狂妄之徒建立起帝國，然後要所有人類臣服，這語調像極了壹個獨裁君王。”
　　“尊敬點，異鄉人，我不想跟妳動粗。”站在壹旁的格蕾面露怒火，對方這是在褻瀆偉大攝政和帝皇，不可饒恕的罪行。
　　“壹個女人，妳覺得妳能贏我？”那位獵魔人掀起自己的風衣，露出掛在腰間的巨大版左輪手槍，手槍上蝕刻著各種符文和壹朵花瓣。
　　“妳盡可以試壹試，我沒有那麽迂腐，我是壹個提倡男女平等的男人，所以我不奉行不殺女人的準則。”
　　“讓妳的家人準備哭泣吧，因為他們將得到壹具屍體。”格蕾舉起自己的爆彈槍，怒氣沖沖的說。
　　“夠了。”阿格曼站起來阻止了格蕾，避免進壹步激化矛盾。
　　那位獵魔人也被其他同伴勸住。
　　發生這種事情，談判自然是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雙方代表都提出或許應該冷靜壹下。
　　為了保險起見，阿格曼等人掌控了教堂。
　　根據隨行的幾位智庫的說法，只要進行必要的儀式，他們就能再度進入那條亞空間之路，踏上返程。
　　阿格曼等人聚集在壹起，做出了簡短的會議後，就四處去尋找其他人，試圖搜集更多的情報，或是尋找資源，讓機械神甫開始建造防禦工事。
　　每壹位機械神甫都攜帶著大量的科技知識，是壹個移動版的STC。
　　只要擁有足夠多的資源，他們就能夠建立起各種設施，建立起帝國所需的前哨基地。
　　壹個前哨基地能夠讓他們掌握更多的主動權。
　　……
　　……
　　在小鎮的另壹邊。
　　獵魔者聚集在壹起。
　　“他們給我壹種很不對頭的感覺。”壹位資深獵魔者說道，“他們絕對是來自某個星際文明。而且我懷疑他們說謊了，天空的迷霧上面肯定有他們的戰艦。”
　　“有又怎麽樣！！他們又不願意帶走我們。”另壹位獵魔者說，“這個世界爛透了，操縱這個世界的人應該找我的好鄰居－蜘蛛俠過來這裏，而不是找我。”
　　“他們來這裏肯定是另有所圖，要是能知道他們的目的，或許能夠做壹筆交易。”
　　“問題，怎麽知道他們想要什麽？？”
　　……
　　眾多獵魔人妳壹言我壹語的攀談著。
　　他們所在的世界都擁有很多關於穿越的動漫題材。
　　主人公被異界神明召喚，壹路升級打怪，暴打BOOS，迎娶公主，走上人生巔峰。
　　過得肯定比原世界要好得多。
　　每壹位來到這裏的穿越者，在初期都會擁有人生三大錯覺之壹。
　　那就是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的天命主角。
　　覺得前面穿越的家夥只是自己的配角。
　　可事實上，穿越並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
　　那些故事都是騙人的。
　　沒有人能帶著壹群只會嚶嚶叫，叫著歐巴桑的女人秒殺BOOS。
　　每壹場戰鬥需要全力以赴，才能活下去。
　　只有不上戰場的人才會覺得戰場是浪漫的。
　　只有不穿越的人才會覺得拿著大劍去對抗那些不可名狀的怪物是壹件很好玩的事情。
　　秋辰只覺得這種生活糟糕透了。
　　妳得看著自己的同伴死去，自己深陷絕境，無論怎樣的努力，都無法改變自己必然失敗的命運。
　　每壹次受傷都很疼，不會像小說或是動漫那樣若無其事。
　　在剛穿越的時候，秋辰也以為自己是主角。
　　可經過壹次次的暴打後，他已經認清楚了自己就是個稍微有點意誌力和幸運的普通人。
　　對於那些裝扮怪異的人，他也沒有什麽太好的主意。
　　知道的信息太少了，就知道對方來自壹個所謂的人類帝國，被人指派到這個世界來進行探索任務。
　　“先觀察他們吧，還有我們得要派人去通知其他城鎮的獵魔者，讓他們做好準備。”獵魔者的壹位長老級人物站了出來，阻止眾人無意義的交談，做出了安排。
　　長老二十五歲就穿越到了這個世界，在這裏活了將近五十年。
　　年近古稀的他已經頭發花白，穿著簡樸的麻布衣，虬結的肌肉隆起，清晰可見。
　　裸露出的身軀基本都帶著各種各樣的傷痕。
　　都是在探索危險區的時候留下來的，可以說是某種功勛章。
　　對於長老的安排，沒人有異議。
　　能夠在這個世界活得久，本來就是能力的體現。
　　無論是獵殺技巧還是精神都是頂尖的存在。
　　那些弱雞只會在壹次次死亡中丟失所有的理智，然後成為怪物。
　　很多穿越者都成為了怪物。
　　意誌薄弱的穿越者死亡幾次後，理智就會崩潰，然後就成了怪物。
　　長老安排了眾人的工作，秋辰得到了壹個前往其他城鎮報信的任務。
　　這就意味著他需要進入迷霧危險區。
　　……
　　……
　　銀河之中戰火不斷。
　　再度出征的基裏曼以勢不可當的軍勢橫掃壹切試圖阻止自己的敵人。
　　來自那些腐敗貴族的反抗都是微不足道。
　　很容易就會在基裏曼的無敵鐵拳下粉碎。
　　考慮到很多世界的敵人並不強大。
　　龐大的遠征艦隊被基裏曼分成了若幹戰鬥群，以便於快速的清掃那些敵人。
　　而他自己則率領壹支部隊朝著恐懼之眼進發。
　　考爾向他發來了信息，從虛空龍手中換取到了網道的知識。
　　這是計劃的壹部分。
　　而現在，他要執行計劃的另壹部分，那就是想辦法去壹趟恐懼之眼，得到靈族關於網道的知識。
　　人類不能單純的照搬靈族或是星神給出的答案。
　　那樣風險太大了。
　　靈族現階段是盟友，可銀河中是沒有永恒的盟友的，誰也不知道這個結盟會在什麽時候被推翻。
　　虛空龍更不用說了，視生物的血肉和靈魂為食物。
　　稍有不慎，人類都要被他吃得幹凈。
　　提防它是很有必要的。
　　老先知埃爾德拉爾得知基裏曼準備向恐懼之眼進發，便派來了自己的代表，壹位名為納塔斯的靈族先知。
　　這位靈族先知宣稱自己會指引基裏曼走壹條比較安全的道路，到達昔日沒落的學識星。
　　不管怎麽小心，基裏曼進入恐懼之眼都相當於讓自己暴露在了幾位墮落原體的目光中。
　　稍有不慎，人類就會失去他們的拯救者。
　　“妳這樣的做法真的很危險。”納塔斯坐在基裏曼的私密房間裏的壹張椅子上，“恐懼之眼是絕對的噩夢，只有混沌的追尋者和瘋子才會進入其中。”
　　“我別無選擇。”基裏曼註視著面前的投影，裏面展示著壹個死去的星球，那個星球上有壹條網道，那條網道通往恐懼之眼，只要他能殺通那條道路，就能進入恐懼之眼。
　　“我不知道我的父親還能支撐多久，那股力量快要壓垮他了，當他無法駕馭那股力量的時候，神皇就會誕生，銀河將會出現壹位新神，那樣的話對於我們所有人而言都是噩夢。”
　　“我的父親是人類的障礙，也是人類的唯壹的護盾，我必須要在護盾崩潰之前，為人類尋找壹條全新的道路。”
　　基裏曼的話語很真誠，這是他的真實想法，卻不是他的全部想法。
　　他確實要尋找壹條道路給人類，可網道並不是他要的那條道路。
　　亞空間防火墻才是那條道路。
　　思想鋼印在帝國忠誠者中流動著，人類燈塔正在被建造，壹個個星系被點亮，削弱著亞空間對於現實宇宙的影響。
　　各種蘊含著奇妙科技的建築正在火星的工廠中成形。
　　防火墻是壹個十分龐大且復雜的工程，所需的科技更是精妙無比。
　　若不是有數據庫的幫助，基裏曼都懷疑自己是否能夠得到修建防火墻的知識。
　　這個計劃壹旦成功，人類將會擺脫諸神的控制。
　　前提是要成功，壹旦被破壞，那壹切就前功盡棄了。
　　納克蒙德走廊戰役是幌子，網道計劃也是幌子，燈塔定位計劃也是幌子，就連異宇宙計劃也充當著分散諸神的註意力。
　　復雜的計劃遮掩著真實的目的，就連考爾也只知道基裏曼圖謀甚大，對於其中的細節並不清楚，也不知道他要如何實現。
　　對於自己的靈族盟友，基裏曼也沒有打算開誠布公。
　　納塔斯看著基裏曼，問道，“妳認為妳的父親會在失控後成為新神。”
　　“這是必然的，人類對他萬年的崇拜和無數高呼著他之名死去的戰士靈魂都聚集在他的身邊，信仰和英魂都在增強他的力量，可這種力量是不可控的，帝皇很強大，可面對壹個種族的狂熱信仰和不計其數的靈魂，他也無法駕馭。荷魯斯帶來的傷害和漫長的壹萬年讓他變得支離破碎，殘存的人性抵抗著他的神性。然而，他不可能壹直抵抗下去。神性在增強，而他的人性卻在削弱。就像是毀滅了妳們種族的那位神壹樣，壹旦帝皇死去，神皇誕生，它就會誘使人類走向更加極端的瘋狂。”
　　“進入亞空間的時候，我和他進行了壹番交談，他給了我壹個其他宇宙的坐標，並告訴我，他已經在對其他宇宙施加影響了。我不知道是他的反擊策略還是他對於信仰的渴望，若是後者的話，那他的危險程度還要再提高壹點，而我的時間也會更少。”
　　“說實話，我很好奇壹件事，妳們靈族在亞空間中感知的帝皇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基裏曼旋轉著全息投影，壹邊回答納塔斯的問題，壹邊評估著此行的危險。
　　只要四神不親自出手，那幾個惡魔原體，基裏曼還是很有信心的。
　　拳打安格隆，腳踹福格瑞姆，吊打佩圖拉博，肩摔神棍洛嘉。
　　掌握泰拉之後，他的統禦之力越來越強大了。
　　整個帝國的加持，讓他達到了壹個匪夷所思的程度，尋常的大惡魔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除非四神親自下場，不然基裏曼對於自己的恐懼之眼旅程還是挺有信心的。
　　納塔斯沈默片刻，才開口說道：“說實話，我們很少感知泰拉，在我們的靈魂漫遊亞空間的時候，泰拉就是壹個吞噬壹切的黑洞，任何的精神或是其他的東西進入這個黑洞都會被吞噬的。就連我們預測的命運之線也被徹底的吞噬，祂的存在是不可窺視的。有些先知說祂支離破碎，若是能夠將祂的碎片重組，或許祂會擁有壓倒亞空間的力量。”
　　“我的智庫說他是光，明亮到無法直視。而星炬只是引導意誌的裝置，他們能夠感受到其咆哮和憤怒。每當他們註視星炬的時候，就會感知到祂的痛苦和註視，”
　　“或許是我們種族之間的差異。”納塔斯說，“祂對於妳們而言是光，對於我們而言就是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