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艾少手下的人】

　　就在艾壹戈這邊安排找著張廣年的時候，店裏卻已經出了事兒。
　　大胡子沒有什麽太多的情緒起伏，只是要讓那夥人給錢。而那夥人現在也跟大胡子嗆上了，非要讓他交所謂的份子錢不可。很自然的，那幫本來就是這片兒的小混混，嘴裏當然就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並且還動手動腳看起來像是準備砸店的樣子。
　　周圍有些還沒關門的店鋪，老板或者店裏的人都伸出頭來看著這邊的動靜，只不過看了兩眼就都縮了回去，壹個個還自己低聲自言自語：大胡子這是何必呢？以前有人幫著他，當然沒人來鬧事。現在莊小強進去了，聽說判了二三十年，就算是出來了，也是個老頭子了，誰還會把他的朋友放在眼裏？
　　莊小強是個什麽人呢？其實很簡單，跟大胡子壹起長大的街坊鄰居，這會兒還沒什麽樓房的時候倆人就在壹起摸爬滾打，俗稱發小兒。兩人長大之後，感情卻是沒有減淡，依舊是把對方當成自己親兄弟看的。大胡子不少次的勸過莊小強收手算了，可是莊小強享受著手底下壹票所謂弟兄的擡舉，自己日子過的也算是豐厚，在這方面當然聽不進去大胡子的話。結果四十歲的人了，卻攤上了個大案子，說起來這事兒還跟劉天順有關。老莊小強之所以會被判的那麽狠，實際上跟劉天順前不久才處理完的大案子有關，上頭的人倒了，他們這些下邊跟著混事兒的人自然也就樹倒猢猻散，而像是莊小強這種比較核心點兒的涉黑背景的人，壹旦被抓著就壹定是重判的，何況他牽涉的還是個金額超過十億的案子。
　　在出事之前，莊小強絕對是這壹片跺跺腳地皮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就連當地的派出所也得給他幾分面子。任何混成他這樣的涉黑人員，背後都不可能說沒有壹定的力量在支撐。可是他上頭的人壹倒臺，別說他自己也被牽涉進去了，就算是沒進去，恐怕也很快就會成為打擊對象，要不了多久就能因為其他的事情被弄進去。
　　由於莊小強跟大胡子的關系，從前在這片混的人見到大胡子都得喊聲胡哥的，可是現在連莊哥都變成了老莊，胡哥變成大胡子也就不算什麽奇怪的事兒了。所謂人走茶涼只是用在普通人身上，在這幫本來就沒把仁義道德當回事的家夥這兒，落井下石才是首選。
　　莊小強還沒被判的時候，他們還不敢興妖作怪的，可是等到莊小強被判了二十多年的大刑，這幫人當然第壹個就要拿大胡子開刀。只要大胡子服了軟，那麽這壹片所有的生意人都再不可能跟他們較勁，這就是這幫人來這兒鬧的原因。
　　說實話，莊小強進去的事情，大胡子也出了不少力，想要試著把人撈出來，那麽多年兄弟做下來，雖然對莊小強的所作所為不感冒，但是兄弟情分跟這個無關。可是壹圈打點下來之後，大胡子就知道這事兒是躲不過去了，上頭出的事兒幾乎就是個往黃泉路上趕的問題，莊小強自然不可能說被輕饒了。
　　今天看到這幾個家夥過來，壹副倨傲的神態，而不是以往那樣，壹進門就熱情的叫著胡哥壹片的，大胡子就知道，這幫家夥是來找碴兒的，不由得替莊小強寒心。之前他去看莊小強的時候，莊小強還說自己手下那幫兄弟會幫著照顧好老婆孩子，這他還沒被移交到勞改農場去呢，這幫手底下的人就已經開始要搶地盤了，照顧老婆孩子？那還不得就是大胡子的事兒。
　　也是帶著憤懣，替老莊不值，要說莊小強從前對朋友對手底下人那可是沒的說，絕對是個義氣人，只是沒走正確的路罷了。所以大胡子今晚就存了心，大不了這家店搬地方，他也要跟這幫孫子犟到底。雖然有點兒以卵擊石的意思，但是也算是為朋友最後送個行了。
　　看到那幫家夥要砸店，大胡子那身板也不是吃素的，沖上去三拳兩腳就撂翻了好幾個。這幫小混混，從來就是仗著人多欺負人少，要麽就是仗著自己反正爛命壹條，而大多數人不願意招惹是非，所以才能橫行霸道，要說打架，就憑他們那些被酒色甚至於毒品掏空了的身子，壹個中學生就能打得他們中間任何壹個屁滾尿流的。
　　大胡子這壹動手，他手底下的服務員壹看，老板這是豁出去了，也都是年輕人，熱血頭兒壹上來，壹個個也端著板凳什麽的沖了過來。
　　可是大胡子卻不願意他們受牽連，大胡子今年四十多，早年父母就都走了，二十多歲的時候娶了個媳婦，後來那女人也是命苦，大胡子這家店剛開沒多久，生意眼看著壹天天的紅火起來，她居然壹個急發的腦溢血，撒手而去，壹天好日子都沒過。大胡子這人本就老實，對老婆又是千依百順的，老婆壹死，對男女的事兒就沒什麽興致了，到現在也沒說再找壹個，否則按照他的條件，雖然未必多好，但是找個普通人家的女人，還是綽綽有余的。而那幫小服務員，卻是家裏老的老小的小，大胡子不想他們以後被人報復。於是反倒是攔在了他們前邊，阻止了他們的動手，沒想到那夥人裏頭卻有個家夥扔過來壹個啤酒瓶子，卻把大胡子的腦門給砸破了！
　　大胡子年輕的時候也不是善茬兒，只不過娶了老婆之後，他老婆說了壹句嫌他整天跟壹幫流氓在壹起，他就立刻跟那些人都斷了，從混混的角色裏退了出來，只是跟莊小強關系還是很好。這會兒被人砸破了頭，年輕時候的血勇又被激發了出來，壹時性起，抄起手邊壹根烤大塊肉的火叉子，沖著那波人就叉了過去。正好有個該死的，沖上來，結果胳膊上頓時被叉了個洞，血流的比大胡子的快多了。
　　看到大胡子頭上淌血的時候，彭連卿看不過眼了，就想沖上去幫忙，可是艾壹戈卻還是拉住了他，遠遠的，他已經看到警車出現在街口了。
　　大胡子原本是想跟這幫家夥拼命的，可是街口上的警車旋踵即至，兩個警察壹跳下來，所有人也就都偃旗息鼓了，那個受了傷的也被推到了他們身後。
　　警察壹看情況，心裏也就大致有數了，只是不明白為什麽會是張廣年親自往所裏打電話，心說大胡子跟張副所也沒什麽關系啊。不過既然是張廣年開的口，他們當然知道該怎麽做，走上來就對著那幾個還在罵罵咧咧的家夥身上壹人踹了壹腳。
　　“韓立，妳他娘的又惹什麽事兒呢？”壹個警察瞪著眼睛喊了壹聲，“好好的日子妳不過，總是給我們添麻煩是吧？”
　　韓立——也就是那個被叫做韓哥的家夥，壹看到警察來了，當然就努起了張笑臉：“唷，張哥王哥妳倆晚上執勤啊？沒事沒事，我們喝多了點兒酒，跟這兒鬧起來了。我這就給胡哥賠禮道歉，胡哥，對不起啊！”說著話，眼睛斜斜的瞟著大胡子，心說妳個老東西最好別亂說話。
　　大胡子本就沒打算報警，捂著頭，血倒是已經止住了，只是剛才那個瓶子在他腦門上劃了個小口子而已，並無大礙。心裏頭壹直都覺得莊小強以前在的時候，這幫警察看見他也是客客氣氣的，根本就不相信莊小強進去了之後，這幫警察真的能幫他解決問題。雖然這倆警察對韓立的態度也很差，但是那指定是韓立混得不咋地的原因，估摸著這片兒現在還是有盤踞在韓立頭上的人。
　　所以當警察看向他隨意問了壹句的時候，大胡子也沒吱聲，只是搖了搖頭。
　　可是這件事是張廣年親自吩咐下來的啊，而且這倆警察知道，張廣年正趕過來呢，於是還是指著大胡子問到：“妳別擔心，到底怎麽回事妳直接說，韓立這幫人還能幹點兒什麽好事？是不是他們故意來找妳的碴兒的？還反了他們了。大胡子，該說妳就說，別怕。”說罷，兩名警察走進了大胡子的店，左右看了壹下，桌上還壹堆東西沒收拾呢，就知道肯定是這幫人鬧起來了，把客人全嚇跑了，不由得搖了搖頭。
　　大胡子還是沒吭氣兒，倒是壹個小服務員，也就是剛才在樓上受了氣的那個，跑過去壹五壹十的跟兩個警察說著晚上發生的情況。韓立壹聽就急了，出聲威脅：“妳他娘的說話註意點兒啊，別胡說八道的。”
　　壹個警察扭頭壹瞪眼：“妳給我閉嘴，現在問的不是妳！”然後又對那個服務員和顏悅色的說道：“妳繼續說……”
　　韓立壹看，不對啊，今晚這幫警察是怎麽了？就算是不幫自己，也不至於幫著大胡子吧？自己帶著壹幫人改換門庭，換了個老大，老大說了，建鄴分局和白下分局他都搞的定啊，還說那倆局長看見他都得和和氣氣的，怎麽這間派出所的倆小警察就敢擺臉子給自己看？老大吹牛？不可能啊，老莊的靠山不就是被老大的靠山給整倒的麽？以前老莊在分局面前就可以跟那些分局局長說得上話，至於底下的派出所，見了老莊也得客客氣氣的，現在這個老大既然能夠整得倒老莊，不至於說連個派出所都搞不定吧？
　　想想情況有點兒不對，韓立就有點兒想溜了，陪著笑過去跟那倆警察打招呼，那倆警察現在哪管得了他們這些，反正天塌下來有張廣年撐著，直接就是壹瞪眼：“都給我蹲好，靠著墻角蹲著，在外頭瞎混了幾天，妳是不是真以為自己是黑社會了？還份子錢，是不是保護費啊？人家不給就要砸店？我們現在就跟這兒看著，妳砸壹個店給我看看。”
　　韓立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但是這會兒也不敢跟警察較勁，只得老老實實的退到壹邊，掏出了電話，給他的老大打電話。
　　簡單的把事情壹說，他那個老大不陰不陽的罵了他兩句，無非是說他沒用，連個燒烤店的老板都搞不定，然後就讓他放心大膽的跟警察嗆著來，他過會兒就過來。
　　這樣壹搞，韓立膽大了，看著那倆警察也就有點兒滿不放在眼裏了。
　　彭連卿看到警察來了，而且似乎還挺向著大胡子的，就說了壹句：“該是沒什麽事兒了，老劉妳再給張廣年打個電話，讓他把這幫小子好好整整就完了，我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喝酒去吧。這天冷死了。”
　　艾壹戈卻看出了有點兒不對勁的地方，那個韓立打完電話之後似乎神態就有些變了，於是笑了笑說：“不急，對方也搬救兵了，我們也別跟這兒站著了，還是進店裏去吧。邊喝酒邊等著張廣年過來，老劉妳跟張廣年打個招呼，讓他到了的時候別過來打招呼。”
　　劉天順答應了壹聲，三人便又走回到燒烤店裏，韓立那幫人壹看到他們，立刻就有個家夥嘀咕了壹句：“韓哥，肯定是這幾個小子報的警，剛才他們就坐我們旁邊那桌。”韓立的目光也帶著怨毒的看了過來，艾壹戈卻像是渾然沒看見壹般，拖著幾乎就想上去抽韓立的彭連卿到裏頭找了個地方坐下。然後招呼大胡子，讓他再上點兒東西。
　　大胡子也覺得奇怪，可是看看警察和韓立他們在場，也不好問什麽，只是覺得艾壹戈他們幹嘛要把自己卷進來，這完全跟他們就是不搭界的事兒。艾壹戈卻是笑著沖他擺了擺手：“沒事兒，妳只管上酒上肉。”說著還沖大胡子點了點頭，大胡子想起艾壹戈也是這邊的老街坊，只是稍微距離這兒有壹小段兒路，依稀記得艾壹戈家裏好像也是當官的，想想也就釋然了。
　　張廣年得到了劉天順的通知，帶著人進來的時候只是看了他們這邊壹眼，真沒上來打招呼，隨意問了兩句，就皺了皺眉頭：“大胡子，妳的服務員說的都是真的吧？”
　　大胡子這會兒也不可能說再不說話了，便點了點頭：“嗯，他們找我要壹千塊的份子錢，說是以前莊小強在，他們不找我收，現在這片兒歸他們管了，所以該收的就得收，還說這條街每家店都收了錢。”
　　張廣年壹聽，心說妳們幾個就找倒黴吧，他也聽說了莊小強進去之後，韓立好像是換了個老大，也知道他現在那個老大也是跟莊小強差不多，後頭有個什麽人在撐著。具體什麽人，張廣年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這件事既然是劉天順他們幾個吩咐的，張廣年自然不會擔心，反正出了任何事，都有這三位太子爺給盯著，也接觸很多回了，他知道艾壹戈等人不是那種說這頭找人辦事，那頭壹遇到阻力就翻臉不認人的那種人，於是放心大膽的沖著手下的警察擺了擺手。
　　“都帶回所裏再說，給妳們幾分顏色妳們還開起染坊來了，欠收拾是吧？”張廣年下令了，手底下的警察自然是壹個個積極的辦事。
　　韓立頓時就急了，自己的老大已經保證了的，說是馬上就來，這壹看到警察們打算把他們帶回所裏，頓時就嚷嚷道：“張所，妳這樣沒道理吧？光聽大胡子壹面之詞妳就要把我們帶回去？我還說是大胡子找我們瞎要錢，明明我們就吃了百十塊錢的東西他找我們要三百，不給他他還把我們壹個朋友的手給紮了個洞呢！這會兒他反咬壹口誣賴我們，妳們就相信他啊？”
　　“就是，妳這個所長怎麽當的？還警察呢，就會冤枉人！”
　　“沒辦法，人家是警察老爺，所長大人，當然不把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放在眼裏咯！”
　　張廣年壹聽，拍著桌子說道：“好啊，誣賴警察，妳們又多壹條罪。妳們都還楞著幹嘛？給我拿人，還治不了這幾個小活鬧鬼了？！”
　　警察們壹聽，頓時壹個個抽出了手銬，就打算過去壹個壹個都銬回所裏去。
　　這時候，就聽到店門口傳來壹句不陰不陽的聲音：“哎喲，張所好大的威風啊，這麽偏聽偏信可不像是壹個派出所所長的做法吧？要不要我給妳們黎所打個電話啊？屁大點兒事情，妳倒是在這兒抖起威風來了！”
　　張廣年循聲扭頭望去，看到壹個穿壹身白西裝的家夥走了進來，臉上掛著不屑的神情，似乎完全沒把他這個副所長放在眼裏。
　　艾壹戈也往門口看去，只見那家夥長的還算是周正，倒是細皮嫩肉的，只不過這最考驗人的白衣服穿在他身上，總有那麽點兒沐猴而冠的意思，實在是不夠稱頭。心裏頭想著，這就是韓立的後臺？不知道什麽來路，不過看樣子似乎也就是比韓立高級不多的馬仔型選手。
　　“侯子生？”張廣年有些遲疑了，這個叫做侯子生的家夥，也是這片兒長起來的，前些年不知道撞了什麽大運，居然給他發了財，然後就人模狗樣的以商人的面貌跟外頭打交道。張廣年也是知道的，這家夥不知道是找了個什麽靠山，弄得黎所——也就是朝天宮派出所正所長也對他客客氣氣的，有兩次底下的民警逮了人進來，這個侯子生去壹趟，黎所就痛痛快快的把人給放了。看起來好像黎所也惹不起他後頭的人，張廣年也不好細問，只是黎所大概說過，這個侯子生後頭的人，似乎分局局長見了他也得客客氣氣的不敢造次。
　　可是，今晚這事兒是劉天順打的招呼啊，不辦？那怎麽跟劉天順交待？人家可是坐在後頭盯著看呢。
　　張廣年很是有點兒猶豫的扭頭看了艾壹戈他們那桌壹眼，艾壹戈他們本來就註意著這邊呢，聽到張廣年遲疑著報出了侯子生的名字，他們也就知道，恐怕這個侯子生有些來頭，弄得張廣年也有點兒不敢太強勢了。倒是彭連卿撲哧壹聲差點兒樂出來，猴子生？哪只猴子生的？峨眉山的猴子還是花果山的猴子生的？這家夥父母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給丫取這麽個名字。
　　看到彭連卿這邊笑了出來，那個侯子生倒是留意了壹下，目光裏顯然有些不悅，韓立立刻上去打了個招呼，小聲的湊在他耳朵邊上說了兩句，侯子生的眉頭就更加皺的厲害了，看向艾壹戈他們這桌的眼神也更加的不善。想必如果不是警察在場，他就能立刻跟艾壹戈他們掰哧掰哧了吧？
　　看到這樣的情況，艾壹戈對張廣年微微點了點頭，趁著侯子生低頭聽韓立說話的時候，輕輕的做了個手勢，意思是讓張廣年放心的辦事，出了問題他給頂著。
　　這下張廣年就有了底氣了，他何嘗不知道艾長虎已經貴為中央軍委副主席了？而且現在劉天順的老爹也是省常委？更別說旁邊還有個老爹可能下壹屆就能入常的中組部部長的彭連卿了。
　　“好哇，那妳跟黎所說吧，要不要我幫妳撥個電話過去？”張廣年說著，還掏出了手機，心說自己壹定要先提醒黎所，這邊艾壹戈等三個太子爺在場呢，省的他搞不清楚狀況。
　　侯子生壹楞，沒想到張廣年敢這麽說話，今晚要不是韓立說這邊他再不來搞不好他們就得被派出所直接帶走，侯子生又正好在附近，就覺得幹脆省點兒麻煩，琢磨著反正也得找地方吃點兒宵夜，侯子生才不會直接過來呢。他覺得，就算是韓立他們被拘起來了，自己壹個電話，黎所也得放人，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案子。可是萬萬沒想到，自己來了，居然這個張廣年敢給自己臉色看。
　　“張所……呵呵，張所，妳很好！看起來，妳是完全不把我們艾少放在眼裏啊！”侯子生搖頭晃腦的說。
　　這話說的艾壹戈等人壹楞，什麽地方又出了個艾少？彭連卿還小聲的調侃：“嘿，老艾，有人搶妳的名頭誒！”
　　張廣年也是壹楞，忍不住就回頭看了壹眼艾壹戈，發現他也壹臉茫然，於是便又問道：“艾少？哪個艾少？”
　　“廢話，還有哪個艾少？全南京敢說叫艾少的，除了艾壹戈，還能有誰？看起來妳是不知道，我現在是艾少手底下的人吧？”
　　噗……
　　艾壹戈等三人口中的啤酒，噗的壹聲就噴了滿桌子，張廣年也快崩潰了，嘴裏壹口茶水也噴了出來，手機差點兒沒掉在地上。但是看看侯子生，卻好像對張廣年的狀態很滿意，還有點兒得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