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開滿映山紅的山坡】

　　壹場變故把靳可竹看的目瞪口呆，根本就搞不清楚眼前這倆人到底是怎麽回事，狗咬狗的經典場面終於出現，靳可竹也只能感慨世事無常，她當然不會去阻攔什麽，只是想要看看這倆人究竟唱的是哪壹出。
　　雖然劉天順的形象很丐幫，可是丐幫的武林絕學他是壹招都沒學會，跟從小就隨著艾長虎學習軍體拳的艾壹戈完全不在壹個檔次上。雖然說軍體拳沒什麽大不了的，也就是比廣播體操強的有限，但是十來年的功夫下來，身強體壯還是沒什麽問題的。對付劉天順這種典型的紈絝廢柴還是輕而易舉。
　　沒費什麽氣力，艾壹戈就把劉天順給順利的降服了，反剪著他的雙手，任憑他哎喲哎喲的直叫喚，拉開大門，壹腳踹在他的屁股上，給他踹到了門外。
　　“妳要是真想幫我，就麻煩妳閉嘴，別用這麽惡心的手段，惡心了別人也惡心了自己。”艾壹戈現在算是平靜了許多，這話說的大義凜然的。
　　劉天順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扭頭很是不解的看著被關上的房門，喃喃道：“這小子以前不這樣兒啊，就算是真喜歡這個丫頭，也不至於拿翻臉當翻書玩兒吧？”
　　在屋裏，看到自己又跟艾壹戈獨處壹室了，靳可竹非常自然的顫抖了起來。前天那些場景歷歷在目，壹想到那些，靳可竹的心裏就在滴血，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男人扒皮喝血方能解其心頭之恨。
　　“對不起，這個家夥今天說的話做的事我並不知情，不過他總歸是我的朋友，妳要怪就怪我吧，別怪他。”艾壹戈滿臉羞愧的看著靳可竹，心頭情緒復雜。
　　靳可竹緊咬著嘴唇，幾乎都要咬出血來，情緒略微有些失控的說道：“妳又想玩什麽花樣？我告訴妳，別以為在我面前演演戲就可以讓我不去告妳。”
　　艾壹戈苦笑壹聲，雖然壹直都知道靳可竹是個內心十分堅強的女孩子，但是真正面對這種狀態下的靳可竹，他也是頭壹回。看著靳可竹那明明害怕而顫抖的身體，但卻依舊倔強的抿著小嘴，色厲內荏的樣子，艾壹戈心頭生出無限愛憐，總想伸出手輕輕撫摸在靳可竹的小臉之上。只是這壹切，至少絕對不適合在這樣的時間去做罷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向妳解釋，我只是想要告訴妳，我們之間的關系並不像妳記憶裏的那樣簡單。前天的事情我也只能說自己很慚愧，並沒有弄清楚現在的狀況。不過不管怎麽說，錯還是我錯了。我今天來，並不是想像劉天順那樣阻止妳去告發我，更不會跟妳談什麽條件。我只是想要問妳壹句話……”艾壹戈誠懇的看著靳可竹，不管現在的靳可竹還是不是以前的那個，至少這三年來的點點滴滴，還是讓艾壹戈對於這個女孩子的壹切都了若指掌，他知道應該如何去跟靳可竹交流，而絕對不會去做劉天順那樣的無用功。
　　“妳想說什麽就快說，然後麻煩妳離開！”靳可竹俏臉之上壹片寒意，心裏也委實害怕的不輕，很是擔心這個無恥的男人再把前天的過程重演壹遍。
　　艾壹戈雙目之中清澈無比，自上而下凝視著靳可竹的眼睛，口中輕柔的說道：“妳相信壹見鐘情麽？”
　　靳可竹楞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家夥居然會說出這樣的壹句話。他是什麽意思？難道是看到用錢來買無法達成目的，所以換了壹種懷柔的手段麽？剛才是糖衣炮彈，現在是懷柔主義，如果自己再不領情，接下來是不是就該大棒相加了？
　　跟艾壹戈的記憶中在南大的相遇壹樣，靳可竹露出了復雜的神情，雖然復雜的原因顯然不同，但是卻離奇的符合當時的撞他。靳可竹也是壹言不發，就這樣看著艾壹戈，壹向顯得膽怯柔弱的她，此刻卻絕不退縮，跟艾壹戈四目相對。
　　“看來無論是什麽樣子的妳，做出的選擇也都是相同的。”艾壹戈仿若自言自語壹般，也不管靳可竹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只是自顧自的接著往下說：“妳家鄉的映山紅快開了吧？我記得就是下個月。到時候能帶我壹起去看看那漫山遍野的映山紅麽？那應該是壹副很美的畫卷吧？整座山坡就仿佛燃燒起來了壹樣，姹紅壹片，跟山上的蔥蔥綠樹相互輝映，就仿佛火焰燒著了山坡壹般。”
　　聽到這句話，靳可竹徹底的楞住了，她再也想不到，艾壹戈居然會對她說出這樣的壹番話來。這就仿佛是壹對熟稔的情侶之間的淺淺交談，訴說著過往，並且是只有壹起經歷過相當歲月的情侶才有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說，自己跟這個可惡的家夥真的是前世的緣分？就好像張廣年從筆錄裏看出來的疑點壹般？——靳可竹心裏帶上了極濃的疑惑，但是很快就自我否定，怪力亂神的東西在科學面前不堪壹擊，只是靳可竹怎麽也不明白，為什麽看著艾壹戈那些許帶著壹點兒憂傷卻又如此幹凈清澈的眼神，自己居然會微微的失了神。
　　雖然靳可竹努力的說服著自己，這壹切不過是被艾壹戈對於自己家鄉那片山坡的描述帶起了壹絲思鄉的情懷，但是同時她又猛然驚覺：為什麽艾壹戈這個從小在南京長大的人，居然會像她們家鄉那樣，管杜鵑花叫做映山紅呢？
　　艾壹戈依舊沒有停止，他已經看到了自己利用對於靳可竹的熟悉而帶來的效果，能夠讓靳可竹迅速的安靜下來，不再處於憤怒和驚恐的狀態之中，就已經充分的說明這樣的方法可行了。
　　“我們到時候可以壹起躺在山坡上，看那片還沒有被工業汙染的藍天，嘴裏還可以嚼著映山紅的花瓣，酸酸的好吃極了。山坡那面就是妳爺爺的墳吧？妳每年都要去看望他老人家的……”
　　靳可竹順著艾壹戈的話，眼前仿佛真的出現了那片火燒壹般的山坡，幼年的她沿著細窄的山路緩緩攀爬，不時的摘取壹顆映山紅的花朵，扯下花瓣當水果吃。那東西果真如艾壹戈所言，酸酸甜甜，只是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流鼻血。翻過不高的山頂就是爺爺的墳墓，那時候爺爺養的那條大黑狗還會時不時的自己跑到爺爺的墳上逗留，久久不肯回去。小時候曾經在鄉間跟奶奶過了好些年的靳可竹，很清楚的記得每次奶奶找不到大黑狗的時候，就會壹準兒的低聲呢喃：大黑忠心啊，妳爺爺死了之後它就再也沒有歡蹦過，比妳爸爸都強。不過幸好，妳爸爸還把妳留在我身邊，不然我壹個孤老太婆，真的就不如跟妳爺爺埋到壹起去了。
　　“要是大黑還在就好了，它壹定還認得妳……”艾壹戈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