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紅果果的敲詐】

　　走出醫院的那壹刻，艾壹戈看著身旁居然顯出有點兒“大鳥依人”的趙心男，不禁感慨世事多奇妙。之所以說趙心男是“大鳥依人”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她那身高，打籃球打排球差點兒，但是當個模特實在是綽綽有余，穿著平底鞋都跟艾壹戈差不多了，這要是穿個高跟鞋，指定比艾壹戈都高出壹截。小鳥依人這個詞兒雖然美好，用在趙心男身上總讓人覺得有點兒不合適。
　　不過看到自家的“準兒媳”露出這樣的神態，二老倒是很開心很欣慰的，艾長虎線條粗點兒還好，陳鳳英卻是觀察入微，雖然艾壹戈和趙心男在他們面前壹直表現的挺好，但是那裏頭偶爾顯露出來的生分，還是讓她這個當母親的很容易就察覺到了。
　　這段時間在醫院，看見趙心男跟艾壹戈的融洽相處，陳鳳英也知道，這兩個小輩恐怕是在這次的意外之中，見了真情了。不管這份感情源自於何處，至少兩個小輩感情得到了改善和增進，她這個當媽的自然也是欣慰許多。只是，那天在醫院她也看出來武青陽和艾壹戈之間恐怕也有那麽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關聯，加上吳曼殊和孟小蝶幾乎每天必來的電話，偶爾也會是陳鳳英剛好在場的時候，這個當媽的心中就留下了點兒東西，打算找個時間跟艾壹戈好好談談了。
　　其實到了陳鳳英這個位置上，她也明白，像是自己兒子這種條件，在外頭肯定是招蜂引蝶毫無疑問的，而且見慣了各種風雨的她，這麽多年的打拼下來，什麽沒見過？像是艾長虎這種木木怔怔的男人少之又少，很難指望自己的兒子也跟父親壹樣，守著壹個女人過壹生。雖然也願意去相信艾壹戈能處理好這些事情，但是做媽的麽，要是沒點兒擔憂，那也實在太不正常了。這種方面，陳鳳英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要提點壹下艾壹戈，艾趙兩家的聯姻，那是勢在必行的，且不說兩家從這個聯姻上鞏固的關系能夠為兩家人帶來什麽樣子的變化，單就說系統裏的高層們早就知道了艾趙兩家這方面的關系，反悔之後會帶來的負面影響，就不是簡簡單單的說取消婚約那麽簡單。但是陳鳳英除了是個輔佐自己丈夫的賢內助以及叱咤商場的女強人之外，她也是艾壹戈的親娘，作為母親，她也希望兒子過的更幸福。原本是指望艾壹戈和趙心男能夠處出感情這樣也就不算是勉強艾壹戈了，但是現在的情況明顯沒有照著最好的方向發展，兒子身邊的女人逐壹的浮出水面，現在雖然還看不出什麽矛盾來，但是這些矛盾日後遲早是會凸顯出來的。
　　原本陳鳳英也想過先跟武青陽談談，但是轉念壹想，武青陽跟了她這麽多年，壹直勤勤懇懇，自己貿貿然找她壹談，肯定會在武青陽的心裏留下陰影，反倒是不美了。而且，說實話，她也知道武青陽這麽多年下來，跟艾壹戈之間處出來的感情，那不是說能夠斬釘截鐵瞬間了斷的事兒。而且她從感情上出發，也真是不願看到武青陽落得壹個郁郁寡歡的下場。可是，如果武青陽要跟在艾壹戈身邊，就將註定是壹個身份不能曝光的下場，她真的能夠承受這樣的結果麽？
　　“小戈這孩子，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考慮這樣的結果！”陳鳳英暗暗的說道，看了看跟趙心男並肩站著的艾壹戈，倒是越發的顯出他的硬氣蓬勃了，恍惚間陳鳳英居然看到了壹絲艾長虎年輕時候的影子。以前是艾壹戈壹直顯得挺孱弱的，身體也不是特別的好，倒是看不出這些個氣質來。現在經歷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艾壹戈身上那股子遺傳自艾長虎那種睥睨天下的氣概似乎也有所凸顯，倒是越發的像他父親年輕的時候了。
　　壹路上，陳鳳英壹直在猶豫回去之後應該怎麽去跟艾壹戈開這樣的口，畢竟這種事情做父母的實在是有點兒不好說，特別是在家裏已經決定了要跟趙家聯姻的前提下，再提及其他的女人，也不知道艾壹戈的態度會是什麽樣的。
　　坐在車裏，艾壹戈其實也發現陳鳳英有點兒恍惚的樣子，不禁就問了壹句：“媽，妳今兒這是怎麽了？”
　　陳鳳英從沈思中回過神來，看了看艾壹戈，勉強的壹笑：“呵呵，沒啥，好像有點兒累。”說著話，眼睛卻看了看艾壹戈身邊的趙心男，忍不住又回頭看了壹眼武青陽。
　　艾壹戈看在眼裏，心裏似乎也有了點兒想法，莫不是老媽發現了什麽？也是，青陽姐這段時間表現出來的關心絕對超出了正常的那種範疇，就連趙心男這個實心筒子好像都有點兒感覺了，就別說在商圈裏打拼了二十年的陳鳳英了。
　　“也是，該到了跟老媽談談的時候了，這事兒暫時還真是不能讓老爸知道，他那個火爆脾氣，回頭再給我吊起來壹頓抽，那我哪兒受得了啊！”艾壹戈也默默的開始想著要怎麽跟陳鳳英開口了。
　　先把趙心男送回了宿舍，武青陽也說自己先回公司了，就剩下艾家的壹家三口回到那幢獨門獨院的房子裏。
　　艾長虎坐下來壹杯茶還沒喝完，就跟宋叔壹塊兒去參謀部忙活公務上的事情去了，家裏倒是就剩下了艾壹戈和陳鳳英兩個人。
　　兩人各懷著心思，只是誰也想不到對方居然跟自己想的是壹件事，居然有點兒期期艾艾的都不好開口的樣子。
　　“媽……”
　　“小戈……”
　　兩人同時開了口，又同時住了口，冷了壹下場，艾壹戈笑著說：“媽妳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陳鳳英捋了壹下頭發，艾壹戈細心的發現縱使這個穿金戴銀保養得相當不錯的老媽，眼角的魚尾紋其實也很是明顯了，捋頭發的時候，額頭上淺淺的皺紋痕跡也展現無遺。到底是老了，五十多歲的年紀了，再好的保養品也只是延緩壹些衰老的速度，並不能真正的阻止衰老的到來。
　　看到母親臉上的皺紋，艾壹戈心裏不禁有些微微的發酸，伸出手：“媽，有根白頭發，我幫您拔了。”
　　陳鳳英呵呵的笑著：“傻孩子，妳媽我都五十多了，要是沒白頭發就成老妖精了。這白頭發啊，頭上多著呢，哪兒拔得完，隨它去吧！”
　　艾壹戈訕訕的放下了手，他也的確看見母親的發際之中，藏著不少的白發，的確是歲月不饒人啊！
　　“媽，也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我覺得您好像有事兒想跟我說似的。其實我也有點兒事情要跟妳說，關於心男，也關於……”艾壹戈試探著，看著陳鳳英的臉。
　　陳鳳英先是稍稍的錯愕，很快恢復正常，艾壹戈知道自己猜對了，陳鳳英果然就是為這個事情所以才顯得滿懷心事的。
　　“小戈，妳是不是會覺得我們大人的事兒，卻需要妳們付出壹些代價，這樣是不是太委屈妳和心男了？”陳鳳英說出了口，既然艾壹戈自己也想到了，那就沒什麽好隱藏起來的了。
　　艾壹戈稍稍猶豫了壹下，搖搖頭笑著說：“以前的確是這麽想的，不過現在也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媽，您是不是看出來點兒什麽了？”
　　陳鳳英笑著，很溺愛的摸了摸艾壹戈的頭：“算是吧，前段時間我就覺得妳和心男客氣的有些過分，這幾天看到妳們卿卿我我的樣子，我倒是放了心。不過呢，妳想不想跟媽媽說說，那兩個在美國的女孩子到底跟妳是怎麽回事？唔，還有……還有妳青……青……”
　　“青陽姐是吧？”見陳鳳英有些說不出口，艾壹戈幹脆就接口說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跟您說這些事情，的確如您所料，美國那兒有兩個女孩子，乃至於青陽姐，在我心裏說實話，都比心男的位置更重要壹些。或者應該這麽說，在前些天那件事發生之前，心男在我心裏是沒有位置的。甚至於不止她們，還有壹個女孩子，壹個比較起這幾個更加普通的女孩子，可是那個卻是我最最放心不下的……媽，這些事情我沒辦法跟您說的太清楚，但是如果妳和老爸真的非要逼我做個決定，讓我在這些女孩子裏選擇壹個的話，我想，我恐怕會讓妳們非常的失望。哪怕是以失去我現在擁有的壹切作為代價，我也會告訴您，如果非得只能選擇壹個，那麽那個最普通的女孩子才是我的選擇。但是我總覺得，也許，這些事情有更好的處理方法。雖然我現在還沒能找到這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我想，會有的，總會有的。”
　　陳鳳英看著自己的兒子，也有些黯然，現在居然又多了壹個女孩子，比她預料之中的還多了壹個，而且艾壹戈居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寧願放棄壹切也不會放棄那個女孩子，可見那個女孩子在艾壹戈的心目之中的份量究竟有多重。
　　想了想，陳鳳英開口說道：“能告訴媽媽，那個在妳心中份量最重的女孩子叫什麽麽？”
　　“靳可竹！”艾壹戈倒是並不覺得有什麽可隱瞞的，既然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而且從陳鳳英的態度上也能看得出來，她並不是來阻止什麽的，所以艾壹戈也不怕告訴她了。
　　“看起來妳真的是很喜歡很喜歡那個女孩子了，真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女孩子會讓妳如此的寧願為她舍棄壹切。”陳鳳英笑著，溺愛的摸了摸艾壹戈的腦袋。
　　“她就在妳旗下的壹個小公司上班，不過您得答應我，別去打擾她的生活，那丫頭太柔弱了，經不起任何的風浪。您要是大張旗鼓的，會把她給嚇著的。”話語之間，艾壹戈露出了對靳可竹深深的維護之情。
　　陳鳳英看在眼裏，點了點頭說：“我看來真的是有必要去看看這個女孩子了，能讓我們家兒子這麽維護她……那間公司的？”
　　艾壹戈把公司的名稱告訴了陳鳳英，不放心的又囑咐了壹聲：“媽，妳真的得答應我，別給她任何的壓力。”
　　陳鳳英把艾壹戈摟進了懷裏，伸手把他的頭發撥亂：“哦，原來古人說娶了媳婦忘了娘的話是真的啊，看妳緊張的。我這個媽啊，算是被我兒子傷透了心咯！”
　　艾壹戈也知道陳鳳英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但是還是沒敢再開口，安逸的靠在母親的懷裏，仿佛長不大的孩子。
　　“放心吧，我就假裝去下屬公司視察壹下，讓妳青陽姐做好功課，倒時候給我暗暗的提醒壹下就行了。保證不會騷擾到妳的小情人的！”過了壹會兒，陳鳳英又說，帶著點兒促狹，這就是穿越大時代的陳鳳英跟艾壹戈記憶裏那個陳鳳英的迥異之處了。“不過，兒子，妳也得答應老媽壹件事兒！”
　　艾壹戈從陳鳳英的懷裏坐了起來：“啊？什麽事兒？”
　　“第壹，妳跟心男的婚約怕是必須要履行，所以如果妳想要按照妳的心願行事，妳首先得讓心男那個孩子安心，她其實也不容易，別看在軍隊系統裏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但是說穿了也就是個傻乎乎的小丫頭。第二呢，妳青陽姐，無論如何妳都不許虧待了人家，她這些年跟著我，也真是苦夠了，我還壹直都犯愁該怎麽給她找個如意的男人呢。沒想到倒是讓我們家兒子撿了個便宜。這些事兒妳酌情處理吧，老媽相信妳能做得很好。總之前提是我不希望看到任何超出掌控之外的事情發生，如果那樣的話，我和妳爸是絕對不會忌憚於用強壓的手段幫妳解決這些事情的。不能出亂子，這是妳必須給我的保證，至於……唉，我們老了，很難去限制妳這些事情了，妳老爸那頭，我會試著幫妳慢慢的滲透，但是妳必須保證不能出任何的亂子。我們艾家絕對不能出亂子，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妳除了心男還有幾個別的女人，大家也可以心照不宣，但是壹旦出了亂子，外頭想打悶棍的人就太多了。妳明白麽？”
　　陳鳳英這番話說的非常的嚴肅，艾壹戈不由得也很正經的點了點頭：“放心吧，媽，不會出什麽亂子的，這個我可以保證。”
　　陳鳳英這才點了點頭，重新把艾壹戈摟在懷裏，嘴裏喃喃的說：“唉，兒子啊兒子，這壹點妳跟妳老爸可是壹點兒都不像，妳老爸年輕的時候在這方面就像個傻子，跟妳媽我戀愛的時候，連頓飯都不知道請我吃的。呵呵……”雖然好像是在抱怨什麽，但是艾壹戈卻聽得出來，陳鳳英對艾長虎的那股至今不變的濃濃愛意，年紀雖然這麽大了，卻也眷戀依舊，經年不變。陳鳳英其實且幸福著呢，如同艾長虎壹樣！
　　母子倆這番談話雖然好像什麽都沒有解決，但是至少至少，解決了母子心中的壹些小疙瘩。在陳鳳英目前的這種身份和環境裏，恐怕真的不會覺得艾壹戈解決這樣的事情有多大的困難，無非只是手段和方法而已。否則，陳鳳英是絕對不會放手讓艾壹戈自行處理的，作為她而言，恐怕有更多的手段可以幫艾壹戈解決這些問題，只是，不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她還是希望由兒子自己搞定這些事情，那樣，才是最好的結果。
　　回到自己屋裏之後，艾壹戈坐在那兒仔細的想了想他剛才跟陳鳳英的對話，覺得也沒有什麽可想的了，就掏出了手機，給公司的小範去了電話。
　　“小丫頭，晚上有空沒有？老板請妳喝酒！”艾壹戈很輕松的說著，盤算著該怎麽讓小範幫著當靳可竹的說客。
　　沒想到小範卻戒心很足的來了壹句：“艾少，我可是有男朋友的，雖然我平時也幻想過有妳這樣的男朋友那才是人生最美妙的事情，可是我也知道……”
　　“妳胡說什麽呢？”艾壹戈的臉上淌下了無數條黑線，媽的，以前那個艾壹戈絕對是個始亂終棄的花花大少，妳看看手底下的員工都怎麽琢磨他的？
　　“我是有個任務要讓妳做，所以先賄賂賄賂妳。胡思亂想什麽玩意兒！我看妳是準備卷鋪蓋滾蛋了！”艾壹戈故意危言聳聽。
　　小範頓時噤若寒蟬：“呃……艾少，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妳個頭啊！少廢話，晚上九點，新街口國貿樓上的向左轉酒吧，我允許妳帶上妳男朋友。”
　　小範趕忙答應：“行，沒問題。”然後眼珠子壹轉，突然就想到了艾壹戈可能是因為什麽事兒找的她：“那啥，艾少，妳是不是因為可竹的事兒……啊？”
　　“這鬼丫頭，倒是聰明！嗯，不過電話裏說不清楚，回頭晚上見了面再說！”
　　“那壹頓酒可不夠哦，最起碼還得加個寶格麗的飾品！嘿嘿！”
　　嗬，她倒是會順桿爬，這就敲詐上老板了？不得了了！
　　“妳明兒不用去公司了！月底過去把這個月的工資領了，居然敢敲詐妳的老板，我看妳是不想混了！”艾壹戈惡狠狠的威脅。
　　小範壹點兒都不怕，嘻嘻笑著：“行啊，正好放大假，不過可竹可是絕對會知道您利用不成就反臉無情的哦！嘿嘿……”
　　艾壹戈沒脾氣了，只得接受對方紅果果的勒索：“呃……這個麽，晚上再說！”趕緊掛上電話，否則寶格麗的飾品就會變成限量版的了！
　　唉，這老板當得，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