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弄清了原委】

　　聽到墨鏡男的問話，艾壹戈其實也覺得挺迷糊的，他也鬧不明白。從墨鏡男的話裏他能得到的信息是，這三個殺手的確是周紹基的人，大概也該是周紹基派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周紹基會莫名其妙的破門而入，而且更不明白為什麽墨鏡男居然會開槍把周紹基幹掉。
　　其實這個局面，真要是說破了很簡單，但是在目前艾壹戈等三方面的信息都不夠的時候，他們卻是沒辦法明白這裏頭的關節的。當然了，現在只剩下兩方面了，周紹基已經掛了，很快他的屍體都會涼下來。
　　艾壹戈也皺著眉頭，反問了壹句：“妳到底是不是周紹基的手下？”
　　墨鏡男猶豫了壹下，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嚴格的說，我們不算他的手下，但是卻受雇於他。妳和他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太子讓我們來殺妳，自己又要跑來救妳？”墨鏡男這會兒也算是明白了，周紹基進來，十有八九是想要救下艾壹戈，否則沒必要破門而入。
　　艾壹戈還是沒回答，倒不是他不想回答裝深沈，只是他自己也沒辦法明白這壹點。但是腦子裏突然靈光壹現，問到：“這次妳們來之前，是誰下的命令？妳確定是周紹基派妳們來的麽？”
　　這麽壹說，那個墨鏡男也猶豫了起來，的確，周紹基在這件事裏，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他們所接觸的不過是文哥而已，只不過大家都知道，文哥算是周紹基最信得過的人了，所以他的話壹般從不會有人懷疑。
　　看到墨鏡男在猶豫，艾壹戈大概也開始明白了壹些，有些問題，並不壹定需要對方回答才能得出答案，壹個表情就能說明壹切。
　　“看來，並不是周紹基下的命令了！”艾壹戈緩緩的說到，手裏的槍口卻壹直指著那個墨鏡男，不敢有絲毫的放松。
　　墨鏡男突然苦笑了起來，搖著頭：“或許我們兄弟命該如此，居然會因為這樣的緣故死在妳的手裏，也罷也罷，不管弄不弄得清楚，我都難逃壹死。行了！妳開槍吧！”他昂起了頭，倒是壹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但是他這麽壹說，艾壹戈反倒是不著急殺他了，而且說實話，局面已經控制住了，艾壹戈也不想殺人。殺人又不是殺雞，何況就算是殺雞也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剛才是沒辦法，現在能不殺人，他也不想多造殺孽。
　　“我不殺妳，現在動靜這麽大，警察相信很快就來了。到時候看警察怎麽對付妳吧……”艾壹戈拉過了壹張椅子，舉著槍在墨鏡男對面坐下，安心的等著警察的到來。的確，剛才關著門，他們又都使用了消聲器，槍聲是基本不會被人發現的。但是等到周紹基闖進來，別說槍聲了，即便是撞門的聲音，也會讓樓層服務員驚醒，過來看到這樣的場面還不嚇得趕緊飛奔去報警？沒有哪個傻子會看到有人死在這兒了還跑進來問發生了什麽事兒的，躲都來不及呢！
　　墨鏡男看著艾壹戈，又看看死的冰涼的周紹基，心道自己居然還撿回了壹條命，香港是廢除了死刑的地區，即便是回歸之後依舊如此，所以只要艾壹戈不殺他，他就算是撿回了壹條小命。而周紹基也死了，天下必然大亂，也不會有人跑出來要給周紹基報仇，所以他基本上也就是因為謀殺罪而被判終生監禁而不會丟掉性命。這樣的結局倒是他想也想不到的！
　　“既然死不掉了，那麽我相信妳也會想要搞清楚今晚的狀況，不如我們聊聊天吧。”墨鏡男居然對艾壹戈說出了這樣的壹句話，搞得艾壹戈倒是驚愕不已。
　　艾壹戈心道，這個殺手倒是也有趣，居然明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被警察帶走，還有心思說跟自己聊天。不過他說的倒也是，艾壹戈也很想鬧明白今晚到底是怎麽壹回事。
　　於是艾壹戈點了點頭：“我和周紹基發生過沖突，但是他應該沒有膽子派人來殺我，他很清楚，無論殺不殺的掉我，他都很難逃得掉。”
　　墨鏡男聽到這樣的話，居然並沒有露出驚奇之色，似乎他從艾壹戈的氣定神閑已經看出艾壹戈身份不凡了，那麽周紹基不敢對艾壹戈下手他也能想得通。
　　點了點頭，墨鏡男也說道：“我們兄弟幾個壹向受雇於太子，但是除非是要殺人，否則我們絕不算是他們社團的人。今晚是阿文去找我們的，說是太子的意思，讓我幹掉妳，沒想到壹進來卻發現有兩個人，這讓我們的行動出現了漏洞。在來妳這兒之前，我們已經幹掉了四個人，三男壹女。”
　　艾壹戈沈思了壹會兒，說道：“我明白了，那三男壹女是今晚的導火索，跟我發生了沖突，而我在他們面前讓周紹基很沒面子，周紹基丟不起這個人，所以下令殺了他們防止消息外泄。但是那個阿文當時也在場，看到周紹基要殺那四個人自然明白周紹基是什麽意圖，擔心下壹個就是自己，於是想著把我幹掉，幫周紹基挽回面子，他就可以免於壹死，於是就瞞著周紹基把妳們派來了。”
　　墨鏡男似乎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節，點點頭接著艾壹戈的話頭繼續往下說：“隨後太子找到阿文，阿文說出了他的計劃，太子大驚，肯定是想破門而入之後把我們兄弟幾個幹掉，然後跟妳之間還有轉圜的余地！”
　　艾壹戈也點點頭，繼續說：“也未必壹定幹掉妳們，也可能在進來之後發現我受傷，就幹脆壹不做二不休幹掉我，再偽裝現場，表現的跟他無關……”
　　“可惜啊，他沒能想到他進來的時候我們只剩下了我壹個，而且正好處於最緊張的狀態，根本沒看清進來的人是誰就直接幹掉了他。說起來，我也真的是擔心，若不是妳表現的太過於強悍，讓我擔心妳還有其他的同伴，我也不會如此貿然的開槍。幸虧開了槍，否則讓他們進來，死掉的壹定是我！”墨鏡男嘆息了壹聲，這才是他毫不猶豫要將進門的人徹底擊斃的原因，艾壹戈表現的太過於強悍了，他就很擔心艾壹戈身上有什麽其他的跟自己的同伴聯系的手段，甚至是那種根本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的通訊工具。他完全想不到門外進來的人居然會是倒黴催的周紹基，只認定了是艾壹戈的同伴。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唯有至少先幹掉壹頭才有可能繼續完成任務。既然不可能先殺掉艾壹戈，那麽也只有先殺掉或許相對較弱的破門而入者了！
　　艾壹戈自然也是聽明白了墨鏡男的話，心道基本上算是搞清楚了，邏輯理順了之後，就應該是如此！
　　“能給我根煙麽？”墨鏡男問到。
　　艾壹戈搖搖頭：“我不抽煙！”
　　墨鏡男點了點頭：“我身上有，我能拿麽？我現在已經沒有理由跟妳拼命了……”他之所以這麽謹慎，是因為又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只怕自己從懷裏掏煙會被艾壹戈誤會他要拼命，開槍把他打死。雖然迎接他的肯定是終生監禁，但是只要表現得好，十多二十年後或許他還能出來，至少至少，他還能在監獄裏看到自己的兒子長大成人——他想起了自己的兒子……
　　艾壹戈很是猶豫了壹下，看看胖子的屍體，又看看裏屋，墨鏡男似乎也明白了艾壹戈的意思，趕緊開口說道：“報仇，總歸沒有自己的命重要。我還有個兒子，我還想看他長大以後能成什麽樣子。”
　　聽到這話，艾壹戈才點了點頭，擺擺槍口：“妳別動，那個胖子身上也有煙吧，我拿給妳！”不得不更謹慎壹些，因為壹個疏忽就可能帶來的是死亡。
　　槍口壹直對著墨鏡男，艾壹戈從胖子身上找到了香煙，點燃了壹支直接塞進了墨鏡男的嘴裏。
　　墨鏡男吸了壹口煙，看著艾壹戈，臉上居然帶著笑意：“真是想不到，我們兄弟幾個居然會栽在妳手裏。妳到底是幹什麽的？不會是同行吧？”在他看來，艾壹戈的表現實在太強悍了，只有也是過著同樣刀口舔血的日子的人才會如此，雇傭兵，或者幹脆也是殺手，就算是軍隊裏的人，都未必有艾壹戈剛才的那些表現。
　　艾壹戈搖了搖頭，說了壹句實話：“想聽實話麽？我這是第壹次開槍殺人，剛才的壹切，都是我蒙的！”
　　墨鏡男壹楞，隨即連聲苦笑了起來，他很清楚，艾壹戈在這樣的時刻，絕對沒有騙他的必要。而且，如果艾壹戈真的是個殺手，這會兒就壹定不會安靜的等著警察的到來。
　　“不許動，我們是香港警察，放下妳的武器，舉起妳的雙手！”艾壹戈的身後，傳來了忙亂的腳步聲，還有各種槍械上膛的聲音，壹個顯然訓練有素的聲音在高聲的喊著。
　　艾壹戈對著墨鏡男笑了笑：“好了，遊戲結束了！”說完，把手裏的手槍往身後壹扔，舉起了雙手，慢慢的站了起來。
　　警察進來之後，艾壹戈也被立刻銬上了雙手，警察還想沖進裏屋的時候，卻看到裏頭沖出來壹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嘴裏還大聲的叫著“艾少”，慌忙的往外跑，卻被地上胖子的屍體絆了壹下，差點兒摔倒在地。等到他看清楚地上是個屍體，頓時兩眼壹黑，嘴裏發出壹聲“嬌呼”，再度暈倒了過去。
　　看到這番情景，艾壹戈不由得苦笑連連，胡小帥還真是有夠個性，不過他也算是不錯，至少醒過來之後第壹件事就是擔心艾壹戈的安危，只是，唉，膽子實在太小了！
　　“快叫白車！”早有警察發現墨鏡男身上在流血，立刻對外邊說到，隨即蹲下身子，檢查那幾具屍體，自然，那也只能是屍體了，不可能再活過來。
　　在被警察帶出門的時候，艾壹戈經過原本胡小帥住的那間房，房門依舊緊閉，心道吳曼殊肯定很快就會被發現了，不由得趕緊對那些警察說道：“我要見妳們現在的最高長官！”
　　警察們剛才在屋裏已經簡單的問了兩句，墨鏡男倒是供認不諱，直接說了他們是職業殺手，而艾壹戈是他們的獵殺目標，所以雖然艾壹戈在程序上也必須被銬住雙手帶走，但是他現在提出這樣的要求，倒是也很快就被滿足。
　　艾壹戈被送上警車的時候，負責這次行動的警司也跟上了這輛車，艾壹戈立刻對他簡單的說明了關於吳曼殊的情況，並且報出了自己的身份，要求那位警司必須嚴格封鎖新聞消息，否則吳曼殊今晚在場的事情非得引起軒然大波不可。
　　警司壹聽到艾壹戈的身份，著實的吃了壹驚，因為艾壹戈三個字現在在香港警務系統之中那是相當的響亮，就是他上次跟周紹基的沖突加快了警方跟周紹基合作的進程，從而控制了整個周紹基手下的社團，這次周紹基居然死了，而且又跟艾壹戈有關，這個警司怎麽可能不驚到壹身冷汗？
　　迅速的求證了艾壹戈的身份之後，警司第壹反應是趕緊幫他松開了手銬，而且封鎖新聞這方面自然是不需要說的，周紹基的死訊是不能這麽輕易的被放出去的，警方接下來的任務很重，必須把周紹基名下的生意和堂口全部控制住才能將他的死訊放出去，否則壹定會產生極大的動亂，所以關於吳曼殊的事情，壹起被隱瞞下來也就成為了共識。
　　問清楚吳曼殊的房間號之後，那個警司倒是做出了最明智的決斷，立刻下令，在對酒店的十七樓層做其他旅客的問詢的時候，吳曼殊的那間房不許他們去騷擾，只說裏邊住了壹個很重要的人物，不可能跟這起案件有關。警察的執行力毋庸置疑，艾壹戈也就放下心來，明兒不會出現他跟吳曼殊的新聞了！
　　艾壹戈要來了警司的手機，給吳曼殊的房間打了個電話。吳曼殊也早就醒了，只是不清楚外頭發生了什麽，透過貓眼看到外頭全是警察，想到自己的情況，也不敢打開門。接到艾壹戈的電話，她這才安下心來，不過艾壹戈也來不及細說，只是告訴她，第壹，不會有人騷擾她，第二，自己會解決這件事，讓她安心等著自己，第三，詳細情況等回來之後再跟她解釋。不管怎麽說，吳曼殊都能放心了。
　　但是當艾壹戈把手機還給警司的時候，那個警司的眼中卻閃過了很是曖昧的神情，艾壹戈也只能搖頭嘆息了，心道待會兒真還得好好囑托壹下這位警司，吳曼殊的事兒真是不能外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