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砸攤子】

　　這倒是奇怪了，趙心男居然會開口讓艾壹戈陪她去個地方，而且，艾壹戈能從趙心男的表情裏看出些許的落寞之色來。
　　“去哪兒？”艾壹戈放慢了車速，問到，同時心裏在想，這估計能引出壹段故事來，好像要去的地方有著趙心男的故事，只是，她為什麽要把這個故事攤開來放在自己面前呢？
　　“集慶門那邊，集慶路和仙鶴街的交界口。”趙心男說了這句之後，眼睛就看向了窗外，緊緊的閉上了雙唇。從她的側面看過去，這是壹張柔美和剛強並重的臉，薄削的嘴唇緊緊的抿著，憑添了幾分惆悵的感覺。
　　艾壹戈找了個路口掉了個頭，車子很快就開到了白下路，往前不多遠就是集慶路了。
　　“這麽晚了，妳要去集慶路幹嘛？”艾壹戈終於還是問到。
　　趙心男扭過頭，勉強笑了笑：“去吃小餛飩。”
　　“啊？”艾壹戈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這麽大老遠的跑過來就為了吃壹碗小餛飩？這都不夠那油錢。
　　似乎看出艾壹戈有些不解，趙心男卻也並不想多解釋，只是多囑咐了壹句：“壹會兒妳什麽都別問，就坐下來吃餛飩就好了。他家的餛飩做的很好。”
　　看她的樣子是不打算就這麽說出來了，艾壹戈便也不去多問，雖然說知道這裏頭必然有隱情，餛飩再好吃也不會說專門跑到這裏來吃碗餛飩吧？而且趙心男的生活其實單調的很，要說她能發現這裏有壹家味道很好的小吃攤，打死艾壹戈艾壹戈也不會相信。
　　車子開到殷高巷的時候，趙心男就讓艾壹戈把車停了下來，然後下車跟艾壹戈走著往街口走去。
　　這附近都是住宅小區，並且緊靠著90年代南京最大的壹個居民小區——來鳳小區，加上這些年不斷蓋起來的房子以及以前的低矮民房，這並不大的壹個範圍怕是住了不下五萬人。雖然已經是深夜了，可是十字路口靠近仙鶴街的這邊，卻聚集了不少小吃攤。有賣餛飩水餃的，有買炒飯炒面的，還有燒烤的攤子，乃至於炒菜的攤點，林林種種倒是形成了壹個夜宵的小集市。
　　幾乎每個攤子上都有不少人光顧，天氣逐漸暖起來了，許多人也就不窩在家裏，晚上出來這裏吃點兒夜宵，已經成為了附近居民的壹個生活習慣。
　　趙心男和艾壹戈剛走過來，幾乎每個攤子的老板都在熱情的招呼他們，用詞還挺時髦的，張口就是帥哥和美女，問他們要吃點兒什麽。
　　艾壹戈大致觀察了壹下，這裏大概有十幾個攤位，其中只有兩家是賣水餃和餛飩的，看來就是其中壹家了。
　　可是趙心男轉了壹圈之後，卻皺著眉頭自言自語的說了壹句：“奇怪了，怎麽不在呢？”
　　艾壹戈看到街對面還有三四個攤子，便說道：“妳要找的會不會在街對面？”
　　趙心男點點頭，拉著艾壹戈往街對面走去，可是走到壹半就停了下來，這個距離已經足夠她看清楚對面攤子上正在忙碌的人究竟是什麽樣子，顯然也是沒有她要找的那家賣餛飩的。
　　“沒有？”艾壹戈出聲問道。
　　趙心男點了點頭，口中卻說：“奇怪，怎麽會沒有呢？她不可能不出來擺攤的，難道是生病了？”聽她這話，就知道她跟那個賣餛飩的老板很熟。
　　艾壹戈大致上也判斷出，恐怕趙心男也只是知道那個人在這裏擺攤賣餛飩，並不知道那人住在什麽地方，否則直接上門去問問不就得了？而且趙心男怕是很關心那個賣餛飩的，雖然說艾壹戈難以知曉這是為什麽，但是原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趙心男今晚要失望而歸了。
　　“那要不然我們到其他攤子上問問吧？他們這些擺攤子的，基本上都挺熟悉的，很少有人說吃餛飩就光吃餛飩的，喊點兒燒烤壹起吃很正常。我們去問問那兩個燒烤攤子的老板，或許他們知道為什麽妳找的餛飩攤子沒出來。”
　　趙心男眼前壹亮，拉著艾壹戈就趕緊走了回去，沖到壹個燒烤的攤位面前，年輕的老板笑呵呵的招呼：“美女，要吃點兒什麽？我們這裏雞翅很有名的，要不要來幾串？”聽口音，應該是蘇北徐州那邊到南京來討生活的人。
　　“妳們這裏以前有壹對老夫妻倆在這兒擺攤子的，單賣小餛飩的那個，他們今天為什麽沒出攤呢？”趙心男也沒點兒技巧，劈頭就問。
　　那個燒烤攤的老板很是奇怪的看了趙心男壹眼，臉色似乎微微有些變化，但是很快卻搖搖頭：“我來的時間不長，沒聽說過妳說的那對什麽老夫妻。要吃燒烤請那邊坐，不吃的話麻煩不要擋著我做生意。”
　　趙心男可是學過偵察的人，雖然生活經驗上可能差壹點兒，可是這個燒烤攤老板如此閃爍的話語又怎麽可能瞞得過她？
　　“我以前在那家吃餛飩的時候，就見過妳，妳怎麽可能是才來的？那對老夫妻到底怎麽了？好端端的幹嘛不出攤子？”趙心男咄咄逼人。
　　年輕的小老板奇怪的看了趙心男壹眼：“妳不就是吃個餛飩麽？那邊那兩家做的都不錯，過去吃就完了，難道他們不賣了妳還就不吃飯了？”說著又開始翻動手裏的烤肉串，看樣子是不打算再搭理趙心男了。
　　趙心男還待發問，艾壹戈卻壹把拉住了她，很明顯，這裏頭就是有什麽隱情，而且這家燒烤攤的老板不想多事，本身就是個外地人，能在這裏討個生活已經不容易了，誰還願意多管閑事鬧不好還引火燒身的。從他的反應就能看得出來，那對賣餛飩的老夫妻肯定不是身體不好那麽簡單。
　　“算了，這人明顯不想說，我們換壹家問吧。”艾壹戈小聲的附在趙心男耳朵邊上說道。
　　趙心男好像挺不服氣的，就想拿出她那特種兵大隊長的威風，但是轉念壹想這不是在部隊裏，面對的也不是自己的下屬，也就歇了火，不知如何是好。
　　艾壹戈見狀，搖了搖頭：“壹會兒我來問吧，妳別吱聲了。”
　　趙心男帶著疑惑的看了看艾壹戈，卻看到他重重的點了點頭，這才低頭無語的跟在艾壹戈身後。
　　走到另壹個燒烤攤上坐下，老板過來笑呵呵的殷勤的說：“別的我不敢講，我家東西比他家地道，妳懂睞？”
　　艾壹戈含笑點點頭，心說果然是競爭無處不在啊，於是便說：“先來二十個串子，再來十個雞翅，二十個脆骨，五個鯧邊魚，五個腰子，五個香腸，吃的不夠再要。”
　　老板雖然看到艾壹戈點了這麽多，但是卻有些猶疑的說道：“妳們兩個人點這麽多哪邊吃的完啊？”
　　艾壹戈笑了笑說：“我們馬上還有朋友到。”說完，還假裝口袋裏手機震動了壹般，掏了出來笑著說：“妳看，電話都來了。”
　　老板這才笑呵呵的過去烤東西去了，趙心男卻不滿的小聲嘟囔：“哪有什麽人要來，而且我是來找人的，妳怎麽還吃得下？”
　　艾壹戈含笑把手機放到了耳邊，小聲而迅速的對趙心男說：“妳別管了，看我來問話就是了。”說著，又把聲音放大了：“妳們到哪邊了？東西點過了，妳們放心噻，足夠吃的……啊要來點兒啤酒吃吃啊？好好好，哦，要吃小餛飩啊，行，我馬上幫妳要壹碗……啊？要壹對老頭老太做的啊？我看看瞧哦……”壹口地道的老南京話，讓人聽了就覺得是地道的城南人，似乎就住在附近不遠。
　　然後假意張望，左顧右盼的，又對著根本沒人聽的電話說道：“哪邊有什麽老頭老太啊，這邊就兩個賣餛飩的……什麽？他們只賣餛飩，不賣別的東西啊？哦，他們的辣油特別過癮啊是啊？問題是我麽的看到有什麽老頭老太嗨……”聲音很大，故意讓旁邊烤串子的老板聽見，最後對著電話說：“行行行，妳不要掛電話，我馬上幫妳問下子……”
　　說著，艾壹戈做出捂住話筒的樣子，探頭問那個老板：“老板，我朋友講說有個老頭老太賣餛飩的，他們的辣油特別夠味兒，我朋友就喜歡吃他們家的餛飩。我跟我朋友講咯，說是這邊麽的老頭老太賣餛飩的，他非說有……”然後壹臉為難的看著那個老板。
　　老板稍稍的遲疑了壹下，壓低了聲音湊近來說：“都是老城南的，我就不瞞到妳們咯。以前是有壹對老頭老太在這邊賣餛飩的，不過我們這些做小本生意的，妳也曉得，又麽的執照也麽的別的什麽，就是每個月交點兒錢孝敬孝敬附近的城管就行咯。可是那對老頭老太有點兒不上路子，城管找他們要錢，他們就是不給，還說自己有政府發的證，說是允許他們在這邊擺攤的。這年頭，縣官還不如現管吶，有證有個屁用啊，不交錢人家就不給妳做。妳說說看，換成其他人，不就是趕快交點兒錢搞定算睞，他們倆不，非要跟人家爭。這壹爭倒好，城管被他們搞得很下不來臺，壹點兒都不省事。結果叫他們把證拿出來看，看完之後直接呼啦啦壹撕，撕過了之後再問他們：妳們還有證啦？這叫老頭老太到哪邊再去搞個證出來啊？結果就被那幾個城管收了攤子。後來聽講哦，就是那個買水餃滴，說是這點兒大的地方，有兩家買餛飩的都有點兒生意不行了，有三家基本就是哪個都吃不飽妳還懂啊？早就憋到想趕走壹家。城管裏頭有個人是他們家親戚，所以……妳曉得睞？”
　　說完之後，嘆了口氣，似乎也替那對老頭老太不值，轉回到爐子邊上繼續烤他的東西去了。
　　趙心男聽到這話，頓時怒不可遏，就想立刻站起來去質問那個賣水餃餛飩的人，可是艾壹戈卻不動聲色的拉住了她，小聲的說：“妳不想多知道點兒了？我看好像還有隱情。”
　　趙心男怒氣沖沖的：“太欺負人了，這是什麽城管……”
　　艾壹戈忙不叠的捂住了她的嘴，很是埋怨的說：“妳就不能壓壓妳的火？壹會兒問清楚了，妳就算是掏槍把那些城管都斃了我都不管妳。”說罷又瞪了她壹眼。
　　等到那個老板烤好了東西送過來的時候，艾壹戈又笑瞇瞇的問到：“老板，拿點兒啤酒來。”老板拿來之後，艾壹戈這才問到：“剛才妳講的話，老頭老太肯定挨打了吧？”
　　老板立刻有點兒警覺的看著他們：“妳怎麽曉得的？”
　　艾壹戈還是笑笑，自顧自的拿起壹瓶酒直接往嘴裏倒，顯得很像個普通的市民：“我哪邊曉得啊，就是猜猜，好奇而已。照妳講的，那對老頭老太那麽不上路子，被人撕了證那肯定是找話講咯，不煩睞，壹定會吵起來。這壹吵，那個城管本來就是為了趕他們走來的，那還不趁機砸了他們攤子甩點兒臉子給他們看啊？”
　　老板壹聽就顯得有點兒忿忿的點了點頭：“妳猜得是壹點兒都不錯……”說完，還拉過壹張椅子，“朋友，妳不介意我坐下吧？不講這個事不生氣，壹講就是壹肚子火。算了，我也不管妳們是不是來管閑事的，反正都講了，我就都講給妳們聽。”
　　艾壹戈看了趙心男壹眼，眼神裏有壹抹得意，笑著給老板倒了杯酒：“來，吃口酒。”
　　老板也不客氣，端起酒杯就壹飲而盡，然後才帶著憤怒的說道：“那個狗日的東西，真他媽比不是東西，良心都被狗吃了。我跟妳講，想當初，我們這邊是不允許擺攤子的妳還知道啊？就是因為龍老頭龍老太，他們手裏頭有證，附近派出所好像都有人去打了招呼，他們就可以在這個路口擺攤子。我們看到好像還能苦點兒錢，也就跟到出來擺攤子，那壹刻兒還麽的城管這回事，當時叫聯防，純粹歸派出所管，跟現在的城管還不壹樣妳知道的唉。那時候就不讓我們擺，結果還是人家龍老頭龍老太跟他們講，說是只要我們能在結束的時候把地上收拾幹凈，方便壹下附近的居民，也麽的什麽不好的。當時這邊派出所的副所長好像還蠻給老頭老太面子的，就同意下來了，幹脆就把這壹塊地方劃出來，晚上九點以後允許我們在這邊擺攤子，但是要把衛生保證好，另外就是聯系了稅務那邊每個月來收點兒錢。要不是龍老頭龍老太，我們也擺不起來攤子……”
　　接著，這個老板的話匣子算是徹底打開了，只是大概是有些忌憚那個賣水餃餛飩的家夥，聲音還不敢太高，不時的還會往那邊看兩眼。竹筒倒豆子的把這事兒說清楚了。
　　這邊就這麽點兒大的地方，也就那麽多晚上出來吃東西的人，攤子越來越多，生意相對的就要差壹些了。而且現在吃夜宵的，吃燒烤或者炒飯炒面的比較多，水餃和餛飩本來就差點兒意思。逐漸的，這三家餛飩攤的生意就都有點兒捉襟見肘，正好其中有壹家的人，有個親戚進了城管的行列，結果就跑來找茬了。
　　這些年，城管在這裏白吃白喝就不說了，還經常找點兒借口罰點兒錢什麽的，時間壹長誰都明白了，無非就是要交點兒錢給城管唄。要說也不知道龍老頭龍老太是什麽關系，反正城管似乎是心照不宣的，都不找他們收錢，壹晃不少年就過來了。可是這次人家是明擺著過來找茬的，哪兒還管妳有沒有什麽政府給的證件，只管是找完茬砸了妳的攤子完事兒。可是龍老頭脾氣倔，就跟城管嗆上了，這壹嗆不要緊，幾個城管就動了手，把老頭推到路邊，好像是摔斷了壹條腿。生意也就算是給毀了。
　　其他幾個攤子的小老板們雖然都很看不慣，可是無奈受著人家的管，也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結果就形成了現在這麽個局面。那個賣餛飩的還放下話來，說是誰要是敢把這事兒說出去，他就保證這人以後就不用在這裏擺攤了。見識過了城管是怎麽砸的龍家老頭老太的攤子，這些苦命的哈哈們誰還敢多說半個字？於是只要牽涉到這件事，基本上都是閉口不言，就怕召來報復。
　　“妳們的朋友怎麽還不到啊？”老板差不多喝了艾壹戈整整壹瓶酒，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
　　艾壹戈尷尬的笑了笑，也不方便回答。
　　那個老板皺了皺眉頭似乎也意識到不對了：“妳們不會是龍老頭龍老太的親戚吧？這麽多年也沒聽講他們家有親戚啊。倒是曾經有個兒子，好像聽說當兵的時候到雲南執行什麽任務，死在那邊了。作孽哦，老頭老太都可憐死了，那個吊呆逼還這麽搞人家。也就是看到老頭老太無權無勢……唉，不過有權有勢的哪個還來做這種小生意啊？都是可憐人。我跟妳們講，省點兒事啵，這個賣餛飩的倒是麽的什麽東西，不過他家那個親戚嘛，當城管以前就是這壹片有名的活鬧鬼，年紀大了混不動了，才去做了城管。妳說這個吊部門有什麽吊意思，狗日的盡搞些地痞無賴當城管，披到老虎皮他們更好欺負人了。”
　　趙心男聽得是怒火中燒，就想壹拍桌子站起來直接去把那家攤子給砸了，可是艾壹戈死死的拉住了她，不斷的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這種事就麽的人管壹下子？”
　　“哪個敢管啊？進了門，人家是穿著老虎皮的公務人員，出了門，這邊在外頭混的活鬧鬼又是人家的老弟兄，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不要命了？哪個管得了啊？”老板顯得很義憤填膺，可是也道出了實情，的確，誰敢管呢？管得了的，甚至於都照顧不到這壹層，看得到這些事情的，又根本管不了這些事兒。
　　“我也算是看出來了，妳們今晚就是來打聽這個事情的，唉，我家老婆整天叮囑我叫我不要講不要講。不過無所謂了，講了也就講了，大不了老子這個攤子不擺了。狗日的，要是有人能收拾的了那些呆逼，老子這個攤子不要了也無所謂。”
　　艾壹戈笑了笑：“不瞞妳講，我女朋友是他家兒子的戰友，當年壹起當兵的，本來是想過來看看老頭老太，結果沒想到……”
　　老板壹瞪眼：“他家兒子真的是在雲南死得啦？我們還以為老頭老太吹牛呢，聽他們講說是過去執行壹個什麽任務，結果死在雨林裏頭了。唉，作孽哦！”這時候，那邊又坐下幾個人，招呼老板去點東西了，老板這才趕緊站起身來，離開了艾壹戈他們這壹桌。
　　“行了，知道怎麽回事了，妳也說說吧，我剛才猜得沒錯吧？那對老頭老太的兒子是不是妳戰友？”艾壹戈收回看向那個餛飩攤子的目光，問到。
　　趙心男點了點頭：“嗯，龍軍是個好戰士，可惜……前幾年我帶著他們去雲南執行壹個任務，要抓捕幾個在雲南邊境運毒的犯罪分子，結果龍軍被那些人的手雷給炸死了。回來以後，我們幾個戰友湊了壹筆錢給送來，部隊裏也給了壹筆算是比較豐厚的撫恤金，可是老頭老太死活都不肯要，撫恤金也委托我們給捐了，說是兒子都死了，要是再去花兒子拿命換來的錢，他們這壹輩子也不會安生。然後我們想要給老頭老太安排個工作什麽的，他們也拒不接受，說是有手有腳的餓不死人。結果，沒想到……”
　　艾壹戈壹聽，眼眶都有些濕潤了，雖然說趙心男說的很簡單，不過以微言而通曉大意，這個故事其實在不少部隊裏都有發生，只是這對老夫妻真的比較少見而已。
　　原本還能保持壹點兒冷靜和平靜的艾壹戈，這會兒壹聽趙心男說出這樣的情況，心裏頭不禁也是怒火萬丈，真想從趙心男身上掏出槍把那個賣餛飩的家夥給斃了才開心。
　　“妳幹嘛？”趙心男看到艾壹戈站了起來，出口問到。
　　“去砸攤子！”
　　“我也去！”趙心男霍地站了起來。
　　艾壹戈又壹次把她按住了：“妳就坐著看吧，妳今天這身實在是不適合動手，除非妳想讓這幫家夥都飽了眼福！”
　　趙心男臉色壹紅，狠狠的瞪了艾壹戈壹眼，然後就看到艾壹戈拎著手邊的折疊凳就走了過去，壹腳踹翻了那人的攤子，手裏的折疊凳虎虎生威的砸了過去，三兩下，沒等那人反應過來，那攤子就算是徹底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