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血腥味

　　回到海濱市後第壹天上班，楊帆立刻召開壹次常委會。離開了半個多月，會議室裏面多出了壹個生面孔，說起來有點遺憾，但是已經這樣了。
　　會議上楊帆拿出壹份名單，笑著往面前壹丟說：“離開了半個多月，大家還好吧？”眾人無聲的望著楊帆，從他的目光中突然感覺到了壹絲陰冷和殺氣。
　　“看來大家都不錯，那好人都到齊了，開會。今天的第壹個議題，是針對海濱市近壹段時間壹來，某些幹部出現了散漫的作風，已經不是適合在原來的工作崗位上繼續任職了。再此，我代表市委提議，進行壹次大範圍的人事調整。我手裏這份名單，大家面前都有，都看看再發表意見啊。”壹貫顯得非常平和從容的楊帆，突然赤膊上陣，搞的壹幹常委心裏暗暗咋舌。
　　認真看名單的譚雪波看見劉亞被調整到政研室的時候，突然壹陣劇烈的咳嗽，搖晃著身子前呼後仰的好壹陣子才漸漸的平息下來。
　　“雪波同誌身體不舒服？要不要請假？”楊帆笑瞇瞇的問，譚雪波捂著胸口壹陣激烈的喘息後，擡手慢慢的說：“我回去吃點藥。”
　　會議繼續，這份涉及到十六名正副處級幹部的調整名單，是吳地金和叢麗麗聯手商定的。市裏主要的部門，財政、交通、建委、開發區、招商局、教育局等無壹幸免，都有相當重要位置的調整。
　　回到辦公室找到降壓藥吃了壹把，譚雪波正打算回去開會的時候，接到壹個電話，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阮秀秀打來的電話。
　　“雪波同誌，身體還好吧……”
　　壹直到常委會結束，譚雪波也沒能再出現，阮部長的關心代表著省委的關心，趙越的動作還真的不是壹般的快，對楊帆的需求也非常的清楚。省委領導的“關懷”，讓譚雪波放下電話後有種全身骨頭被抽掉的感覺，壹直到中午下班，還在辦公桌前呆呆的坐著，終於秘書聽到壹聲長嘆：“我真的老了麽？”
　　譚雪波老不老楊帆不關心，正個常委會開的非常順利，曹穎元這個最大的威脅沒有說話，這是在投桃報李，同時也是必須的合作，不然人大召開的時候，曹穎元就有的哭了。省委的意圖就沒辦法貫徹！回憶之前，曹穎元是接到江上雲打來的電話的，裏面曖昧的說：“要好好配合楊帆同誌的工作。”無疑趙越說話了，說了什麽只有兩人之間明白。
　　沒有了對手，剩下的問題就簡單了，當然這份名單叢麗麗也是征求過曹穎元的意見的，吃獨食的人是沒好日子過的。
　　省委領導的關懷，讓譚部長有點壹蹶不振的意思，當天下午就請了病假。常務副部長方圓很自然的主持日常工作。
　　中午吃飯的時候，楊帆叫上叢麗麗到胡嘉英的酒店裏找了個包間，壹路上叢麗麗還壹陣嘀咕說：“不如回家自己做了吃，那多不方便啊。”
　　叢麗麗說的啥意思楊帆當然明白，目光中的帶著壹絲責備，楊帆慢悠悠的說：“朱佳是誰的關系？”叢麗麗楞了壹下，本能的回答：“她爸爸跟李孝義的關系走的很近！”
　　楊帆點點頭說：“那就對了，呵呵，還多虧了她提醒我，不然壹切不會那麽順利。這個女人聰明是聰明，但是眼界低了壹點。當然，這是自身見識的問題，她的能力還是很強的，崖山縣的老李，讓他辦病退吧，朱佳過去當縣長，林頓接手書記。”
　　叢麗麗壹陣疑惑之後，隨即眉開眼笑的說：“確實，這個女人放在市裏，不如讓她去支持壹個縣的工作，壹來不得罪人，而來也省了不少擔心。”
　　楊帆點點頭說：“李孝義想渾水摸魚，看來沒什麽機會了！趙越老謀深算啊！”
　　叢麗麗瞄了楊帆壹眼，微微皺眉說：“妳說清楚壹點行不行？”
　　楊帆想起昨天晚上陳政和打來的電話，裏頭傳達了壹個信息，苗恒生在壓力之下已經接受了招降條件，本地派被沒有這個旗幟姓的人物，難成氣候了。至於黃老，估計呆個三五天的，啥話都不會說，直接走人的命。天涯省的事情，趙越是不會容許別人指手畫腳的，同樣海濱市的事情，楊帆也不願意看見外人指指點點。楊帆關心的另外壹個問題是侯笑天，他精心準備的壹次阻擊，看來又要打成平手了。之所以能打成平手，是因為李孝義還想繼續在兩個雞蛋上跳舞啊。
　　“不該問的別問！知道太多對妳沒好處！”楊帆斜了叢麗麗壹眼，叢麗麗白眼翻了壹下，低聲說：“今天血腥味挺重的！”
　　同樣的話，曹穎元在家裏吃午飯的時候，對曹妮妮也是這麽說的“楊帆今天挺血腥的！”說著曹市長背著手進了書房，曹妮妮端著飯碗楞了壹下，沖著父親的背影喊：“跟我提他做啥，我都要出國了。”
　　壹切如同楊帆猜測的那樣，黃老呆了不到壹個星期就返回了京城。幾年後埋骨京城某公墓，再也沒有踏上天涯省的土地壹步。
　　譚雪波打了壹份病退報告，省委很快又了答復，常務副部長方圓接任組織部長。
　　人事調整非常順利，表面上看起來是三家分晉的局面，實際上市裏的中層幹部，都在傳壹個消息，“楊書記在常委會上說壹不二！”
　　人大召開並且順利的結束，曹穎元如願以償的坐穩了市長的位置，人大主任的寶座落在了楊帆的身下。會議之前，省委副書記和省委組織部長李孝義親臨海濱市。他們來幹什麽，下面的人不知道，楊帆倒是清楚的很。不過手握人事大權的楊帆，等於在所有市內省人大代表的頭上懸了壹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海濱市的壹切看起來都非常的順利，唯壹的遺憾就是那個毒品案子，辦到現在壹點證據都沒有，雖然有明確的懷疑目標，但是眼看就要辦成懸案了。
　　壹百八十多斤的沈寧，這段時間瘦了很多，海濱市公安局在市委領導的正確領導下，如今基本上算的上壹個團結的戰鬥的團體。
　　楊帆正在辦公室裏看文件的時候，沈寧笑嘻嘻的進來，楊帆看了壹眼嚇了壹跳，最近各忙各的，沒想到這家夥足足瘦了壹圈，頂著兩個熊貓眼進來了。
　　“我靠，妳小子是人是鬼！”
　　沈寧嘿嘿壹笑說：“妳別管我是人還是鬼！有個重大消息向妳宣布！”沈寧說著頓了壹下，嘿嘿壹笑接著說：“那個毒品案子，終於有重大突破了！”
　　楊帆吃了壹驚，立刻坐直身子，低聲說：“把門關上，別咋咋呼呼的！”
　　沈寧不好意思的笑著過去關上門，回頭後笑著低聲說：“老天幫忙啊，那個叫阿平的家夥又個情婦。前幾天阿平酒喝多了，不知道為什麽把情婦壹頓暴打。這個女人長期被虐待的緣故，終於忍不住了，跑到公安局去報案。她還不敢直接去，而是找個機會在路上攔住我的車，然後壹說事情，我立刻把她帶到專案組去了。”
　　妳猜怎麽樣？阿平就是本地毒品批發的大頭目，他的頭上還有壹個大哥，現在專案組壹驚在布置準備抓人了。只要抓住阿平，壹切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楊帆精神為之壹振，立刻追問：“什麽時候動手？”
　　沈寧笑著說：“專案組考慮到可能存在泄密的問題，已經上報省廳，估計正在開會研究行動方案呢。根據初步的分析，那個大哥十有八九就是康河！”
　　從會議室裏出來，毛宇的心情更加的糟糕，毒品案子的會議雖然參加了，專案組也進了，但是排名最後壹個副組長，不過看看路南生在李燦面前那個嘴臉，毛宇實在是沒有好心情。省政法委書記李燦是個嚴厲的人，毛宇在會議上話都不敢多說的。
　　回到辦公室收拾東西準備隨隊出發時，電話響起來，裏面傳來康河笑聲說：“毛廳長，度假村新來了壹批服務員，正宗的大學生。中午壹起吃飯吧！”
　　毛宇倒是想去的，不過明顯去不成了，笑著對康河說：“去不了了，有大案子，興師動眾的，要去海濱市走壹趟。妳再完半個小時打電話來，搞不好這個電話就要上交了。”
　　康河很隨意的問壹句：“什麽案子啊，搞的這麽神秘！”
　　毛宇壓低聲音說：“絕密，不能說啊，不好意思了。”
　　康河掛了電話，心裏壹陣壹陣的抽搐，感覺到壹種強烈的不安。偏偏這個時候電話響了，康河受驚的兔子似地跳了壹下。
　　“大哥，出事情了。我那個女人小婷，失蹤了壹天了。”阿平的語氣之緊張，康河聽了壹陣不快說：“不就是壹個女人麽？大驚小怪的做啥？”
　　阿平低聲解釋說：“大哥，她知道我很多事情啊，我怕她要是被警察弄走了，女人的嘴巴靠不住啊！”
　　“什麽？”康河的心頓時壹陣緊縮，眼皮開始劇烈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