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數據

　　緯縣循環工業區管理處這塊肥肉，平時盯著的人可不在少數。可是楊帆硬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塞回緯縣區委和招商局去了。市委常委會的決議下發的時候，跌碎了壹地的眼鏡。知道的人明白，這是市委常委互相不買賬，造成的這個結果。市委和市政府這兩邊，互相不對付，我得不到的，妳也別想得到。不知道的，還以為楊帆強大的背景喝阻了方方面面的壓力。實際上，整個過程中，只有王晨的講話，才算是和楊帆的背景扯上了壹點點關系。
　　不管怎麽說，壹個常務副市長，上來就把省長的女兒拿下來，確實挺讓人吃驚的。很多人都在想，楊帆難道不怕接下來的報復？怕麽？答案很明顯，怕就不會動何小梅了。
　　事實上現在的局面，並不是楊帆最初所希望能看見的那樣。畢竟壹個常務副市長，和壹把手之間的鬥爭，在任何時候看起來都不成比例。換句話來說，只要楊帆稍微出點錯，董中華都能抓住並且無限放大。這就是權利帶來的好處！
　　壹份統計及交上來的統計報告，放楊帆的辦公桌上已經兩天了。上面顯示的數據，宛陵市過去壹個季度經濟增長為18%，居全省前茅，大大高於全國平均指數。年初的美國次貸危機，在楊帆看來，由於金融杠桿的無限放大，完全可能會引發壹次全球性的經濟危機。
　　學經濟的楊帆，對這種事情非常的敏感。值得慶幸的是，中國股市在過去的壹年裏，在瘋狂的攀升之後，出現了大幅度的回落。中國人的謹慎，使得中國經濟沒有在壹條瘋狂道路上狂飆。
　　面對這份統計數據，楊帆壹直在紙上寫著“水分”兩個字。統計數據這東西，在官本位的體制內下，很多時候是作為壹種政治本錢的面目出現的。至少以楊帆對宛陵的了解，這份統計數據是不真實的。只是，其中究竟有多少水分，楊帆無法做出壹個準確的結論。
　　林頓悄悄的走了進來，在楊帆的耳邊低聲說了壹句：“我壹個同學在統計局，他說的挺含糊的，不過最後數據肯定是改過的，市委主要領導打過招呼。”
　　林頓無疑是個稱職的秘書，很多事情交給他去辦，楊帆非常放心。
　　“走，去壹趟統計局！”
　　楊帆站立起來，把面前的報告往前壹推，沒有在上面簽字上報。這份數據要上報的話，楊帆簽字之後就有責任了。
　　“是不是和元振市長打個招呼？”林頓提醒了壹句，楊帆搖搖頭說：“我就是去看看罷了，何必把事情搞到市長那裏？”
　　三人壹車，楊帆延續了壹貫的輕車簡從。車子開進統計局的大院時，已經是下午上班時間後壹個小時了。
　　統計局長李立，楊帆沒有多少印象。到宛陵之後開會倒是見過兩次，壹個外表儒雅的幹部。履歷上看是復旦畢業的，余次評為先進，從基層壹路幹上來，在統計局長這個位置上已經幹了兩屆了。
　　從某個角度來看，李立是個能幹的人才。不過，統計局這個單位，很多時候是被動的算盤珠子，上級需要什麽數據，就得提供什麽數據。
　　楊帆沒有大張旗鼓的意思，只是不能忍受壹份虛假的數據上報。當然，現在楊帆沒有數據，只是壹種直覺。
　　統計局的大樓非常安靜，偶爾有人匆匆的走動，對於楊帆的來到，不過是看壹眼又走開了。楊帆直接往三樓的局長辦公室走去，剛剛上來三樓，壹個辦公室裏出來壹個年輕秀氣的女子，看來楊帆和林頓壹眼後問：“妳們找誰？送數據到樓下，這裏是局長辦公室。”
　　女子的語氣挺溫和的，楊帆沖她淡淡的笑著說：“我找妳們李局長！”
　　女子狐疑的打量了壹番楊帆後，思索了壹下說：“妳等壹下吧，我給局長打個電話！”可能是看出楊帆的疑問，女子笑著進辦公室時解釋說：“局長前段時間忙壞了，身體都累倒了，這兩天正在醫院吊鹽水呢。我問問他是不是結束了。”
　　楊帆跟著進了局長辦公室，女子拿起電話打來起來：“李局，我燕子啊。有人找您。不知道啊，他們沒說。妳等壹下啊！”說著燕子捂著話筒問楊帆：“妳們哪個單位的？叫啥？”
　　林頓正要說話，楊帆已經搶先說：“我們是市政府辦公室的，我姓楊。”
　　燕子依言把話傳過去後，對著話筒說：“嗯嗯，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燕子麻利的給兩人泡上茶水後，楊帆笑著問：“怎麽，妳們李局身體不好？”
　　燕子解釋說：“也不是啥大毛病，就是感冒發燒。前段時間統計數據鬧的，累的個半死，市裏……不說了。”燕子及時的把嘴巴閉上了。
　　楊帆和林頓相視壹笑後，回頭笑著問燕子：“妳是新分來的大學生吧？”
　　燕子笑著說：“是啊，公務員考試過了之後，就分到統計局了。我原來想去稅務或者財政，沒關系沒去了，只好上著打雜來了。”
　　可能是燕子覺得，楊帆也是年輕人，說話的時候沒有多少顧忌。
　　“妳在市政府混的不錯吧？幹幾年了？”燕子笑著坐在對面問，楊帆聽著不由微微壹笑，這倒是個心直口快的女孩子。
　　“呵呵，我和妳差不多，也是個跑腿打雜的。機關裏面，不都壹樣麽。”楊帆笑著對付了壹句，燕子微微的壹聲嘆息說：“那可不壹樣了！妳們市政府下來的都是領導，就算不是領導，也是領導身邊的人吧？”
　　楊帆壹聽這個話，不由笑著問：“怎麽？對現在的工作不滿啊，想進市政府？”
　　燕子笑著，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也就是想想。”說著聽見壹陣汽車響，連忙走到外面去看了看，回頭朝楊帆他們笑著說：“李局回來了。”說著，燕子突然緊張的對楊帆說：“我們局長要是問其我說啥了，妳可千萬要說我啥也沒說啊。”
　　楊帆很認真的點點頭說：“妳放心，我嘴巴嚴著呢，再說妳也沒說啥啊。”
　　燕子低聲說：“我嘴快，好忘事，這不打預防針麽。”
　　壹陣急促的腳步上走上樓來，燕子站在門口等的時候，意外的發現楊帆坐在原地沒動，不由瞪了瞪楊帆，使了個眼色。楊帆當著沒看見，依舊安穩的坐著。
　　“李局回來了！”燕子急忙迎了上去問好。
　　“嗯！市政府的人呢？”李立的聲音顯得有點緊張，還有壹點虛弱。
　　“在裏面等著呢，坐的跟山壹樣，壹點禮貌都沒有。”燕子低聲嘀咕了壹句，李立瞪她壹眼低聲說：“瞎說。”看的出來，李立對燕子還是非常慈愛的，像是個長輩的意思。
　　走進辦公室，李立看見壹臉微笑的楊帆時，立刻就楞住了，心說他怎麽來了？李立不由的心理咯噔了壹下，傳聞中這壹位可是經濟學碩士，是國內著名經濟學家周明道的學生。
　　手心微微的發汗，李立飛快的在腿上擦了擦後，上前笑著主動伸手：“楊市長，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您要下來視察，先打個電話我們好準備啊。”
　　門口的燕子頓時石化了！眼睛瞪的跟雞蛋似的！下意識的伸手捂著嘴巴，心裏不由暗暗的罵了壹句：“壞人，太壞了。”這時候再看楊帆，怎麽著都能和壹個狡猾的狐貍聯系起來。
　　已經站著的楊帆握了握李立的手，看著這個帶著眼鏡的白臉書生似的的局長，淡淡的笑著說：“有幾個數據我想了解壹下，所以就過來了。談不上什麽視察不視察！”
　　李立楞了壹下，隨機很快熱情的笑著，請楊帆很林頓坐下後，這才笑著站在對面問：“楊市長想了解那些數據？”
　　楊帆不動聲色的說：“我想看看下面區縣報上來的原始經濟數據！”
　　李立的臉瞬間就慘白了，兩腿微微的壹陣哆嗦，身子微微的搖晃了壹下。楊帆看見這壹幕，心裏不由微微的壹聲嘆息。統計這壹行，壹層壹層往上的數據，本身就存在著壹點水分。到了市局長壹塊，上級領導再來個啥指示，那就更難做了。別的地方楊帆不好說，在緯縣做過壹把手的楊帆，以前對這個問題可謂深惡痛絕！在緯縣的時候，楊帆曾就這個問題，壹再三令五申，絕對不能虛報謊報！
　　“您，您，您等壹下啊。”李立總算是結結巴巴的把話說完了，楊帆這時候站了起來，面露凝重說：“李局長不舒服？要不回家好好休息吧！隨便叫個同誌帶我去就行。”
　　李立在這個時候，再怎麽不舒服，也不能就這樣回家啊。李立連忙搖頭說：“我沒事，我帶您去下面看看。”
　　到了下面的辦公室，楊帆等了壹會之後，壹堆賬本抱了出來，楊帆直接找到緯縣送上來的數據，飛快的壹陣翻看，不是在紙上記錄著壹些數據，半個小時後楊帆合上賬本。
　　扭頭朝李立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楊帆說：“我看完了，回妳的辦公室說話吧。”
　　楊帆說著站了起來，辦公室裏七八個人，竟然聽不到壹點聲音。全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楊帆，下面的人都非常的奇怪，楊帆怎麽會來看這個。好像楊帆是很多人有印象以來，第壹個到統計局調看數據的市委主要領導吧。
　　楊帆沒有在樓下發作，面不改色的離開了，這讓李立心裏安定了許多，蒼白的臉上泛起壹陣病態的紅潤，腳步有點搖晃的追上來。
　　回到局長辦公室，燕子手忙腳亂的從新續上茶水，楊帆慢悠悠的喝了壹口後，把之前記錄數據的紙張遞給李立說：“這是緯縣報上來的幾個主要數據，妳怎麽解釋？”
　　李立壹咬牙說：“楊市長，您還要我解釋麽？您是做過區裏壹把手的，這其中的竅門，您清楚的很。”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我不清楚！我在緯縣的時候，撤了統計局長，知道為什麽？”說著楊帆依舊表情不變，不緊不慢的自問自答：“因為他在數據上作假！”
　　李立壹屁股坐回了沙發上，楊帆這才接著說：“我不管別人怎麽說的，我想看見的是真實的數據。”說著楊帆站了起來，平靜的望著李立說：“統計局的難處我心裏清楚，這個事情我會向元振同誌解釋的。”
　　下樓上車後，林頓急忙問楊帆：“為啥不他說明白，到底是誰在讓他作假？”
　　楊帆不看林頓，看著窗外，久久才說：“有意義麽？這是規則，大家都這麽幹！我現在做的已經夠過分了！”楊帆還有壹句話沒說，只是在心裏說：“其實，我不過是不想被別人拿到攻擊的把柄。”
　　楊帆離開後，統計局又忙活開了，這些楊帆都看不見。只是燕子又開始忙了，每天早早起來，都會先罵壹句：“壞人，害人精！”
　　楊帆走進元振的辦公室，以前這裏的主人是季雲林，換了主人之後還是第壹次走進來。
　　坐下之後，楊帆含蓄的說：“我剛才去了壹趟統計局，覺得有幾個數據需要重新核對壹下。元市長，妳知道我是學經濟的。說實話，從理論上的角度來看，下面報上去的數據，直接會影響到中央對經濟發展的決策。馬虎不得啊！”
　　元振面不改色，表情如平靜的水面，看不見壹點波瀾。不過，手裏的筆不斷的在桌子上壹下壹下的敲打這個動作，還是出賣了元振此刻內心的某些真實的想法。
　　毋庸置疑，數據上的問題元振心裏也非常的清楚。作為市政府的壹把手，他也是從基層幹起來的。心裏沒有譜那才稀奇了。可是這個數據就某種意義上而言，對他是有利的。所以，他壹直保持著沈默！對某些人的做法，也就是睜壹只眼閉壹只眼的態度。現在楊帆把話放在桌面上了，元振也無法回避了。
　　“楊市長對這個事情的處理意見是什麽？”元振突然笑著問，楊帆淡淡的笑著說：“還能有什麽意見？在上報之前，重新審核壹次。”
　　元振繼續笑著問：“時間上是否來得及？”
　　大家心裏都清楚，就是非要搞的雲裏霧裏的。楊帆心裏微微的壹聲嘆息，表面上依舊笑著說：“應該來得及，要相信統計局是個有戰鬥力的團隊！”
　　元振笑著說：“那就好，那就好。這個事情，辛苦妳多盯著壹點。”
　　楊帆點點頭站了起來，起身告辭。元振望著楊帆離開的背影，眉宇之間微微的皺了皺。心裏不由暗暗嘀咕：“這小子是不是接到什麽風聲了？怎麽在這個事情上較真了？”
　　元振的猜斷並不正確，楊帆不過是出於壹種謹慎，還有壹種嚴謹的工作習慣罷了。
　　作為主管副市長，楊帆既然要在這個問題上較真，似乎誰也不好說什麽。即便是董中華接到下面的匯報電話時，也只能憤憤的在辦公室裏來回的轉圈子，最後才從牙縫裏擠出壹聲冷笑，還有兩個字：“狂妄！”
　　下班之後的楊帆，和往常壹樣，開著寶馬車到壹中接筱月！看著小姑娘歡快的舉動和那臉上真實的笑容，楊帆這才感覺到壹種真實的生活味道。愉快的看著面前額頭上微微出汗的筱月，楊帆拿出準備好的紙巾給小姑娘擦了擦汗，這個時候的楊帆心情非常的愉快。
　　不過楊帆的愉快，被壹陣閃光燈打斷了。憤怒的壹扭頭，看見壹輛馬自達車子後面飛快的縮進去壹個身影時，楊帆面帶冷笑的走了過去，站在已經打著火的車子跟前。
　　“熄火！”
　　楊帆輕輕的敲了敲發動機蓋板，眼睛冷冷的看著裏面壹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
　　“妳讓開！不然我報警了！”
　　女子搖下車窗，探頭出來大聲叫喊，立刻引來了眾多人的目光。
　　楊帆壹動不動的大聲說：“誰讓妳偷拍我的？誰給妳侵犯我肖像權的權利？”
　　女子梗著脖子喊：“妳汙蔑！我沒有偷拍妳！”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從某種意義上，對楊帆非常的不利。
　　楊帆淡淡的笑了笑說：“妳太緊張了，居然用上來閃光燈，相機還擺在這麽明顯的位置。”
　　女子壹著急，大聲說：“妳瞎說，我的相機明明……”
　　圍觀的學生和老師們，聽見這壹句，頓時大聲笑了起來。很多筱月的同學正好也在看，壹些男生已經在大聲的鼓噪：“揍這個B女人，沒事偷拍！”
　　楊帆面不改色的走到車窗前，朝女子壹伸手說：“相機！”
　　女子無奈且不甘心的把相機拿了出來，楊帆打開數碼相機壹壹看來過去，發現裏頭全是自己的架勢寶馬車的鏡頭，心中不由微微壹凜。
　　“筱月！打電話報警！”
　　女子頓時臉色壹變，驚恐的靠在座椅上，壹臉的蒼白！
　　警察來的很快，壹個中年警察，擠進來，幾個年輕的讓圍觀的人散開。
　　“誰報的警？什麽情況？”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我報的警，這個女同誌偷拍我，我希望警察能幫我弄清楚是什麽回事。我又不是什麽大明星，排我做啥？”
　　圍觀的學生們壹陣哄笑！
　　擔任常務副市長後，楊帆雖然也上過電視，但都是作為配角出現的。市裏的人認識楊帆的還真不多。
　　警察看看圍觀的人群，再看看車裏有點緊張的女子，接過楊帆送上來的數碼相機後，看了看說：“帶回所裏去吧！”
　　說起來，這樣的現象警察也是第壹次接觸。不過，這個警察看見楊帆開的車子不錯，本打算讓女子把照片刪就放人的想法打消了，決定帶回所裏去問清楚，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回到城東派出所，那女子顯得更加的緊張。警察才問了兩聲，她就非常激動的說：“我是記者，我有新聞采訪的自由。”問話的警察頓時楞住了。
　　“妳是記者？有工作證麽？”
　　楊帆和筱月這邊，問話的是之前那個帶隊的副所長。他倒是非常客氣的對楊帆說：“妳好，請把當時的情況說壹說。”
　　楊帆笑著把事情說了壹遍，警察發現楊帆進來之後壹直顯得非常的從容，沒有壹般人在所裏的那種緊張，心裏不由的加裏個心眼。
　　“這樣吧，妳們先回去，那邊事情問清楚了，我會給妳個交代的。工作證和身份證給我們復印壹份，留下壹個聯系電話就行了。”
　　楊帆苦笑了壹下，只好摸出錢包，拿出身份證，還從包裏拿出工作證。警察壹看楊帆的工作證，立刻嗖的壹下站了起來，壹個立正喊：“楊……”
　　楊帆趕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低聲說：“別讓大家知道！”
　　中年警察把證件還給楊帆後，壹臉嚴肅的說：“請領導放心，我們壹定把事情查清楚。”
　　楊帆沈吟了壹番說：“事情的影響範圍壹定要控制好！”
　　這個時候，壹個年輕的女警察匆匆的走進來，朝中年警察走來，附耳正打算低聲說話時，副所長眉頭壹皺不快的說：“有什麽事情不能明說？大聲壹點說。”
　　楊帆微微壹笑，女警看看楊帆和筱月，有點委屈的低聲說：“那個偷拍的女人，她是宛陵報的記者，有工作證呢。”
　　副所長緊張的朝楊帆看來過來，楊帆淡淡的笑著說：“記者？那應該有記者證啊，藍皮的那種！”這個事情，楊帆是從張思齊那裏知道的，報社裏記者也分等級的，有的是正式的，有的是編外的。具體的楊帆也不清楚，不過張思齊的記者證楊帆倒是看過的，故此有這麽壹問。女警聽了壹楞，下意識的說：“她沒拿出記者證！”
　　楊帆笑著站起來說：“我還是先回去吧！”言下之意，我留在這，妳們會為難的。
　　副所長感激的看了楊帆壹眼，殷勤的把楊帆送下樓時，女子在辦公室裏正好看見了，不由的臉色壹陣發白，渾身開始壹陣壹陣的發抖。
　　其實，這個女人楊帆要是有印象的話，還是能記得的。以前在緯縣的時候，這個女人跟壹個男的去采訪過楊帆，結果吃了閉門羹。當時這個女人看著還挺年輕的，可惜生活上太過放縱，歲月無情的痕跡已經非常的明顯了，只能靠粉底來遮蓋。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猜到這其中肯定有啥問題！警察也明白，不過這個女人嘴巴緊的很，不管怎麽逼問，都說是個人行為。目的是想跟蹤報道年輕有為的副市長，所以采取了壹點笑手段。
　　警察也不敢拿她怎麽樣，只好打電話問楊帆。
　　了解了聞訊的結果後，楊帆淡淡的笑著說：“照片刪了，教育兩句放人吧。”
　　楊帆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女人不過是個可憐蟲罷了。不過，這個事情讓楊帆警惕了起來，是什麽人盯上了自己的私生活呢？壹輛寶馬車對於現在楊帆的身家而言不算什麽，可是對於壹個副市長，那就是有說法了。照片上來報紙，群眾會怎麽想？
　　掛了電話之後，楊帆陷入了沈思之中。拿起面前壹張記錄了女子工作單位和姓名的紙條，楊帆在手裏撣了撣，拿出電話撥了陳太忠的號碼說：“太忠，那個事情弄完沒有？弄完了來我這裏壹趟！”
　　次日壹早，整個政府大樓裏似乎人人都在竊竊私語！
　　楊帆信步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林頓做賊似的溜到楊帆的面前，笑嘻嘻的拿出壹個光盤往楊帆的面前壹擺說：“有人招報應了！”
　　楊帆故作嚴肅的說：“林頓，妳怎麽也這麽八卦了？這都是哪裏來的東西？”
　　林頓笑嘻嘻的說：“天上掉下來的，今天壹早，每個辦公室裏多有，大辦公室三盤，小辦公室壹盤。我估計，市委大樓那邊也會有。嘿嘿，上面是何小梅精彩的生活DV。”
　　楊帆微微的壹楞，沈著臉說：“立刻上交，我去找元振同誌。”
　　楊帆敲門的時候，元振正在微笑。還是那種抑制不住的微笑！面前的電腦上，正在上演著某女的精彩表演，還有壹句經典的臺詞。這個事情是誰幹的，現在似乎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壹個像蒼蠅似的整條到處亂飛的女人，別說是宛陵了，就是整個江南省，估計也呆不下去了。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多行不義必自斃！
　　楊帆進門的時候，元振的臉上已經是嚴霜壹般，壹副極度嚴肅的表情。
　　“太不象話了，私生活如此不檢點，這樣的幹部，怎麽能繼續留在隊伍中。這個事情造成的影響季度惡劣，必須嚴肅處理。我已經下令，政府大樓內發現的光盤，壹律上繳。但凡發現有膽敢外傳著，嚴肅處理。”
　　元振狠狠的拍著桌子，說出來上面的話。
　　市委大樓內，董中華的辦公室裏，市委書記大人的臉上此刻能刮下來壹斤鍋灰！關於何小梅生活上的傳聞，已經不是壹天兩天的了，但是被人拍到捅出來，這個問題的性質就完全變了。董中華覺得自己的腦袋簡直要爆炸了，這事情到底是誰幹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該怎麽把事情盡量的控制在壹定的範圍內。
　　怎麽向領導交代啊！這是發自董中華內心的呼喊！
　　董中華沒有懷疑到楊帆的頭上，要搞何小梅，那份材料就能何小梅坐十年以上的牢房。現在這麽幹，頂多把何小梅攆走！
　　事情因為兩套班子的領導強力壓制下，才算是沒有擴散開來。要命的是原始文件在誰手裏，這個沒有人知道。從影像結果上來看，是用手機拍攝的，顯得有點模糊。發放光盤的人，似乎只在兩個大院子內發了，沒有在別的部門發。
　　不管怎麽說，何小梅是不能留在宛陵了！當天上午何小梅就匆匆駕車離開了宛陵，壹屁股的爛事只能由董中華來擦。這個事件作為惡性事件，幾個主要的常委開了個小範圍的會議討論了壹下，楊帆沒有參加。不過從事後來看，公安局給出壹個影響模糊的，不足為憑的結論，就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兩套班子的大院裏，有的是欲求不滿的女性！何小梅那壹句經典的臺詞，倒是成為了很多女人在和老公或者情人辦事後經常在心裏引引用。
　　董中華在電話裏向何少華匯報的時候，被訓的焦頭爛額！好幾天都打不起精神，似乎也沒了給楊帆找點麻煩的心情。
　　壹個星期後，省委書記郝南在壹次會議上，居然對全省經濟的統計數據發生了壹點小小的疑問。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省委常委的碰頭會以上，郝南皺著眉頭說：“我省是農業大省，這幾年工業產值增長的幅度很大嘛！審計的同誌是不是搞錯了？”
　　不管是把是郝南的別有用心，要拿何少華的親信審計廳長動刀子，總之結果是上面壹句話，下面忙上半個月。
　　審計廳先忙了起來，然後是下面的市局跟著忙碌，再然後往下。半個月後，查倒是查出來幾個倒黴蛋，審計廳長因為種種原因提前病退，池城市審計局，江淮市審計局，兩套班子處理了四五個處級幹部。宛陵市審計局，被省廳通報表揚！
　　事情傳到楊帆的耳朵裏是，楊帆嘴巴壹直在嘀咕：“這樣都行啊？”
　　傳到元振耳朵裏的時候，元振淡淡的笑著說：“果然如此！”
　　當天下午，楊帆接到審計局李立的電話，在電話裏面，李立誠惶誠恐的說：“感謝楊市長！感謝楊市長！”
　　楊帆只能是壹臉的苦笑，壹本正經的說：“感謝我做啥？這是妳們做出的成績！和我有什麽關系？”
　　李立笑著說：“我們取得的成績，離不開領導的正確指示！審計局全局上下，對楊市長都非常的敬仰，懇請楊市長來我局視察指導工作。”
　　楊帆笑著說：“這次就算了吧，以後有機會再說。”
　　無心插柳的楊帆，在審計局班子上下產生了壹個良好的影響。尤其是李立，更是帶著壹點感激涕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