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壹十二章 不眠之夜

　　許潔挽著沈寧的手出現的時候，楊帆發現這兩人之間的舉止，似乎又親密了幾分。許潔看沈寧的目光和壹些小動作，都和以前不壹樣，變得柔情了三分。
　　服務員上茶的時候，沈寧不知道在許潔的耳邊說了壹句啥，許潔笑著錘了這個胖子壹下。楊帆看著不由笑著打趣：“看來，我得準備壹份紅包了，某人要雙喜臨門了。”
　　許潔臉上微微壹紅，沈寧則嘿嘿壹笑，老臉不帶紅的說：“那是，許潔老說我是豬，既然是豬，那看見好白菜還不得趕緊拱了？”
　　這個比喻說的楊帆不由哈哈大笑的同時，腦子裏不由想起了自己。結婚對象的人選，實在是讓人左右為難啊。楊帆心裏，祝雨函和張思齊之間，天平似乎壹直在微微的傾斜於祝雨函，這也就是楊帆壹直沒有和張思齊進壹步的原因。
　　“打算什麽時候辦？”楊帆直接問了壹句，許潔的頭底下去了，沈寧笑著說：“還沒見過丈母娘和老丈人呢，許潔的意思，這個周末去她家，下個周末去省城。”
　　許潔漸漸的自然了起來，看著楊帆笑著問：“楊書記，您呢？我聽說您有個報社的女友，以前來過緯縣，人長的很漂亮的。”
　　楊帆笑了笑說：“妳還是叫我楊帆吧，嫂子。我和沈寧就像兄弟壹樣的，書記長書記短的，我聽著別扭。”
　　楊帆這話，許潔鬧了個大紅臉，趕緊起身早個去洗手間的借口。沈寧在邊上嘿嘿壹笑說：“鳥人，這妞極品吧？她家是電大的，別看表面上有點奔放，骨子裏保守的很。粘了身子的那天晚上，那副幽怨的樣子，好像我不負責，她就準備去死壹樣。”
　　楊帆苦笑了壹下說：“看把妳美的，既然知道是這樣的女人，就該好好的過日子，別跟以前壹樣，到處眠花宿柳。如今妳也算是愛情事業雙豐收了。”
　　沈寧嘿嘿的笑笑說：“別說我啊，妳呢？妳那個叫張什麽的女記者，啥時候帶來大家見不個面吧？”
　　楊帆笑著解釋說：“叫張思齊，不是張什麽。”
　　人真是不經念叨，這邊楊帆才說到張思齊，壹個電話就打了進來。楊帆拿起手機壹看號碼，笑著說：“說曹操，曹操到。她的電話。”
　　“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來了？”楊帆笑呵呵的問了壹句，電話那頭的張思齊壹陣沈默。今天和嫂子壹塊上街買東西，壹路上談起男人的事情來，提到張啟得的時候，嫂子很是不滿的嘀咕說：“男人沒壹個好人，都是拴在褲腰帶上都不能讓人放心的。”
　　張思齊自然要為哥哥說話：“我哥對妳不是很好麽？”
　　嫂子悻悻的說：“好是好，不過他外面也有女人，昨天晚上洗衣服的時候，發現他口袋裏有避孕套。”
　　壹說這個玩意，張思齊的臉就紅了，低聲說：“不會是妳們用的吧？”
　　嫂子的臉也紅了，低聲說：“我們決定要孩子呢，怎麽可能用那玩意？我才懷上幾天啊，他就在外面亂來了。算了，反正他心裏有這個家就行了。不過，我可要提醒妳啊，妳那個男朋友，妳可要抓緊壹點，如今好男人搶手的很，女孩子的眼睛都毒著呢，膽子也大。壹個不小心，就有狐貍精倒貼上去。”
　　說起這個來，張思齊心裏還真沒底，想了想趁著嫂子試衣服的時候，打個電話給楊帆。聽到楊帆的聲音，張思齊突然有點覺得不真實，嫂子說的那些還真的有道理。
　　“妳在幹啥呢？”憋了壹會，張思齊憋出這句來。
　　楊帆笑著說：“沒做啥，和朋友壹起吃飯呢。”
　　張思齊壯著膽子追問：“什麽朋友？男的女的？”
　　楊帆覺得奇怪，以前張思齊不問這些，不由的笑著說：“壹個死黨，高中時期的同學。如今在我們區任公安局長。我說，妳怎麽想起來問這個了？”
　　張思齊心裏壹陣發慌，有點抓賊被賊反攻倒算的味道。索性露出無賴的語氣說：“怎麽，不能問啊？”
　　楊帆聽出點不對來了，不由笑著解釋：“怎麽不能問？只是妳以前從不關心這些的，今天怎麽想起來的？”
　　張思齊有點如鯁在喉的感覺，忍不住壓低嗓門，低聲說：“妳老實交代，是不是有和不少女人睡過？”
　　楊帆頓時滿臉的苦笑，這個問題回答起來實在有點難度，想了想說：“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妳。這樣吧，妳我之間關系確定了，我想我就知道怎麽回答妳了。現在，妳我之間，還是相互給對方留點私密的空間吧。”
　　張思齊壹陣無語，楊帆這個回答不是很幹脆，這說明其中有問題。楊帆這麽回答，是因為不想騙張思齊。
　　女人的聰明和敏感，在這個時候全部爆發出來了，張思齊顯得有點郁悶的說：“妳是不想回答呢？還是不想騙我，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回答壹下有什麽難的？”
　　楊帆沈思了壹番，嘆息壹聲說：“我不想騙妳。”
　　電話瞬間掛斷了，楊帆楞了壹下，隨即苦笑著朝沈寧看了過來。沈寧也大致猜到了這電話的意思，不由笑著說：“沒事，許潔以前也問過我有沒有別的女人，我就告訴她，以前有，結婚了就沒了。”
　　張思齊這邊，掛電話是因為嫂子出來了，看見這小妮子壹臉的郁悶，嫂子不由笑著問：“妳是怎麽了？才壹會的時間，就晴轉多雲了。”
　　張思齊猶豫了壹下說：“我剛才打電話問他，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他說，不想騙我，說關系確定之前，要保留壹點私密的空間。”
　　嫂子頓時有點緊張的說：“這下麻煩大了，那小子人長的帥，沒看見周穎從京城追來了麽？妳還真得上心壹點了。他說不想騙妳，說明心裏有妳。”
　　張思齊低著頭壹路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站住，摸出電話來，撥通楊帆的手機號碼，接聽之後低聲說：“我想調到緯縣去，妳有沒有意見？”
　　楊帆這邊猶豫了壹下說：“妳讓我想壹想，過幾天給妳答復行麽？”
　　張思齊飛快的掛了電話，嫂子在邊上低聲問：“他怎麽說？幹脆不幹脆？”
　　張思齊低聲說：“他說要想壹想。”
　　嫂子嘆息壹聲說：“壞了，他心裏還有別的女人，地位不在妳之下，他這是在猶豫呢。”
　　嫂子說的沒錯，楊帆確實在猶豫，猶豫的這頓飯吃的壹點胃口都沒有。楊帆有心事，沈寧和許潔也都看的出來，快速的吃完，三人各自散去。
　　楊帆壹個人慢慢的在緯縣的街道上走著，腦子裏浮現出種種過往。需要和感情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解決需要的手段很多，而感情就很難做出壹個選擇。對待婚姻，楊帆不希望母親的悲劇在自己的身上重演。
　　手機攥在手上已經很久了，下壹個電話該打給誰？
　　楊帆在壹個僻靜的所在蹲下，壹支又壹支的抽煙，沒壹會地面上滿是煙頭。偶爾有路人經過，都會看壹看這個蹲在黑暗中的人，然後加快前進的腳步。
　　楊帆幾乎是無意識的撥通了祝雨函的手機，對面接聽之後，楊帆嗓子有點沙啞的說：“妳放棄從政好麽？”
　　祝雨函沈默了好壹會才說：“出什麽事情了？”
　　黑暗中楊帆的臉上泛起淡淡的苦笑，嘆息壹聲說：“張思齊給我打電話，想調到緯縣來。我告訴她，我需要考慮幾天，說實話我不死心。但我有不想騙她，我現在只要妳壹句話。”
　　此刻的祝雨函，正坐在陽臺上看著遠處，體味那壹份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的意境。楊帆這個突然的電話，讓心生壹股孤寂感覺的祝雨函，瞬間淚流滿面。
　　沈默，長久的沈默。
　　終於祝雨函低聲說：“給我壹天的時間考慮如何？”
　　楊帆堅定的搖搖頭說：“不行，最多給妳五分鐘。”
　　祝雨函嘆息壹聲說：“結了婚，我辜負了父親的期望，妳則要放棄很多。這些妳想過沒有？不要壹時沖動啊！為了壹個老女人，不值得。”
　　楊帆想了想說：“那就我放棄吧。”
　　祝雨函的心被這壹句徹底的洞穿的了，呆呆的坐在靠椅上，好壹會才說：“傻子。”
　　楊帆笑了，搖搖頭說：“傻就傻點吧。”
　　祝雨函咬咬牙，嘆息壹聲說：“妳就是我命中的魔障，明天我就回去見父親，多等壹天行麽？”
　　這壹次楊帆沒有再逼祝雨函了，淡淡的笑著說：“那好，我就等妳壹天。”
　　這壹夜，對於兩個人而言，註定是要失眠的壹夜，同樣失眠的，還有在省城的張思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