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壹十章 接任？

　　雖然楊帆對自己不是很客氣，但是陳昌平並不動氣。來之前個陳雪瑩談過壹次，作為姐姐對楊帆的評價是，“面子上很冷，心裏其實挺熱的壹個死要臉的臭小子。”
　　陳雪瑩的話說的壹點都沒錯，正是吃準了這壹點，陳昌平才紋絲不動的坐在這裏，臉上依舊笑嘻嘻的說：“沒問題，就讓妳姐姐跟妳談吧。我該說的都說了，妳休息吧，晚上壹起吃飯。”
　　陳昌平說著笑嘻嘻的領著少婦出去了，剛出門口，少婦就不滿的埋怨：“妳怎麽那麽怕他的？我看妳在別的場合，誰的帳都不買的，還以為妳是個人物。這才讓妳上的床。”
　　女人當面埋怨和背地裏埋怨，完全是兩個概念，當著楊帆的面，這個少婦還是很給陳昌平的面子，壹副聽話的樣子。所以，陳昌平對此刻少婦的埋怨並沒有在意，而是滿意的笑了笑說：“妳今天表現不錯，上次妳說的首飾，現在就去買。”
　　少婦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蹬蹬蹬邁步走開，直接進了電梯。陳昌平追上了上，從後頭抱住，見電梯裏沒別人，壹只手就伸進少婦的檔下，捏揉了幾下笑著說：“這就生氣了？”
　　少婦被摸的臉上微微發紅，肘子在後面輕輕的頂了壹下，低聲說：“妳當我跟了妳是為錢麽？我家裏是缺了吃還是缺了喝？跟妳無非就是圖人前人後能有個面子。妳倒好，剛才連人都不給我介紹壹下。”
　　叮的壹聲，電梯停下。陳昌平這才依依不舍的把手抽出來，放在鼻尖輕輕的嗅了壹下，笑嘻嘻的說：“這妳就濕了？我看妳還圖個晚上能把那空蕩蕩的地方堵上吧。”
　　少婦紅著臉輕輕的打了壹下陳昌平，低聲說：“別沒正經的，也不看看地方。三句話就沒正形，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陳昌平苦笑著搖頭說：“不是我不給妳介紹，我家這個老四，平時就不怎麽待見我。早先在京城的時候，就沒給我笑臉過。我這不是怕他給妳難堪麽？要說這次到江南省來，最大的收獲不就是認識了妳麽？姚晨，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再給妳正經的介紹壹下。”
　　陳昌平這嘴巴上抹了蜜似的，少婦姚晨頓時被哄的滿臉綻出笑容來，挽著陳昌平低聲問：“妳們搞的這個大項目，把握有多大？”
　　提起這個，陳昌平多少有點撓頭了，苦笑著搖頭說：“這個事情，有點麻煩。技術、資金、官面上的疏通、還有產品銷路問題，這些都是在紙面上的東西。其實我不贊成搞這個，可惜我那個妹妹非要搞，沒辦法，事在人為吧。礦業廳那邊，還是要靠妳跟妳們家老頭多幫忙。其他的關系，我還指望著老四出面去跑呢。”
　　姚晨不是寡婦，不過和寡婦也沒啥區別了。老公八年前到美國去了，至今沒回來。因為這段婚姻是家裏老人做的主，姚晨的父親礦業廳長姚力強，對女兒就多了幾分愧疚之心。陳昌平受陳雪瑩的囑托到肥城來，有點先期探路上下走動的意思。陳家的勢力不在江南省，在這邊做點啥事情都沒那麽方便。所以對楊帆的依賴性就更大壹點。
　　陳昌平在壹個場合遇見姚晨，立刻有點驚為天人的意思，說起來姚晨長的也就壹般，不過這男女之間的感情，很有點王八看綠豆的意思，兩人幾下壹接觸，居然就壹拍即合了。
　　陳昌平到現在還是打著光棍，玩了這麽多年，居然有了壹點想法了，要不也不會帶著姚晨出現在楊帆的面前。陳昌平心裏打算盤是，先見面混個臉熟了，回頭再介紹。今後還有很多事情，姚晨和楊帆之間要多打交道的，緯縣那個大煤田要拿下來，各方面的因素都不能出錯。
　　楊帆的心思並沒和陳昌平想壹塊，心裏壹直惦記著田仲那邊會怎麽運作。
　　今天壹大早田仲就起來了，緯縣的事情他想了壹夜，得出了壹個結論來。這壹大早再次仔細的想了壹遍，覺得沒有問題了，這才撥通了陳政和的電話。
　　陳政和星期天在家陪楊麗影，電話打來的時候，兩人還在床上睡覺。快五十歲的人了，體力活做了壹夜，難免有點勞累。
　　田仲的電話吵醒了楊麗影，從床頭拿起電話問是誰，聽到是田仲打來的，楊麗影趕緊叫醒陳成和。
　　接了電話，聽了田仲給出的意見後，陳政和這邊多少有點遲疑的問：“這個操作起來，有多大難度？宛陵市那邊，會不會有什麽反彈？”
　　田仲笑了笑說：“沒有把握我怎麽好跟妳說，省委祝書記非常欣賞楊帆，妳這邊沒意見的話，我這回頭就去見他，祝書記對我還是很信任的。”
　　陳政和聽了田仲的話，心裏不由暗暗在想。田仲是肯定要調走的，在江南省也不培養自己的勢力，跟祝東風走的也很近。楊帆的事情交給他去操作，最合適不過了，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有個問題陳政和也不太明白，那就是楊帆怎麽和祝東風的女兒走的那麽近？內心深處陳政和認定了楊帆和張思齊的關系，心說別為了這個事情，搞的今後帶來負面影響吧。
　　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不稀奇，但是不能太招搖了。這個問題陳政和實在有點不放心，官場上這個毛病還是很忌諱的，萬壹被有心人拿住了把柄，楊帆今後的仕途就毀了。想到上次為個空姐差點搞出事情來，陳政和心裏覺得，有必要和楊帆就這個問題，好好的談壹次了。
　　“那就按妳的意思來，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妳開口。”陳政和明確的表示了對田仲的信任，兩人雖然不是壹個陣營裏的，但是關系壹直很好。再說，相互的陣營之間，也存在互相借力的局面。京城裏的權利體系紛雜，陳家和江南壹系以及滬上壹系，走的都比較近。
　　田仲掛了電話，在院子裏又溜達了壹圈，等所有的細節都想清楚後，再次拿起電話撥了祝東風的號碼。
　　“祝書記麽？有點事情想和您匯報壹下。”
　　午飯前田仲從祝東風家裏走了出來，目送這田仲消失的背影，祝東風臉上的表情有點難以捉摸。就在剛才的談話中，楊帆的來歷田仲多少交代了壹些。
　　思慮了好壹會，祝東風拿起電話來，撥了壹個號碼。
　　“小雨麽？有個事情，想問壹問妳。”
　　……
　　楊帆壹直在等待，沒有等來田仲的消息，倒是把祝雨函的電話給等來了。
　　“妳在省城麽？”
　　楊帆怔了壹下，隨即笑著解釋說：“嗯，不過是巧合，陳昌平到省城了，我來見壹面。到了才接到緯縣的電話，知道出事了。”
　　祝雨函這邊自然明白楊帆解釋的意思，不由笑著說：“解釋那麽多做啥，就算是專門為這個事情去的，也是正常的舉動。我沒有怪妳的意思，不過出了這個事情妳沒有第壹時間告訴我，就要怪妳了。”
　　楊帆回頭看了看臥室裏面，心裏壹陣暗暗的發苦，再次對自己說這是最後壹次了。沒辦法，男人很多時候就是管不住自己，尤其是欲望強烈占有欲強烈的男人，這個毛病更是嚴重。
　　祝雨函這邊繼續說：“好了，別胡思亂想了，我爸爸要見妳。”
　　楊帆定了定神說：“好，妳說時間。”
　　祝雨函在電話那邊想了想說：“我今天有點別的事情，晚上才能回去。等我到了，再聯系吧。對了，我媽媽多次說，要認妳做幹兒子呢。呵呵。”
　　掛了祝雨函的電話，楊帆心說田仲有動作了，祝東風要見自己，自然不是為了認親戚。
　　壹大早宛陵市為組織部長李軍就起來了，昨天晚上李樹堂親自打的電話，讓李軍代表組織上去緯縣看望賀小平。
　　臨出發前，李軍主動來到李樹堂的家裏，到達的時候，李樹堂正在院子站在，望著壹株文竹在發呆。李樹堂屬於那種壹門心思想幹出壹點事業來的人，在德光的時候他做的不錯。放到宛陵來，其中的關鍵是祝東風對他能力的信任。但凡長於駕馭全局的人，最講究平衡了。緯縣的局面就目前來看還是很不錯的，這其中主要是因為之前的班子比較團結。後來發生的事情，李樹堂心裏對楊帆不是沒有意見，不過出於穩定局面的考慮，以及壹些必要的顧忌，李樹堂沒有對緯縣的班子進行調整。
　　如今賀小平出了這事情，李樹堂不能不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來。腦子裏把緯縣的主要幹部過了壹遍，李樹堂心裏的焦慮越發的明顯了。洪成鋼是壹把手，人也聽招呼，往跟前跑的也很勤快。不過，這個人的能力壹般，早先給舊有本地派壓的死死的，後來被楊帆聯合壹幫子又壓死了。
　　洪成鋼和楊帆之間的鬥法，李樹堂知道的很清楚，同時也對楊帆的能力非常的欣賞。這個小夥子雖然不怎麽往跟前湊，但是能力很強，做事情也很有分寸。其實按照李樹堂心裏最理想的意思，就是洪成鋼和楊帆搞好關系，上下壹心的把事情搞好，比什麽都強。不過，世間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好在緯縣還算維持了壹個良好的向上發展的局面。
　　“李書記好！”李軍走進院子，壹聲把李樹堂從思慮中拉了回來。在李軍看來，李樹堂為人老辣，平時喜怒不行於色。為人頗為強勢，到了宛陵之後，打壹批拉壹批，很快就樹立起了威信，講以曹穎元為首的本地勢力，壓制的死死的。如今還在不斷滲透瓦解，就連曹穎元的大本營政法系統，也沒有放過。
　　“到了緯縣，看望賀小平同誌，好好安撫壹下。了解壹下當地幹部的情緒，有什麽事情及時向我匯報。”李樹堂簡單的交代了壹句，表面上聽不出有什麽端倪。
　　李樹堂城府很深，李軍也不敢妄自猜斷，只是記住了有事隨時匯報這壹點就是了。不過李軍多少還是有點懷疑，賀小平中風了，怎麽會拍派自己下去呢？這其中，難道沒有什麽奧妙？是做給別人看的呢？還是有什麽的用意？
　　楊帆在賓館裏壹直呆著沒出去，接了幾個緯縣打來的電話。武鋼匯報了賀小平的病情已經基本控制，蘇妙蛾通報了壹聲李軍下來的事情，洪成鋼也打來電話，看似簡單的交流了幾句，壹個下午就這麽過去了。
　　晚飯前楊帆接到祝雨函的短信，說是人已經到了省城，讓楊帆直接到家裏去。這麽壹來，楊帆只能推掉陳昌平的邀約，獨自打車出發。
　　到了祝東風的家，楊帆按了門鈴，裏頭很快就開門，閃出祝雨函的笑臉。
　　“來了，很快嘛。”祝雨函笑著招呼楊帆進門，客廳裏面祝東風依舊是山壹樣沈穩的坐在那裏，看見楊帆進來，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祝雨函笑著對楊帆說：“妳和我爸爸談，我去廚房幫忙。”
　　尚熙從廚房裏露了個頭，招呼了壹聲楊帆，又回去忙活了。看這個意思，晚上菜還不少。
　　“從緯縣直接過來的？”祝東風突然問了這麽壹句，楊帆搖頭說：“不是，我昨天就到了省城，京城裏壹個朋友下來了，我來見壹見。”
　　“嗯！”祝東風不動聲色的點點頭，低聲說：“緯縣搞的不錯，壹個爛攤子如今已經呈現出蓬勃向上的勢頭，作為抓經濟的副書記，妳功不可沒。”
　　“祝書記誇獎了。”楊帆微微的欠了欠身子，壹臉的平常。
　　“說壹說，今後在緯縣的打算吧。”
　　楊帆摸出煙來，問了壹聲：“可以麽？”祝東風點點頭，伸手從茶幾下拿出壹個煙灰缸來，這壹個動作細節，要被祝雨函看見了，能笑的成壹朵花。祝東風不怎麽抽煙，家裏的煙灰缸基本就是擺設，其他官員到家裏來，誰敢提出要抽煙啊。
　　楊帆泰然自若的點上壹只煙，深深的吸了壹口說：“相比您也知道賀小平同誌的事情了，這個我就不具體的匯報了。緯縣地處山區，經濟壹直沒什麽起色。我到了緯縣後，主抓經濟這壹塊。之前做的工作，為非是給前任擦屁股，這都沒什麽好值得誇耀的。做基層工作的，最忌諱的就是脫離地方上的實際情況。發展經濟自然是要立足於本地資源，搞出本地特色。從這點出發，我制定了發展農林事業，搞產銷壹條龍的模式。現在來看，已經初見成效。但是，真正要改變緯縣的經濟面貌，最關鍵的還是要抓工業。”
　　楊帆說到這裏，手裏的煙燒到了盡頭，楊帆不假思索的又接了壹支，這個小細節看的祝東風嘴角微微的壹笑。
　　“怎麽抓工業？有沒有具體的想法？”祝東風不動聲色的又問了壹句。
　　楊帆沈吟了壹番說：“這個問題，其實我沒有想好。表面上看起來，無非就是招商引資的那壹套，實際上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必須要突出緯縣的地方特色。緯縣去年發現了壹個大煤田，區委對煤田資源進行了壹定的保護措施，狠剎了小煤窯泛濫的現象，處理了壹兩個不作為的幹部。我壹直在想，既然有煤田這個資源，能不能換壹個角度來看問題。我們在招商引資的過程中，不要單純的盲目的去拉客商，而是可以拿煤田大做文章。這半年，其實我壹直在想這個事情，也查閱了大量的資料，力圖搞出壹個環保利用煤炭資源的項目規劃來。假如，這個規劃能得以實現，緯縣的經濟騰飛指日可待。”
　　楊帆說到這裏，祝東風咳嗽了壹聲，微微坐正了身子，聲音低沈的問：“妳這個規劃，目前還只是壹個構想吧？”
　　楊帆點了點頭，祝東風嗯了壹聲，露出壹副思索的樣子。
　　飯菜做好，尚熙過來招呼：“吃飯吧！”二人的談話結束，祝東風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晚飯的過程顯得有點氣氛詭異，祝東風和楊帆吃飯都是埋著頭，兩個女人倒是不時說兩句。
　　晚飯結束，楊帆沒有多留，立刻起身告辭。祝雨函送了出來，兩人並肩在道路上走著。院子裏種了很多樹，道路上光影斑駁。祝雨函挽著楊帆的手，慢慢的在林間漫步。
　　“我爸爸的意思，緯縣的班子最終決定權，還是要由宛陵市委決定，省委只能建議。緯縣目前是省裏幾個新舉措的試點，省委關註也是名正言順的事情。最終會作出什麽決定，現在還不好說。”祝雨函低聲說著，楊帆不由輕輕的壹聲嘆息說：“對我來說，只是需要壹個能夠充分發揮領域，其他的並不重要。我想在緯縣做點成績出來，又擔心來自各方面的掣肘。”
　　“官場就是這樣，人在享受到權力帶來的便利後，便很難不去想獲得更大的權力。妳現在不就是這麽幹的麽？這是壹個吸引裏很大的圈子，追根溯源，人類社會形成伊始，這種現象就已經存在了。”
　　楊帆笑了笑，停下加腳步回頭笑著問：“妳認為，我能獲得想要的結果麽？”
　　祝雨函白了楊帆壹眼說：“我可不會為妳說好話，和妳的關系，已經被老媽子問了好多回了，每次都只能是轉移話題對付過去。”
　　楊帆無奈的苦笑，看了看遠處大門口的燈光說：“好了，妳回去吧，明天壹道下去。”
　　祝雨函笑了笑說：“嗯，我坐班車回來的，正好搭妳的順風車。”
　　回到賓館，陳昌平和姚晨已經等候多時了，這壹回陳昌平正式介紹大家認識。得知姚晨的身份，楊帆多少也上了點心。
　　兩個女人沒有摻和到男人之間的談話中，進裏屋去了。
　　楊帆談了壹番近況，陳昌平聽到賀小平的事情時，不由的微微笑了笑說：“看來，妳又要升官了。”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身上的責任也更大了。”
　　陳昌平笑著說：“我們要做的事情，也多了壹份成功的把握。明天我就回京城，妳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做的？”
　　楊帆淡淡的看了陳昌平壹眼說：“我能有什麽事情需要妳幫忙？”
　　陳昌平壹臉的苦笑，嘆息壹聲說：“妳這個家夥，脾氣太臭。”
　　……
　　楊帆回到緯縣，第壹件事情就是去看望了賀小平。病床上的賀小平，似乎老了許多，臉上蒼白的拉著楊帆的手，艱難含糊的說：“李軍部長來的時候，我向他建議，由妳來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