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獵人

　　柏林過海關出機場，袁忘聯系葉夜，葉夜處理信息。相信零號不會將袁忘當作特別的敵人進行防範，不至於設置個人入關預警。
　　出了機場，光頭撥打電話：“夥計，在哪？法克……”
　　壹輛黑色廂車開到兩人面前，袁忘壹攬光頭肩膀將他推到後座，自己也進入後座。司機是壹名面罩男，將壹臺平板電腦交給袁忘。
　　袁忘點開視頻，是無人機拍攝的壹個建築物比較密集的街區，旁邊有壹條河，紅字標註：新馬斯河。顯然街區是鹿特丹的壹部分。
　　面罩男：“明天晚上11點，這裏有武器交易。M4掛榴彈發射器，手槍，無人機，防彈衣，子彈和榴彈若幹。不清楚交易者身份，也不用在乎交易者身份。可以全部殺掉。”
　　袁忘：“我還兼職打工？”
　　面罩男壹點都不懂幽默：“妳只是支援，只要不打擾我們辦事，妳可以隨意。請查看兩個撤退點。”
　　袁忘繼續看視頻，無人機飛高，沿河岸向西飛，停止在河邊住宅上空。無人機再朝前飛，到達遊艇碼頭。
　　看完視頻，面罩男靠邊停車，拿回電腦，下車。壹輛黑色轎車開到其身邊，面罩男上車走人，期間壹句話也沒說，也沒回答袁忘問題。
　　袁忘拿車鑰匙下車，打開後備箱，裏面是幾個袋子，拉開拉鏈看了壹眼，全是自己要的武器。摸了壹下，確認是真武器。關上後備箱開車，車載導航已經設置了地點。袁忘開車，手機震動，袁忘接電話：“嗨。”
　　粗獷道：“買家身份不明，賣家是我們壹直在尋找的壹名火軍商人。懷疑倫敦和西班牙恐襲武器與其有關。此人綽號蟑螂，有壹條從東歐私走武器渠道。根據資料我們推測，零號在職期間擒獲過蟑螂，蟑螂應該是CA的線人或者內應。在履行和CA協議後隱居在歐洲。”
　　袁忘：“零號需要武器，於是找上了他。”
　　粗獷：“應該是這樣，但買家身份我們暫時無法確定。妳有同伴是嗎？”
　　袁忘：“壹會我把他趕下車。”
　　粗獷：“妳決定。我們找蟑螂已經很久，沒想到零號把他給逼出來。”
　　袁忘問：“情報來源？”
　　粗獷：“我們壹直盯著蟑螂拿貨的渠道，這條從東歐進入的武器線壹直在我們監視中。”破了武器線，人家可以換壹條武器線。留著武器線，就可以源源不斷的獲得情報。
　　粗獷：“買家與我們無關，妳自己看著收拾。”
　　袁忘：“明白。”
　　袁忘掛斷電話，這難道就是自己真正獵手生涯的開始？看來自己得精神分裂壹次，當獵手殺恐份，當獵人抓零號。
　　袁忘看看了後座的光頭，道：“前面把妳放下來。”
　　光頭不滿：“什麽情況？”
　　袁忘：“壹點小事。”
　　光頭和袁忘不是第壹次打交道，之前因為誤會，光頭和偵獵社的人打過壹次。光頭道：“我可以做很多事。”
　　袁忘沈思片刻：“我收到消息，零號明晚會買武器。但我認為是零號的伎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明天晚上會有警察布防附近。相對的，星星公司身邊就會少了很多保護。我現在只能確定明天交易是真的，但我無法確定零號會不會現身。我需要妳保護星星獵人。”
　　光頭問：“給槍嗎？”
　　袁忘：“妳喜歡用什麽槍？”
　　光頭回答：“mk、ssg，我比較喜歡小口徑步槍。”
　　袁忘：“M16配備消音器怎樣？”
　　光頭：“不挑。”
　　袁忘有些猶豫：“妳能應付嗎？”
　　光頭：“我死了不算妳的。”
　　……
　　交貨地點距離星星獵人安全屋大約四公裏，確切的說不是安全屋，是警察打造的安全屋。被警察跟了兩天，獵人們煩不勝煩，甚至開始討論回美國。秦夢瑤很聰明，很有理智，她告訴大家，如果大家都回了美國，那麽死神就會跟隨而來。沒有人知道失去了壹切的零號要報復殺死多少獵人才會滿意。
　　與其回美國等待死神拜訪，不如留在荷蘭與死神決戰。說決戰，槍都沒有，甚至連幾把餐刀警察都數的壹清二楚。
　　不過在今天晚餐之後，安全屋的警探之剩下兩人，安全屋門口只停著兩輛巡邏車。裝著特警的黑色廂車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
　　袁忘沒有出現在交貨點附近，他在距離交貨點三百米左右的壹條巷子中。這條巷子不大，過不了車。是壹家低檔酒吧的後門。壹個綠色的大垃圾桶供周邊人扔垃圾。墻體和垃圾桶留了壹個人的空間。袁忘就坐在這裏，拿了壹瓶裝滿了可樂的朗姆酒，在衣服上灑上朗姆酒，換上壹套臟兮兮的衣服，變身成為小巷常見的醉鬼流浪漢。
　　第壹次和獵團溝通中，獵團已經給袁忘定義了身份：支援。動手的人不會是袁忘，而是獵團的狙擊手。獵團征詢袁忘意見，他們對非恐份買家沒有興趣，即使對方是個大壞蛋，也與他們無關。如果袁忘有需要，他們可以特意狙殺。袁忘不會讓獵團的人違反原則，他請獵團不要將他的戰鬥力計算在內。
　　袁忘坐在這裏在玩壹個兒時的概率遊戲，選擇蹲守在匪徒最可能潛入的地方，在匪徒潛入時給匪徒致命壹擊。這條路不是普通的路，是這片密集居住區的入口和出口。這片密集居住區類似棚戶區，裏面道路如同蜘蛛網壹般。
　　袁忘面前這條路是最好的壹條路，不是因為路平坦，而是因為作為出口，可以迅速到河邊，可以泅渡，可以使用船只快艇，可以沿河岸朝西朝東。作為入口，它距離交貨點最近。壹旦壞蛋進入這個入口，警方只能舍棄汽車，用人力追擊。警察擁有無限資源，想依靠汽車來逃脫追捕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袁忘喝口可樂，他已經代入了可能交易的零號，和可能攻擊安全屋的零號思維方式，選擇了最大概率的地方。接下來壹切就交給命運。
　　壹名優秀的獵人不會追著獵物到處跑，他會計算獵物活動區域與路線，靜悄悄的等待獵物的出現。從埃及，從薩城回來的袁忘轉變了殺手的思維。在此之前，袁忘做的事都是快準狠，兩軍對壘，勇者勝。雖然壹直在贏，但袁忘知道，幸運女神遲早有壹天會離開自己。
　　袁忘不會再將自己處於死地，不願意再和別人去搏命。他開始避讓，開始迂回，開始以獵人的思維去考慮事情。真正的獵人是絕對不會和獵物硬剛。
　　……
　　夜深，壹對在酒精沖擊下的男女從酒吧後門到了後門處開始尋找快樂。壹位長發女在幾分鐘後推門而出，大聲呵斥短發女，金發男勸阻，表示自己在開導短發女。三人大喊嘶喊著，長發女給了短發女壹巴掌，金發男給了長發女壹巴掌。
　　長發女捂臉難以置信的跑回酒吧。金發男安慰短發女，長發女帶了壹名黑發男出來，主動和黑發男好。金發男大怒，黑發男表示自己很無辜，但是可以接受。
　　袁忘靠躺著靜靜喝可樂，沒有人註意到他的存在，他已經聽見了接貨地點隱約的槍聲和警笛聲。
　　垃圾桶邊的戰鬥聽起來更加激烈，長發女和金發男為了激怒對方，各自和黑發男與短發女好上。現場各種謾罵、侮辱和怪聲不絕於耳。
　　零號從他們身邊快步而過，偏頭看了壹眼他們，回頭就看見壹個酒瓶飛向自己面門。零號下意識壹檔，袁忘沖出去抱住其腰部，借助慣性將其結實的撞擊在墻體上。沒等零號緩過來，袁忘後退壹步，擡腳踹在零號腹部，袁忘後摔倒在地上，抽出泰瑟槍，扣下扳機。四枚倒勾飛射而去，壹枚射中了零號的脖頸，另外三枚被零號防彈衣彈開。
　　零號終於緩過氣來，看了眼落在幾米外的手槍，拔出戰術匕首。袁忘在零號緩氣時，從垃圾桶下面抽出壹把彈霰槍。距離三米，倒地的袁忘拉動槍栓扣下扳機，土豆飛射而出打在零號的胸口。巨大沖擊力讓零號疼痛到險些昏迷，腳跟後退壹步靠墻，壹手捂胸喘氣，壹手拿匕首，他知道土豆槍只有壹發。
　　當他準備撲上去時，袁忘保持倒地，從垃圾桶後面再抽出壹把彈霰槍發射出土豆。接著袁忘伸手從垃圾桶底部拉出壹條武裝帶，七把彈霰槍被壹起拖了出來。
　　“NO！”
　　零號剛發出壹個音，袁忘就開槍了。打胸口，打小腹，打重要部位。常人這麽近距離吃上壹顆土豆槍不躺在地上緩上兩分鐘是不行的。零號雖勇猛也扛不住九發土豆槍。他被打的只能抱著腦袋蜷在地上。
　　最後壹發是網槍，打出網槍捕捉零號後，袁忘撿起彈霰槍劈頭蓋臉砸向零號的非致命部位：膝蓋、手肘、手掌、肩膀和男生重要部位。砸斷壹根，再換壹根，壹直砸到零號半死不活，徹底散失戰鬥力。
　　袁忘把手中快折斷的彈霰槍扔到壹邊，深呼吸，打人也是很累的。袁忘脫掉外套單手扔到壹邊，露出自己的獵人T恤：“妳被捕了。”抽出卡帶給零號帶上手銬。
　　袁忘重新坐在地上，拿起地上的電話：“朱莉，過來接我。”
　　零號躺在網中，偏頭看袁忘：“為什麽不殺了我？”
　　袁忘點煙，吸了幾口後，看著煙霧回答：“我是獵人，不是殺手。”
　　“獵人？”
　　“嗯，獵人，賞金獵人。”
　　未來還有無限可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這就是袁忘的故事。壹名圍城中的幸存者，找到自己定位與信念的故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