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二十九章 白臥

　　壹個小時後，接到電話的袁忘開車到醫院的正門。這是紐唐很著名的私人牙科醫院。在美國醫保覆蓋面很廣，但不保牙齒。看牙齒要自己掏錢。現代人對牙齒特別的重視，壹個兒童牙套下來就需要四五千美元。
　　來這裏的人未必是牙齒有問題，有些人是來養護牙齒。牙齒不僅關系到對食物的攻擊力和破甲百分比，更關系到外表。諸如明星們的牙齒多是非常整齊和潔白的，不是天生，而是矯正和養護。
　　說明星是因為冤家路窄，丁威老婆牽著冉月有說有笑壹起走出醫院門口，看似兩人關系相當不壹般。冉月第壹眼袁忘，眼珠險些瞪出來。袁忘壹邊欣賞風景中：江山如此跺腳，世界怎麽會這麽巧？
　　“姐，換司機了？”冉月近距離看袁忘，摸袁忘臉：“小家夥還挺帥的呀？有女朋友了？”
　　“幹嘛呢，別欺負老實人。”丁威老婆不滿，對拉開車門袁忘道：“這是我表妹，著名的明星冉月，愛開玩笑，不要介意。”
　　袁忘呵呵笑。
　　冉月對自己的車揮手，讓自己車離開，鉆進了汽車：“姐，突然想去妳家吃飯。”
　　“好好。”丁威老婆對捆安全帶的袁忘道：“我們回家吧。”
　　“好的。”
　　袁忘開車，看內後視鏡，只見壹張笑臉看著自己，皮笑肉不笑，得意洋洋的笑臉。袁忘伸手把內後視鏡壹折，看不見就清靜。
　　現在是考驗臥底的能力。這活要麽幹不了，要麽會很順利。這類事在臥底遊擊兵之前，袁忘專門學習過應對手段。當臥底時候遇見熟人，應該怎麽處理？機率不大，但遇上就會要命。由於這種臥底要不了命，袁忘心情還算放松。
　　講真，袁忘對追查上官鐵後人沒有太大興趣，壹來是葉晚娘的面子，二來是團隊的需要，三來秦嵐給的報酬不算少。如葉晚娘說的，工作就是工作。葉晚娘在樹立袁忘的職業態度時，她發現袁忘和老毒有很多類似的地方。
　　舉個例子，早年單位中的人，見到領導就巴結，領導寫了壹篇打油詩，他們不僅點贊，而且還能說出花來。現在出現了剛進入單位的年輕人提出辭職，理由：領導不好，我要辭職。流傳在網絡上的五花八門的段子手壹般的離職信說明了壹個事實：佛系之人真的可以不給妳領導面子。反過來，妳領導最好給我點面子。
　　袁忘就是這種人，去獵豹他無所謂，做好離開打算。偵獵社也很被動，上班亦可，被解雇也無所謂。缺乏責任感，缺乏上進心。
　　葉晚娘特意設置偵獵社收益大家均分的系統，原本是打算讓大家都有主人的意識。葉晚娘沒想到，袁忘口袋有幾個錢後，對錢敏感度非常低，除非是很大壹筆錢。葉晚娘甚至相信，袁忘在偵獵社中工作，有很大因素是給自己面子。
　　有如此客觀元素存在，並且臥底過遊擊兵的人，還怕妳壹個小明星。
　　唉……真怕，這女人挺有意思的，袁忘心中有點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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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兩人下車，丁威老婆道：“袁忘，今天沒事了，妳隨意。有需要外出我們會聯系妳，把這裏當自己家，自便。”
　　“是，丁太太。”
　　冉月：“晚飯後讓他送我回去唄。”
　　丁威老婆：“那好吧。”
　　袁忘點頭：“好的。”
　　三人分開時，冉月伸手擰了壹把袁忘的手臂，圈了丁威老婆手進門。
　　痛……並快樂著。什麽鬼思維和邏輯？回到自己宿舍，袁忘還是痛定思過，他首先承認自己對冉月有壹定好感，同時分析說服自己，必須離冉月遠壹些。事實就是事實，冉月和自己這麽玩，就是圖個好玩和新鮮，可能對自己有些好感。
　　朝好的方面想，說不準兩人可以談個戀愛什麽的。但是過程不會愉快，時間也不會太長。作為上升期的明星，冉月必須暗藏自己的感情。大明星愛上我確實很過癮，但脫離實際和理性。
　　扣除冉月明星身份，其富二代身份袁忘就扛不動。對男性來說，門當戶對的婚姻具備更強的穩定性。
　　核心矛盾是兩人三觀和生存的世界不太壹樣。
　　冉月對袁忘說：我在吃飯。袁忘對冉月說：我在殺人。冉月：這位是某某家的二公子。袁忘：這是美洲頂尖犯罪團夥老大，本傑明。冉月：那是個小偷，離他遠壹點。袁忘：那是個恐份，挺值錢，我得去弄死她。冉月：這是我美顏APP。袁忘：這是獵團APP。冉月：哎呀，割到手了。袁忘：臥槽，同歸於盡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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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月坐在副駕駛座，想了很久：“是冤家路窄，還是千裏有緣壹線牽？”
　　袁忘：“……”
　　冉月：“妳今天必須告訴我，妳到丁家幹什麽？婉如是我遠房表姐。我出生時候，我媽奶水不夠，是婉如哺育的我，算我半個媽。妳要不說清楚，我肯定會告訴婉如。”
　　袁忘：“我告訴妳，妳願意幫助我嗎？”
　　冉月：“我憑什麽幫妳？”
　　袁忘：“既然婉如妳是半個媽，為了婉如好，妳也應該幫助我。”
　　冉月想了壹會：“妳先說，妳什麽目的？”
　　袁忘：“有壹個壞蛋通過快遞和丁家某人進行聯系，我目的就是要找出某人是誰。”
　　冉月問：“多壞？”
　　袁忘：“恐份級別的。趙家知道吧？趙曉雪認識嗎？某人和兇手有直接或者間接的關系。”
　　冉月半信半疑：“是不是真的，這麽誇張？都恐份了？”
　　袁忘回答：“差不多。”
　　冉月：“懷疑對象有誰？”
　　袁忘回答：“丁威兒媳婦孫柯和丁威的大女兒丁蘭。”
　　冉月沈思片刻：“這圈子有時候挺小的，我爸和我叔叔在酒桌上聊天，聊到老趙家的事。”自己遭心的事，是別人酒桌上談資。根據蝦編社調查，對他人訴苦時，有40%不關心，有60%的人幸災樂禍。
　　冉月：“妳怎麽和這件事有關系？”
　　袁忘回答：“我老板是偵探聯盟的成員，老趙家雇傭了偵探聯盟調查上官鐵的後人，這事就分派到我那倒黴老板身上。”
　　冉月明白了，問：“上次在別墅抓的人是誰？”
　　袁忘回答：“北美圍獵賽目標：貝尼。所謂北美圍獵賽是北美獵人聯盟組織的，每年壹度抓捕逃犯的活動。”
　　冉月抿嘴想壹會：“妳這麽誠實回答我的問題，顯得壹點都不好玩。”
　　袁忘問：“妳能幫我嗎？”
　　冉月：“妳為什麽相信我？我得知真相後說不準會提醒他們呢？”
　　袁忘道：“如果妳希望婉如身邊臥藏著壹名和聖網有聯系的人，那我也沒辦法。”
　　“聖網？”
　　袁忘道：“以美國為活動基地，恐份組織的壹個殺手組織，目的為恐份籌集資金。”
　　冉月：“沒意思，妳太老實了。好啦，我會幫妳查了，要怎麽查？”
　　袁忘說明秦舒要求自己查明的情況，冉月點頭：“好的，特別要註意有沒有人急著第壹時間拿快遞？”
　　袁忘補充：“之前，現在不會有了。要套話，需要技巧。”
　　冉月：“妳語氣讓我很不爽。別看不起明星，我們都是生啃過無數劇本過來的人。對套話了如指掌。”
　　袁忘看了壹眼冉月：“資料裏寫妳是B，有B嗎？”
　　冉月怒：“姐姐我是C好不好？”
　　袁忘：“這就是套話。”
　　冉月不服：“我沒做好準備，妳再來壹個。”
　　袁忘：“把手腕給我。”
　　袁忘搭脈，問：“妳叫冉月對嗎？”
　　冉月：“是。”
　　袁忘：“妳有過兩個男朋友對嗎？”
　　冉月：“暗戀也算的話，對。”
　　袁忘：“妳是男性對嗎？”
　　冉月：“不是。”
　　袁忘：“袁氏測謊儀已經收集了妳的脈搏跳動規律，現在開始提問，我能知道妳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袁忘很註意安全，把車開到了公園停車場。
　　袁忘看著冉月眼睛，手指放在其右手脈搏上：“妳討厭柳雲嗎？”柳雲是袁忘短工保鏢保護的目標。
　　冉月反問：“妳是不是就認識柳雲和冉月？如果妳有壹點常識妳會知道，我們之間基本不認識。”
　　袁忘壹笑：“冉月，妳是不是對我有好感，同時又認為我配不上妳。”
　　冉月：“沒有。”
　　袁忘：“撒謊。”
　　冉月：“我確實對妳有壹點好感，但我絕對沒有認為妳配不上我。”
　　“原來如此。”袁忘開車離開停車位。
　　冉月：“就這樣？沒了？”
　　袁忘：“套話嘛。”
　　冉月：“不是測謊遊戲？”
　　袁忘哈哈大笑：“這妳也信？”
　　冉月大怒，直接掐袁忘手臂，袁忘急道：“開車，開車，別開玩笑，危險。”
　　“哼！”氣死人，冉月道：“我剛才說對妳有壹點好感，是說謊。”
　　“哦。”
　　冉月：“我決定出賣妳。”
　　袁忘苦笑：“妳這麽玩就沒意思了。”
　　冉月：“我這人很要強，很喜歡占上風，妳以後要讓我知道嗎？要不然我就會出賣妳。”
　　袁忘回答：“沒問題。”
　　冉月：“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心裏想，這件事過後我還怕妳出賣？妳別忘記了，冤家路窄。妳在商場臥底見到我，妳在小區臥底再見到我，這次臥底又遇見了我，妳下次臥底還會有我，妳信嗎？如果妳敢不遵守諾言，我就在下次不問緣由的出賣妳。說到做到。”
　　壹番話說的袁忘還是有點心虛。
　　冉月：“還記得上次臥底時候，妳答應的事嗎？”
　　袁忘微笑：“記得，姐姐。”
　　冉月很滿意：“最好都給我記住了。”被測謊戲耍的場子找回來就可以，精神勝利。
　　……
　　還別說，有冉月幫助後，丁家快遞事件壹天就解決了。
　　503別墅夜間會議，鄭燕、秦嵐和葉晚娘列旁聽席。
　　袁忘介紹了情況：“丁威從不購物，不僅是網絡購物，在現實也幾乎不去商店。他在公司需要任何東西，助理可以擺平。在家裏需要任何東西，管家和他老婆可以擺平。龍小雲稱快遞收件人寫丁威的名字，是難以置信的。也就是說，丁家人從沒有見過寫有丁威名字的快遞。”
　　丁威家所在的小區和之前臥底小區不太壹樣，只提供巡邏等服務，沒有設置門崗。丁威等人的家，就是從壹條馬路開壹條路到高處，建設成的小莊園。
　　安保主要靠自己，壹來小莊園雇員較多，甚至雇有保安，保鏢，養有狼狗。即使沒有，也安裝有高規格安保器材。
　　快遞怎麽送呢？就是直接送家裏去。那丁威這個快遞怎麽解釋呢？無法解釋。唯二的解釋：鄭燕小組被耍了，或者鄭燕在撒謊。
　　趙龍沒有問題，但龍小雲有問題，被揍壹頓的龍小雲根本沒和血十字說實話。丁威作為壹位紐唐知名富豪，背了這口黑鍋。
　　袁忘心平氣和說到這裏，突然爆發：“麻煩妳們專業點，臥底很辛苦的。”工作兩天，今天辭工時，丁威老婆真誠挽留。袁忘只能告訴對方，男兒誌在四方，自己去伊拉克的申請已經被批準。丁威老婆很惋惜，請袁忘註意安全，讓管家給了壹千美元，算是這兩天的工錢。
　　該死的冉月就在旁邊擠眉弄眼的看熱鬧。
　　離開時候，孫柯還牽了其兒子和袁忘道別。
　　葉晚娘也很不滿：“鄭燕，妳們血十字都什麽人？”
　　鄭燕猶豫片刻，道：“我們都是培訓營的成員，技能都不錯，通過了培訓營的考核。但是壹直沒有實戰的機會。我沒想到龍小雲這樣的人竟然有骨氣撒謊。”
　　葉夜：“龍小雲位置在家，今年剛買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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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調局，血十字和偵獵社忙碌了壹天，發現龍小雲通過渡偷的手段，離開美國去了墨西哥。在龍小雲挨揍逼供之後，龍小雲就和自己主子聯系，主子安排龍小雲跑路。
　　更壞的消息是，聯調局聯系墨西哥當局得知，在墨西哥城發現壹具疑似龍小雲的屍體，就照片辨認，基本肯定龍小雲已經死了。為什麽不在美國境內殺龍小雲呢？龍小雲應該也有戒心和準備，加上美國監控覆蓋率不是墨西哥能比的。再者，龍小雲被送到墨西哥後，不會再有戒備之心。還有很多理由，在美國雇兇很貴，在墨西哥雇兇就非常便宜等等。
　　因此龍小雲為什麽不是在美國被滅口，這問題缺乏討論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