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壹十七章 轉嫁

　　袁忘伸手，抓了阿娜特後背衣服，壹把將阿娜特拎起來放在辦公桌上，將戒指拿走放到壹邊：“妳別和我來這壹套，妳趕時間對不對？”
　　阿娜特乖巧點頭。
　　袁忘：“72小時之內，讓艾克和我們壹起回歐洲。別問艾克是誰，也別問為什麽，更別問不同意的後果。”
　　阿娜特單手叉腰，嗔怒看袁忘：“嫁給我，我就給妳艾克。”
　　袁忘：“有病？”
　　阿娜特：“妳見過哪個政客沒有配偶？我橫豎也得找壹個，找誰不是找？既然妳送上門，今天答應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我得走了，妳別亂來，離開這個辦公室他們可能會擊斃妳。拜拜，愛妳哦。”
　　阿娜特壹抓袁忘下巴，被袁忘閃過，只能淩空來個親吻，下了桌子對著更衣鏡快速的綁頭發。
　　袁忘：“擊斃是什麽意思？”
　　阿娜特：“兩個小時後我回來，等我。”拿外套和公文包走人。離開前對袁忘色迷迷壹笑，蹦跳轉身揮手，兩名保安過來站立在門口，關上門。
　　作為壹般男人，能被這麽漂亮姑娘逼婚，逼愛，是何等幸事？這可是無數普通男子夢寐以求的好事。逼著自己要美女，要金錢，要權勢，自己死活都拒絕不了，違心的接受了這壹切。
　　但袁忘是二般男人，走到窗前左手做個六個手勢放在下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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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娜特表情嚴肅，邊快步走邊打電話：“沒錯，他們動了妳手機，已經知道妳父親住在小鎮。我們猜測的也沒錯，他們已經知道妳父親仇家身份。他們達不到目的壹定會把妳父親賣掉。”
　　阿娜特：“不、不……如果用強的，不僅妳父親會被賣掉，妳和妳哥哥全部會被賣掉。我太了解袁忘，這家夥是個亡命徒，他找上門就代表著他已經做好各種準備。兩個小時。”
　　阿娜特：“兩個小時安排妳父親的葬禮，火葬，妳父親消失。他們不可能再在以色列找到妳父親。對……就是耍賴。這是壹個遊戲規則，妳說用武力手段，那就破壞了規則，破壞了規則後，他們就可以無視規則。葬禮後，他們懷疑妳父親沒有死，但沒有證據，找不到妳父親，那他們要麽繼續苦苦尋找妳的父親，要麽只能吞下這次失敗。”
　　阿娜特：“妳不要被資料所欺騙。袁忘是壹個很聰明的人，他的聰明很奇怪，相比專業偵探，他是個業余的。相比專業殺手，他是個業余的。相比專業指揮，他是個業余的。但他有自己的思考邏輯，能把事情辦好。這套思考邏輯是建立於他什麽都會的基礎上。從李篤學會了陰謀，從秦嵐處學會了偵探，從趙霧處學會踩點，從王勝處學會殺人。”
　　阿娜特：“他的學習能力很強，壹旦到了專業瓶頸，他不會尋求向上突破。因此他不專精哪壹門，但門門都懂。對付他就要做出出乎他預料之外的行為和行動。比如他萬萬沒想到我會軟禁他兩個小時。趙霧在哪？”
　　芭芭麗：“和昨天下午認識的其中壹位姑娘在壹起。”
　　壹邊站立的保安幫忙按電梯，阿娜特進入電梯，轉身看著電梯門關閉，繼續道：“袁忘也許會算到我們跟蹤他們，控制他們。但是袁忘想不到趙霧認識的姑娘是妳的人，不知道趙霧甩不開這位姑娘。另外，對趙霧不用太客氣，別弄死他就行。如果不願意享受溫柔，就把他吊起來……不為什麽，因為我真的喜歡袁忘。”
　　趙霧原本是借姑娘打掩護，以為自己可以甩開姑娘，結果未曾想姑娘的唇彩上有壹份大禮。剛預熱趙霧就軟綿綿的倒在地上。安全第壹，姑娘拿了假服務生送來的壹支註射器，給趙霧打了壹針。
　　大局在握，袁忘被軟禁，趙霧昏睡，其他偵獵社人員還在歐洲。沒有其他參加歐獵的獵人入境資料。
　　兩個小時，壹個葬禮，輕而易舉。
　　……
　　袁忘不怕死，但也不尋死，關鍵在保安對付他不壹定用槍。人家人多，辣椒水，泰瑟槍都有，沒必要挨壹頓揍後再投降。這裏畢竟是崴腳部，就算007也未必能殺的出去。
　　阿娜特回來時袁忘正在吃午餐，保安給送的盒飯。
　　阿娜特將大衣壹放，捏了壹下袁忘的臉蛋：“真乖。”
　　袁忘閃避不及：“餵，有點出格了，會玩出火的。”
　　阿娜特哈哈壹笑：“今時不比往日，妳要願意放馬過來！不過我只有15分鐘時間，15分鐘後要去三樓參加午餐會議。”
　　袁忘吃塊荔枝肉，問：“這麽忙，開心嗎？”
　　阿娜特壹怔，好久才回答：“忙起來就沒空去想開心還是不開心。”每天睡覺時間都在掐表。幾乎每日都有國外政客和權貴到來，甚至壹天好幾批，要接待，要安排。每天還有很多的崴腳電話，稍微敏感壹些的電話就得自己去翻譯。整個人如同上了發條的鐘表，準時並且停不下來。
　　開心嗎？阿娜特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她腦海裏充滿了人和事，還有時間表。
　　袁忘放下筷子，擦嘴，走到阿娜特面前：“我走了。”
　　阿娜特伸手拉住，哀求口氣道：“還有13分鐘，陪我壹會。”
　　袁忘摸摸阿娜特的頭發，阿娜特頭輕輕靠在袁忘身上，袁忘柔聲道：“阿娜特。”
　　阿娜特：“嗯？”
　　袁忘：“妳是怎麽將感情真實融入到陰謀和詭計之中的？我自認為自己沒心沒肺，但始終很難做到。”
　　阿娜特沒動也沒馬上回答，好久才閉目道：“不要說話，讓我休息壹會。”
　　袁忘：“換個話題，和我去紐唐定居結婚，怎麽樣？”
　　阿娜特：“妳能留下來嗎？”
　　阿娜特離開袁忘，擡頭看袁忘：“妳可以做生意，可以隱居。如果願意，可以當我的助理，幫助我，協助我。”
　　袁忘道：“妳先回答我壹個問題，妳將我留在這裏兩個小時，我無法聯系趙霧。妳是不是坑了我們？”
　　阿娜特瞇眼壹笑：“是，還有十分鐘，妳想怎樣懲罰我？”
　　“哈哈。”袁忘笑，退後壹步：“首先十分鐘什麽都幹不了。”
　　袁忘看著阿娜特有些心疼：“其次我為妳難過。無論什麽環境，妳都在算時間。我不知道妳開心不開心，但是作為朋友，我不認為妳很開心。我走了，祝妳成功。”
　　“等等。”
　　袁忘沒有停下，走到門口：“再見。”關上門，在保安護送下離開了大樓。袁忘心情有些低落，和阿娜特短時間的會面，阿娜特字裏行間都在掐時間。袁忘很希望阿娜特能快樂，但是他理解不了這種快樂。現在阿娜特才二十四五歲，她需要維持這種工作狀態多久才能出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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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忘打開了客房的門，看見趙霧死狗壹般的躺在床上，客房內連壹個人都沒有。袁忘抓兩邊被單將趙霧提起來扔到淋浴室，打開水沖了壹會，趙霧悠悠醒來。瞇眼：“怎樣？什麽東西？全身無力。”
　　袁忘道：“葉夜剛傳來消息，艾克在社區信息中出現。”
　　趙霧問：“什麽信息？”
　　袁忘道：“葬禮和死亡名單。”
　　趙霧閉目：“這只狐貍比我想的還要狡猾。該動手了。”
　　袁忘沒說話，離開淋浴間門口，拿了壹罐可樂坐下。
　　趙霧如同蚯蚓壹般蠕動到淋浴間門口，露出頭：“江湖兒女就應該快意恩仇。”
　　袁忘道：“我不想死人。我對自己說，殺人是最壞的壹個選擇。不是為了我開心不開心，我不想讓關心我的人擔心。”
　　趙霧：“不用妳殺人。”
　　袁忘嗤笑：“自欺欺人。”
　　趙霧：“妳別犯傻，這是反殺的最後壹次機會，最後壹枚籌碼。妳沒底牌了。工作和生活妳得分清楚。不做犯法的事，這已經是我們的極限。”
　　袁忘沒吭聲。
　　趙霧：“白毛是什麽人？手上禍害過多少條人命，這種爛人值得妳考慮壹秒？”
　　袁忘道：“他是爛人，可是我不想當爛人，我也不想當正義之士。”
　　趙霧：“把電話給我，我來當這個正義之士，我來當爛人。”
　　袁忘：“不是那麽回事。”
　　趙霧道：“妳就明白告訴我，妳擔心和阿娜特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我趙霧閱女無數從未走眼。我告訴妳她回不來了，人家不會為妳回來。妳很重要，妳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但妳不是她心中最重要和最在乎的東西。”
　　袁忘頭疼，捏眉頭。
　　趙霧：“殺！除惡即揚善，順便斷了妳那不可能的希望，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趙霧用全身力氣喊：“殺、殺。拿起電話，殺。”
　　袁忘怒吼：“閉嘴。”
　　趙霧躺在水上大笑：“哈哈，妳也有今天？妳不是壹向殺戮果斷嗎？可笑吧？柳飛煙把決定權給了妳，她卻不知道妳內心的糾結。電話就在妳面前，妳必須打壹個電話，至於打給誰，好好考慮……這就是我趙霧為什麽喜歡簡單的原因，人生越簡單越不需要選擇。沒有任何壹個選擇是容易的，因為容易就不叫選擇。”
　　袁忘端坐，雙手放在膝蓋上，閉眼閉耳，好久好久保持著壹個姿勢。
　　慢慢睜開眼睛，袁忘拿手機預訂機票：“既然自己不願承受決定的後果，不如讓別人做決定。”
　　趙霧冷哼壹聲，坐在客房地毯上靠著墻壁。該死的袁忘，就不能先把自己拖出來嗎？
　　袁忘撥打電話：“阿娜特。”
　　阿娜特壓低聲音：“嗯。”
　　袁忘：“現在是下午壹點二十分，我們預定了明天中午十壹點三十分飛阿姆斯特丹的機票。我在酒店等妳。”
　　阿娜特：“可是……”
　　袁忘打斷道：“我知道妳很忙，妳可以選擇見還是不見。”
　　阿娜特：“晚兩天走可以嗎？”
　　袁忘道：“我所居住酒店後門有壹條酒店專屬海濱沙灘，燒烤服務到淩晨零點。”
　　阿娜特：“袁忘……”
　　袁忘再次打斷道：“我非常不建議妳來見我，我掛了。”
　　袁忘掛斷電話，趙霧：“呵！說的好酷。”
　　袁忘：“這是我的最優選擇。”
　　趙霧：“以前的妳不會這麽做。”
　　袁忘：“以前的我不用選擇。”
　　……
　　今天燒烤用的是壹個很現代的廚具，將食材放上去，或者壓扁，或者串串，機器就自動翻轉，保證食材受熱均勻。不加炭，不扇風，有專人調味。
　　在廚具十幾米外有壹個類似鐵桶的物品，裏面燃燒著篝火。邊上是壹張桌子和幾張椅子，桌子上擺滿了食物。桌子的旁邊是壹個水箱推車，裏面裝著冰和水。飲料，啤酒浸泡在冰水中，隨時可以取用。
　　享用派對級的設施和食物的食客就兩人，顯得分外的寒磣。
　　袁忘穿著酒店拖鞋，白色的短袖T恤，靠坐在沙灘椅慢悠悠吃著燒烤。手機就放在桌子上，已經設置了飛行模式，唯壹的功能就是看時間。兩個小時前就有服務員告知有袁忘的電話，被袁忘拒絕接聽。壹個小時前，有壹位光頭送來電話，也被袁忘拒接。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三十分。
　　趙霧吃飽喝足，站起來：“自己玩，走了。”
　　袁忘揮揮手，讓他滾蛋。
　　十壹點半，壹輛黑色轎車到達酒店，兩名保鏢前面開路，阿娜特身穿著大風衣，面無表情，快步跟隨保鏢的步伐。他們來到了袁忘附近，兩名保鏢停步在十米外，制止了要過去收拾垃圾的服務員。阿娜特走到袁忘面前，從上而下深深的看了袁忘壹眼，在壹邊椅子坐下：“我來了。”
　　袁忘戴著眼罩沒動：“打亂了妳的時間表？”
　　阿娜特明顯有些生氣：“袁忘，我不求妳理解我的工作和我的選擇。但是妳這種行為非常幼稚。即使作為壹位普通朋友，妳也應該知道我真的很忙。”
　　袁忘：“完全沒用。”
　　“什麽沒用？”
　　袁忘：“妳的小心機。”
　　阿娜特說變臉就變臉，嬌嗔：“哪有，討厭，這麽說人家。”
　　袁忘吞口水：“糾正壹下，還是有沖擊力的。有朋友壹起來？”
　　阿娜特：“他們是我爸爸的保鏢，聽說我這麽晚還要會客……”
　　袁忘：“阿娜特，我們別說這些似謊言非謊言的話了好不好？今天我並不希望妳來，因為我要將我的困境轉嫁到妳身上。或許對妳來說不算困境。”
　　阿娜特點頭：“我在聽。”
　　袁忘伸出雙指，指頭夾了壹張紙條：“在打開紙條之前走，完全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