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家庭日（中）

　　葉晚娘當作沒事人壹樣，開始處理食材。出廚房拿東西，又回到廚房，靠近袁忘：“袁忘，垃圾桶裏面的針管是什麽？”
　　袁忘輕聲道：“XXX。”
　　葉晚娘壹驚，袁忘解釋道：“醫生開了啡嗎給他，但是藥力不足，他通過壹些渠道自己弄了壹些藥效比較強烈的‘藥品’。”
　　葉晚娘驚疑問：“他沒事吧？”
　　袁忘輕搖頭：“有事。他今天來，是來交代後事。他申請了安樂死，但安樂死的門檻很高，他需要我的幫助。他說，他可以選擇其他方式結束生命，但考慮到遺產問題，他不想惹太多麻煩。所以明天我得去加拿大辦這件事。”
　　葉晚娘：“什麽病？”
　　袁忘回答：“顱內有東西，十幾年前的病根。這些年來找了多家大醫院，醫院的顱內專家均表示沒法動手術。他是個硬漢，最討厭品毒，但在三個月前他也扛不住開始用啡嗎……”
　　葉晚娘見袁忘說的有些難過，在側面輕輕擁抱壹下袁忘。袁忘咧嘴壹笑：“沒事，他也不是什麽好人，他自己也想的很開。”
　　葉晚娘道：“無論好人壞人，朋友就是朋友，仇人就是仇人。”
　　袁忘點頭，轉移話題：“晚娘，妳的朋友呢？”
　　葉晚娘輕呼壹聲哎呀：“忘記打電話了。”
　　葉晚娘洗手，擦幹凈手後拿手機：“秦舒，下午六點之前到19社區503號別墅……傳統家庭日……”
　　掛了電話，葉晚娘搖頭：“這孩子，我說壹句她就要頂壹句。現在我和她說話都不敢多說，恨不得壹口氣把自己聯系她的目的說清楚。她和她爸沒事能聊壹個小時的電話，和我說上兩句就會鬧得大家不開心。”
　　袁忘擔心不是這個，道：“我……”
　　葉晚娘：“呵呵，妳認識我，是因為老毒是我朋友，妳是老毒朋友。妳不知道秦舒是我女兒，妳只是認識去治眼睛的秦舒。我倒是要看看，她今天會怎麽個雞飛狗跳。”
　　袁忘：“不揭穿？”
　　葉晚娘：“不揭穿。”
　　袁忘想了好久：“親生的？”
　　葉晚娘手拿菜刀看袁忘，袁忘賠笑：“當然是親生的。”
　　袁忘很會處理食材，將食材分類的幹幹凈凈，清清楚楚，幾乎沒有浪費。但是袁忘炒菜技術就非常差，葉晚娘壹邊看著，教著，最後忍不住還是把袁忘趕出廚房。
　　……
　　六點，門鈴準時響起，葉晚娘端菜出來，看了袁忘壹眼，袁忘點頭去開門。
　　門打開，秦舒第壹眼看見了袁忘，下巴差點掉下來：“哈……”墨鏡，狗都沒帶。不對，自己已經治好眼睛。死男人竟然沒來探病。計算壹下，自己治療眼睛到現在多少天了。瞬間秦舒腦子已經三個來回。
　　袁忘也瞪大眼睛：“啊……”
　　葉晚娘問：“誰啊？秦舒嗎？”
　　秦舒弱弱舉手：“是我，母後。”
　　袁忘驚：“妳是晚娘的女兒？”
　　秦舒大腦處理器用了3秒時間處理袁忘這句話中包含的所有信息：“是呀，袁忘妳認識我媽？……等等，肚子疼。”
　　秦舒鉆進客廳，拉住葉晚娘的手：“媽……帶我去廁所，很急啊。”
　　“丫頭，妳幹嘛？”葉晚娘被秦舒拽走。
　　秦舒拉葉晚娘進洗手間：“母後，聽好，我原來是個盲人，去加拿大做了手術，恢復了視力。”
　　葉晚娘想了好久，問：“為什麽？”
　　秦舒：“不為什麽，妳別管那麽多好不好？妳就記得，我原來是盲人，剛動完手術，現在恢復正常了。”
　　葉晚娘皺眉：“妳為什麽要撒謊。”
　　秦舒抓了葉晚娘：“媽，妳別管。我答應什麽都聽妳的，絕對不和妳頂嘴，這個月內。”
　　“嗯？”
　　“壹年內不和妳頂嘴。”
　　葉晚娘：“到底怎麽回事？”
　　“別管了，就這樣了。”秦舒拉開門把葉晚娘推出門外，關上門。大腦急速轉動。袁忘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從袁忘的話語判斷，他並不知道實情。
　　這時候秦舒聽見袁忘的聲音：“王勝，去我房間休息壹會吧。”
　　秦舒壹驚，妳的房間？妳在這裏有房間？
　　火速出門，拉葉晚娘，秦舒問：“媽，妳住這裏？”
　　葉晚娘：“是，怎麽了？”
　　秦舒火速回洗手間，對著鏡子抓頭發，不會吧？不會的，不會的，我媽不會有別的男人。萬壹……要死了，要死了。
　　冷靜，冷靜！
　　鄭燕！秦舒拿手機。自從讓鄭燕去見袁忘後，這死丫頭就沒露過面，電話裏壹直敷衍自己。記得那天通話，鄭燕說的話很奇怪。
　　秦舒單刀直入：“鄭燕，和我說實話，那天晚上妳是不是見到我媽和袁忘在壹起？”
　　鄭燕大驚：“妳怎麽會知道？阿姨告訴妳了？”
　　秦舒當即天崩地裂，蹲地抱頭，眼淚嘩啦啦的流。這什麽狗血劇情？
　　很久很久之後，葉晚娘敲門：“都進去半小時了，有客人，妳給我出來。”
　　沒回應。
　　葉晚娘：“出來，最後壹次警告。”
　　沒回應。
　　葉晚娘拿螺絲刀壹轉門鎖，打開了洗手間。（通常洗手間的門是沒有鑰匙的。）
　　秦舒淚眼婆娑擡頭看葉晚娘，壹邊抽鼻子，壹邊很惱怒看葉晚娘。
　　“又在鬧什麽病？吃飯了。”葉晚娘轉身離開，回頭：“收拾壹下頭發，這個樣子怎麽見人？”
　　秦舒站起來，抽著鼻子，對著鏡子梳頭發，感覺好委屈。
　　許久後秦舒走到小餐廳，看壹桌子的好菜壹點食欲都沒有，誰都不看，壹屁股坐下來，靜靜瞪著面前的鹽水鴨。
　　葉晚娘呵呵壹笑：“見笑，這是小女秦舒。秦舒，這位是王勝，袁忘的朋友。袁忘，妳和秦舒認識的吧？”
　　袁忘點頭：“在酒吧認識的，妳眼睛治好了？”
　　秦舒：“嗯。”
　　“這麽壹點禮貌都沒有。”葉晚娘斥責。
　　秦舒很不爽：“妳們又是怎麽認識的？”
　　袁忘解釋道：“老毒是晚娘的好朋友。”
　　秦舒：“老毒？”
　　葉晚娘不滿：“李篤叔叔，妳小時候見過的。”
　　秦舒想起來了，三四歲時候，自己身邊有個非常帥氣的叔叔，經常到家裏吃飯，和爸爸媽媽關系非常好。後來就壹直沒有消息了，不會吧？酒吧的老毒就是李篤？那就是說……
　　秦舒：“記得記得，不好意思，剛才工作有些煩心的事走神了。王叔叔是嗎？”
　　王勝想了壹會：“就叫王勝吧，我和袁忘是朋友……晚娘，妳剛才說，認識李篤？”
　　葉晚娘點頭：“是，我和李篤從小壹起長大。”
　　王勝慢慢點頭，問：“晚娘，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面？”
　　葉晚娘：“這不好說，多久以前？”
　　王勝道：“十九年前，還是二十年前。”
　　葉晚娘回憶：“那時候秦舒兩歲左右，我全職在家，活動範圍不大，妳去過北山嗎？”
　　王勝：“北山？”
　　袁忘壹邊道：“紐唐北二十公裏有壹個小鎮，小鎮附近有壹座小山，晚娘家就在那。”
　　王勝：“沒去過，看來是我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