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決賽（四）

　　010臨時總部還就袁忘狀態進行激烈的討論。趙霧說起在洲賽時的事，袁忘獲得了壹個救人的理由，於是開著警車橫沖直撞，享受破壞帶來的快樂。經過討論對袁忘的嗜血基本有了了解，袁忘理性能克制著他內心的嗜血，除非有壹個放開的理由。
　　比如救人，比如自衛。要命是袁忘進入嗜血狀態後也在追求自我毀滅。
　　010討論的主要原因不是擔心袁忘亂來，而是擔心袁忘亂來會導致袁忘有不好的下場。淩晨伏擊是正確的，但拎兩把手槍殺出去絕對是莽漢行為。好在海盜根本沒想到有人會殺出來，結果是好的。但這種好運不可能壹直持續。
　　“聊什麽？”袁忘進來。
　　“妳。”趙霧回答。
　　“我沒什麽好聊的。”袁忘道：“我們要準備運動戰。這壹批海盜是練手。第二階段比賽我認為還是外部突襲，不過很可能增加內部沖突。葉夜，我們需要監控。”
　　葉夜搖頭：“這套系統有自我保護功能。我這麽解釋，我可以進入監控系統，但會被系統察覺，系統會嘗試將我驅離或者隔離。壹旦我停留時間過長，系統會自動重啟並且還原文件。我要再進入系統，必須重新破解密碼，重新穿透防火墻。”
　　袁忘問：“還原文件是不是網吧那種？無論妳下載了多少東西，只要重啟，電腦恢復到妳下載前的狀態？”
　　葉夜點頭：“沒錯，因此無法將木馬藏匿在系統中。進入系統之後，我只有壹分鐘左右的時間。唯壹的辦法就是在壹分鐘時間內破解系統源代碼，將自己的木馬藏身在系統的原文件中。”
　　葉夜：“這樣系統再次重啟對我無效，我連接系統啟動木馬，可以直接進入程序。”
　　袁忘有些明白：“妳種植的木馬被系統認定為系統文件，就算有人刪除這木馬，重啟之後也會重新出現。”
　　葉夜欣慰：“對。”竟然聽懂了他。
　　袁忘問：“能做到嗎？壹分鐘內破解源代碼？”
　　葉夜道：“不僅破解源代碼，還要上傳木馬。最少需要三分鐘。除非進入主機系統，利用主機直連權限和強大運算能力控制監控系統。還有壹個問題，我淩晨嘗試開壹些門，發現有兩類門鎖。第壹類門鎖我可以通過接入系統完成打開。第二類是單獨的系統，沒有連接到服務器的系統。”
　　葉夜見袁忘又出現求知的表情，道：“壹種就是010，我連接到主機，通過主機下令打開010門鎖。如果有制卡器，我可以制作010門鎖的電子鑰匙。還有壹種是09房間，大家和我來。”
　　09房間是客房服務小倉庫，日常放推車，清潔工具，床單等。
　　09房間門鎖與010是壹樣的，但是沒有聯網。
　　“第壹個辦法。”葉夜拿出010房卡：“把房卡插入09房間門鎖，房卡連接制卡器，制卡器連接平板，我就可以通過平板解密。”
　　“還有壹種辦法。”葉夜拿出壹個小螺絲刀，從門鎖底部轉下兩個螺絲，拿掉後蓋，拉出壹個線團，線團纏繞壹起，全部連接到壹個U盤接口。葉夜拿平板數據線插入U盤接口。葉夜敲擊壹下回車鍵，屏幕上開始解碼。大概十秒左右，門鎖卡的壹聲打開了。
　　葉夜解釋道：“單獨門鎖需要單獨電腦進行制卡，因此留有接口。要打開單獨門鎖，必須要用電腦。我們去19。”
　　到了19，趙霧接過螺絲刀快速拿出線團，這次線團的接口是圓柱形的。葉夜道：“這東西叫串行數據接口，類似電腦的音箱，插孔不能直接和數據線連接。因此需要壹個數據轉換器。壹頭是USB插孔，壹頭是針頭式插口。我找了幾個房間都沒有發現圓柱數據轉換器。”
　　葉夜：“破解第壹個辦法自然是轉換器。第二個辦法，將09房間的插口替代19房間的插口。五根線，五種顏色，不會搞錯。”
　　葉夜割斷19線頭其中壹根線，用牙齒拔掉線的絕緣外圈，將線插入09拿過來的連接頭的壹個小孔中。葉夜道：“摁住，插線，放開，就可以了。五根線全部轉到連接頭後，就可以直接接入電腦。”
　　袁忘：“這麽麻煩不如撞開？”雖然房門進行加固，但仍舊扛不住暴力。
　　趙霧壹邊道：“我們壹堆的AK，把門鎖打爛不是更簡單？”
　　八把AK，十壹把手槍，彈匣壹麻袋。
　　袁忘問：“妳是肯定我的看法，還是諷刺我？”有點聽不懂。
　　趙霧壹怔，想了壹會：“我不確定。”
　　阿娜特道：“專門設置這類門鎖，我認為壹個原因是逼迫駭客參戰。駭客，或者最少有壹臺電腦必須跟隨行動人員。第二個原因，以本傑明的狡猾，說不定暴力破門會有副作用。比如門鎖有壹顆震動感應彈炸？”
　　袁忘點頭，問：“葉夜，還有其他問題嗎？”
　　葉夜欲言又止道：“其他問題我還是自己處理吧，基本是數據上的問題。如同遊戲壹般，我要升級的話，必須找到服務器房或者主機房。”
　　趙霧：“昨晚我轉了壹會。”
　　葉夜問：“找到了？”
　　趙霧：“主機房有什麽特征嗎？”
　　葉夜回答：“主機房用電特別厲害……啊……我應該先破解用電系統，找到可疑房間。”
　　大家不吭聲，對於專業人氏的自我鄙視，他們不敢發表評論。
　　葉夜又道：“不，沒有服務器幫助，我破解不了用電系統。這不是死胡同了？”
　　袁忘道：“我們找到服務器房就行。”
　　葉夜想了壹會：“內聯網數據不大，不需要超大硬件，超級計算機。但是作為服務器體積不會小。妳們如果能進入房間，見到它，壹定知道他是服務器。”
　　葉夜：“另外壹個特征，房間肯定開了空調。計算機越多，需要的空調就越多。”
　　袁忘想了壹會：“我們還是先整理下裝備。第二階段開始就沒有休息。我們雖然有無線電系統，但也要防備信號屏蔽器，因此還要商議壹下走失或者迷路的規則。戰術上也要準備防和攻兩套體系。”
　　袁忘道：“以我對本傑明的了解，我認為第二階段比賽我們的敵人不僅是清風，無聲和苦修，很可能有裝備碾壓我們額外敵人。消滅額外敵人不僅可以獲取積分，還可以升級自己的裝備。葉夜，妳值兩百萬，如果必死的話，是不是可以考慮由我們下手。”
　　“嘿，妳不要把生死說的這麽輕松好不好？我還沒有結婚呢？”葉夜不滿。
　　趙霧問壹句：“結婚和死亡有什麽本質的區別嗎？”
　　“區別多了。”袁忘反駁趙霧：“死亡就是死了，結婚還可以離婚。”
　　趙霧壹怔：“有道理，結婚似乎好壹點。”
　　阿娜特無語：“回房，食物，裝備，戰術，我們還有很多東西要準備。雖然我們占據明顯的優勢。”
　　袁忘：“因為我們現在的裝備？”
　　阿娜特邊走邊道：“還因為我們的體系。”
　　袁忘：“哦？”
　　阿娜特道：“清風和無聲明顯是駭客為帥的隊伍，實際上駭客在各種任務中從不擔任指揮角色。但由於他們的階級性，打手肯定要聽從清風和無聲的命令，也需要他們來做決定。苦修組是死囚組，他們會進言，堅持自己的戰場嗅覺，因此苦修組戰鬥力不容小視。諸如我們組，如果讓葉夜來做戰術指揮，全軍覆沒只是時間問題。”
　　葉夜癟嘴，雖然不高興，但必須承認這是實話。
　　阿娜特道：“這是我認為我們組占據明顯優勢的原因，同樣的優勢苦修組雖然也有，但是他們畢竟還要以苦修為首。但我們小組的弱點在於，我們無法接受任何壹位組員的犧牲，這導致我們在戰術布置和執行上會畏首畏腳。”
　　袁忘：“淩晨……”
　　阿娜特怒：“妳好意思提淩晨？後半段完全沒有戰術，如同藍波壹樣，拿了槍朝上沖。不顧前面的危險，也不顧慮同伴的安全。妳不是藍波，槍械也非冷兵器可比，妳面對的對手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手。”
　　到了010房間，袁忘拉開房門恭敬道：“請。”
　　阿娜特忍不住壹笑：“以後別這麽幹了。”
　　袁忘：“是。”
　　……
　　晚上八點，廣播：“第二階段比賽開始，多支精銳特種作戰小組陸續登船。他們具備豐富的作戰經驗，擁有齊整的裝備，他們唯壹缺少的只有駭客。在他們的收費單中，每壹位成員三十萬美元，每壹位駭客五十萬美元。在妳們的收費單中，每壹個敵人十點積分。另外，在船只藏有數量若幹的骷髏金幣，每枚金幣五分。現在是周壹晚上八點，比賽將在周四晚上八點結束，祝大家好運。”
　　有點意外，駭客之間互相攻擊沒有計分系統。也就是說比賽不支持駭客之間互相攻擊。為什麽第壹階段比賽開價那麽高？壹名駭客高達兩百萬美元呢？這就是壹百萬和壹頭牛的道理。
　　為了什麽什麽，妳願意捐壹百萬嗎？願意。
　　為了什麽什麽，妳願意捐壹頭牛嗎？不願意。
　　為什麽？因為我真的有壹頭牛。
　　第壹階段的海盜純粹炮灰，給大家熱身所用。別說兩百萬，開壹千萬也可以……不壹定，壹千萬有可能導致打手弒主。
　　“行動。”
　　搜刮海盜裝備中，海盜的背包派上了用場，四人每人壹個包，把能帶走的都帶走。袁忘和阿娜特交替突前，壹路朝上，前往D點。D點在遊輪二層，D點周邊以小為主，有小酒吧，燒烤吧，日光甲板，泡腳廳，泰式馬殺雞廳等組成。
　　小酒吧是無恥組的目標，小酒吧有壹個環形吧臺，這吧臺的材質相當不錯，可以扛住大口徑步槍的直射。第二個優勢，小酒吧有三個退路，其中之壹是左後門出戶外梯子上二樓半。二樓半是立獨的小平臺。在平臺上方有壹個直梯，可到達三層的壁球室。
　　趙霧負責流竄，他將偵查臨時據點附近情況，尋找可能存在的服務器和骷髏金幣。當其遇敵之後，會立刻向臨時基地反饋信息。
　　第二階段比賽的第壹槍是袁忘開的。
　　趙霧無線電匯報：“電梯運行。”
　　袁忘拿起靠在壹邊的AK快速奔跑到20米外，電梯正在上行，趙霧在十多米外的陰影中。
　　袁忘斜對著電梯門，人的姿勢是單膝跪立的標準步槍射擊姿勢。電梯上行箭頭，跳動為2。袁忘扣住扳機，努力的控制AK的後坐力，盡可能將子彈全部打到電梯門上。袁忘肯定步槍子彈能穿透電梯門，以子彈散射的點來看，電梯內不會有人生還。
　　但是袁忘並不肯定電梯內有人，電梯也沒有在二樓停留和打開，直接朝頂層而去。袁忘道：“中計，敵人確定了我們的大概位置。”
　　阿娜特：“袁忘，回來。”
　　袁忘回到小酒吧，還沒怎麽著，葉夜撲上來抱住袁忘，哭個不停。袁忘忙安慰：“我沒事，我沒事。”
　　阿娜特戒備四周：“她有事。”
　　“怎麽了？”袁忘拉開葉夜問。
　　葉夜抹眼淚：“我被秒殺了。”
　　“嗯？”
　　阿娜特：“比賽剛開始，三個服務器全部被人控制。葉夜任何通過服務器的指令都被拒絕。簡單來說，葉夜連接不上網絡，現在只能玩單機遊戲，開開門什麽的，並且只能開09、19這類沒有聯網的門。”
　　葉夜雙膝跪地，哭的不能自我：“難怪他們沒把我放在眼裏，差距實在太大了，我對不起妳們。”
　　袁忘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唯壹的可能就是他們在休息時間找到服務器房間，比賽壹開始，他們就占據服務器房間。”
　　葉夜看袁忘：“真的？他們不是通過網絡占據服務器？”
　　袁忘：“肯定不是。”
　　這麽說葉夜好受多了，問道：“那我？”
　　袁忘：“妳先休息恢復狀態，這地方比較安全。”
　　袁忘伸手從背對自己阿娜特背包中拿出壹瓶威士忌，在小酒吧拿了壹個杯子，倒了壹杯酒給葉夜：“輕松壹點。”葉夜到現在壹直沒有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