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壹百九十章 各自取舍

　　第三天，三人回到了原地。
　　“毫無破綻。”婧慈道。
　　張天流苦笑道：“沙是沙，水是水，連鋼筋混凝土我都沒找出壹點紕漏，其中還查驗了我所知道的豆腐渣，品質是壹如既往的爛啊。”
　　“妳去見了熟人嗎？”婧慈問。
　　張天流點頭：“不過異人都消失了，而我那壹批，飛機失事，屍骨無存。”
　　“唉，我沿地球遨遊太空壹圈下來，也不見破綻。”婧慈也苦惱了。
　　“妳呢？”張天流看向太陰。
　　太陰也是壹嘆：“我試著在壹片無人沙漠動動手，結果全然無用。”
　　“哦，昨天中東疑似核爆試驗的傳聞，就是妳搞出來的啊。”張天流笑道。
　　“少說廢話。”太陰沒好氣道：“現在我等若不合力將其破了，那就只能等死了。”
　　“妳打算怎麽破？”張天流反問。
　　太陰壹指天上：“我可將那可月球引下來。”
　　“妳沒覺得它很熟悉嗎。”張天流笑問。
　　“呵呵，我知道妳什麽意思……”
　　“不不不，妳沒明白，我說的是，它有沒有可能，就是妳太陰玄崎洞裏的月亮？”
　　太陰笑容壹僵。
　　這不是開玩笑的，如果是，他這壹引，太陰玄崎洞就完了！
　　“夢神子神通就是這樣，妳不知道他在裏面參合了多少真的玩意，妳以為妳引的是鴻蒙月球撞地球，其實是玄崎洞裏的太陰，這壹引，整個洞都要讓妳玩塌了，那妳還有資格坐在天位上嗎？”
　　太陰也意識到了事情嚴重性。
　　真這樣幹了，他就是擺爛，夢神子都不用跟他打，天位自然移交給夢神子。
　　“妳說怎麽辦？”太陰沒主意了。
　　張天流搖頭道：“別急，這裏面肯定有壹個是破綻。”
　　“妳也說壹個，這壹個是什麽？是人？是房子？是車子還是壹只螻蟻？”太陰有些暴躁。
　　張天流知道他為什麽擔憂，怕偷家！
　　未必是夢神子偷家，可能是仇家，可能是他的三位弟子！
　　但在張天流眼底，更相信他故意營造這種氛圍，讓自己，更要讓婧慈跟著焦慮。
　　只要婧慈發揮真正實力，太陰就得逞了。
　　“壹個，意想不到，卻又在情理之中……”張天流腦中飛快掃過東黑手提供的資料，最後只說了兩個字：“自己。”
　　隨後張天流就陷入了呆滯。
　　婧慈和太陰都是壹楞，發現張天流並不是在思索，而是沈靜到自己精神世界中。
　　兩人意識到什麽，卻遲遲沒有如張天流這般。
　　而張天流的心神在沈入精神世界後，眼前的世界也變化如初，壹幅末日的景象。
　　張天流擡眼壹掃，很快鎖定了壹座廢棄大廈上空的空中閣樓。
　　腳下壹朵蓮花綻放，張天流瞬息出現在閣樓外，他立於虛空，凝視閣樓裏的壹個人，確切的說是壹具傀儡，高只有壹米左右，光頭，面部精致，好似布袋戲裏的人物。
　　“閣下就是夢神子？”張天流頓了頓，又問：“還是東溯儀？”
　　傀儡像是才發現他，擡眼凝視張天流道：“妳不是壹直想回去，為何還要回來？”
　　張天流笑問：“妳知道不少啊，可妳難道不知我特別討厭這種虛假的玩意嗎。”
　　“我構建的世界是假的，那麽妳們要造的世界，就壹定是真的？”
　　張天流點頭道：“妳做得很完美，是我沒法說服自己，我不信天上掉餡餅，更不註重結果，要說服我自己只有經歷壹個過程，用付出換來的回報才能讓我啞口無言。”
　　傀儡無法理解道：“觸手可得，卻嫌得而簡單，當妳繞了壹大圈最終發現還是回到我這裏時，妳後悔嗎？”
　　“不會，雖然妳的作品很完美，但空有形而無神，就好像紀錄片，即使紀錄片裏的悲歡離合都是真實的，可我沒感覺，我沒有泛濫的同情心，沒有服務他人的意識，我再設身處地的去思考，也都是理性的，悲歡離合是不能包含理性的，但凡有理性的事，都沒有人情味。”
　　傀儡面無表情道：“妳本可非凡，為何淪為普通？”
　　張天流笑了，這是捧殺呢，還是罵人蠢呢？
　　什麽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卻選擇踏踏實實，就好像壹個壹無所有的人，來個富豪說讓妳繼承他億萬遺產，妳偏不，就是要打工。
　　張天流自己都覺得這種做法愚蠢不堪。
　　他不要，這筆錢不會消失，只會便宜了別人，他們拿去揮霍無度，享受人生，怎能容忍？
　　拿了錢我修橋補路不行？
　　捐給別人不行？
　　太多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做。
　　但他是張天流啊。
　　他沒有這種舍己為人的心。
　　他只會覺得這筆遺產有坑，且是天坑！
　　“看來妳我沒法說得通，交出星娥。”
　　傀儡仰頭，樓頂消失，上空巨大的鏡像空間突然拉近，似如天塌，壓迫感十足，在無限放大的畫面中，壹條街道上，壹對情侶正在有說有笑的逛街，裏面的女子正是星娥，她挽著手臂的男子便是虞天定，星娥正在給他介紹這個城市和這個世界的豐富多彩，男子興致勃勃，在女子教導下嘗試了許多事，也鬧出了許多笑話，男子很狼狽，但笑容很幸福，女子也洋溢著幸福表情。
　　未來如何，仿佛已經不重要，此時此刻才是最重要的，也是人生所該經歷與留戀的時間。
　　“妳可以隨時帶她走。”傀儡道。
　　把選擇權交給張天流，是要張天流去破壞這對幸福的新人。
　　他不信，但有人信。
　　他不想在那虛假的世界裏逗留壹刻，但別人卻想永遠待在這裏。
　　這種情況，壹般張天流都會讓別人選擇，今天也不例外，扭頭便道：“妳們怎麽看？”
　　他身邊不知何處，出現了兩人，正是婧慈與太陰。
　　“這樣的情景，實在讓人難以破壞啊！”婧慈言語中有著不忍。
　　“虛假！”太陰冷哼道：“夢神子，妳做這些無非是想勸退我等，妳敢保證不會利用她？”
　　太陰這話很巧妙，利用包含了太多，未必就是利用星娥的能力，說不定只是利用她腦海裏對九州的了解，進壹步提升這個九州的真實度。
　　因此傀儡的回答是：“如果不問則取便是利用，我無法保證。”
　　“哈！”太陰輕蔑壹笑：“既如此，我們更不能讓她留在妳這裏了！”
　　傀儡很疑惑的看著太陰，問：“我們做的，不是同樣的事嗎？而且我給了他們想要的，妳們卻給不了，不論理性還是感性來說，他們更應該選擇我。”
　　太陰也不要臉了，直言道：“妳錯了夢神子，我們不壹樣，妳只看眼前，妳無法保證他們這壹輩子都會如此無憂無慮，有壹天他們不再相愛時，妳現在所給的壹切都成為沈重的痛苦回憶，也會成為虞天定無法割舍，又無法闖過的劫難，他會恨妳壹輩子，因為是妳的擅作主張妨礙了他的道心，也會加倍的延誤阻礙他成就大道的星娥仙子。”
　　“妳直說門不當戶不對唄。”張天流冷笑。
　　太陰瞪了他壹眼，不滿這廝到底是幫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