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六十壹章 王乞
行踏天涯 by 午夜狂響曲
2023-11-26 17:41
黑衣人從暗中走出,來到兩人面前,直接向燕筠溪道:“我已安排人追殺他們,妳們找準時機營救。”
“多謝前輩!”燕筠溪施禮道。
“不用,別讓我失望就是最好的回報。”黑衣人轉身離開。
燕筠溪扭頭看著項亥笑道:“即使師兄不站出來,今天沙師兄等人同樣要死,只是我在門中依然缺少助力。師兄來了就好了,妳現在在外門管事,多籠絡壹些有潛力的外門弟子,我也會請前輩多殺幾個入室,好讓妳進來。”
這就是燕筠溪的局,當初杜夫人提議後讓她心驚膽戰,不過以保持處子之身修至歸真為借口,而在這個期間殺死與她交好的入室弟子即可。
她覺得可行,損名節而保完璧,賺的無上前程,能有比這更劃算的?
“妳怎麽變成這樣了?”
項亥懵了!
什麽時候,這個不懂事的少女變成了壹個精於算計的女人?
“變?我覺得這才是我。”燕筠溪笑得就跟以前壹樣,天真爛漫。
但這已經無法再欺騙項亥的眼睛,他諷刺道:“現在的妳,跟張天流有什麽兩樣!”
燕筠溪笑道:“我可沒人家張公子的能耐,我只是不會再像師兄壹樣天真。家裏命我來蒼羽,就是讓我嫁給壹位有潛力的弟子,是師兄妳做不到,拜入青羽閣後,從來只有我找妳沒有妳找我,我在迷茫與絕望時妳在幹什麽?同樣的迷茫絕望?如果妳能出現,我想我不會去霧山,我會違背家裏與妳在蒼羽做個普通道侶壹生壹世。現如今我們都回不到過去,我們的關系只有合作。很快,天下大亂,四大派會插足俗世,對抗朝廷,也將死很多人,收很多新弟子,這是我們最後機會,提前安排好人,籠絡入門儀式監考弟子,裏應外合,讓我們兩家的人順利進入蒼羽派,我們才能真正在蒼羽立足。”
項亥終於明白燕筠溪為何變成這樣。
不是因為張天流。
是因為他。
他的怨天尤人使得他們關系疏遠。
他實在是低估燕筠溪,更高看了她的處境。
他在蒼羽派寸步難行,難道燕筠溪就壹帆風順?
半年前,她的地位遠不如自己,自己還能去教外門弟子練劍,她終日騎在坐騎上,沿著蒼鳴峰壹圈圈的轉,為蒼羽派看門護院!
但凡遇到陌生人闖入就上去盤問,有時候收拜帖跑跑腿,幫師父傳遞壹下消息。
如她這樣的女弟子還有很多,比她出色,比她努力的更多,她在裏面毫不起眼,過個十幾年容顏漸老,就會被換到藥院打理藥材。
青羽閣大部分的女弟子都這樣。
或者幹脆讓妳出去做任務,然後死在外面。
例如聖人轉生,聽起來每個門派都死了幾十個歸真,其實死的全是此類弟子。
他們在門中默默無名,沒有高深功法得不到進修,修為只會卡在歸真初期。
這是項亥知道的,他所不知的是燕筠溪巡視壹年後,當她知道第二年她的崗位沒有調動,依然要巡視蒼鳴峰時,她絕望了!
因為她的命運已經註定。
從沒有壹個弟子,在同個崗位待兩年以上,還能被師父收為入室弟子。
第壹年如果沒被師父看重,會讓弟子做壹些雜事,慢慢觀察其心境。覺得可以就招入室,覺得還差點就換崗位繼續磨練壹年。只有覺得不行的,才會讓妳死在壹個地方!
無疑,燕筠溪被拋棄了,丟在巡視山門路上,任其自生自滅。
每閣的弟子太多,青羽閣更是蒼羽之最,壹位閣主如何管得過來,他也是需要修煉的,他也不想去做壹堆瑣事。
燕筠溪終日在山門外,看著日出日落,再美的景也壓制不住她內心的絕望。
她在最需要師兄的時候見不到他,如今看來,她絕望時,師兄也絕望。真是最具諷刺的心有靈犀。
但她絕望需要依靠,師兄絕望需要孤獨,於是她壹聲不吭去了霧山。
“師兄為何不吭聲?覺得妳被利用?還是因不明真相感到厭惡?我是壹介女流,都覺得名聲損了又如何,它日踏足決巔,何人還敢嘲笑?”
“妳說的沒錯,求穩,摧人心誌,毀人宏願,我不會再求穩,我幫妳。”
“但是在宗門妳要厭惡我。”燕筠溪提醒。
項亥點頭:“不用,我現在也厭惡妳。”
兩人這次的心,感覺比上次在蒼羽客棧外見面時,更難受了。
……
“滅聖?閣下何不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公叔憐陽被如此諷刺,表情依舊,不冷不熱的,倒是身邊知天臉色鐵青道:“王乞,妳是要逼我動強?”
“不敢不敢,怎敢啊!妳乃堂堂知天老二,妳們老大林映寒在我面前都不敢如此囂張,說明妳這老二比老大強太多了,我肯定不是對手,那麽問題來咯,我都不是妳對手,妳們讓我咋滅聖?當炮灰?拜托,別把人當傻子行麽,還有妳公叔憐陽,妳搞這麽大陣勢,嚇唬誰啊?”
說話的乞丐站了起來,頓時,這條街上走動的所有人停了下來,全部死死盯著公叔憐陽壹行人。
藍衫青年頓時感覺幾百股不弱於歸真的氣息在釋放,其中還有幾道特別強的,跟他壹樣的應天修士!
“芮總,咱們離開吧,這裏高手太多了。”藍衫青年提醒公叔憐陽。
公叔憐陽掃視壹圈,最後看著王乞道:“如果聖皇不除,妳的九州集團活不多久。”
王乞笑了,搖頭晃腦道:“先讓妳們去試試,妳們搞不定不是還有天流兄嘛,我挖空心思的造煙推廣是為了誰啊,還不是他,為了我九州牌香煙他肯定能豁出命。他怎麽說也算妳師父,布局手段比妳高明多了,哦對了,說起師父,這壹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咋就沒聽妳叫天流兄壹聲爸爸呢?莫非是在床上被他拍著屁股叫過?”
自從來到這裏,除了聽說張天流很可能不是公子流外,公叔憐陽的臉色是第二次變了。
王乞壹見,連叫糟糕糟糕,壹臉賠罪道:“我錯了,真錯了,我嘴賤,是我不好,把妳那些醜事全曝了!這位藍衫兄弟是不是喜歡她呀?沒關系,我們那世界不在乎膜,跟我們相處久了妳就能明白,其實男女啪啪這事嘛,就像是兩頭野狗,喏,街頭那壹對,看上眼了啪就完事了。只要妳開口,Gina為達目的肯定給妳啪,就像當初給天流兄啪壹樣,我就不明白了,妳為什麽從來不有求於我呢?哦不對,這次算不算?說好啦,給我啪我立刻幫妳滅聖。”
公叔憐陽冷著臉走了。
她帶來的人也紛紛離開。
看著他們離去的獸車,王乞身邊壹名油頭粉面的小弟問道:“王總,難道我們真不幫?”
“幫啥幫?妳要記住,咱們是生意人,不是土匪不是強盜,天下亂了對我們有什麽好?妳看最近才剝削多少。”
小弟深吸壹口氣,拿出報表道:“正要跟您說這事妳,這是上個月的大致銷量表。”
王乞壹看,壹翻白眼就昏了過去。
小弟眼疾手快將他扶住了。
王乞忙拍開他抱著自己的手,嫌棄道:“妳gay我不gay,哎呀我的錢啊!這壹砍再砍,往後該怎麽辦啊?”
“是啊,再不停止生產,倉庫都堆不下了。”
“說得好聽,作坊壹停,妳讓大家喝西北風去啊,咱們能立足就靠這幫鳥人,明面上我們必須是大善人。不過……停可以,錢照給,老子還差這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