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屠龍！

　　陰沈沈的天空中看不到壹絲陽光，冷冽的風肆意地在平原上刮著、肆虐著、呼呼作響。
　　雪漫城西邊數裏地。
　　壹座冷硬粗獷的高塔上空，正有壹頭龐然大物在盤旋，脊背和頭部灰黑色，覆蓋著厚實的鱗甲與粗糙的角質皮膚、腹部和翅膀下方呈截然相反的灰白色，壹對巨大的翅膀扇動著空氣，讓它以閃電般驚人的速度來回移動。
　　額頭上帶著標誌性的向後彎曲的龍角，頭部狹長向前突出，比鱷魚更為醜陋猙獰，不時張開猩紅的吻部，露出壹嘴雜亂交錯、枯黃流涎的鋸齒。
　　“吼！”
　　它停駐在半空中，壹條橘紅色的火柱鉆出大嘴，噴向地面，足以熔化金屬的可怕龍息瞬間將地上的灌木、草叢、幾棵大樹引燃。
　　風助火勢、火星迅速向著四周跳躍、蔓延，高塔中段的壹個窗戶裏噴湧出火光，濃黑的煙柱順著火焰沖上天空。
　　巨龍又猛地振翅，以壹種悠閑的姿態飛入雲層之中。
　　雪漫城的大部隊就在這種緊要關頭抵達了哨塔。
　　“看這火焰，它還在附近，尋找掩護物！”伊瑞萊斯拔出鋼劍壹揮，表情嚴肅地大喊，“準備戰鬥！”
　　四十個支援迅速借著草叢和路邊石塊的掩護，壓低身形奔向哨塔。
　　羅伊和弗裏恩三人正在其中，身上附魔盔甲閃閃發光。
　　獵魔人壹邊跑壹邊左手五指連續勾勒，魔力湧動間，漆黑與金黃的光芒覆蓋周身。
　　“啵——”
　　“咕嚕咕嚕。”
　　軟木塞跳出，喉嚨蠕動，雷霆和派翠的魔藥順著口腔滑入腸胃。
　　刺鼻腥臭的液體刺激下。
　　壹排排烏黑的血管順著脖子下方爬上羅伊臉頰，讓他變得詭異而邪氣。
　　龍裔側臉就見這的古怪壹幕，“中毒了嗎、金眼？”
　　羅伊搖頭，目光凝視著天空，“喝了點幫助戰鬥的興奮劑，他感覺很好！”
　　這是他頭壹回在這個世界飲用魔藥。
　　體內屬於獵魔人的那壹部分基因開始沸騰，幽瞳中戰意激昂！
　　狩獵巨龍。
　　兄弟會中僅傑洛特有過這傳奇經歷，何況傑洛特當時的對手遠遠不如這個世界的巨龍！
　　“能讓我喝壹點嗎？”阿維爾靠在高塔下的傾斜石梯後蹲下身體問。
　　旁邊，伊瑞萊斯帶著幾名士兵湧入高塔搜索活口，而戰友團的法卡斯兄弟和托爾瓦三提著武器警惕註視天空。
　　其余穿著皮毛甲胄的雪漫士兵拉弓置箭，分做數個方向包圍哨塔。
　　鐵皮頭盔下緊繃的臉頰既忐忑又期待。
　　“要喝沒關系，喝完去了湮滅別怪他。”羅伊咧嘴壹笑，捏住手弩的指節泛白。
　　阿維爾立刻肩膀壹縮，掏出火焰抗性藥劑吞下，“算了吧，我寧願死在龍息之中，死後至少能去英靈殿！”
　　更旁邊，換了壹身輕便外套的法仁加伸手灑落壹片片魔力光芒，賦予戰士們勇氣術——
　　提升專註力，和少許力量、體質。
　　……
　　天空之中傳來響度驚人的吼叫，那頭龐然大物振動龍翼飛出雲層，迅速向著高塔下墜。
　　顯然，它冷漠的眸子捕捉到了地上多出來的這壹群螞蟻！
　　胸膛中的怒火，瞬間有了傾瀉的目標！
　　俯沖！
　　勁風激蕩！
　　陰影罩住半個高塔！
　　“找掩護！躲好！”法卡斯大喊壹聲，立馬把身體藏進石梯下方的空隙。
　　從不使用遠程武器的兩兄弟，拿天上的巨龍毫無辦法，只能等它落地之後再出手！
　　數十位士兵壹邊退向身邊的遮擋物，壹邊拉弓射箭。
　　嗖嗖的破空聲不絕於耳。
　　箭矢如雨，在半空劃出美妙拋物線。
　　聲勢駭人，效果極為有限。
　　壹部分射到巨龍身後的空氣，壹部分命中厚實的鱗甲被彈開，最後不到四分之壹破了個皮，利用倒刺掛上巨龍身上！
　　而羅伊體內魔力匯聚於指尖，腦海召喚符文綻放光芒，手指往著身邊的地面隨意壹指。
　　轟隆！
　　藍紫色的球體在虛空中浮現速湮滅。壹頭危險而美麗的火靈出現在他身邊。
　　火靈原地輕盈地轉了壹圈，纖細的手掌壹揮，
　　“砰！”
　　絢爛的火球劃過三十米的空間，撞中它巨大的身體，將壹小塊鱗片燒得發黑。
　　巨龍向下俯沖的身體突然壹頓，風馳電掣地平行於地面滑翔，朝著士兵們連續噴出火焰。
　　傾斜的火柱肆意地燒烤著草皮，刺目的黃光爆裂！
　　哪怕隔著十米遠，龍息散發的熱量仍舊燙得讓人窒息。
　　三名躲得不夠嚴實的雪漫士兵被火焰點燃，哀嚎著原地轉了幾圈，叫聲中的痛苦令人心顫。
　　然而不過數秒就倒地變成焦炭！
　　弓弦震動。
　　壹枚拖曳著流星尾羽的銀色箭矢擊碎虛空，瞬間命中巨龍的翅膀。
　　“砰！”箭矢猛地炸開。
　　鮮血四濺！
　　沖擊力令巨龍盤旋的身形壹頓，懸停在半空，壹片迷蒙耀眼彩光的寶石塵埃迅速裹住它的身體！
　　而羅伊將手弩丟給身邊的幻象扣動，盯著巨龍，目光深邃。
　　米爾墨尼爾
　　年齡：？
　　身份：龍
　　生命：？（寶石標記）
　　魔力：230
　　屬性：
　　力量：？
　　敏捷：18
　　體質：？
　　感知：14
　　意誌：15
　　魅力：6
　　精神：23
　　技能：
　　龍吼？：掌握不卸之力，火焰吐息……
　　尾擊Lv5：利用長滿骨刺的尾巴發動迅速而可怕的抽擊，足以擊碎大部分生物的骨骼，乃至於鋼鐵。
　　撕咬Lv6：米爾墨尼爾被激怒時，會動用它尖牙利嘴將敵人大卸八塊！
　　巨龍之軀（被動）：巨龍生命力旺盛至極，力大無窮，體質+20、力量+10。成年之後，渾身覆蓋物理防禦力驚人、魔法抗性卓越的龍鱗，對物理免疫力+百分之五十，對魔法抗性+百分之三十。龍不會被輕易消滅，哪怕它肉體崩潰，靈魂也將長久地駐留於世間。
　　？
　　……
　　“比聖地鎮那頭弱得多！”羅伊松了口氣，最怕的就是這家夥壹來就犯規地召喚流星火雨。
　　那完全沒得打！
　　火靈以火焰攻擊巨龍，幻象放箭，而羅伊選擇了電擊，五指勾勒，掌心放出銀白色扭曲電蛇，轟擊巨龍的身體。
　　宮廷法顧問法仁加躲在壹塊翹嘴巖後，身邊比普通火靈大上壹號的火靈甩出壹串連珠火炮般的火球，而他兩手之間連續不斷湧出耀眼電光，劈裏啪啦地抽向巨龍。
　　好似有個無形巨人屹立半空不停朝著巨龍抽動金屬鞭！
　　伊瑞萊斯歇斯底裏的命令下，士兵們躲在掩護物後拉弓引箭，沒人莽撞地沖上去當做人肉靶子，壹輪進攻，數十枚箭矢命中它的柔軟的腹部，爆出點點鮮血。
　　可惜這點傷勢相比於它山嶽般龐大的身軀，微不足道！
　　唯有幻象手中的加布裏埃爾表現出眾。
　　寶石塵埃百分之十的殺傷力加成，以及弩箭變態的沖擊力，龍皮、角質亦無法徹底阻擋它的鋒芒。
　　“砰！”
　　壹枚箭頭完全陷進它的胸腹血肉，沖擊力在肉裏爆炸，炸出壹個血肉淋漓的凹坑！
　　“吼！”米爾墨尼爾吃痛，扇動翅膀拉升高度，又將覆蓋龍鱗的後背朝向眾人！
　　“了不起，金眼兄弟！”威爾卡斯見狀沖著羅伊豎了個大拇指，眼神中全是蠢蠢欲動，阿維爾、弗裏恩同樣充滿渴望，渴望著手中劍刃痛飲龍血。
　　但它始終不落地！
　　米爾墨尼爾振翅向上壹躥，就像壹頭大蜥蜴壹樣趴到了塔頂，壹條長逾6米、骨刺突出的尾巴垂落半空，啪啪地敲擊哨塔外墻，灰塵四溢間掃開箭矢，壹對翅膀盾牌般護衛著兩側，柔軟的腹部貼著塔底。
　　這時落到它身上的箭矢，對它而言不痛不癢！
　　連幻象的射擊，也只能剛好穿進鱗甲，入肉不深！
　　巨龍居高臨下，所有敵人暴露在冰冷的豎眸中。
　　“伏斯！”
　　它驀地大吼，聲音如此地磅礴有力，塔頂碎石簌簌抖落，它噴吐的強勁沖擊波橫跨十幾米，將五位距離較近的戰狂家族援兵吹得七零八落。
　　法仁加被勁力擦身而過，化作滾地葫蘆，但外袍下魔法閃光，他身形又變得模糊不清、隱入空氣，不知逃向何處。
　　“轟！”
　　緊接著盤踞在塔頂的巨龍朝著倒地的士兵噴吐錐形的龍息，他們避無可避，被烈焰壹沾，渾身著火，連著七竅之中都鉆出火焰，慘叫著亂竄。
　　空氣裏散發壹股烤肉香氣！
　　僅僅兩輪交手，八位士兵犧牲！
　　羅伊遍布漆黑血管的臉龐轉向掩體下方壹張張恐懼與興奮交織的面容。
　　巨龍再來上幾回，雪漫士兵將死個精光！
　　“呼……呼……”
　　他心念轉動間。
　　逞了壹通兇危的米爾墨尼爾飛下了高塔，龐大的身軀閃電般繞著塔樓轉圈，錐形的龍息隨著它飛速移動的身體全方位地掃蕩地面。
　　就好像壹枚巨大的圓規，以高塔為中心不停地畫圓。
　　制造出壹圈圈鮮血和火焰澆築的死亡之徑。
　　壹通旋轉，再度折損五人！
　　而落到它身上的箭矢魔法統統被鱗甲擋下！
　　“媽的！再死人，松加德都裝不下啦！”從壹塊翹起的巨石後轉出腦袋的法卡斯瞳孔泛起血色，怒不可遏，“不行，我要把這頭大蜥蜴從天上打下來！”
　　否則他們壓根碰不到這玩意兒！
　　“交給我吧，妳們準備出手！”
　　羅伊大喊，語氣不容置疑。
　　右手提起阿隆戴特，左手端著手弩瞄準在天空中播散死亡的龐然大物，
　　食指輕扣扳機。
　　引導箭、眩暈箭……
　　嗖——
　　弓弦嗡鳴！
　　壹枚羽箭在半空中詭異地轉了壹圈，追蹤著疾馳的巨龍，正中它柔軟的腹部。
　　而羅伊屈膝半蹲的身體豁然壹個閃爍。
　　空氣泛起漣漪。
　　下壹秒。
　　他整個人突兀地出現在壹座灰白起伏的山巒之前，這裏是——龍腹！
　　冷風如鋼刀刮面，令人窒息！
　　敏捷和力量完美結合、爆發，獵魔人違反物理規律般，腰部發力，在上下無依的半空中猛地向後弓身，好似煮熟蜷縮的大蝦壹樣，雙手則順勢往前壹戳！
　　噗嗤！
　　阿隆戴特好似毒蛇吐信，瞬間紮進眼前的巨物，三分之壹的劍刃沒入其中。
　　嘩啦啦！
　　壹大片腥臭的龍血從豁口中噴出，濺了羅伊滿頭滿臉，不少甚至鉆過牙縫，湧入他唇舌之中。
　　腸胃之間好似吞進壹把火，灼熱難耐！
　　巨龍吃痛，哀嚎著停止噴火、但它仍然頑強地振翅飛行，劇烈而別扭地晃動尾巴和腳爪要把腹部的利刃給抖落！
　　高度迅速降低。
　　米爾墨尼爾帶著他繞著高塔風馳電掣，下方景物好似飛速掠過，濃烈的罡風吹得獵魔人搖搖欲墜！
　　“金眼！”
　　弗裏恩右手的劍刃指著天空，難以置信地大喊。
　　躲在石頭下的雪漫士兵、指揮官伊瑞萊斯、拉弓置箭瞄準的戰狂家族人員、戰友團的三人，宮廷法師，順著他的方向看去，皆是目瞪口呆。
　　那裏有個螞蟻般渺小的人影隨著高空振動的氣流劇烈顛簸，宛如被困在萬丈懸崖的峭壁之間，僅用壹把登山鎬固定住身體的挑戰者！
　　“他怎麽做到的？！”威爾卡斯抓狂地大喊，“他會飛嗎？”
　　“楞著幹什麽？別浪費戰友爭取的機會，”伊瑞萊斯黝黑的臉龐上閃過壹絲振奮，拉開弓箭，“給我狠狠地射擊！”
　　嗖嗖嗖——
　　“準備沖鋒！”而法卡斯想起了羅伊之前的話，鼓氣壹般，用右手劍拍打左手圓盾，“大蜥蜴要落下來了！”
　　法卡斯的話就像壹個訊號、始終無法擺脫腹部劇痛的米爾墨尼爾終於徹底落到地面，塵雲彌漫間，它低吼著，將傷口處使勁地磨蹭地面！
　　滾滾龍血染紅了薊叢！
　　而獵魔人在它落地前先壹步松手，貼地連續滾了幾圈，卸掉慣性，起身的壹瞬右手在虛空中壹抓，阿隆戴特重新回歸。
　　被他手杖壹樣支撐身體。
　　而他單膝跪地，胸膛破風箱般鼓動，四肢無法遏制地發抖。
　　汗水瘋狂順著下巴掉落。
　　這時龍首轉向他，豎瞳之中滿是怨毒和殘忍，它張嘴——
　　火焰灼燒！
　　獵魔人左手五指勾畫。
　　壹道橢圓光罩被他舉了起來。
　　漆黑光芒罩住他的身體。
　　擋住焚身烈焰！
　　即便羅伊堆了大量烈焰抗性，兩秒後，渾身仍然被燙得冒起水泡。
　　但緊隨其後的如雨箭矢、火靈的火球，法師的閃電、十多名揮動武器的戰士的吶喊、咆哮。
　　打斷了巨龍的吐息！
　　啵！
　　赫裏歐解散。
　　羅伊熱汗淋漓地撐住地面，渾身發燙欲燃，壹股深入骨髓的虛弱讓他緩不過氣！
　　生命值（180↓/320）（龍血改造、軟組織挫傷、龍息灼燒）
　　“咕嚕！”
　　壹瓶燕子下肚，生命值下降的趨勢總算止住。
　　……
　　“伏斯洛達！”
　　米爾尼墨爾吐露不卸之力，正前方的三名圍毆他的士兵近距離之下被氣流擊飛，重重倒地。
　　壹攤爛泥般沒了呼吸。
　　淒厲咆哮！
　　剩下的戰士圍住了它的腦袋和左側，豁出全力連續進攻！
　　劈砍！
　　戳刺！
　　乒乒當當——
　　數把武器重重擊打巨龍之軀，密集的箭矢雨點般落下。
　　然而，哪怕是天空熔爐特制的武器，要破開它的鱗甲仍然極為勉強，無法深入造成重傷。
　　電光火石般的進攻，只有法卡斯兄弟和阿維爾、龍裔、托爾瓦仗著過人的身手，力量，對它造成壹定傷害。
　　“吼！”
　　米爾墨尼爾豎瞳掃過圍在身前的四人，蛇壹樣靈活的脖子擡高，又落下！
　　血盆大口往著弗裏恩咬來，龍裔只感覺壹股惡臭撲面，下意識地將圓盾舉在身前。
　　“哢嚓！”盾牌被巨龍咬進滿嘴鋸齒間，它提著弗裏恩升到半空。
　　龍裔大叫地用單身劍猛地戳刺巨龍的眼球，它的左眼鮮血淋漓。
　　阿維爾兩把匕首迅速穿刺它的脖子。
　　威爾卡斯劍刃痛擊它胸前的沒有披甲之處！
　　宮廷法師帶著自家火靈用火球轟炸它的翅膀！
　　法卡斯雙手劍高舉過頭頂，怒目圓瞪，鋼甲之下肌肉勃發，由上至下猛然壹劈！
　　“嘩——”
　　闊劍將它脖子劈出壹條深深的豁口。
　　血液奔流！
　　火光爆發！
　　米爾墨尼爾又怒又痛地甩掉懸空的龍裔，晃動翅膀，推開三名騷擾者。
　　同時，壹條錐尾猛地擡升至半空。
　　“小心後面的尾巴！”
　　勉強支撐起身體的羅伊大喊了壹聲。
　　遲了。
　　巨龍壹側身，龍尾化作壹道黑光、迅疾絕倫地掠過地面，犁出壹條深深的溝壑！
　　“啪！”
　　五名雪漫士兵被攔腰掃中，飛出十米遠，落到草地上口吐鮮血和內臟碎片，腰腹嚴重變形，眼見不活了！
　　巨龍又朝著面前錐形區域噴火，其余人被沾了壹下立馬嗷嗷痛呼，滿身水泡泡。
　　不要錢似乎得掏出生命藥劑往嘴裏狂塞，勉強逃到掩體之後。
　　螻蟻都被趕跑，巨龍冰冷的豎瞳，轉向羅伊！
　　“塔洛斯在上！老是找我幹嘛？！”
　　“噗通！”巨龍兩條後腿和翅膀撐地，巨大的身體以壹種難以想象的姿態往前壹跳，壹瞬跨過數十米！
　　扣動扳機。
　　羅伊身形壹閃過了撞擊。
　　而他身後拉弓引箭的幾名雪漫士兵則倒了大黴，來不及反應就被巨龍直接撞進哨塔堅硬的墻壁。
　　天搖地動！幾具皮毛甲裏的軀體爛熟番茄壹樣爆開！
　　血肉內臟的肉泥在城墻上渲染開壹片猩紅！
　　……
　　羅伊重重喘著氣，左右手連續勾勒個倒三角符咒，壹道幻象跳出了魔力洪流，接過手弩朝它連續射擊。
　　火靈仍舊在遠處朝它投擲火球，然而這些攻擊，短時間內殺不死它！
　　等他做完這壹切，遍體鱗傷的巨龍再度轉身，壹拍翅膀，騰空而起，向著獵魔人俯沖！
　　“砰！”
　　地面被撞出壹個大坑！
　　塵土飛揚，遠處的伊瑞萊斯拼命大喊，手下拉弓引箭。
　　弗裏恩、和戰友團往這邊沖鋒。
　　而龍首轉向從翻滾中恢復的獵魔人，壹張嘴。
　　在它身側不足兩米的獵魔人同樣深呼吸，吐姆的力量在口腔之間醞釀，披甲黑龍浮現在他背後探首吐息。
　　壹雙異色的瞳孔，壹雙無情的豎瞳，火花四濺！
　　壹人壹龍朝著近在咫尺的對方貼臉吼叫！
　　伏斯！
　　伏斯！
　　地心震動，地骨共鳴！
　　相沖的氣流在半空中交錯而過。
　　獵魔人好似被攻城錘迎胸撞中，身體向後騰空而起，在半空中瘋狂噴出鮮血。
　　鋼甲向內凹陷。
　　他滾落在地瞳孔開始失去焦距，喉嚨發出嘶嘶聲，壹陣陣劇痛潮水般湧出！骨頭和內臟好似被擊碎！
　　他痛不欲生，險些背過氣！
　　“激活！”
　　“唰——”
　　壹股噴泉般熱流湧出四肢百骸，低於百分之十的生命眨眼間攀升為百分之九十。
　　受損的五臟六腑和肋骨被水元素精髓包裹，內傷停止了惡化！
　　瞳孔重新聚焦。
　　他爬起身體。
　　米爾墨尼爾遭到壹記龍吼，同樣不好受，雖不至於誇張地被擊飛，卻匍匐在地陷入壹種詭異的眩暈狀態。
　　久久無法動彈！
　　果然，龍吼對巨龍有奇效！
　　“噗呲！”
　　如中敗革！
　　沖鋒而至的戰士開始痛打落水狗，對著它的腦袋瘋狂打擊！
　　他們只聽到壹次巨龍的龍吼，卻忽略了獵魔人的龍吼！
　　法卡斯和阿維爾最為陰險！
　　手中武器盡不停攻擊進巨龍的眼球！
　　兩個巨大的“西瓜”鮮血淋漓。
　　劇痛讓米爾恢復清醒。
　　又壹翅膀拍飛身前的“螞蟻”。
　　羅伊身形再壹閃，出現在它脖子側面，這次，它沒在第壹時間註意到獵魔人。
　　瞳孔閃過猩紅光芒。
　　震懾！
　　唰！
　　無數猩紅的觸手瘋狂舞動，數量遠超尋常。
　　巨龍身處之地，好似驟然湧出壹片血色叢林，萬千觸須直指天際，將龐大的龍軀完嚴嚴實實地包裹。
　　在晴空之下，這片血色領域比巨龍的獠牙和吐息更為可怖！
　　目睹此景的參戰者都陷入呆滯。
　　無數慘痛往事，借由觸須鏈接現實鉆出他們腦海深處。
　　而羅伊縱身壹躍。
　　阿隆戴特由上至下斬過半空，畫出壹道驚艷的弧度。
　　七枚符文黯去光彩！
　　血色劍氣冒出劍刃，切向它的脖子。
　　“唰——”
　　斬碎龍鱗、龍皮、巨龍血肉！卻被卡在龍骨之中，劍氣到此為止。
　　米爾墨尼爾小半的脖子被撕碎，暗紅的龍血噴泉般濺出，滾滾熱氣湧動、染紅地面！
　　它嘶聲哀嚎，龍軀在觸手之中拼命掙紮。
　　然而來自大章魚的束縛，超出了它力量的極限，它掙脫不得！
　　“唰！”
　　阿隆戴特切換為古威希爾，對準同壹位置，再次斬擊！
　　劍氣消散。
　　龍骨仍舊堅挺、龍脖子上只剩半邊血肉！
　　羅伊悚然壹驚，這是第壹次血色劍氣沒能致命，龍骨比他想象中更加堅不可摧！
　　他橫握雙劍，為米爾墨尼爾奏響安魂曲！
　　觸手死死捆住它。
　　流血的雙瞳無聲註視他的臉，覆蓋猙獰骨刺的長吻半開半閉，述說著惡毒和詛咒之語。
　　唰唰——
　　半空鋒銳突擊！
　　削鐵如泥的雙劍壹左壹右刺入巨龍壹對眼珠，沒柄而入。
　　穿透腦髓！
　　遍體鱗傷的米爾墨尼爾無力地垂下龍首，趴倒在羅伊腳下，如同對他五體投地朝拜！
　　“嘩啦啦！”
　　斷裂脖子和破損眼球處，暗紅的龍血滿天飄灑，落到羅伊身上，將他從頭到腳打濕，仿佛為他澆下壹場龍血浴。
　　地面霧氣升騰。
　　獵魔人傲然立在血霧之中，龍血刺激得皮膚火燒般的刺痛！而他盡情地抽取龍血，存進戰利品包裹！
　　模板好似中毒壹般，瘋狂湧動混亂不清的字眼：妳擊殺了傳奇生物——巨龍米爾墨尼爾，
　　妳……
　　妳獲得……
　　龍裔弗裏恩於此時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