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國之上

見異思劍

玄幻小說

初秋,皇城裏的大鐘敲過三響,雨絲裹著寒意飄了下來。
臨近黃昏,皇城壹側的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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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壹十章:天命與天榜

神國之上 by 見異思劍

2021-6-15 20:22

  冬日,除夕剛過,天上的煙花與夜已被黎明替代,唯剩風雪無休止地吹卷著。
  寧長久獨自壹人禦劍越過雲端。
  他立於劍上,風聲在耳畔嘯著。他的目光透過蒼茫的風雪鳥瞰大地,整個人間都似壹幅雪白長卷上的點綴,鋪向無邊無垠的遠方。
  古靈宗早已離他遠去。
  昨夜的醉意還在腦海中翻騰著,讓他有些眩暈。冷風沖刷著眉眼,壹點點帶來了清醒,他回想著昨夜的事,只是嘴角勾起,自嘲地笑了句“真是胡鬧”。
  昨夜他們將司命聯手綁在房裏,欺負了壹番,逼著她說出壹番羞人話語認錯之後,三人便重修於好,壹同圍著火爐飲酒聊天,陸嫁嫁最不勝酒力,很快便暈暈乎乎地了,強撐著與寧長久和司命拼酒。
  他們都是很少飲酒的人。
  司命酒量雖好,卻不愛飲酒,她認為酒是低劣的刺激,是凡夫俗子的忘憂之物,仙人淺嘗輒止便好,不值得痛飲。而寧長久不愛飲酒的原因更簡單,因為前世二師兄總是喝酒誤事,連累自己壹起被大師姐罵。
  於是他和司命看似在拼酒,實則暗地裏都在想辦法不留痕跡地將酒傾倒掉。他們壹邊斟酒壹邊說話,觥籌交錯,來來回回幾十個回合,倒是聊得口幹舌燥,嘴唇都要微微龜裂了,但直到壇子見底,兩人誰也沒有喝上壹口。
  這也是另壹種慪氣。
  與他們壹起飲酒的陸嫁嫁傻乎乎地喝著,她無法理解為什麽他們的酒量這麽好,但她也不想丟了顏面,壹杯杯強撐著。最後實在意識不支,趴在寧長久的耳朵邊,模糊地說了壹句什麽,然後便靠著他的肩膀,倒頭睡去了。
  寧長久將陸嫁嫁抱上床榻,安頓著歇息,然後借著收拾關窗的名義,將袖間攏著的,許多酒水凝成的緊致小珠信手彈到了窗外。
  司命則以時間權柄遮掩,將那些藏匿的酒水瞬間蒸盡。
  屋內的酒氣如霧彌漫。
  兩人心照不宣地坐下,聊了些往事和今後的打算,司命身為神官,知識廣博,她借著酒意說了壹些上古時代的隱秘,不過那些事大都是不可追溯的前塵了。
  “明日妳真要孤身前去麽?”臨近黎明時,司命問。
  寧長久點頭道:“是。”
  司命道:“能告訴我原因麽?”
  寧長久道:“這是秘密。”
  司命微笑道:“我猜與妳的師門有關。”
  寧長久想了想,道:“或許是的。”
  司命道:“妳那個師門這麽多年不聯系妳,是不是把妳忘了?”
  寧長久搖頭道:“不會忘的。”
  司命想了想,道:“也對,以妳的天賦境界,放在世間任何的地方都是壹等壹的存在,我甚至覺得,若給妳個百年時間,哪怕是劍聖都未必是妳的對手,若是有朝壹日妳回了師門,發現自己是師門的最強者,想來會很有趣。”
  寧長久笑了笑,他知道司命會錯意了。司命以為他的道觀不過是個厲害的隱世門派,但寧長久至今還不知道,不可觀究竟藏在世界的何處。還有當初師尊壹劍殺死自己之後,他靈魂長期困囚的那個荒蕪之地又是哪裏?
  這些事他都想了很久。
  寧長久微笑道:“我不用比師門厲害,比妳厲害就可以了。”
  司命的臉壹下子陰沈了下來。
  “那妳也癡心妄想。”司命冷冷道:“我今後總會重新成為神官,等到那時,奴紋與我而言不過兒戲,除非妳可以成為神國之主,否則永遠不可能戰勝我。”
  寧長久笑著搖頭。
  司命看著他自嘲的笑容,神色緩和了些,她舉起酒杯,晃著其中的酒,道:“我知道妳在動什麽鬼心思,妳金烏裏藏著壹個殘破神國對吧?呵,但妳可知道,修復壹個國要比構築壹個國更為艱難,更何況真正的日光早已被遮蔽了呢。”
  寧長久自信道:“擊敗妳不需要靠日光。”
  司命總感覺他話裏有話,淡淡回應道:“妳和陸嫁嫁壹個樣,嘴硬。”
  寧長久道:“我走之後妳可不許欺負嫁嫁。”
  司命微笑道:“我會好好善待嫁嫁的。”
  ……
  昨夜的記憶碎片已有些模糊,臨近清晨時,寧長久擁著陸嫁嫁睡了壹會兒,醒來之後囑咐了司命些話語,隨後他去小黑屋見了委屈巴巴的小齡,交代了收集權柄的壹些事宜。做完這些,他才禦劍而出,奔往天榜的方向。
  寧長久沒有用靈力護體,任由寒風掠面,灌入雪白的衣袍裏,將他的溫度帶走,把身軀凍得宛若壹塊冰。
  他閉著眼。自海國至今,諸多積累的修道感悟於識海上空凝結,化作壹粒粒冰晶,在識海中卷成了壹場暴雪。
  肉體的冰冷驚動了紫府的金烏,它啼叫著振翅,在識海的上空飛掠,融化著那些記憶的殘片。
  識海上,雪轉而化作了雨,雨幕中,裘自觀和李鶴的劍影變幻著,壹點點淡去,融為己用。
  這種過程會被通常的修道者成為“悟道”。
  但寧長久所依靠的不是悟,而是“煉”,他將所有得到的經驗,招式,戰鬥時留在識海中的殘片影響,壹壹當做真實存在的物質,以強大的精神力作為火焰,輔以金烏的神性,借識海為爐,將其納入、煉化,作為己用。
  劍過壹千裏,海國下棋時的感悟消融。
  劍過兩千裏,洛書樓外截殺時的感悟消融。
  劍過三千裏,洛書中五道大修士殘留的感悟消融……
  寧長久的靈臺愈發清明。
  溫度慢慢回到了軀體裏。
  他睜開了眼,眼眸中的金光逐漸淡去。
  這些稀世的感悟對於普通修道者是罕見的瑰寶,但於他而言只算得上是錦上添花,至多幫他再添半樓境界。
  更何況感悟再高妙也只是感悟,要想真正將其融匯肉身,尚且需要千百次的戰鬥歷練。
  寧長久寧靜了心神。
  他知道此去天榜尚需要很久。
  如今靜下心來,他才恍然想起,自己的壽命似乎只剩下不到九年了。
  ……
  在夜除喝破他的宿命之前,寧長久並不相信天命。
  他的認知裏,命運不過是無數選擇的整合。所謂仙人高高在上,操控人的命運,也不過是強迫著人進行壹次又壹次看似偶爾實則必然的選擇。但仙人亦是人,這種操控的命運依舊是人命,可以強行逆轉改變。
  但天命是無形之物。
  人生無數的岔路,妳無論進行怎麽樣荒誕離奇的選擇,都有可能落入天命的窠臼,最後所見到的,都是同樣的結局。
  命運不因選擇而左右,這是最可怕之處。
  那自己身上宿命的枷鎖,究竟是師尊落下的‘人命’,還是某個無形之物禁錮的‘天命’呢?
  寧長久原本已經很少去想這些問題了。但隆冬大雪,天地渺遠,獨自禦劍之時,枯燥的顏色無休止地拂面,思維總又忍不住去觸碰這些。
  “師尊,妳在看著我麽?”寧長久仰起頭,對著天空自語。
  ……
  ……
  不可觀。
  參天入雲的高閣神殿,諸天神佛、修羅金身的重重影下,似有天風漫過,數千道雪白的紗幔無聲拂舞,將幔中的影映得綽約迷離。
  最大的兩尊神佛之像手握規與矩,壹者測比四海,壹者稱重江山,各代表準繩與權衡,神容莊嚴。
  金光與燭火融成了不可觸摸的光流,光流瀉在了壹道道白紗上,無窮的紗幔之間,映著壹個女子的側影。
  這道身影覆著淡淡的金光,極美,好似壹張紗幔上,天神用億萬的線條窮盡了所有可能,然後再將其余的所有多余的線條擦去,只留下了最完美的壹道。
  女子似盤膝在蓮花寶座上,唯見影中如雲秀發,不見真容。
  她靜靜地低著頭,看著身側水池中氤氳起的壹道影。
  影中的白衣少年踩在劍上,擡起頭,望向了這裏,目光恰好與自己相接。
  女子沈默著,她的手柔和地擡起,拂動的衣袖像是不受外力的控制,輕飄飄的,半點也不垂墜。
  “既不可觀,何必看我?”女子輕輕開口,她的聲音淡極了,像是荒蕪之地吹了千年的風,遇水則成蓮,遇火則成燼,介於孤獨與死灰之間。
  光影消散,女子也不再看他。
  許久之後,大殿的門輕輕打開,壹個紅衣佩劍的男子緩緩走入,在萬丈金影間來到了簾幔之前。
  “拜見師尊。”紅衣公子行了壹禮。
  他是道觀的三師兄。
  他擅畫,擅劍,兩者相加更是天下無雙。但向來瀟灑的他,今日卻很是緊張。
  他已記不清師尊是有多久沒有召見過他了。他知道,今日壹定是有大事。
  三先生的禮儀很穩,壹絲不茍,他低著頭,不願去看那道帷幔上映出的影,生怕多看壹眼,接下來的幾年便不想提筆作畫。
  女子觀主輕輕開口,仙音浮動:“妳的小師弟已去往天榜了。”
  紅衣公子從大師姐的口中知道了第七位師弟的下落。
  他不明白苦找十多年,既然尋到,為何不接來觀中。不過既然是師父的意思,他也不便多問。
  “天榜?”紅衣公子微微蹙眉:“師弟去那裏做什麽?”
  觀主道:“妳無需關心這些,只需等他就好。”
  “等他?在哪裏等師弟?”紅衣公子問道。
  師尊道:“在妳的樓中,必要的時候,妳可以出樓去見他。”
  紅衣公子蹙起了眉,自己的樓……可那分明與天榜相距極遠啊,師弟怎麽會來呢?
  他沒有多問,行禮道:“是,師尊。”
  觀主道:“讓我看看妳的劍。”
  紅衣公子道:“不敢師門弄劍。”
  觀主輕聲道:“無妨。”
  紅衣公子這才握住了劍,將其輕輕從鞘中抽出。
  他抽出的不是劍,而是壹條雪白的長卷。
  長卷宛若細浪迤邐,奔騰不息的河流。
  三師兄是真正的貴家公子,他束著發,面容清俊淡雅,唇紅齒白,衣裳如火,抽劍的姿勢也似盛裝的戲子輕輕抖出自己的折扇。劍光抽出,隨著他揮劍的動作,這條雪白的長卷不停蔓延。
  長卷所過之處,立刻有了顏色。
  劍光掠過案臺,案臺消失,化作了劍氣長卷上的圖案。劍光掠過燭臺,燭臺消失,如豆的燭火在劍氣長卷上跳動,成了鮮活的畫。
  這是真正的畫。
  劍氣所過之處,沒有任何摧枯拉朽的力量,但所有的壹切都無聲消失,進入了他劍氣構築的畫中。
  轉眼之間,那道圍繞著他身軀的雪白長卷,已然變作了壹副滿是燈火神佛的畫像。
  長卷繞著三先生的紅衣舞著,映得他眉目燦爛,宛若女子。
  “可以了。”女子觀主開口。
  觀主只讓他收劍,並未點評這壹劍的好壞。
  三師兄微微失望。他輕輕振散了劍氣。
  華麗的畫卷散如煙雲,卷中化作了畫的壹切也都各自物歸原處。
  他的劍法是對於空間權柄淋漓盡致的運用,但與張鍥瑜的畫所走的,卻是截然相反的道路。
  三師兄行了壹禮,退出了神殿。
  三師兄離去之時,壹襲青裙的大師姐緩緩走入。
  “見過師尊。”大師姐如常行禮。
  觀主問道:“神禦,蓮花天書推演的結局如何?”
  大師姐道:“蓮花天書推演了三萬七千遍,結局都不好。”
  觀主不語。
  大師姐問道:“師尊,獵國計劃要就此放棄麽?”
  觀主道:“獵國計劃是目前唯壹可行之路。”
  大師姐頷首道:“弟子明白,可我們所要面對的,是無法殺死之物。”
  但她也明白,若不殺死那個東西,那它會吞噬掉所有的壹切。
  觀主道:“獵國計劃之所以可行,是因為曾經有人接近過它,並在它的身上留下了創傷。”
  大師姐問:“聖人?”
  觀主點頭道:“嗯。聖人還未真正死去。”
  大師姐沒有再問,轉而問道:“小師弟呢?他如今還未至五道……只有區區十年不到,怕是來不及了。需要我直接去接他回來麽?”
  觀主道:“不必了,我已讓老三和老六去等他了。”
  大師姐問:“那獵國計劃?”
  觀主道:“第三次獵國計劃,如常。”
  ……
  ……
  古靈宗,九幽殿,王座。
  寧小齡趴在王座上,九條雲絮般的狐尾輕輕飄動。
  血劍神荼插在她王座的右側,她的周圍點著十盞燈。
  每壹盞燈中的火焰顏色各異,好似盛放在神龕中的妖瞳。
  燈盞擺放的位置,與圍繞著王座的壹個陣法恰恰契合。
  這是九幽傳授的陣法,以她名字命名,為“九幽”陣。
  這是寧長久這些天勞心勞力做好的陣法,模擬的是壹座小型的十殿冥府。這座小型的冥府匯聚了人間最密集的權柄之力,這些權柄將會成為了光明世界裏黑暗的燈塔,吸引其他象征黑暗的幽冥權柄跨越光明來到此間。
  寧小齡端坐著,搖著尾巴,頗有幾分冥君的威嚴氣度。
  平日裏,司命與陸嫁嫁會輪流過來陪她。師父來的時候她是開心的,司命走的時候,她永遠是病懨懨的。
  她只希望自己可以努力拯救冥府,早日結束這壹切,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做師兄與師父手心裏的寶。
  今日陪她的是陸嫁嫁。
  寧小齡坐在陸嫁嫁的大腿上,用爪子扒拉著壹個木箱子,炫耀道:“師父妳看,這是小齡靈谷大比奪魁的獎勵,都是我自己努力找來的,是不是很厲害呀。唉,只是前些日子玩得太開心,忘記給師兄看了。”
  陸嫁嫁道:“長久若是見了,定也會很開心的。”
  寧小齡道:“是啊,我都做好打算了,哪壹些送給師兄,哪壹些送給師父,哪壹些賄賂司命姐姐……”
  陸嫁嫁露出了微笑。
  寧小齡道:“對了,師父還記得麽,當初妳守在深淵邊上的時候,我和師父說,師兄若是回來,指定又會拐壹對姐姐妹妹。妳看,小齡猜得準吧!”
  寧小齡還在為此沾沾自喜,陸嫁嫁的笑容卻已凝固,壹個板栗啪嗒落了下來。
  寧小齡用爪子抱著頭,委屈地看著師父,道:“師父,妳當時不還說,只要師兄能平安回來,莫說是兩個,哪怕是十個百個也沒關系的麽?”
  陸嫁嫁淡淡道:“那時候我這麽說,是因為他沒有回來,現在回來了,當然不壹樣了。”
  寧小齡弱弱地哦了壹聲,道:“師父可真是英明。”
  寧小齡又問:“那師兄此去天榜,若是再拐來壹個小妹妹,師父……”
  小狐貍不再說話。
  她擡起頭,只見陸嫁嫁正盯著她,神色不善。
  “師父,我錯了!”寧小齡立刻伸出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後用九條大大的尾巴將自己的身體包起來。
  陸嫁嫁卻微笑著伸出了手。
  九幽殿裏又響起了寧小齡奇怪的叫聲。
  等到陸嫁嫁走後,寧小齡軟綿綿地趴在王座上。她擡起頭,看著四面八方飄來的,宛若臣子覲見君主般的權柄,有些沒臉見它們。
  她更想念師兄了。
  寧小齡緩慢地支起身子,她看著自己王座的左手邊,上面刻著小字。據師兄說,這是他給她寫下的座右銘。
  寧小齡看著王座左邊的座右銘,輕輕讀出了聲。
  “上窮九蒼,下極九泉。凡冥之臣,唯我獨尊。”
  唉,好欠打的詞呀,師兄是不是還以為自己寫得很好?
  這樣的話語,哪怕自己成為了冥君,怕是也念不出口的吧?
  ……
  ……
  寧長久來到天榜時,已是壹個月之後了。
  大雪初停。
  天榜屹立在中土的中央,由無數的塔樓憑借而成,壹眼望去,各色高樓林立拔地,宛若壹片犬牙交錯的怪石山谷。這座高樓組成的山谷中央,壹座巍峨雄樓筆直沖霄而去,古樓四壁金碧輝煌,流動著耀目的文字,而其間的門窗卻是清壹色深邃的黑,壹眼望去如無數漆暗的洞。
  這片塔樓之中,住著許多人。
  它們皆是侍奉天榜者。
  天榜如洛書壹樣,幾乎是天外飛來的靈物,落於此處,再未挪動過。它像是天生的智者,時不時發出壹些玄妙的預示。天榜各摟中的人便負責解讀天榜給出的預示,這些預示帶著某種規律,它們或象征著災難,或象征著機緣,或是傳達某種未知的信息。
  如今,天榜各樓中的學者尤為忙碌。
  因為天榜即將再次公布出如今的中土最強大的十人。
  每年榜單公布之後,總會惹來壹些麻煩。
  不過幸好如今坐鎮天榜的是聖閣的弟子,是曾煉出過噬天破滅丹的簫裘。他在敗給了劍閣八弟子盞司之後,境界更上壹層樓,隱隱要直接越過紫庭第八樓,臻至第九樓中。甚至有人覺得,若是盞司面對此刻的簫裘,或許會被簫裘擊敗。
  有他坐鎮天榜,想來是沒有不知死活的年輕人敢來踢榜。倒是能省去許多麻煩事。
  簫裘同樣如此覺得。
  他是奉師命而來的。他原本覺得,坐鎮天榜是壹件榮耀而無聊之事,直到遇到了劍閣弟子出關。
  他將與盞司的壹戰視為自己的光榮,並將之在腦海中推演了數萬次,尋到了許多可能存在的破解之法,想著他日槍法再有精進,再與劍閣弟子壹戰,為宗門正名。
  但能與他抗衡的同齡者,也只是劍閣弟子而已。
  簫裘坐在天榜的戰室裏,垂目靜思,槍筆直地杵在壹邊。
  距離他離榜回宗還有半個月了。這應是平靜的半個月……只是可惜無法第壹時間看到天下十人的排名了,也不知死了這麽多人,自家宗主能不能在榜中竭力爭取壹個名次。
  簫裘在如常的打坐之後睜開了眼,他起身走出了這個房間,緩緩來到了外面。
  他站在天榜的樓頂,極目遠眺。
  忽然間,他的視線被什麽東西吸引了。
  遠處的空氣裏,似傳來壹振劇烈而壓抑的振動。這種振動是劍氣擊穿空氣所引起的。
  簫裘微微皺眉……他在天空中看到了壹個黑點。
  那個黑點在城中落下,然後緩緩朝著這裏移動。
  走近了壹些,簫裘才看清,那是壹個白衣少年。
  長得不錯,劍術……看起來應該也尚可。只可惜他應該不是來天榜的。
  此處除了天榜,還有許多形形色色的小榜,各自掌管壹方,許多小壹些的宗門經常會為那些榜爭得頭破血流。
  白衣少年入城之時,很多人便註意到了他。
  難得來了新人,榜中的人百忙之余還不忘開盤押註,賭他會去第幾樓。
  眾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順著階梯緩緩向上走去。
  他始終沒有停下腳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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