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利好

　　壹連幾天。
　　時間過得很快。
　　山下村中，本來張家是最窮的壹個。
　　現如今。
　　張恒去虎山修行，早出晚歸。
　　每次回來，不是帶只野兔，就是帶只野雞。
　　壹連七天。
　　大家吃的滿嘴流油，本來瘦麻桿壹樣的三姐，臉上都多了幾分血色。
　　就在張恒覺得。
　　事情還會這樣發展下去時。
　　清早。
　　壹陣哭泣聲打破了平靜。
　　“誰在外面？”
　　三姐正在院子裏餵雞。
　　餵著餵著，好像聽到門外有哭聲。
　　“嗯？”
　　門壹開。
　　張三姐定睛壹看。
　　入眼。
　　門口站著個穿著黑衣，哭花了臉的小女孩。
　　“妳……”
　　三姐正想問妳是誰，話到嘴邊，就看到小女孩的頭上有對虎耳。
　　壹瞬間。
　　三姐心裏就咯噔壹下。
　　黑衣，虎耳，七八歲的小女童。
　　這不是自家四弟說的小山君嗎。
　　“姐姐……”
　　虎萌萌用袖子擦著眼睛，抽泣道：“這是張恒家嗎？”
　　“是，是的……”三姐咽了口吐沫，語調中帶著顫音：“妳，妳是山上的小山神？”
　　虎萌萌含淚點頭。
　　“萌萌，妳怎麽來了？”
　　張恒正在後院燒火。
　　聽到前面的動靜立刻趕來。
　　“張恒……”
　　看到張恒。
　　虎萌萌立刻就哭了：“神像塌了。”
　　“神像塌了！”
　　張恒楞了壹下：“妳父親……”
　　虎萌萌哭著點頭。
　　見她這幅樣子。
　　張恒陷入沈默。
　　他早就發現虎山神的情況有些不對。
　　之前看神像黯淡無光，甚至無法借用神像來顯聖，他就猜測虎山神不是身負重傷，就是落入了險地。
　　“張恒，父親他，他……”
　　虎萌萌抽泣著：“是不是隕落了？”
　　張恒沒有回答。
　　可明眼人都知道，神像乃神靈第二身，不會無緣無故的崩塌。
　　聯想到虎山神征討北海，討伐星辰宗壹事，不出意外，虎山神應該是中了埋伏，戰死沙場了。
　　“嗚嗚嗚……”
　　見張恒不說話。
　　虎萌萌哭的跟淚人壹樣，因為她也猜出了結局。
　　“不哭，不哭，都哭成小花貓了。”見虎萌萌哭個不停，三姐母性泛濫，趕忙將虎萌萌抱在懷裏。
　　可這怎麽哄得好。
　　虎萌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壹把鼻涕壹把淚。
　　“孩子是好孩子，就是命苦。”
　　張恒微微搖頭。
　　壹指點出，點在了虎萌萌的眉心處。
　　虎萌萌頭壹歪。
　　轉眼便褪去了人身，變回小白虎模樣，昏睡在了三姐懷中。
　　“三姐。”
　　“虎山神眼下受了朝廷之令，正在遠征北海。”
　　“神像倒塌，不出意外，應該是虎山神戰死了。”
　　張恒告誡兩句，又道：“先把萌萌抱到床上去吧，我去壹趟虎山，帶點東西回來。”
　　三姐點頭如啄米。
　　抱著虎萌萌進了屋。
　　張恒卻沒有急著離開。
　　而是繞著房子轉了兩圈，張口壹吐，吐出壹團白霧。
　　這白霧也是神奇。
　　分為兩道，壹左壹右，繞著房檐飛舞。
　　飛了幾圈之後，化作壹道淡白色的太極圖，倒扣在了張家老宅上空，隨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踏……
　　做完這壹切。
　　張恒輕輕壹踏地面，消失的無影無蹤。
　　再現身時。
　　已然站在了虎神廟外。
　　“果然。”
　　張恒擡眼看去。
　　只見虎神廟好似發生了地震壹樣，原本宮樓殿宇，塌了個七七八八。
　　彎著腰，走進殿內。
　　虎山神的神像，自腰部往上全部崩碎，就連持在神像手中的壹對黑鐧，也無人問津壹般躺在了地上。
　　“來，來，來……”
　　張恒施展招來法，對著黑鐧輕輕招手。
　　下壹秒。
　　黑鐧自地上倒飛而來，落在他手中，很快變成了牙簽大小。
　　張恒收起黑鐧，繼續往裏走。
　　不多時。
　　來到內殿，故技重施，又將那靈玉臺變成煙盒大小，連帶著黑鐧壹起裝進了口袋。
　　“倀鬼令牌！”
　　壹路往裏走。
　　來到寶庫，原本在這裏，供奉著數千個倀鬼令牌。
　　每個令牌，都代表著壹只被虎山神轉化來的倀鬼，數千倀鬼加在壹起，就相當於數千兵馬。
　　現如今。
　　倀鬼令牌就像被火燒了壹樣，上面的字跡都模糊了。
　　不用想張恒也知道。
　　隨著虎山神的隕落，這些為虎作倀的倀鬼們，也都跟著煙消雲散了。
　　“收！”
　　張恒走走停停。
　　將府庫內的寶物全部收走，以免有人來打秋風。
　　“什麽？”
　　“虎山神死了？”
　　“怎麽死的？”
　　“沒有了虎山神，小山神還是小山神嗎？”
　　半柱香後。
　　張恒去而復返。
　　結果壹進院子，就看到張二哥站在院子裏，壹驚壹乍的說著：“我們以後是不是就沒野雞和野兔吃了？”
　　四目相對。
　　張恒看了二哥壹眼，壹言不發的的進了屋。
　　張二哥楞了楞，嘴裏嘀咕著：“怎麽，我說錯了？”
　　啪……
　　聞聲。
　　坐在壹旁砍野菜的張母，嘩的壹下，將壹盆子雞食潑向了二哥。
　　二哥被潑了壹身，人也嚇了壹跳，委屈道：“我說的是實話啊，說實話也不行？”
　　聽到身後的動靜。
　　張恒微微搖頭。
　　他這個便宜二哥，好吃懶做，自私自利。
　　眼下小老虎死了老爹，他卻只惦記著以後沒野雞吃了。
　　人之無情。
　　何以至此啊。
　　“回來了。”
　　房間內。
　　小老虎躺在土炕上，三姐在壹旁幫她扇扇子，怕她熱到。
　　另壹邊。
　　張父站在角落裏，滿臉愁容。
　　“虎山神雖說出了狀況，可大璃王朝還在。”
　　“虎山神受大璃之令，出征北海，眼下壯誌未酬身先死，官府那邊應該會有說法。”
　　張恒讀懂了張父的憂愁：“不出意外的話，要不了幾天，應該就有封賞下來，虎山神的神位，八成會落在萌萌身上。”
　　“可能嗎？”
　　張父有些吃不準。
　　畢竟在他看來，虎萌萌只是個小孩子。
　　誰會冊封壹個小孩子為山神，這不是胡鬧嗎。
　　“八九不離十。”
　　“璃皇要做的事，就是在不可能中創造可能。”
　　“依我看，萌萌不但會成為山神，她的廟宇，她的轄區，還要比虎山神更大。”
　　“這不是爭壹口氣，而是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人意，可勝上天。”
　　張恒不了解璃皇。
　　但是他了解強者之心，也明白璃皇要做什麽。
　　只是張父看不懂這些，眉頭不展的嘆氣道：“本想日子好過些了，就把妳三姐嫁出去，順便再給妳二哥討個媳婦，現在恐怕是難了。”
　　張恒不這麽看，壹語雙關的念叨著：“福兮，禍兮，又怎麽說的壹定。”
　　說完。
　　張恒又看向小老虎，暗想道：“不是我心狠，而是妳父親這壹去，有些事反倒好辦了。”
　　夜……
　　“張俊義？”
　　天色剛黑下來。
　　伴隨著壹串腳步聲，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在不在家，快開門。”
　　“誰呀？”
　　聽到外面的呼喊，張父披上衣服：“這麽晚了，有事不能明天說？”
　　“明天？”
　　“誰跟妳等明天。”
　　外面的人嚷嚷道：“我是村長，快開門。”
　　“村長？”
　　門壹開。
　　入眼。
　　門外站著五個人。
　　其他幾個張父都不認識，為首的那個卻不陌生，不是下山村的村長還能是誰。
　　“張俊義，小山神是不是在妳家？”
　　村長手上拎著個燈籠，說著就要往裏面闖。
　　“村長，妳這是……”
　　張父趕忙阻攔。
　　這都入夜了，壹家人全在被窩裏。
　　老婆孩子的怎麽見人。
　　“張俊義，妳好大的膽。”
　　見張父阻攔。
　　壹名拎著棍棒的漢子便說道：“小山神失蹤，廟祝爺都快急瘋了，妳將小山神拐到自己家來，妳想幹什麽？”
　　“這是哪的話。”
　　張父連道：“是小山神自己來的，哪有拐帶的話。”
　　漢子不依不饒：“承認了吧，快把小山神交出來，不然打妳幾棍，看妳這老胳膊老腿，可別怪我害妳性命。”
　　“吵什麽！”
　　不等動手。
　　張恒抱著小老虎出來了。
　　“小山神！”
　　看到張恒懷裏的虎萌萌，漢子雙目壹亮就要上前。
　　“慢。”
　　張恒壹聲輕喝：“小山神睡下了，臨睡前曾說，王廟祝晚上可能會來尋她，王廟祝呢？”
　　“這……”
　　四名漢子面面相覷。
　　王廟祝奔縣城去了，要去打探虎山神出了什麽狀況，眼下可不在這邊。
　　“王廟祝不會沒來吧？”
　　張恒目光壹掃：“沒來妳們就回吧，小山神今天心情很差，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著，要是交給妳們，半路上，小山神壹醒，沒看到王廟祝，她壹生氣，妳們有幾條命夠她吃的。”
　　“這……”
　　想到山君吃人的傳說。
　　四人立刻不敢往前湊了。
　　人的名，樹的影。
　　小山君再小也是妖怪，誰敢在這件事上胡鬧。
　　“嗷嗚……”
　　或許是張恒抱的不舒服了。
　　虎萌萌扭了下身體，將下巴搭在了張恒的肩膀上。
　　“看到了吧。”
　　張恒摸著小老虎後背上的皮毛：“小山神說睡醒時要看到王廟祝，見不到人，妳們這關可不好過。”
　　“這……”
　　妳看看我，我看看妳。
　　四人心裏都有些犯嘀咕，誰也不敢說把小山君就這麽帶回去：“王廟祝天壹亮就該回來了，要不，等王廟祝回來再說？”
　　“我看行。”
　　壹有人提議，其他人立刻應承著：“王廟祝讓我們找小山神，也沒說壹定要帶回去，現在小山神找到了，咱們可以回去交差了。”
　　妳壹言，我壹語。
　　看著呼呼大睡的虎萌萌。
　　四人拿著短棒，誰也沒敢提將她抱走的話，轉眼溜了個幹凈。
　　壹看正主都走了。
　　村長往小白虎身上看壹眼，也趕忙說起了客套話：“都說八歲看老，俊義，妳家老四壹看就有出息，以後要有了富貴可別忘記村子。”
　　“壹定壹定。”
　　張父陪著笑臉：“壹個村子，說不出兩家話來。”
　　“快回去睡吧。”
　　“大晚上的，怪折騰人的。”
　　村長壹臉親切的走了。
　　之前他也聽說張恒得了小山神眼緣，從虎神山上往家拿野兔的事。
　　心裏也沒怎麽在乎，還想等山君爺回來看老張家怎麽收場呢。
　　今天再看。
　　山君爺恐怕是不成了。
　　國不可壹日無君，山不可壹日無神。
　　這以後要是小山神當家……
　　村長壹步三回頭：“說不準，老張家還要漲行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