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

會說話的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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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秋。
空洞的辦公室裏,慘白的白熾燈下,中年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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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驚喜

青山 by 會說話的肘子

2025-2-12 18:27

  壹封五百裏加急的手諭,攪亂了所有計劃。
  張拙低頭看著手裏那塊密諜司的‘巡狩牙牌’,上刻“代天巡狩,大事奏裁,小事立斷”。
  他自然知道這是海東青才能佩戴的象牙牌。再往上,便是十二生肖的“朝參牙牌”了,可出入紫禁城、東西六宮。據說上三位生肖還有單獨的牙牌,外人卻無緣得見。
  見私下已無外人,張拙掂了掂手中的牙牌,輕嘆壹聲:“陳跡,我方才與陳大人所說,並非酒後妄言。”
  陳跡低聲問道:“張大人擔心奪嫡壹事?”
  張拙搖搖頭:“牽涉到晉黨邊軍,便已不是奪嫡這麽簡單了。乃是朝廷與邊鎮、晉黨與東林黨的各種矛盾交織在壹起,不身在其中,永遠也看不明白。看不明白的事,便盡量不要去碰。”
  張拙繼續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沒和太子打過交道,不知曉他的為人。只是大家都說他宅心仁厚,受大儒稱贊。這世道,宅心仁厚便是軟弱,這種人想查邊軍的殺才,只會害死身邊的人。”
  陳跡低頭思索許久,最終輕聲說道:“張大人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只是我有必須去的理由。”
  “也罷,”張拙叮囑道:“固原有我舊識,我寫壹封書信給妳,若有解決不了的事就去找他,他應當可以將妳送出固原。”
  陳跡鄭重的拱手作揖:“多謝張大人。”
  張錚在壹旁忽然說道:“父親,我也想隨陳跡……”
  張拙平靜道:“滾。”
  張錚:“哦。”
  張夏拉著張錚便往驛站裏走去:“哥,妳就別給父親添亂了,咱們還要趕著回京城過除夕呢。”
  陳跡問道:“張二小姐明日便要分別了,棗棗便歸還妳吧。”
  張夏頭也不回的擺擺手:“不用不用,先借妳。
  張拙看著子女的背影感慨:“這小子若是有阿夏壹半懂事就好了·…回去吧,早些休息。”
  回到房間中,卻見小滿坐在八仙桌前,用手撐著下巴打盹。
  聽見開門聲,她迷迷糊糊起身:“公子您可算回來了,我去叫驛站的夥計端點臉來,給您洗洗熱水。”
  陳跡笑著說道:“妳還是別忙活了,我自己來就行。蘇舟呢,她吃飯了嗎?”
  小滿揉了揉眼睛:“她還在藏在馬車上的箱子裏呢,據說這驛站後面還有密諜司的人,她不想出來冒險。飯是吃過的,我趁沒人的時候給她送了些點心。”
  陳跡嗯了壹聲:“明天我要隨陳家壹同前往固原,妳屆時隨張家前往京城,路上聽張二小姐的安排,莫要自作主張。”
  小滿突然瞪大了眼睛:“公子,您要攆我走?”
  陳跡解釋道:“不是攆妳走,是張大人說固原那地方魚龍混雜,不太平。不讓妳去,也是為妳好。’
  小滿眼睛裏的光轉了幾圈:“那您更該帶上我了,這樣也好有個照應啊。”
  陳跡漫不經心道:“妳壹個小丫鬟,能照應什麽。妳若是行官,我就帶上妳了,可妳不是啊。”
  小滿語塞:“我……反正得有人照顧您啊。”
  陳跡不容置疑道:“妳隨張家壹起,照看好蘇舟,護送她前往京城即可。’
  小滿不情不願的哦了壹聲:“公子去了固原,記得去姨娘的墳前看看,給她拔壹拔雜草。若可以的話,您或許可以親自看看,李嬤嬤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陳跡怔了壹下,陸氏的墳塋竟在固原?
  他心念電轉,這固原乃是寧景兩朝魚龍混雜之地。既然有壹家可以將人送去景朝的客棧,想必也有人能將景朝人送進寧朝的手段。
  當初陸謹與陸氏兄妹二人或許便是從這裏進入寧朝,偽造戶籍,搖身壹變成為固原人。寧朝講究死後落葉歸根,所以陸氏在去世之後,才會被陳禮欽送回固原安葬。
  聯想到先前‘空棺’的說法,陳跡心中驚疑,難道陸氏當初真的沒死,而是在固原借機脫身,重新回了景朝?
  可若是如此,司曹癸為何會不知道對方還活著的消息?
  陳跡有心想問問墳塋的具體地點,卻無法開口,這是他本該知道的事情,若是開口詢問恐怕立馬會惹小滿心生疑竇。
  陳跡若無其事道:“可憐她所托非人,走了也不能埋入陳家。”
  小滿唏噓道:“誰說不是呢。不過按照姨娘的性格,才不願意和陳家那些腐儒葬在壹起呢。要是葬在壹起可就熱鬧了,姨娘在地下能天天指著他們陳家老祖宗的鼻子罵……
  烏雲肅然起敬:“猛猛的!”
  翌日清晨,驛站客房裏暖烘烘的,小滿坐在小板凳上打著盹,口水流到了膝蓋上。
  陳跡輕輕起身,並未吵醒她。
  他徑自去後院馬廄裏牽出棗棗,拿粗齒的梳子為它梳毛。棗棗覺得舒服,便拿腦袋拱了拱陳跡的肩膀。
  不遠處傳來聲音:“三弟醒的真早。”
  陳跡轉頭看去,只見陳問宗身披壹襲白色狐掖裘站在驛站臺階上,如說書先生故事裏走出來的貴公子。
  陳跡拱手行禮:“兄長。”
  陳問宗眉眼中有了壹絲笑意:“妳喚父親陳大人,卻還願意喚我壹聲兄長。”
  陳跡笑了笑:“兄長人品貴重,當得起壹聲兄長。”
  陳問宗遲疑了壹下:“父親其實……”
  話未說完,陳跡已牽著棗棗去了驛站前門。
  驛站前卻見鏢師們天還沒亮便早早醒來,壹人端著壹碗羊湯蹲在驛站門口,就著熱乎乎的燒餅,壹口燒餅壹口湯,喝得渾身暖和了才起身給牛、馬套上韁繩,將牛車、馬車牽出了院子。
  驛站的小吏指著地上罵罵咧咧道:“給地上的牛糞、馬糞都給我拾走啊,不然以後再來,連牛棚都沒得住!”
  梁鏢頭趕忙賠笑:“這就拾!”
  陳問宗看著鏢師們的背影感慨道:“鏢師們壹早蹲在壹起喝口熱湯、吃口燒餅,這般市井生活景象,好有煙火氣。看他們吃飯,頓覺胃口大開,以往在家錦衣玉食也不覺得有什麽胃口。三弟,妳要不要也來壹碗羊湯?”
  陳跡壹邊給棗棗梳毛,壹邊調侃道:“兄長,鏢師們在牛棚裏窩了壹夜,早上不喝點熱湯,腳趾尖都是冰涼的。那羊湯湯底也只有兩片薄薄的羊肉,他們若聽到妳這麽說,怕是巴不得與妳換換,在雕梁木棟之下,吃妳所說的錦衣玉食。”
  陳問宗壹怔,片刻後誠懇道:“受教了……三弟這兩年在外面,也吃了許多苦吧?還好回家了。”
  陳跡看他壹眼:“倒也沒有。”
  正當此時,陳禮欽與梁氏已領著陳問孝鉆進馬車,避免再與張拙見面。
  陳跡站在門前喚來棗棗,從褡褳裏抓起壹把黃豆餵到它嘴邊,烏雲從陳跡懷裏鉆出來,窩在棗棗腦袋上,棗棗也不生氣。
  待到陳家車隊已經上路了,陳跡並沒有急著上馬啟程。
  他低聲對棗棗說道:“咱們再等等,等妳主人和妳告個別再走,不然她壹個多月不見妳,肯定舍不得。”
  陳跡知道,張二小姐是拿棗棗當朋友看待的,所以壹定會來告別。
  只是他左等右等,眼看著陳家車隊已走遠,卻始終沒等到人。
  “不好!”陳跡想到什麽似的翻身而上,策馬朝陳家車隊追了過去。
  來到陳家車隊旁,他驅使著棗棗來回查看,只是十余輛車上並無張夏、張錚的身影。
  陳跡呼喊牛車上名為‘寒露’的丫鬟:“打開箱子,看看裏面有沒有藏人。”
  寒露壹頭霧水:“三公子說什麽呢,箱子裏都是咱們的家當,怎麽會藏人?”
  陳跡堅持道:“打開瞧壹眼。”
  寒露照做,只是她才剛掀開箱子的壹條縫,卻見裏面伸出壹只手來,重新將蓋子合上……
  陳跡:“?”
  寒露尖叫壹聲:“什麽東西?!”
  還未等他們再次開箱查看,卻聽路旁小巷子裏傳來馬蹄聲。
  陳跡轉頭看去,正看見張夏與張錚策馬追
  他疑惑道:“妳們二位這是……”
  張錚大大咧咧道:“在洛城待兩年,母親大人不許我兄妹二人遠行,我們都快憋出屁來了。她平日也不管大哥大姐,憑甚老是管著我們倆?這不,我偷偷帶著妹妹出來,從驛站要了兩匹好馬,隨妳壹同去固原瞧瞧。”
  陳跡皺起眉頭:“這可不行。”
  張錚哈哈壹笑:“妳又不是我娘,可管不到我們兄妹倆!”
  陳跡心知張錚說的在理,自己確實沒有理由約束對方,只好作罷:“張二小姐,既然出來了,那咱們換壹下馬匹我將棗棗還妳。”
  張夏豪爽道:“不必,我看棗棗也挺喜歡妳的,便先借妳,妳比我更需要它。”
  陳跡道了聲謝,緊接著,他忽然想起箱子裏的那只手……
  既然張錚與張夏在此,那箱子裏是誰啊?
  陳跡對箱子平靜道:“自己出來!”
  箱子緩緩打開,卻見小滿右手撐著箱子的蓋子,蹲在裏面燦爛的笑著:“公子,驚喜嗎?”
  陳跡沒好氣道:“為何不聽我吩咐?”
  小滿見他面色不對,慌張解釋:“可是您路上真的需要有人照應啊,誰家公子不帶個丫鬟的,不帶丫鬟的公子還是公子嗎?”
  陳跡心道不好,小滿偷偷跟上來已成定局,可蘇舟怎麽辦?這蘇舟硬要躲在陳家隊伍裏,便是想要觀察自己是不是出賣靖王府的人,可如今自己和小滿都走了……
  那馬車上豈不是只剩下蘇舟壹人?!
  此時此刻,車夫正趕著陳跡的馬車綴在張家車隊後面。
  搖搖晃晃間,車裏木箱子傳來細微的聲音詢問道:“可以出來了嗎?裏面悶得很。”
  “可以出來了嗎?”
  “可不可以給個話!”
  “死丫頭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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