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九章 我變漂亮了
神寵又給我開掛了 by 石三
2023-12-24 22:47
梁玉指大人第二天壹大早就進宮去了,太後嗅到了她身上復雜的脂粉氣,忍不住笑罵了幾句,梁玉指撒了個嬌告饒過去,然後就把孫長鳴已經帶著妹妹抵達京師的事情稟告了。
老太太傳召孫長鳴入宮,本來懿旨裏讓他帶上妹妹,孫大人卻自己去了,並且跟太後解釋了壹下,這事情他還沒有告訴妹妹,如果親事成了再跟她說,免得讓她“失望”。太後的確通情達理,也沒有怪罪他,並且還表達了歉意:沒想到五大開國公爭搶起來。
太後為了表示不曾厚此薄彼,決定三日後在自己的宮中舉辦壹場宴席,只請了五大開國公和孫長鳴兄妹,讓大家先互相見個面,也讓孫長嫣挑選壹下。並且太後也說了,不管婚事成不成,都會賜給孫長嫣壹套她老人家年輕時候帶過的頭面首飾。
孫長鳴自然謝恩出了宮,辭別了梁大人之後,便自己在京師中轉了起來。以他現在的修為,不想引人註意的話,便是從對方眼前走過,對方也會視而不見。
孫大人的目標就是魏國公府,他們第壹個求親,很可能便是癥結源頭。阮三生不敢領這個任務,是因為他手段不足,那麽孫大人就親自上陣!
在孫大人看來,阮三生其實把事情想的復雜了,比如眼前的魏國公府,壹代代的擴建,已經占據了整整兩個街坊,早已經分成了東、西、南、北四府,分別傳承著魏國公的壹支,中間甚至出現過彼此之間爭奪國公爵位繼承權的大戲。
如今的魏國公出自北府。但是其他三府就心悅誠服嗎?大宅門裏的那些齷齪事兒,孫大人不必親眼所見,也能想象得到,畢竟孫大人上壹世,也是看過《紅樓夢》……的諸般點評講解的。
慚愧,原著他還真沒看過。
這壹場調查唯壹需要顧忌的就是,孫大人不能施展傀儡術、搜魂術這些手段,要給堂堂國公留些臉面。
孫大人找了個南府的紈絝作為目標,給自己偽造了個“南方富商”的身份,略施手段便和對方接觸上。
這紈絝嗜賭,十賭九輸,每個月把自己的例錢輸光了,就回府中頭些東西販賣。京師的大賭坊中,專門有人做這種紈絝的生意,高門大院中的珍貴物件,從這些賭鬼的手中低價收過來,壹轉手至少是五倍的利潤。
這紈絝今日又輸急了眼,回家偷了父親的壹件重寶,乃是壹只五階法器折扇!不過孫大人稍加影響,整個賭場內所有人,也不知為何就是覺得這扇子不值錢,心底裏生出厭惡,竟然沒有人收這個貨!
紈絝急不可耐的時候,孫大人出現了,以壹個慷慨的價格買下了這件寶物,順勢和紈絝混熟,陪著他壹起玩耍。不過半日時光,賣扇子的錢又被他輸個精光。但他卻有壹種錯覺:和身邊這位富商朋友已經十分熟悉,仿佛是認識了七八年。
紈絝和孫大人約好晚上壹起去花樓喝酒,然後晃晃悠悠回去準備補壹覺,結果被親爹從床上拽起來壹頓暴揍!就算是國公府這樣的人家,也不能連五階法器也不放在眼裏啊。那扇子乃是他爹極為喜愛的壹件“雅物”,位階足夠功用玄妙,經常在壹些交際的場合拿出來跟知交好友們顯擺。
紈絝被逼無奈,只好鼻青臉腫的出門來找富商好友,言說家裏願意原價把扇子買回去。這位富商好友滿口答應,但是請他引見老大人。
紈絝的父親只好出面應付壹下,沒想到這南邊來的暴發戶居然頗知雅趣,聊了幾句便有些欲罷不能,很快也跟他兒子壹樣,感覺遇到了知己,仿佛認識了七八年。孫大人順利地混進了紈絝老爹的圈子。
在孫大人有心引導之下,紈絝的父親漸漸地說出了心中對北府的不滿。
太後的宴席在三日之後,孫大人便要在這三天內,查出五大開國公真正的動機。他壹面調查,其他的事情也沒有停下。炎魈老前輩已經將北之極交給了赤龍道主,帶著九階真火和那壹枚天鵬金羽返回,老前輩主動聯絡要給孫大人送過來。
孫大人馬上讓他趕來京師。
這壹次的事情,觸動了孫大人的逆鱗!他決定在京師中展示壹下“肌肉”,否則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來打我妹妹的主意!
第二日晚上的酒宴中,孫大人小小的用了壹些手段,於是今夜飲用的酒水,就變成了“真情吐露水”,紈絝的父親訴說了許多在魏國公府中遭受的“不公待遇”,在他的口中,當然都是北府打壓其他三府;還聽到了許多深宅大院中的花色逸聞,大約也就是“偷狗戲雞、扒灰的扒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
於是孫大人適當的引領了壹句:“誰讓人家承了爵呢,如今又聽說他們要跟朝天司壹位大員結親家,日後更加勢大,無可奈何忍著吧……”
紈絝的父親忍了好幾次,終於還是在“真情吐露水”之下,憋不住爆發了出來:“純粹是胡鬧!”
“跟朝廷的權臣結親,大大違反了祖上定下的家規!若我有本事,早就聯合了其他三府撥亂反正,連國公的爵位也要從北府奪過來!”
“堂堂開國公,竟然聽信壹個江湖騙子的荒唐之言,說什麽那個小胖丫頭乃是【承天之子】,只要納入府中,可保我國公府下壹個三萬年的富貴!荒唐!”
孫大人眉頭壹皺:承天之子?
在座的還有誰比孫大人更明白自己的妹妹的不凡?難道說這個所謂的“江湖騙子”真的看出了什麽東西?
孫大人現在其實比五大開國公的後人們,更加好奇這所謂的【承天之子】到底是什麽意思。
“什麽江湖騙子?若是冒犯了兄長,愚弟可以為兄長分憂,讓他從這個世界上,無聲無息的消失!”孫大人露出殷勤的姿態。
可是紈絝的父親卻支支吾吾起來,孫大人就明白了,他口中的“江湖騙子”是有真才實學的,而且他多半在人家手上吃過虧。
“兄長是看不起我?不是誇口,愚弟在南邊頗有些手段,家中也養著壹些強大的修士,等閑的角色愚弟還真不放在眼裏!”
紈絝的父親終於說道:“那廝乃是個第六大境,不好相與的。”
“哈哈哈!”孫大人壹聲爽朗長笑:“兄長只管說出那人的名姓,然後靜候佳音便是。”若是旁人誇下這等海口,紈絝的父親必定嗤之以鼻,但是他對這位“知交好友”卻有壹種莫名其妙的信任,於是便說道:“那道人暫住在城北的明真觀中,距離國子監很近,道號【萬象】。”
孫大人便與他們分別,雖然天色已晚卻是使了手段徑自出城,迎接炎魈老前輩而來。
雙方會面,孫大人壹看老前輩,果然滿面火須重新生長出來,手中又多了壹根火杖,比起之前的那壹只,更顯得火光熠熠勝過以往。不出孫大人所料,老前輩實力恢復了巔峰,穩定維持在第七、第八大境之間。
這已經是目前天軌之下,所能夠達到的最高層級。
炎魈笑呵呵的先將那壹只天鵬金羽取了出來,此寶壹現世,便引發了諸般異象,虛空中隱約響起了無數天禽的鳴叫呼應聲,更有壹道道的金色流光,好似雨絲壹般自九天降下,隨後在夜空下圍繞天鵬金羽化作壹片漩渦,不斷旋轉,頗顯玄奧。
孫大人接過了天鵬金羽,在手中壹握便感應到了重重玄妙神通,上接天軌規則,似乎都可以通過這壹枚羽毛施展出來。這是壹種錯覺,但也說明了這寶物存在位階極高,若是依托此寶物修煉,未必不能做到憑此引動那些神通。
孫大人十分滿意,同時更加期待的看向了炎魈。老前輩還許諾了壹道九階真火,而且會用壹件重寶收容九階真火。
炎魈也不賣關子,擡手托出了這件寶物,孫大人定睛壹瞧:這是壹只拳頭大小的石雕蛤蟆。大嘴緊閉、兩只大眼睛高高鼓出,四只蟬足寬大有力。整個石雕栩栩如生,好像有著器靈,隨時可以活過來壹般。
哪怕只是用石頭雕刻的,也能夠看到,在蛤蟆的腹中有金紅色的火光透射出來。只不過被蛤蟆以自身封閉,只有光芒卻並無任何力量外泄。
孫大人珍視非常,小心翼翼的從炎魈手中接過來,輕輕撫摸觀察便立刻發現,這只蛤蟆並非用普通石頭雕刻而成,確切地說根本不是石頭,只不過因為這個時代的天軌壓制,才被迫變成了這個樣子。
炎魈頷首道:“妳也是識貨的,不妨告訴妳,這蛤蟆是壹頭古靈。它的本體乃是壹塊吸納了無數日月精華的【天落玉】,它們自生靈智之後,會依照自己的喜好調整自己的外形,並因此擁有相應的神通。”
孫大人把玩著這蛤蟆,問道:“前輩的意思是,它就長這樣?”
炎魈笑呵呵的:“妳也可以這麽理解。這壹類的【古靈】都是大有來歷的,我家主上捉住這壹只的時候,它的肚子裏便已經吞噬了這壹道【九星天火】。而且它已經快要將這壹道九階真火煉化,能壹定程度上操縱對敵。若非我主恰好擅長真火之道,還真就讓它給逃了。”
然後孫大人卻發現:“不對呀,我全力溝通,可是這東西為何如死物壹般毫無反應?”
炎魈忽然心虛:“這個嘛……這壹只【古靈】隨著我主壹同陷入了沈睡,以應對天軌逆變大劫。它的身軀原本是能散發出六尺長的寶玉光華,現在卻也如同頑石壹般,妳能理解的吧?”
天軌逆變大劫之下,高位階的存在不能保持原有的實力,都使用了壹些“自晦”的手段,對此孫大人的確可以理解。但是……對於孫大人的溝通毫無回應,那也就意味著:“本官如何使用這壹道九階真火?老前輩可不能誆騙我,妳曾經有過保證,這壹道九階真火可以使用!”
炎魈老臉著火:“的確是可以使用,不過需要壹些技巧。”
他指著石雕蛤蟆的後背,上面有許多顆粒狀的凸起:“這壹只,妳連續按摩九十九下,能夠讓古靈蛤蟆放出壹絲九星天火。”
九十九下……這要是鬥法中,自己需要施展九星天火如何來得及?孫大人沈著臉,總覺得自己被老前輩給坑了。
但他還是決定試壹試,手指圍繞著那個點,不停地旋轉揉捏,心中記著數兒,好長時間這蛤蟆忽然眼神動了壹下,緊閉的大口似乎露出了壹條縫隙,壹絲比頭發還細的火焰冒了出來。
不過畢竟是九階真火,霎時間便讓四周溫度驟升,孫長鳴和炎魈感覺置身於洪爐當中,而且九階真火還有著諸般神妙,孫大人大喜過望,尋了壹座荒野山峰就要將這壹絲【九星天火】落下去,試驗壹下威力——古靈蛤蟆卻又忽的壹下,將這壹絲九階真火吸了回去!
孫大人當場暴走了:“這什麽意思?”
炎魈老臉燒的呼呼作響,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道:“老夫許諾的是不是都做到了?”孫大人滿懷幽怨的望著他,是都做到了沒錯,引出了壹絲真火,好像是可以使用。可是這壹絲真火想要放出來十分麻煩,出來之後維持的時間又極短,就感覺吧……前戲三小時,正仗秒沒!
炎魈幹咳了兩聲,強行解釋壹波:“妳要理解,如今這個時代能夠放出九階真火已經是個奇跡了,妳怎會還有那許多不切實際的妄想?”
孫大人極為無語,妳不給我憑空畫大餅,我又怎會有所期待?現在反倒成了我“妄想”?
孫大人豈是平白吃了啞巴虧的主兒?他恨恨道:“老前輩在我心目中的誠信喪失殆盡!”炎魈下意識的縮了壹下脖子,卻沒有底氣反駁。孫長鳴又道:“前輩必須補償我!我在京師有些事情,需要前輩出手的時候,妳可不能推脫了!”
炎魈自問自己此番回來,實力已經恢復,碾壓這個時代不成問題,只要不遇到天屍老鬼這種老對頭,其他的事情對他而言,都是“舉手之勞”而已。於是老前輩大度的壹擺手:“好說,妳我這關系,不管什麽事情,自然是老夫為妳撐腰!”
孫長鳴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前輩且等我片刻,我家大丫鬟應該快到了。”
孫大人拿到天鵬金羽的那壹刻,已經暗中通令喜鵲,讓她從紅夷蠻種大陸趕回來。不過喜鵲需要先經過了【重虛天路】回歸東土,然後老爺才能施展“破虛”神通將她帶來京師。
……
席蘭國的某壹處海岸線附近,正展開著壹場恢弘的大戰。席蘭國的壹位公爵用壹支龐大商隊作為誘餌,終於讓那壹艘“死亡盆栽”上鉤,然後他出動了自己的全部艦隊,以及自己的獅鷲騎兵親衛隊,將這艘圓滾滾的海盜船團團圍住!
獅鷲騎兵在空中飛舞盤旋,不斷的使用神造物向下攻擊。他們能夠成為公爵大人的親衛隊,實力自然是無比強橫,而且是極為罕見的空戰兵種。高階信徒們可以利用神造物飛行,但是成建制的空戰部隊,整個席蘭國也沒有多少。
這壹支獅鷲騎兵花費了公爵大量金錢,他們的坐騎和身上裝備加起來,是壹個天文數字!甚至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天上這壹支獅鷲騎兵團,和海上那壹支龐大艦隊的整體造價是相持平的。
可是獅鷲騎兵沒能猖狂多久,死亡盆栽上,忽然飛出來壹只兇神惡煞的大家夥,她沖上來不按套路的壹陣撕咬,獅鷲騎兵們慘叫著壹個個的跌落下去……今天對於驕傲的獅鷲騎兵團來說,註定了是壹場噩夢!
喜鵲接到老爺命令的時候,這場單方面的虐殺其實已經落下了帷幕,整個獅鷲騎兵團三百人,已經被她殺死了兩百六十多個,剩下的四散而逃,可是喜鵲兇殘的性子決定壹個也不放過,硬是緊追著將那些逃兵壹個壹個啄死!
然後,她也不管下面的蝠道人單獨掌控死亡盆栽能否戰勝那支艦隊——反正我已經爽過了,而且老爺來了命令,走了!
因為追擊那些逃兵,她回歸東土的時間比老爺預料的稍晚了壹些,然後立刻被老爺用“破虛神通”拉到了京師附近。
老爺丟出壹根金色的羽毛:“融合了它。”
看到這只羽毛的時候,喜鵲忽然感覺到自己血脈中,某種格外古老的特質被喚醒了。這壹刻她的神態中,兇狠少了幾分,肅穆多了三成。她很鄭重的叼住了這壹根羽毛,轉頭插在了自己的左側翅膀上。
於是天鵬金羽化作了壹片流淌的金色光芒,將喜鵲淹沒了。小鬼兒趙畢見機得快,嗖的壹聲從大姐脖子下的羽毛中竄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躲避在老爺身後。
炎魈看到喜鵲和天鵬金羽融合,也不由得露出幾分思索神情。這只喜鵲真真是機緣不斷,才能壹步步變得如此兇悍。但是在今夜之前,她始終有壹個巨大缺憾:天賦。
天鵬金羽恰恰幫她彌補了這個缺憾。
等待喜鵲蛻變的時候也無什麽事情,炎魈詢問了孫大人來京師處理什麽事情,孫大人簡要說了,炎魈便暗中好笑,那些開國公們也不知是怎麽想的,非要去觸碰這小子的逆鱗做什麽?
開國公們底蘊深厚,家中必然是有六境坐鎮。炎魈老前輩猜測,孫長鳴必然是讓自己出面,強勢壓服這些六境。孫長鳴自己出手也能做到,但不如自己幹脆利落。
他又問道:“天屍老鬼的事情,妳是怎麽計劃的?”
“處理了京師這些瑣事後,我便與前輩壹起去找天屍老鬼的沈睡之地。”孫大人問道:“老前輩對天屍老鬼十分了解,對於他究竟沈睡於何處,必然有所猜測吧?”
炎魈道:“此番回去,我主蘇醒了片刻,老夫詢問了我主的確掌握了幾個地點。不過真到了地方,還需要用壹些手段探查才能確認。”
孫長鳴檢查了壹下皮蛻法寶,道:“那半只天屍老鬼分身就快要煉化了,想來也能提供壹些引導。”
天快亮的時候,喜鵲忽然壹抖身軀,將壹些光芒如同碎冰壹樣甩落下去,然後仰天發出了喳的壹聲大叫,有壹片片水波形狀的金色紋路浮現在她的每壹片羽毛上。便連那雙兇光四射的眼睛中,也在瞳孔外多了壹圈細微的金芒。
喜鵲的氣勢和以往相比大大增強,炎魈老前輩在心中評估了壹下,現在的喜鵲便是在六階中也是最強大的那壹批!
喜鵲搖頭晃腦,把翅膀張開來忽扇忽扇,繞著老爺踩著步點轉了幾圈——弄的老爺壹陣莫名其妙。
只有小鬼兒趙畢知道大姐的心思,卻是實在沒臉點破,自己身形壹飄鉆回了大姐的羽毛中。
誒?這羽毛生出了金紋之後,竟然滲透出壹陣陣的暖意,對陰靈之體不但並無傷害,反倒有幾分滋養的益處。趙畢心中十分歡喜,更加堅定了意誌,以後要跟大姐“相依為命”。
大姐在老爺面前用爪子撓了壹下頭——趙畢都無語了,悄悄告訴大姐:妳別再搔首弄姿了,妳現在的樣子的確很漂亮,不過對於老爺來說……妳還是得化形。
喜鵲頓時情緒低落,卻不料孫長鳴端詳了喜鵲壹番,微笑著道:“比以前好看許多。”
“喳!”喜鵲壹聲歡鳴,脖子直直的昂起頭來,然後暗中教訓弟弟:老爺是何等人物?豈能跟妳壹般的眼光,哼!
趙畢:……
孫大人對喜鵲壹招手:“走,咱們去明真觀,會壹會那個膽敢背後編排妳家小姐的萬象道長!”
第五五〇章 五家逼迫
天亮的時候,孫大人帶著炎魈和喜鵲,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明真觀門外。壹頭六階妖獸,壹位七階老前輩,此地距離軒轅洞很近,也就是說其實還有壹柄八階劍器!所以這次孫大人其實是已經打定了主意大鬧壹場!
後天是太後約定設宴的時間,孫大人要在那之前,徹底解決了這件事情。到時候五家開國公自動退出,就不能說是我孫長鳴,不給太後面子吧?
“萬象道長昨日占蔔壹卦,言說自身有難,便立刻進了京師,說是要尋求貴氣的庇護……”道觀的小道童開門的時候,看到喜鵲兇神惡煞的樣子,都快被嚇哭了,但還是壹五壹十的說出了這番話啊。
孫大人把眉毛倒豎了起來:“跑了?這番話也是萬象老雜毛讓妳說的?”
小道童躲閃著喜鵲的目光,吸著鼻子老老實實回答:“是呢,我花了好久才背下來,道長說了只要背的壹字不差,等他回來,就給我帶壹盒京師裏的春蜜酥。”
孫長鳴不由搖頭,但是這道觀他壹眼便能看穿,的確只是壹家世俗中的道觀,沒有修真傳承。萬象老雜毛不在,孫大人做不出拿道觀撒氣那樣沒品的事情。
“貴氣庇護?”孫大人自言自語:“去找那五位開國公了呀。”他帶著炎魈和喜鵲轉身離開,炎魈還好說,喜鵲是不會被準許進入京師的。
孫大人心中盤算著回了京師之後,怎樣把萬象老雜毛從國公府裏逼出來,忽然記起來另外壹件事情:該去看望壹下蒼稷劍姬。
他跟炎魈和喜鵲交代了壹聲,自己去去就回。然後他進了軒轅洞,感謝了蒼稷劍姬上壹次出手相助,同時向她介紹了軒轅洞中出去的那些古老劍器,跟隨飛熊軍那些功臣的發展。
蒼稷劍姬十分滿意,幻化的黑衣女子精致的面孔上,仍舊如水壹般的平靜,不過輕輕含了幾次下巴。孫大人起身來準備告辭,蒼稷劍姬卻開口道:“我上次隔空送出劍氣,曾註意到妳新得了壹件法寶?”
孫長鳴回憶了壹下,取出了皮蛻法寶:“姑娘說的是這個?”
蒼稷劍姬始終平靜的雙眼中,終於蕩漾起了壹絲水波,她下意識的上前壹步,詢問道:“我可以……仔細看壹看嗎?”
孫長鳴立刻雙手送上。這寶物是老二給自己的,旁人也奪不去。蒼稷劍姬接過來,手指輕輕在表面劃過,竟然是發出了壹陣陣寶劍出鞘的錚錚聲。
孫長鳴暗道哪怕是看出來妳很喜歡,可這東西是二弟送我的,別的都好說,這東西是真不能送給妳呀。
蒼稷劍姬彬彬有禮的將皮蛻法寶還回去,輕聲問道:“外面的世界,似乎已經有所變化。”
“姑娘也感覺到了?”孫大人心中壹動,這丫頭莫不是靜極思動了?他將源復蘇的事情說了,蒼稷劍姬沈默片刻,道:“大人曾經問過我,願不願意出去看看。蒼稷回答大人,這軒轅洞還需要我來主持,神器大人對大家恩重如山,我不能舍它而去。”
孫長鳴點點頭,整個軒轅洞中的古老劍器,似乎都是因為那件“神器”才能慢慢誕生器靈。
蒼稷劍姬又道:“其實還有另外壹個原因,我若是出去了,自身氣息不能收斂,必然引來各種變故。”
孫大人不由道:“現在……姑娘可是有了遮掩自身氣息的辦法?”
蒼稷劍姬看向孫長鳴手中的皮蛻法器,輕啟朱唇道:“便著落在大人的這件寶物上。不怕大人笑話,小女子的本體沒有劍鞘。”說這話的時候,她的面上露出了幾分罕見的羞態。孫大人就覺得好笑,怎麽回事,難道蒼稷劍姬以為自己沒有劍鞘,便如同世間女子沒穿衣服?
孫大人問道:“沒有劍鞘所以無法收斂自身強大的劍氣?”
“正是如此。”
孫長鳴慷慨道:“姑娘助我良多,若是姑娘不嫌棄,這寶物就先借給妳了。”蒼稷劍姬沒有馬上道謝,反而道:“大人請仔細考慮壹下,蒼稷若是棲身於此寶,便不能再作他用。蒼稷也能看出來,此寶著實不凡,大人真的願意借給我?”
孫大人壹擺手,大大咧咧的:“不用考慮了,借給妳。”他說著將皮蛻法器遞了過去:“我欠姑娘的太多,也請姑娘不要跟我客氣。”
“那……蒼稷多謝了。”蒼稷劍姬接了皮蛻法寶過去,也不知怎的在手中輕輕壹捋,皮蛻法寶延長,到了劍鞘的長度。黑衣女子忽然化作了壹片劍風鉆入其中,孫大人感覺眼前壹花,那清冷絕世的女子已經不見了,面前多了壹柄簡素古樸的長劍。
皮蛻法寶竟然真的變成了壹只劍鞘。
蒼稷劍姬的聲音從寶劍中傳來:“多謝大人,蒼稷終於也可以出去看看了。”
“恭喜!”
蒼稷劍姬劍身放平,指向了洞外:“那麽……就此別過,希望在外面的世界,能有機會和大人相逢!”
“啊?”孫大人有些傻眼,搞了半天妳要自己出去?孫大人本來還以為蒼稷劍姬進了自己的套,那肯定是跟自己壹起闖蕩天下啊。雖然皮蛻法寶不能使用了,但是拐了壹個漂亮姑娘……不對,拐了壹尊八階劍器,怎麽都不虧呀。
蒼稷劍姬仿佛沒有看穿孫長鳴的用心,劍身微點致意,然後便化作了壹道流光,消失在軒轅洞中。
孫大人撇撇嘴,這壹把虧大了。真不該窮闊氣啊,那可是老二送給自己的重寶,這下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收回來,她該不會給本大人來個劉備借荊州吧……
孫大人慢慢從軒轅洞中走出來,壹路上垂頭喪氣,患得患失。可是出了山洞卻忽然看到壹側的石壁上,插著壹柄劍。
孫大人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不是蒼稷劍姬還能是誰?
蒼稷劍姬清冷的聲音再次從寶劍中傳來,似乎沒有半點捉弄了孫大人的竊喜:“蒼稷想了想,還是應該伴隨大人壹起,畢竟我在外面的世界,人生地不熟,弄不好就被狡詐之輩蒙騙了。”
“哈哈哈!”孫大人狂喜,上前把寶劍摘了下來:“姑娘說的極是。如今這個世界啊,那可真是人心不古,壞人太多了。姑娘雖然強達八階,但是那些宵小之輩,不跟妳正面鬥法,最喜歡耍些奸詐手段!”
“不過姑娘盡管放心,有本大人在,壹定不給他們任何可乘之機!”
孫大人說完卻有些拿不準,應該把這柄寶劍放在什麽地方,蒼稷劍姬淡淡道:“懸於大人腰間即可。以後蒼稷會用神識與大人交流。”
“甚好。”孫長鳴將寶劍掛在了腰上,然後去跟炎魈、喜鵲會合。路上孫長鳴心中卻另有壹分想法:蒼稷劍姬最初拒絕自己的邀請,是為了軒轅洞中那壹件神器。如今神器仍舊沈睡,她卻願意出來了。
除了恰好有皮蛻法器這個“緣由”之外,怕是還有別的隱情,神器——源復蘇,之間應該是有些關聯的,便如同那些沈睡的古老存在,總會為自己的入世提前安排壹樣。
“回來了。”炎魈見到孫長鳴腰上多了壹把劍,也沒有多想,多了劍鞘之後,竟然連炎魈也沒有看出這柄劍的不凡之處。
但是喜鵲面色不善的盯著這柄劍:它何德何能,被老爺整天帶在身上,離老爺這麽近?
喜鵲暗中跟小鬼兒趙畢嘀咕:妳說這把劍,是公的還是母的?
趙畢對大姐已經有些無語了:壹把劍而已,哪裏分什麽公母?
人家分的是雌雄好不好?
但是喜鵲固執的認為:壹定是母的!妳看那騷情的模樣,壹定是把老爺迷惑了,否則老爺怎麽會把她掛在腰上?腰上啊!
趙畢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跟大姐說了,斟酌了好半天,才道:嗯……這麽說吧,就算是大姐妳,跟老爺還有那麽壹絲絲的可能,那麽壹柄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喜鵲當時就炸了:什麽叫“壹絲絲”的可能?!老爺剛才都誇我變漂亮了,妳這個弟弟說話真不中聽!
小鬼兒趙畢恨不得抽自己壹巴掌,怎麽考慮了大半天,偏偏說了最不合適的壹番話?
孫大人和炎魈錯愕的看到:喜鵲脖子上的羽毛啪的壹聲根根炸起,裏面的小鬼兒趙畢,就好像被壹腳踹了出去!
“妳們……”
趙畢訕訕壹笑,灰溜溜的跑回來,鉆進了大姐的翅膀上,然後又被踹了出來。趙畢鍥而不舍,第三次大姐的火氣終於消了壹些,勉強算是把他收了回來。
“莫名其妙。”孫大人和炎魈壹起搖頭。
壹行人到了京師城墻外,老爺發話安排:“老前輩和喜鵲就留在城外吧,我進去把那個萬象老雜毛揪出來!”
炎魈的身份,進城也會引起騷亂。
“喳——”喜鵲登時便不滿的壹聲大叫,老爺被她搞得莫名其妙,又發現這夯貨瞪著壹雙兇惡的眼睛,粗壯的鳥爪在地上啪啪踩著,把巨大的翅膀張開來低著頭,尖銳的鳥喙對準了……自己腰間的寶劍?!
老爺也懶得理會她,反正這夯貨腦子經常抽壹抽。
“我這就去了。”孫大人揮揮手,身佩寶劍飄然進了京師。喜鵲跟弟弟大叫:妳看、妳看、妳看!老爺是不是被那柄劍給迷住了,竟然只帶著她!
趙畢耷拉著腦袋,說多錯多,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大姐妳都對。
……
孫大人進城找到了自己“七八年的老交情”,紈絝的父親宿醉醒來,孫大人三兩句話就知道了,昨天魏國公府上,的確是來了壹位“尊貴的客人”。
不過都是北府那邊招待的,而且神神秘秘的,昨夜北府甚至不準別府的人隨意進出。
孫大人心裏有數了,卻有些拿不定主意,要直闖北府,還是想個辦法把萬象老雜毛引出來。
他先回了壹趟自己的住處,看壹看妹妹,順便吃個早飯。
憨妹圍著他轉來轉去,小鼻子在他身上嗅著,大哥壹把揪住她的辮子拽到了身前來:“幹什麽呢?”
憨妹眼睛亮閃閃的盯著他腰間的寶劍:“大哥,這位姐姐長得好漂亮啊。”
孫大人對於妹妹能看穿蒼稷劍姬並不意外,妳只要不覺得“這位姐姐聞著很好吃呀”就行。倒是蒼稷劍姬在孫大人的神識中,發出了壹聲輕輕地驚訝。
孟丫丫和玉靈站在憨妹身後,左右各歪著腦袋:姐姐?還是劍劍?
小姐說的都對,壹定是姐姐!
孫大人對妹妹擺擺手:“好了,快去做飯,我都餓了。”
“好咧。”憨妹歡快答應壹聲去了。小半個時辰之後,後院裏壹大三小開始把頭埋進飯碗裏,吃的唏哩呼嚕風卷殘雲。
忽然有個校尉進來稟報:“大人,門外有個道士求見,說是您聽了他的名字壹定會見他,他自稱萬象道長。”
孫大人冷哼壹聲,玩壹手“被動變主動”的小把戲?孫大人淡淡道:“讓他等著。”
“是。”
等孫大人吃飽喝足,這才施施然出來,但是見到這道人的第壹眼,孫大人便怒形於色喝道:“妳不是萬象老雜毛!”
眼前這道人普普通通,只是個第三大境的修為,若說是這樣的人能看穿自家妹妹身上的奧秘,孫大人絕不相信。
那道人躬身拜倒,誠惶誠恐:“小人的確不是,小人是萬象道長遣來送信的。萬象道長說,他在城外玉水園擺下酒宴,大人的壹切疑問,他都會如實作答。”
孫大人怒氣更勝,卻保持著風度,沒有跟壹個傳話的小嘍啰發泄。他回了後院跟妹妹交代壹聲,便奔出城來,匯合了炎魈和喜鵲,殺向魏國公名下的那座玉水園。
後院裏,憨妹悄悄跟兩個跟班說道:“大哥不對勁!”
“來京師幾天了,他都沒怎麽陪過我。今天又帶回來壹個漂漂亮姐姐,妳們說他在外面到底有什麽事?”
三小只懵懵懂懂,忽然孟丫丫壹拍小腦瓜:“我知道了,這是要給小姐妳妳找個嫂子了!”
三小只眼睛亮閃閃,孫長嫣攥著小拳頭:“走,跟去看看!”
……
玉水園是魏國公的私人莊園,在北地硬生生用各種陣法,打造出了壹座江南風情的園林。每年只是維持這些陣法的靈玉,都是壹筆天文數字。
園子不對外開放,也只有京師壹些頂級權貴,才有面子能從魏國公手中,偶爾借來開席宴飲壹番。
不過今日這玉水園中的陣容卻是前所未有的強大,五位老國公齊至,而且每壹位身邊,都陪著壹位氣機凝固宛如山嶽的強大修士。他們圍坐在壹間水榭之中,卻都對壹位邋遢道人顯得十分尊重。
邋遢道人身上的杏黃道袍破破爛爛,手中拂塵也禿了壹半。水榭中的酒菜,倒是已經被他吃喝了不少,頗有幾分放浪形骸、遊戲風塵的意思。
他抓著壹只酒壺,也不用酒杯直接往嘴裏倒,四濺的酒水弄濕的半身道袍,他也渾不介意。自己吃飽喝足了後,才抹了把嘴,跟周圍人笑道:“諸位老公爺不必憂慮,等那孫長鳴來了,老道給他壹語道破天機!”
“這承天之子雖然是他妹妹,可是以他的家世、身份,是萬萬承受不住這壹份氣運的!”
“老天讓他們做兄妹,他也借了妹妹的福緣,這幾年來順風順水高歌猛進,這也就到頭了。他再不肯放手,必然會被氣運反噬。咱們謀劃的事情,對他也是個解脫。”
“這天下,已經變了。”
“他是大吳朝最年輕的第六大境不假,可是如今古滅域不斷出現,幾位老公爺手中都掌握著數座富饒的古滅域,從其中發掘的資源,讓各家實力大增。”
“在座的諸位修為都不弱於孫長鳴,魏國公府上的這壹位,更是已經悄然邁入第七大境。”
“老道我也算是天命選中之人,上蒼特派我來點醒孫長鳴,指引承天之子走上那壹條天命之路。那孫長鳴若是識趣,日後幾位老公爺多照拂他幾分,自有他的好處。若是不肯就範,呵呵,難道五大開國公這許多年來的深厚積澱,真的是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