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六章 牽連家人

　　冷西河離開燕塢城，趕回自己的轄區執行大人的命令。孫長鳴先在東獄鎮撫司衙門中，對燕塢城的全部朝天司所屬進行了壹次“審判”！龐兵這些人，毫無懸念的以命抵罪！
　　燕塢城中原本東獄鎮撫司所屬人員共計壹千四百二十五人，其中有千戶四名，全都罪不容恕。剩余的百戶、總旗、小旗、校尉等，審判伏誅者共有二百八十壹人！
　　阿羽和白天樾正好帶人趕到，順利填補上這些空缺，孫大人算是真正掌握了燕塢城朝天司各部門。
　　至於孫大人手下這些人如何融入其中，並且掌握住屬於他們的權力，就看他們自身的能力——這也是壹個優勝劣汰的過程。做好了未來前途壹片光明，他們都算孫大人的嫡系。做的不好，恐怕這壹生也就在這個位置上蹉跎終老了。
　　掌握了燕塢城之後，孫長鳴沒有馬上趕往冷西河的轄區，他停留了三天，暗中觀察自己這般處置的效果。
　　結果讓孫大人欣慰，燕塢城朝天司上下，雖然還有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是整體大勢穩定，那些“戴罪立功”的校尉們還算勤懇。由此可見，壹個機構、或者說壹個社會，整體風氣的重要性。
　　然後孫大人帶著手下直奔冷西河的兩個千戶所。只用了兩天時間，完成了審判之後，他直奔饒州千戶所。
　　孫長鳴去冷西河轄區之前，已經傳令東獄鎮撫司各個千戶所，將轄下校尉們聚集起來。到了冷西河這邊之後，就派了萬錢來和夏方濤壹起，去饒州千戶所督促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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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州城也是大吳朝東部地區壹座大城，附近土地肥沃，壹年三熟；而且自古以來就有桑蠶傳統，乃是大吳朝最大的絲綢產地。
　　的確是壹片“豐饒之地”。
　　饒州千戶所自然也是壹處肥缺，千戶乃是龐林最寵愛的壹名小妾的父親，名叫簡風超，乃是野心勃勃之輩，不惜獻出自己的女兒，以博取前程。
　　龐林出事的時候，簡風超曾經惶惶不安，但朝廷卻始終沒有給龐林定罪，簡風超就明白了自己這便宜女婿不會有事，自己也可以繼續抖擻！
　　孫大人的命令傳來，簡風超看了壹眼，就壹聲冷笑不屑丟到了壹邊不做理會。
　　等到萬錢來和夏方濤趕來，饒州千戶所方面，出面的卻只是壹個年老的師爺，連連告罪道：“我家千戶大人十天前就去清剿水匪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兩位大人不妨先住下，我們已經派人去通知大人了，不過那壹群水匪所在的【千星湖】地形復雜，急切間不容易找到大人，還請兩位耐心的等壹等。”
　　萬錢來冷冷道：“告訴簡風超，躲得過初壹躲不過十五，何去何從讓他自己掂量清楚！”
　　師爺皮笑肉不笑的：“怎麽是躲呢，這是公務在身，兩位大人不會見怪吧？”
　　萬錢來也不跟他壹個下人多說什麽，遵照大人的事前的指示，在饒州城住了下來，暗中進行調查。孫大人手下的情報能力，其實大大超出了龐氏的預料，因為有萬寶樓和齊王府的暗中支持。
　　簡風超躲在城東的壹家青樓裏，暗中指揮應對——他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結果不到半天就被萬錢來知曉了。
　　孫長鳴趕來之後，仍舊是師爺迎接，不過這次“排場”大了壹些，師爺帶上了千戶所中剩下的幾十個老弱病殘，壹同出城迎接指揮使大人。
　　孫長鳴還沒等師爺搬出那壹套剿匪的說辭，便淡淡道：“撤了簡風超饒州衛千戶的職務，收了他的名牒，將他趕出朝天司。從今以後，他就不是我朝天司的人了，再敢用我朝天司的任何名義行事，便是死罪壹條！”
　　“是！”眾將齊聲領命。
　　此時孫大人身邊可謂是兵強馬壯，這壹齊應和，就把師爺身後那幾十個蝦兵蟹將嚇得臉色大變抖如篩糠。
　　師爺憤然不平的站起來，抗辯道：“大人不公！我家千戶大人犯了什麽錯？憑什麽就要撤了他的職務？難道偌大的東獄鎮撫司，全憑大人妳壹個人喜好決斷事務？”
　　孫長鳴故意露出疑惑地神情：“這人是誰？”
　　萬錢來自動帶入捧哏：“他是簡風超的師爺。”
　　“哦，簡風超已經不是我朝天司的人了，這人跟我朝天司還有什麽關系？既然沒有關系，為什麽還站在這裏？”
　　萬錢來立刻叫道：“來人啊，我朝天司乃是朝廷機密衙門，這樣的閑雜人等通通給我趕出去！”
　　“還有，千戶所裏也沒有他的位置，他還有什麽東西留在千戶所，通通丟出去！”
　　白天樾手下立刻便有如狼似虎的校尉沖上來，捉小雞壹般將這師爺抓了起來，又有人直接沖進了千戶所，將師爺的壹應行李直接扔到了大街上！
　　師爺氣的破口大罵，夏方濤卻陰惻惻的對萬錢來建議：“我朝天司涉及機密級多，這師爺想必知道不少，將他趕出去有可能會泄密，不如暫且收押另作處置。”
　　萬錢來眼睛壹亮，贊許地拍了拍夏方濤的肩膀，小夥子有前途啊。師爺心頭湧出壹股巨大驚恐，他太清楚“暫且收押另作處置”這個安排有多恐怖啊，進了東獄鎮撫司的大牢妳還想出來？只是“另作處置”這四個字，幾乎就宣告妳出不來了。
　　師爺聲嘶力竭的大叫：“夏方濤妳這個變節小人，妳不得好死！”
　　夏方濤冷漠道：“夏某人的下場不用妳操心，反正妳的下場肯定是不得好死了。”
　　師爺驚恐不已，聲嘶力竭的朝著城內大叫：“千戶大人救我、救我啊……”卻毫無懸念的被幾個如狼似虎的校尉抓走了。這也怪他自己，總給簡風超出壞主意：今次便是他建議簡風超，將手下的精兵強將都帶走，只在千戶所裏留給孫長鳴幾十個老弱病殘，導致現在連個敢出來營救他的人都無。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孫長鳴對著所有人、包括那幾十個老弱病殘說道：“將本官之前的命令傳出去，明日這個時候，各百戶所的校尉們，不來千戶所報到，便是我朝天司的通緝囚犯！
　　另外請總司衙門發下海捕文書，捉拿叛逃者簡風超！”
　　“剛才那個蠢貨還真說對了，本官是東獄鎮撫司指揮使，第六大境的修為，東獄鎮撫司的壹切事務，全憑本官壹念而決！”
　　剛才還只是將簡風超趕出東獄鎮撫司，這壹轉眼，就成了叛逃者了。
　　師爺的事情迅速傳到了簡風超這裏，青樓周圍有上百朝天司校尉喬裝打扮護衛著——他明顯感覺到手下人心浮動，畢竟孫長鳴現在是指揮使，這次不留余地下了死命令，以朝天司的實力，真的是天下雖大也無他們可以容身之處！
　　簡風超可能沒事，他們卻難保身家安危。
　　簡風超煩躁的壹拳轟開窗戶，對樓下喊道：“慌什麽！這東獄鎮撫司，還是龐家的天下！”
　　但是緊跟著便有壹道宏大悠遠的聲音響起：“妳說錯了，東獄鎮撫司是朝廷的天下，妳和龐家將東獄鎮撫司視為私器，難道想要造反不成！”
　　簡風超身軀壹震，心頭浮起幾分驚懼。但緊接著，他將牙壹咬心壹橫，喝道：“孫長鳴！東獄鎮撫司不是妳的壹言堂，本千戶為朝天司立下過汗馬功勞，在這個位子上並無過錯，妳憑什麽撤了我？”
　　青樓外響起了壹聲調侃：“的確是汗馬功勞呀，妳閨女在龐林的身下，可是留了不少香汗，哈哈哈……”
　　不是萬錢來，還能是誰？
　　簡風超勃然大怒：“何方鼠輩膽敢戲弄老夫！妳敢不敢站出來，當著老夫的面再說壹遍，老夫壹定讓妳有壹個永生難忘的記憶！”
　　萬錢來蹭的就跳出來，第五大境的氣勢鋪天蓋地的淹沒了整個小樓：“小爺我站來了，就當著妳的面說了：簡風超妳個人渣，賣女求榮，把自己親閨女送給龐林睡，換來壹個千戶的職位，妳賣女兒也不知道賣個好價錢，區區壹個千戶，未免太廉價了！
　　妳跟龐林年紀差不多吧，妳跟他怎麽論這個輩分啊，妳管他叫哥他管妳叫嶽父？
　　妳特麽的出來呀，小爺我也想給妳壹個永生難忘的記憶！”
　　簡風超派了個老油條師爺應付萬錢來，萬少東憋了壹肚子火，終於逮到機會壹頓猛噴，毒舌神功施展了十二成的功力，罵的簡風超老臉通紅，可是他只是第四大境，出去跟萬錢來鬥法那是自尋死路。
　　好在我簡大人能屈能伸，唾面自幹，能忍尋常人所不能忍，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卻硬是躲在小樓中壹聲不吭了！
　　萬錢來憤憤不平，可是大人面前，他也不能太搶風頭，哼哼了幾聲退下來。
　　天空中，有壹道身影淩風而來，孫長鳴負手立於虛空之上，居高臨下凝視整個青樓，道了壹聲：“閑雜人等退下！”
　　青樓中那些老鴇、龜公、窯姐兒、客人灰溜溜的從四周的大小門逃了出去，低著頭快步疾行，能跑多遠跑多遠。
　　等其他人走完了，孫長鳴的領域降臨下來，審判開始！
　　領域中，包括簡風超在內，所有的朝天司人員被壹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拎了出來，跪在了壹片空地上，隨後他們的壹生光影飛快播放而過，罪行、功德壹壹列舉彼此抵消。
　　簡風超和壹群心腹罪不容恕，審判之後那些數量眾多的“罪行”，壹道壹道的落下，每壹道都沈重如山，他們撐住了壹道兩道，卻最終轟的壹聲被重重的砸在地上，罪行仍舊落下，他們的身體、魂魄漸漸被壓得變形，最終全部氣絕身亡！
　　除了簡風超和他的壹群心腹，這裏負責保護他的校尉有壹半以上都是罪大惡極，沒能逃過“審判”，只有壹小半戰戰兢兢，獲得了戴罪立功的機會。
　　孫長鳴衣袖壹揮收了領域飄然而去，給萬錢來丟下壹句話：“善後處理壹下。”
　　“是！”
　　等到萬錢來處理完了青樓裏的事情，和夏方濤壹起返回千戶所，孫大人將兩人都叫了過去：“給簡風超定的重罪，要達到牽連家人的水準。”
　　夏方濤壹言不發領命去做事，萬錢來卻知道大人不是那種株連家人的性格，這麽做難道是為了……萬錢來想想就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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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風超的死訊很快傳遍了治下的各個百戶所，同時到來的，還有孫大人的命令。幾個百戶所的人，連夜趕到了饒州城！
　　再往後的幾個千戶所，遭遇的阻力也要小很多。
　　這些千戶所和孫大人壹樣，都在等著龐氏的“回應”；不同的是，千戶們等的是龐氏和孫大人在朝廷裏“打官司”，畢竟孫長鳴沒有什麽真憑實據就殺了壹個千戶！
　　而孫大人等的是龐家第六大境的反擊。
　　朝廷裏的官司，孫大人壹點也不擔心。龐家有個皇妃，我孫長鳴也有柳值。而且孫大人還藏了壹手：真的鬧起來，他就讓九雲宗把已經煉造好的飛車行宮送往京師，看到時候皇帝支持誰。
　　但是雙方都有些失望，龐氏壹直按兵不動。
　　龐林和龐天麟都不見蹤影。這讓孫長鳴甚至壹度懷疑，龐氏是不是想要玩壹手“偷家”，去自己的氓江都司搗亂，憨妹可還在望雲崖呢！
　　氓江都司那邊只有壹位趙逍遙……還是個戰力較弱的六境。
　　孫長鳴立刻跟萬魂王聯絡，請他們照看壹下，萬魂王自然是滿口答應。但是又是幾天過去，氓江都司那邊也毫無動靜，孫長鳴更加費解了：龐氏就真的任憑自己拿下整個東獄鎮撫司？
　　如今孫大人已經拿下了十五個千戶所，占了整個東獄鎮撫司的三成之數！在這壹過程中，柳值大人另外壹項命令也被他忠誠執行：抄家。
　　十五個千戶所，所有被“審判”後罪無可恕的家夥，抄沒的各種財物加在壹起已經有十五億靈玉左右。
　　這其中有很多房產、田地、店鋪沒那麽容易變現罷了。
　　柳值大人說的沒錯，自己小看了這些家夥的貪婪，整個東獄鎮撫司抄壹圈下來，就算是不算龐氏，自己也是“穩賺不賠”。
　　這些額外的收入，孫大人準備嚴格保密，不防別人，主要防“家賊”，呂廣孝老大人和柳值如果知道自己賺了那麽多，壹定會想方設法再從自己手裏摳出去壹部分。
　　他孫大人拿了這些錢，也不是自己享受啊，氓江水師的天機艦昂貴無比，但未來的海戰、空戰，壹定是主力！
　　這樣不知不覺到了第十六個千戶所，孫大人有幾分“故地重遊”的意思，因為這個千戶所就是上壹次魔潮爆發的長陵府千戶所。
　　原本這座千戶所在魔潮中徹底毀掉，而重建工作勢必要得到東獄鎮撫司指揮使大人的許可和支持；但是在孫長鳴沒有任何表示的情況下，這座千戶所不聲不響的就完成了重建！
　　有大修以土行神術飛速立起了壹座堡壘，然後東獄鎮撫司各地衛所抽調了人手補充過來，長陵府千戶所就這麽堂而皇之的“重生”了！
　　除了新任千戶必須有東獄鎮撫司衙門任命，這個程序無法跳過，整個長陵府千戶所已經五臟俱全。
　　龐氏不動聲色的推動了這壹切，似乎是在向孫大人展示自己在東獄鎮撫司上上下下的巨大影響力。
　　這是壹種侮辱性極強的挑釁，孫大人怎能忍的了這個？
　　如今長陵府千戶所管事兒的，是壹個名叫馮有璋的百戶，表面上不姓龐，但仔細壹查就知道，這個馮有璋乃是龐氏壹手提拔起來的。他是整個朝天司少有的第五大境百戶，龐氏培養的秘密高手。
　　孫長鳴的隊伍到了長陵府外，沐青墨看著故地卻沒多少情緒，這地方她呆的極為憋屈，每每遇到不平事，想要大展拳腳，就會出現各種掣肘之力；哪比得上現在跟在大人身邊快活，管妳什麽敵人，全都打殺了灰灰。
　　沐青墨已經在琢磨，找誰去跟大人說項，也給自己弄個千戶的名頭。到時候把自己的老部下都拉過來，自己這個“千戶”就是個實實在在的滿編千戶，可比水靈華他們威風！
　　孫大人壹時興起：“進城看看。”
　　城中秩序已經恢復，甚至有了幾分繁華之意。他們低調進來沒有驚動任何人，沐青墨去打聽了壹下，結果不出孫大人所料，當官的還是那些人——當初棄城而逃的罪名，在金錢的打點之下沒有受到任何追究。
　　沐青墨因此分外郁悶，孫大人倒是並無什麽大情緒，在城中逛了壹會兒，便出城去直奔長陵府千戶所。
　　這座千戶所就在原址重建，孫長鳴這次沒有派人提前前來通知，他出現在千戶所下，立刻被門口的校尉喝止：“什麽人？！”
　　孫長鳴丟出自己的腰牌，淩空展示在整個千戶所面前：“本官東獄鎮撫司指揮使，孫長鳴！”
　　幾個校尉臉色壹變，為首的小旗立刻道：“大人稍候，屬下這就去稟報百戶大人。”
　　馬其誌大怒罵道：“指揮使大人進入轄區內的千戶所，還要妳們百戶準許？”
　　小旗支支吾吾，的確找不出什麽借口不讓孫長鳴進去，可就是堵著門口不肯讓開，他手下的壹名校尉悄悄溜回去，飛快報告馮有璋。
　　那校尉稟報了之後，卻看到自己百戶大人神情透著壹絲古怪，好壹會兒沒有反應。
　　“大人？”校尉忍不住問了壹聲，心說您快點決定啊，我們小旗在外面可擋不住那壹位太久。
　　馮有璋自言自語了壹句：“終於來了……”
　　校尉心中奇怪，大人還盼著這位活閻王來？
　　馮有璋並不解釋，而是道：“先將指揮使大人請進來，我隨後就到。”他說完就飛快往後院走去，校尉喊了壹聲馮有璋卻並不理會，腳下如飛走了。校尉只好返回千戶所大門口，如實復述了百戶大人的命令。
　　小旗硬著頭皮道：“大人請進。”
　　孫長鳴卻不動，站在衛所的堡壘前，負手朝內壹望，哂笑道：“馮有璋準備好了嗎？讓他帶著所有人出來見本官。”
　　妳壹個區區百戶，如此托大真以為孫大人不敢殺人嗎？
　　這事情孫大人覺得不對頭。馮有璋再狂妄、對龐氏再忠心，也不至於如此怠慢自己，平白給了自己發作的借口。
　　小旗和手下的校尉們暗道壹聲自己命苦，大佬們角力，自己這些小人物被夾在中間受折磨。小旗索性也不管了，丟下大門自己再去裏面通秉。
　　可是他將馮有璋居住的院落裏裏外外找了個遍，卻不見馮有璋的影子。
　　他隨手拉住壹個負責伺候百戶大人的軍戶問道：“大人去哪了？”軍戶莫名其妙：“大人不曾出去，就在裏面……”他壹邊說壹邊待著小旗找了壹遍，隨後也奇怪道：“人呢？”
　　兩人站在院子裏，軍戶納悶撓頭：“沒見大人出去呀……”
　　院子墻根下的新井裏，忽然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兩人轉頭看過去，井口中爬出來幾只漆黑的蚊蟲，每壹只都有拳頭大小，收著翅膀全靠纖細的蚊足爬行，卻生著長短三根尖銳的口器，尾巴上還有壹根毒針！
　　撲啦啦——
　　幾只蚊蟲抖動了幾下，將身上的井水甩去，然後壹振翅朝著兩人飛來，小旗腰間佩刀唰的壹聲飛了出去，將幾只蚊蟲劈成了兩半，卻有有壹股黑氣從蚊蟲的身體內冒了出來，仿佛有生命壹樣朝著兩人的鼻孔、耳朵鉆去。
　　小旗立刻將靈氣彌漫全身，那些黑氣沒得手，全都撲向了壹旁的軍戶。軍戶就是伺候人的，沒什麽修為，被這些黑氣壹沖就順著七竅鉆進身體，立刻就兩眼壹翻倒在了地上，整個身體迅速地變成了壹片漆黑！
　　小旗大吃壹驚：“這是什麽鬼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噗的壹聲怪響，井口好像噴泉壹樣，不斷噴射出來無數蚊蟲，這些惡心的東西在半空中翻滾著，扇動翅膀穩住身形，然後便四處尋找，很快鎖定了周圍唯壹的生靈，朝著小旗蜂擁而來。
　　小旗撕碎了壹張靈符，張開壹道光膜勉強護住自身，同時大聲吼叫呼救，身邊軍戶的屍體卻迅速膨脹，然後砰的壹聲炸開，裏面無數黑色的蟲卵滾出來，竟然是自動漂浮起來，要朝小旗的身體裏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