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四章 洞湖水師

　　柳四白全都記下了，然後問道：“還請大人明示：接下來這些人究竟要如何戴罪立功？”
　　“讓他們去滅域邊緣地帶獵殺妖異。收獲可以留給他們壹成，九成要上交我氓江都指揮所。
　　前期先讓他們自己去，後期把咱們的新丁編進去，讓他們幫咱們帶壹帶，練練兵。”
　　柳四白翹起大拇指：“大人高明。”
　　孫長鳴瞪了他壹眼：“少拍這種膚淺的馬屁。”
　　柳四白走後，孫長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略尷尬：自己之前拍柳值馬屁的時候，第七大境恐怕也是這種感覺……
　　孫長鳴的意誌通過柳四白貫徹了下去，囚犯們心中大罵“狗官啊”，壹九分成，妳可真是刮地三尺！
　　可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供詞都在人家手裏捏著，除了乖乖就範還能如何？去邊疆跟妖族死戰？早晚都是壹死。捕殺妖異，尤其是滅域邊緣的妖異，對他們來說其實是壹樁輕松的差事，只是那位大人盤剝太狠！
　　所以眾人糾結了壹番，最終也都答應了。
　　孫長鳴當然不會這樣平白放了他們走，朝天司中有的是禁制手段，被種在體內之後，若是不聽指揮，汝可從“靈脈寸斷”、“魔焰焚身”、“靈氣自爆”、“魂魄自戕”等眾多淒慘死法中，任選其壹……或者多選，朝天司也可以滿足妳。
　　處理完了這些人，柳四白就去跟廣慶堂商議借款的事情了。
　　孫長鳴考慮了壹下，壹紙文書將陶景調了過來，將去往湖熟地區募款的任務交給了他，而且說的極為正大光明：“壹起都是為了朝廷的穩定，為了保護氓江兩岸的百姓。
　　湖熟地區的那些官員、富戶將錢財扣在手中壹毛不拔。本官手下的將士們在滅域中跟妖異殊死拼殺，我們沒有足夠的法器、靈丹，全都拼光了，到時候妖異橫行，他們後悔莫及！
　　妳現在多募來壹枚靈玉，前線將士們就多了壹線生機！”
　　陶景自是破口大罵那些國之蠹蟲，然後信誓旦旦的去了。光靠這家夥肯定不行，孫長鳴另有安排。
　　他拍了拍葫蘆老六，詢問二弟：妳能指揮那只鱷妖嗎？
　　老二自然是可以的，但是它十分厭煩跟鱗片裏傳來的那些聲音扯上關系，有些抗拒得問：要幹嘛？
　　孫長鳴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交代了壹番。簡單來說就是配合陶景，在不傷害普通百姓的情況下，讓鱷妖冒充銅棺峽裏逃出來的妖異，在湖熟地區鬧騰幾下。
　　除了鱷妖，孫長鳴還打算安排喜鵲和小鬼兒趙畢也去壹趟。
　　鱷妖在水中、喜鵲在天上、趙畢在陸地——水陸空三軍並進！就不信那些官員和豪紳們不害怕！
　　老二壹聽不但要控制，還要微操，那真是萬分的不情願。哼哼唧唧的不肯答應，只說道：人家已經好久沒吃飽了。
　　有氣無力啊。
　　虛弱啊。
　　妳把靈寶元胎給我吃了，我就立刻幹活！
　　孫長鳴不是舍不得靈寶元胎，而是總覺得這東西邪門，不敢輕易給老二吃。他壹頓哄騙，各種許諾，老二只是不幹。
　　孫長鳴忽然靈機壹動：七階妖異如何？
　　銅棺峽中，那壹頭受傷的七階妖異，咱們聯手獵殺了給妳吃。
　　小泥鰍兩眼放光：真的？
　　大哥什麽時候騙過妳？
　　成交！
　　夯貨老二也不問壹問，大哥能不能斬殺壹頭七階妖異，哪怕是已經受了重傷。
　　這些事情安排好，孫長鳴也沒有在望雲崖上幹等著，關於滅域附近布防的準備工作，可以先做起來。
　　烽火靈臺是新東西，孫長鳴和邵武節聯手鉆研出來。但是猛火靈符和安裝在炮臺上的重型床弩，大吳朝都有現成的。
　　這些煉造圖錄可以向工部軍器司申請，孫長鳴打了報告上去，呂廣孝轉給工部。軍器司倒是很配合，直接告訴孫長鳴：不但給煉造圖錄，我們還可以支持壹批器師。
　　柳值剿滅了福王之後，朝廷在九洞湖中建立了壹支新的水師。水師軍港上設有四座炮臺，軍器司的器師們負責建造，應該已經完工了，孫長鳴可以拿著軍器司的公文，去水師軍港接回來這壹批器師，他們有各種弩、炮甚至是炮臺的煉造圖錄，猛火靈符自然也不在話下。
　　這當然不是朝廷部司衙門“平易近人”，完全是因為呂廣孝的面子。
　　孫長鳴大喜，當即就派了邵武節拿著公文順流而下，去找當地水師要人。
　　他和陶景前後出發，差了五天時間。
　　幾天之後邵武節通過聯絡靈符稟告孫長鳴：“大人，洞湖水師這邊不肯放人。”
　　孫長鳴問道：“炮臺還沒建好？”
　　“建好了。”邵武節也有些費解：“水師的人態度很冷淡。”
　　孫長鳴覺得自己這壹趟差事派錯了人，應該讓孤蓑老人去。當時只想著邵武節乃是第五大境，路上可以更好地保護這壹批器師的安全，卻忽略了壹點：邵武節剛剛加入朝天司，對衙門間的事情並不了解。
　　這算是不大不小的教訓，孫長鳴記下來，並且告誡自己：這種錯誤以後不要再犯。
　　再三考慮之後，孫長鳴決定自己親自去壹趟。洞湖水師不願意放人，本也不必強求，自己還可以發文軍器司，說明情況後，軍器司多半會將煉造圖錄給自己發過來，自己有九雲宗支持，也能將整個防線布置起來。
　　但是軍器司的這些器師畢竟是熟手，能夠更快的構建起防線。
　　孫長鳴交代了壹聲，騎上喜鵲出發了，他決定快去快回。仗著喜鵲的速度，幾個時辰就能抵達九洞湖，談好了事情，自己在飛回來。
　　由邵武節帶著器師們返回。
　　按理來說即有朝廷的調令，軍港炮臺也已經建成，孫長鳴更是親自前來，給足了面子，水師沒有道理還不放人。
　　……
　　九洞湖和孫長鳴上壹次來，最大的區別，就是在合適的壹片水域中，建造了壹座規模不小的軍港。不過這種內湖水師的軍港，當然是比不上海師的軍港了。
　　孫長鳴讓喜鵲早早地降落下來，以免引起了誤會。他在附近的壹座山上眺望了壹下這座軍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軍港附近的制高點上，的確建造了四座炮臺，但是上面零零星星幾個人，防守看上去十分松懈。
　　雖然沒有戰事，也不應該如此大意。
　　再往軍港中壹看，整個水師大小十來只船，而且只有壹艘是二十丈左右的大船，其余的都是五六丈的小船，讓整個港口顯得空蕩蕩的。
　　孫長鳴心裏咯噔壹下：大吳朝的軍隊，也已經糜爛到這個地步？
　　朝廷撥給水師的靈玉都去哪兒了？絕不可能只夠置辦這樣幾艘小船……
　　有些事情看起來匪夷所思，簡直沒道理，有腦子的人都不會那麽幹。但是孫長鳴回憶壹下，自己上壹世的歷史中，那些王朝到了末期，哪壹個不是滿地亂象？用後世人的眼光來看，許許多多就是自掘墳墓的事情，偏偏在當時卻是普遍發生。若非如此，壹個龐大帝國，又怎麽會轟然倒塌？
　　洞湖水師的將官們，聯手貪墨軍費，水師戰船不足，也就沒那麽難以接受了。
　　孫長鳴暗探搖頭，聯絡上了邵武節。
　　邵武節住在附近的驛站，將大人迎了進去，此時也已經回過味了：“大人，洞湖水師對咱們的態度不對頭。屬下畢竟是第五大境，他們卻十分蠻橫無理，哪怕是不想給人，也不必如此。”
　　孫長鳴微微頷首：“去聯絡壹下，就說本官親至，要見壹見他們的水師提督。”
　　“是。”
　　邵武節帶著兩個校尉去了，到了水師營門口，手下校尉上前道：“還請通報壹聲，朝天司氓江都指揮所、指揮同知孫長鳴大人，意欲拜訪提督大人。”
　　營門口守著十幾個水師兵丁，武備松弛，壹個個吊兒郎當，長槍在手中如拐棍，隊正正抱著刀雙手抄在袖子裏打瞌睡，被吵醒了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又來了？”
　　他看了看後面第五大境的邵武節，極度不情願的往裏走：“等著，我去通報。”
　　沒多長時間，邵武節上次見到的那名營總就帶著隊正出來了，他隔著營門的柵欄，冷著臉對邵武節壹揮手：“不見！”
　　“提督大人乃是壹師之主，身份尊貴，我們水師衙門跟妳們朝天司不壹樣，妳們滿地的千戶不值錢！”
　　“況且妳們氓江都司以為自己是誰啊，區區壹個指揮同知而已，想見誰就見誰？”
　　“快些回去，若是再敢在營門前逗留，奏妳壹個窺探軍機之罪！”
　　兩個校尉氣的當場就想拔刀，卻被邵武節輕輕按住了：“別給大人惹事。”他又看向營總：“提督大人當真不見？”
　　“不見！”
　　邵武節轉身就走，真當第五大境沒有脾氣嗎？
　　他徑直回了驛站，也不添油加醋，壹切照實說了，然後咬牙切齒道：“大人，屬下意氣難平！”
　　孫長鳴下意識覺得不對頭，道：“這位提督大人好大的膽子啊，我朝天司可是有督察天下的職能。他若是自身毫無破綻倒也罷了，可他的軍港內，大船小船十來只，手下水兵更是疏於操練，就不怕本官找個同僚來查他？”
　　邵武節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孫長鳴呵呵冷笑：“本官忽然來了興趣，想要跟這位洞湖水師提督大人好好過壹過招！”
　　邵武節滿心費解，但是他至少清楚壹點：大人的態度很明確，咱們氓江都司的人，不能隨便被欺辱了。
　　這就足夠了。
　　孫長鳴揮手讓邵武節退下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雖然在下屬面前鎮定大氣，但不想明白其中關節，心中總是不踏實。
　　他攤開了地圖，心中想著九洞湖周圍的朝天司相關衛所，慢慢的就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
　　水師軍港內，營總正躬身向提督喬混龍稟報：“大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打發走了。”
　　喬混龍問道：“激怒了？”
　　營總嘿的壹笑：“屬下就差指著鼻子罵他孫長鳴了，能忍了那就不是男人是王八了。”
　　“做的不錯，下去吧。”
　　等營總退下，喬混龍以靈氣催動了壹枚聯絡靈符：“妳讓我辦的事情辦妥了，我給妳出了氣，妳可別坑了我。”
　　……
　　皓月當空，夜色中的湖面別有壹番景致。
　　壹顆巨大的腦袋慢慢從平靜的水面下浮了起來，遠遠的看了壹眼軍港，果然和白日壹樣防備松弛，碼頭和炮臺上沒幾個哨兵。
　　倒是遠處營房中，傳來極大地賭牌聲音。
　　小泥鰍沈了下去，順著湖水遊到了軍港入口。按照大吳朝的規定，軍港周圍的水域中，要布置完整的陣法，並且進出水道需要安置數量和大小足夠的“暗礁”，進出軍港的安全水道乃是機密，決不能泄露。
　　可是小泥鰍在水下看到，這些全都沒有。
　　等到了軍港的水閘位置，本也應該有三座法器鐵網，卻也只有壹道。而且法器等級低了兩階。
　　小泥鰍縮小了身軀，輕松就從鐵網孔眼鉆了過去。如果鐵網的法器等級足夠，會帶有各種禁制，這種身軀大小變化的神通，根本無法施展。
　　孫長鳴附魂在老二身上，鉆進了軍港之後四處遊動，目光卻落在了那四座炮臺上。近距離觀察後，孫長鳴再次搖頭：每個炮臺本應有四具重型床弩，兩尊符陣靈炮，壹座長臂投符機；但是現在看來，全都是樣子貨，外形很像，卻只是壹個外形，根本不能算是法器。
　　“喬混龍不肯把軍器局的器師交給我，很重要壹個原因，恐怕就是那些器師知道軍港的虛實，他擔心貪腐軍費的事情泄露出去。”
　　小泥鰍在軍港裏遊了壹圈，孫長鳴已經看出來，四座炮臺中，只有兩具重型床弩，壹尊符陣靈炮，兩座長臂投符機——是真的！
　　重型床弩的弩箭長約六尺，碗口粗細，以靈玉煉制的箭頭，從箭頭到箭桿雕刻著密集的陣法，射程超過三十裏，分為“破甲箭”“爆裂箭”等種類。壹箭命中，甚至可以直接擊沈數十丈的鐵殼大船。
　　符陣靈炮威力更大，依靠炮座中混合的靈符和陣法結構，以靈玉激發粗大的光柱，真正做到了“指哪兒打哪兒”。乃是水戰利器，每壹尊造價都極為昂貴。
　　長臂投符機類似於投石機，不過射程更遠，以各種威力的靈符作為“炮石”，投射出去之後，在敵船上空爆炸，灑下數量眾多的“子符”，可以極大程度的殺傷敵方水兵。
　　長臂投符機雖然造價較低，但是壹臺投符機就需要配備相應數量的靈符炮石，這可比長臂投符機還要昂貴數倍。
　　“喬混龍這是貪了多少靈玉啊！”
　　眼看著到了半夜，孫長鳴有壹次被驚到了：哨兵們換崗了，前壹班的崗哨已經回營房了，後壹班的崗哨卻始終沒來！
　　反倒是營房內賭牌的聲音更響亮了。
　　孫長鳴忽然心中壹動，操縱了二弟的身軀，靈巧的好像壹條肥蛇，順著臺階飛快上到了壹座炮臺。
　　他面前有壹尊符陣靈炮，小泥鰍張大了嘴，啊嗚壹口吞了下去。
　　然後是第二座炮臺，吞了壹具重型床弩，然後是第三座，吞了壹臺長臂投符機。
　　孫長鳴做完了這些，順著臺階下來鉆回了水中，才看到了第二班的崗哨，罵罵咧咧的從營房裏出來——估計是輸錢了。
　　他壹甩尾巴，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軍港。
　　孫長鳴遊出去好幾裏，聽到後面的軍港中炸了鍋，忍不住咧嘴露出了壹絲冷笑。
　　喬混龍是壹個時辰後才趕到軍港的，他今夜宿在了城裏壹個小妾家中，睡得正酣被聯絡靈符喊了起來，急急忙忙趕回來，看到炮臺上，原本安置著重型床弩、符陣靈炮和長臂投符機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壹張臉變得鐵青，抽了馬鞭對著崗哨的水兵壹陣瘋狂抽打：“廢物！”
　　這些大型法器，是軍器司的那些器師們帶來的，直接安置在了炮臺上，否則也會和其他的壹樣變成“樣子貨”。
　　可是這麽巨大的法器，在軍港中明目張膽的被盜走了，就算是喬混龍也覺得事情非同小可。他立刻下了命令，全營嚴查！
　　……
　　孫長鳴等到第二天，才聯絡了柳值大人，請求附近的朝天司，查壹查洞湖水師的貪腐問題。
　　不過半個時辰，柳值的命令就擺在了雲濟郡朝天司指揮使武鴻運面前。
　　武鴻運玩味壹笑，揮手讓身邊的部下退出去，然後取出壹枚聯絡靈符：“易操戈易大人，有個關於那位氓江指揮同知的趣事，想不想聽壹聽，哈哈哈！”
　　易操戈問道：“什麽事？本官很有興趣。”
　　“孫長鳴去找洞湖水師討要壹些東西，洞湖水師的提督大人恰好是本官的好友，本官提了壹兩句，那孫長鳴當然是碰壁而回。以他的性格，必然懷恨在心，想要借助咱們朝天司的力量調查喬混龍。
　　這就有趣了，洞湖水師正好在本官的轄區內，妳說本官會給他壹個什麽樣的調查結果？哈哈哈！”
　　易操戈立刻就明白了：“所以孫長鳴跑過去憋了壹肚子火，想要利用朝天司的職權出出氣，結果妳卻給他壹個洞湖水師上下清白的結果。
　　他就算是不信，可是他的職權在氓江上遊，不能親自去調查，又不能質疑妳的結論去不斷催促柳值大人——畢竟柳值身處戰場，軍務繁忙。所以他就只能忍下了這口氣，妙哉妙哉！
　　雖然不能真的把他怎麽樣，但是出口惡氣也好呀，的確是壹樁趣事。本官今日，當多飲三杯！”
　　武鴻運的“報復”，在易操戈看來分寸掌握的恰到好處。不會真的將孫長鳴逼得狗急跳墻，而且他會明知道是誰在搗鬼，卻毫無辦法，為了大局必定暫時忍耐。
　　等到日後……最多半年，孫長鳴撐不下去，氓江指揮所垮掉，就沒有日後了。
　　……
　　接下來幾天，孫長鳴就壹直和邵武節住在驛站內。孫長鳴倒是顯得心情很不錯，每天都出去逛街，遇到各種美味的小吃，就命人多買壹份，然後用法術冰封了，準備帶會去給妹妹嘗嘗。
　　邵武節雖然費解，但第五大境沈得住氣。
　　武鴻運拖了整整六天，才給柳值回報：查過了，沒問題。
　　柳值在前線軍務繁忙，而且壓力極大，也就沒放在心上，隨手把結果給孫長鳴轉了過去。
　　孫長鳴果然沒有再來打擾，他也沒有去聯絡呂廣孝，又好像什麽事情沒發生壹樣，白天逛街晚上住在驛站。
　　這裏是武鴻運的地盤，自然有人暗中盯著孫長鳴等人，將他們的行蹤報告上去。武鴻運摸著胡須壹陣奇怪：這家夥年紀輕輕，這麽沈得住氣？
　　而且他不離開也沒有進壹步行動，他到底想幹什麽？
　　他心裏有些不踏實，再次聯絡了易操戈：“這小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易操戈冷哼壹聲：“看不出來？咱們之前小看了這家夥，他是在等妳去找他，訛咱們壹筆。”
　　這壹提醒武鴻運就明白了，覺得滑稽：“他以為洞湖水師的事情，抓住了我的把柄，所以等著我出面，去跟他談和？
　　他做夢呢！
　　就算是洞湖水師有問題，他有什麽證據？又有什麽證據說本官徇私舞弊了？就憑這就想從本官這裏刮點好處回去？咱們不是小看了他，咱們是高看了他，這小子天真呢！”
　　易操戈也只是笑笑，同樣覺得孫長鳴表現得鎮定自若，是在虛張聲勢：能弄到壹點好處自然最好，弄不到也沒什麽損失。
　　但這種“空城計”既然被己方看穿了，也就沒什麽威脅了。
　　孫長鳴等了大半天，忽然柳值主動聯系他。孫長鳴接通了聯絡靈符，抱怨說道：“大人真讓屬下失望，我以為最多兩個時辰，大人就會醒悟過來……”
　　柳值氣的不輕，惱怒道：“混賬小子！本座在前線作戰，還要惦記著妳的破事，妳不領情還膽敢嘲諷第七大境，真當本官在萬裏之外，就不能壹劍取了妳項上人頭嗎？”
　　孫長鳴切了壹聲：“不就是妳跟梁玉指大人那點事兒被我看穿了，妳總想找機會殺人滅口？”
　　柳值：“……”
　　哢嚓！
　　聯絡靈符被拍滅了，柳值不想跟妳說話。
　　孫長鳴笑嘻嘻的，連忙主動發起聯絡，然後被拍滅，再發起、再滅，如此三次，柳值終於接了，孫長鳴這回正經了：“武鴻運他們以官場慣例來拿捏我——他們對於官場的各種潛規則的運用，的確比我熟練，原本我也只能乖乖就範，最多折騰那喬混龍壹下。
　　可是他卻算錯了大人您，您是不會被他們蒙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