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七章 獵場

　　“等壹下——”
　　四人身後忽然傳來壹聲呼喊，但是四人卻像是吃了屎壹樣，片刻不停的飛奔而去。就算是剛剛被譏諷“是個蠢的”馬其誌，也明白這個時候還落在大家後面的，只有那個可惡的家夥了！
　　“不要跑！”孫長鳴追上來，發現四人整齊加速！
　　“每人壹只三階靈蟲，包妳們能進第三關考核！”孫長鳴吼了壹聲，可是前面四人仍舊沒有停下來，孫長鳴就詫異了：這麽有骨氣嗎？
　　大家心裏都氣不過，要妳來做好人？我們本來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實力闖入第三關！妳把所有的獵物都搶去了，現在又來設施我們？
　　但是跑著跑著，已經到了第壹層，再往前就真的出了玄幽窟，再也沒有機會了，萬錢來腳下慢了幾步，忽然擠出壹個笑臉，問後面跟著的孫長鳴：“大人有什麽條件？”
　　“沒有條件。”
　　問話的雖然是萬錢來，另外三人卻是壹同豎起了耳朵——終究是不甘心啊。
　　可是聽到孫常鳴說沒有條件，四人卻又不信。萬錢來幹笑道：“大人有什麽目的，不妨攤開了來說。您在玄幽窟中已經為所欲為，我們全都臉面落地，還請不要再謀算我們……”
　　孫長鳴能有什麽壞心思呢？他是忽然之間真的覺得，若是龍蛇榜第三關，沒有了這幾人，未免無趣。
　　這幾個人就是這壹代修士中真正的天驕，修為最拔尖的幾個。他們莫名奇妙的全被淘汰了，的確是不公平的。
　　而且如今的形勢孫長鳴大致可以把握，壹只三階靈蟲，就可以讓他們進入第三關，並不花費許多。
　　當然了，如果說真的沒有半點私心，那也不切實際。孫長鳴還是希望馬其誌能夠進入第三關，畢竟孫大人參加龍蛇榜，最初的動機是接了梁大人的活兒，要來揍他的。這壹關就把馬其誌淘汰，孫長鳴還怎麽完成梁大人的委托？
　　孫長鳴義正詞嚴的將自己這樣做的目的說了，只是終究是有幾分顧忌，沒有指出龍蛇榜背後最大的摟錢莊家是當今天子，只說自己是為了打擊稽肅這個奸佞。
　　這番話說出來之後，四人之中最有認同感的就是李無命，第壹關的時候，他可是被逼的蒙著臉襲擊稽肅門房！但是在第二關，這四人之中最慘的也是李無命，這輩子都不想在跟人提起此番經歷！
　　所以他還有些猶豫不定，要不要接受孫大人的“饋贈”。
　　四人之中最務實的萬錢來，已經用力把眼圈揉紅了，裝的有那麽三分像是被感動：“想不到大人原來是這樣壹位傲骨錚錚的人物，這三階靈蟲，我萬錢來拿了！
　　我雖然是個商人之子，不敢跟孫大人相提並論，卻也有著內心的堅守。拿了這靈蟲，壹起進入第三關，必定以大人為榜樣、以身作則，絕不給那稽肅再有撈錢的機會！”
　　馬其誌心中破口大罵，不要個碧蓮了，說的好慷慨激昂。
　　孫長鳴懶得理會這些，取了四只三階靈蟲出來丟下：“幾位自己決定吧，我先走壹步了。”
　　孫長鳴先行而去，到了洞口飄身飛起，消失在天坑的光芒中。
　　萬錢來取了壹只三階靈蟲，卻暗戳戳的盼著另外三人，最好死要面子不要靈蟲，這樣自己到了龍蛇榜第三關，真正的對手就只有孫長鳴和那個孟河北，這不就是妥妥的保底甲榜了嗎！
　　於是他假意勸說：“我知道幾位是忍不了這口氣的……”
　　卻見水靈華輕輕冷哼，長袖壹卷就將壹只三階靈蟲收去：“孫大人壹番話剖肝瀝膽，可見其人乃是壹位著眼於大義，而非個人恩怨的英雄人物。我們若是還顧忌虛偽的個人顏面，白白浪費了大人的好意，豈不是個蠢的？”
　　李無命和馬其誌竟然是壹起點頭，將剩下兩只三階靈蟲各自收走。
　　萬錢來：？？？
　　最後面的孟河北正好趕上來看到了這壹幕，他面色木然的從四人身邊走過去，忽然丟出來壹句：“爾等世家子弟，認慫也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佩服！”
　　四人頓時黑了臉色。
　　……
　　孫長鳴也只交了壹只三階靈蟲，稽肅對他已經沒有什麽期待了，只求這家夥不要搞什麽幺蛾子坑自己就好，卻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是所有修子中，第壹個上交三階靈蟲的！
　　孫長鳴發現稽肅對自己和善壹笑之後，就覺得不大對頭，找到了張春發壹問，頓時大為後悔，早知道這只三階也不給他。
　　張春發安慰他：“大人出來的晚，想要穩進第三關，必須得有三階靈蟲。”
　　宋公權等到了此時，是真的慌了啊！
　　絕大部分修子都出來了，而他的寶貝兒子還不見蹤影。他安排了去輔佐兒子的那些手下，也都沒出來！他可不知道那些手下，全都被孫大人弄死了，他怎麽看都像是馬其誌找不到高階靈蟲，所以帶著人冒險下了第四層，然後……不敢往下想。
　　他看到孫長鳴出來，雖然很不情願跟他說話，但還是愛子心切：“孫大人，可見到我們中獄的人了？”
　　孫長鳴到沒有折磨他：“馬其誌很快就出來了。”
　　此時又覺得給馬其誌的那壹只三階靈蟲有些虧了，笑嘻嘻道：“馬其誌能夠進入第三關，可全靠了我幫助，宋大人壹向恩怨分明……”
　　宋公權已經化作了壹道殘影，去天坑那邊守著自己兒子了。
　　孫長鳴暗罵壹聲：“鐵公雞！”
　　嗖嗖嗖嗖！
　　天坑洞口幾乎是不分先後得竄上來了四道人影！孫長鳴走後，四人分了靈蟲，又被孟河北嘲諷壹句之後，全都趕著出來。越靠近洞口四人速度越快：都已經反應過來，大家上交的都是三階靈蟲，那麽出洞的先後順序，可就決定個人第二關考核的排名！
　　於是人人奮勇爭先。
　　孟河北這傻貨還老神在在慢吞吞的走著，忽然身邊嗖嗖嗖嗖的飛過去四道身影，他壹拍腦袋緊追而去，追了壹半又壹拍腦袋：我追個屁啊，我上交的可是四階靈蟲，大人排第壹的話，我肯定是老二。
　　天坑洞口誰也沒想到會壹下子竄上來四個人，也沒看清楚到底是誰先出來的。但宋公權就是老江湖，福至心靈喊道：“我家誌兒先出來的！”
　　他壹位第六大境、中獄指揮使，不惜自爆私生子，其他人怎麽好意思不認賬？別的事情先不去管，壹定要保住進入下壹關的名額。
　　稽肅率先頷首：“的確是馬其誌先出來的。”
　　李無命三人暗罵不已，卻也只能忍了，隨後各自上交靈蟲，宋公權意識到剛才那壹句果然是有用的，開心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須。
　　最後，孟河北才慢吞吞地上來，交了壹只四階靈蟲——孟河北忽然感覺有些不自在，轉頭壹看張春發正用他的小眼睛，兇狠的瞪著自己，不由感覺莫名其妙：怎麽啦？
　　稽肅知道這次敗了，三萬修子，全都是二階靈蟲，三階的只有五只，四階的只有壹只，沒有五階！五皇子必定大為不滿，想要用賣靈蟲的錢，補上第壹關的虧空，壹切盤算落空。
　　稽肅心中已經把這壹屆的修子們罵了個狗血淋頭：廢物啊，都是廢物！這麽多人，就這點收獲？老夫真恨不得跟歷史上那位前輩壹樣，甲乙兩榜都給妳們空缺了，這壹屆修子沒資格上龍蛇榜！
　　他沈著臉，硬生生壓著火氣，畢竟後面還有壹關，自己還有翻盤的機會。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壹屆修子並不弱，第四大境、第五大境不少，怎麽就這麽壹點收獲？
　　沒賺到錢就等於虧本，稽肅心情抑郁之下，連第二關的排名也懶得親自過問了，任憑手下去處理。孟河北憑借壹只四階靈蟲，竟然是獨占鰲頭，成了第二關的榜首！
　　孟河北聽到這個排名都詫異了，轉頭去看孫長鳴，費解了：大人抓了那麽多五階呢？
　　張春發還在用小眼睛瞪他：“妳真是個蠢的！”
　　孫長鳴排在第二，馬其誌靠著老爹關鍵的壹句話，排名第三，後面是萬錢來、水靈華、李無命。
　　再往後就是張春發這群寒門修子。這榜單列出來都顯得寒磣，入選第三關的壹千名“優秀”修子，除了前面幾個，往後壹看全都是二階，靠著出洞的先後順序決定排名……
　　稽肅罵罵咧咧的扭頭就走，繼續去京營“封閉”著。
　　宋公權揮袖卷起了馬其誌騰空離去，路上宋公權問了玄幽窟中的事情，馬其誌壹壹說了，他想不明白汪九海他們為什麽去招惹孫長鳴，明顯不是對手，何必送死？
　　宋公權回憶著汪九海的性格，猜到了原因卻沒有對兒子說，同樣也覺得兒子面對孫長鳴的時候，心態可能會成為壹個問題，要想辦法解決。
　　梁玉指背著手笑瞇瞇的走過來，圍著孫長鳴轉了幾圈，連連點頭：“妳小子，可以啊，妳是怎麽壞了稽肅那老狗的好事，快跟本座說說！”
　　孫長鳴義正詞嚴：“梁大人怎的憑空汙人清白？我對總考官大人很尊敬的，他可是掌握著我們壹眾修子龍蛇榜上的前途！”話還沒說完，自己就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然後他指著張春發身邊近百修子說道：“多虧大家幫我。”
　　他將梁玉指拉到了壹邊，低聲說道：“我有壹筆大生意，要跟五皇子交易。”
　　梁玉指眼神壹動，她當然知道稽肅和五皇子之間的勾勾搭搭：“妳準備截胡稽肅的買賣？”
　　孫長鳴嘿嘿壹笑：“稽肅從第二關考核中收上來的，壹共只有壹只四階、五只三階，其余的全都是二階，他拿什麽去跟五皇子交易？五皇子的鬥蟲大賽，不至於缺少大量二階靈蟲吧？”
　　梁玉指笑道：“這事情本座也不好直接出面，不過本座可以給妳介紹個中間人。”
　　孫長鳴道：“多謝大人，不過這壹次……這些寒門兄弟做事很辛苦的，不能虧待了他們，所以大人那壹份屬下著實給不了太多。”
　　在孫長鳴持續的誤導之下，梁玉指當然就以為在玄幽窟中，孫長鳴之所以能夠截胡那些高階靈蟲，導致稽肅收獲大大縮水，是因為這近百名寒門修子，和他聯手壹同圍攻捕捉靈蟲。
　　畢竟要說所有的靈蟲全都是孫長鳴壹手包辦……聳人聽聞，梁玉指壓根沒往那方面去想。
　　雖然這個秘密早晚都會泄露出去，但是到那個時候，孫長鳴多半已經完成了和五皇子的交易，甚至已經結束了龍蛇榜，逃回氓江都司了！
　　就算是梁玉指時候問罪，孫長鳴也有說辭：我可沒跟妳說過，是他們幫我抓的，都是妳自己的誤解。
　　梁玉指咽了壹下口水，這筆生意規模很大呀，怎麽也有大幾百萬，不能抽水實在有些肉痛——足夠自己半年教坊司的花銷了。
　　她還不知道，這不是大幾百萬，這都上千萬了……
　　她掃了壹眼旁邊那些衣著樸素的寒門修子們，嘆了口氣：“罷了，本座也不是那些貪官汙吏，這次本座只是幫忙，不剝削妳們壹枚靈玉。”
　　“多謝大人！”孫長鳴臉上壹片感激之色，心裏卻是咯噔壹下，這個時候梁大人越是大度，將來真相揭露她就越憤怒呀。
　　剛才想的那個借口恐怕是糊弄不過去的，得另外想招。
　　眾人回城的路上，孫長鳴找來了張春發，以氓江指揮使的身份，給了張春發壹筆公款，讓他去安頓壹下大家。
　　這些寒門修子們，大都跟孟河北壹樣，住在客棧的柴房、倉庫，甚至是壹些破廟中。
　　到了城門口，梁玉指大人獨自而去，張春發也帶著寒門修子們給孫大人暫時告別。然後張春發單獨拽住了孟河北：“妳到底是什麽意思？”
　　孟河北壹陣莫名其妙：“唔？”
　　張春發將大家準備加入氓江都司的事情說了，然後又說了大家決定這麽做的理由，詢問孟河北：“妳來不來？妳要是願意來，就學聰明壹點，要是不願意，就繼續去跟妳妹妹住在人家的柴房裏。”
　　孟河北冷冷的道：“還不是要貴權貴賣命？”
　　張春發肥著膽子罵了壹句“蠢貨”，然後反問他：“那妳今後到底是什麽打算呢？”
　　孟河北心中壹片茫然，他不願意折腰，或者說他固執的認為，只要投效某位大人物，就是“折腰事權貴”了。他帶著妹妹壹路艱苦來到京師參加龍蛇榜，自然也是想奪取壹個好名字，獲得廣泛的認可。
　　可是正如張春發問的，接下來呢？即便是真的登上了甲榜，接下來應該怎麽辦？正常人都會借著這個名聲，選擇壹個俗理意義上的好前途，說的直白壹點，也是壹種待價而沽。
　　可孟河北仍舊不想這樣，那難道還是回老家，繼續以前的苦日子？
　　張春發看著他，搖了搖頭，還是耐著性子勸說了幾句：“不管妳是怎麽想的，這次玄幽窟中，妳做的都不地道。
　　咱們跟著孫大人壹起，妳也明白孫大人的誌向，他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懲治那個稽肅。連孫大人自己，抓了那麽多高階靈蟲，也只交了壹只三階，妳卻交了個四階。妳這個榜首，等於是孫大人幫妳掙回來的。”
　　孟河北終於知道從玄幽窟裏出來，張春發為什麽瞪自己了，回想壹下……似乎確實有些不妥。
　　張春發嘆了口氣，不想再多說轉身走了。
　　孟河北也回了客棧，柴房裏妹妹餓的面黃肌瘦，壹個人躲在柴堆後面，哥哥不在的時候，她在京師中十分孤獨恐懼。看到哥哥回來，她開心的露出了壹個甜甜的笑容：“哥！”
　　孟河北摸摸妹妹的小臉蛋，心中有了那麽壹絲動搖。
　　……
　　稽肅的大管家壹直負責和五皇子方面聯絡，按照計劃第二關考核結束，晚上他就去拜訪了五皇子的門客。
　　門客甚至都沒有露面，只打發了壹個小廝出來，語氣也十分不客氣：“交易就此作罷！妳會去告訴妳們家老爺，我們殿下不是收破爛的，妳們稽家的人，以後也不要再登我們殿下的門了。”
　　大管家急了，連忙拉住小廝塞了好處過去：“還請跟先生美言幾句。這次雖然出了些意外，但也有大批靈蟲，殿下的鬥蟲大賽總是需要的，請殿下開個價，低壹些也沒關系，權當我們孝敬殿下了。”
　　小廝進去了之後時間不長又出來了：“先生說不必了，殿下有了新的合作夥伴，人家有大批高階靈蟲。下面是我家殿下的原話：
　　回去告訴妳們家老爺，他就是個廢物！這樣大好的機會，玄幽窟中遍地高階，他卻只弄來幾萬只二階的糊弄本王？讓他馬上有多遠滾多遠，再敢來本王門前糾纏，本王壹定讓他後悔生到這個世上！”
　　大管家瞠目結舌，慌張回去之後立刻往老爺那裏送了消息。稽肅得知後勃然大怒：“查！壹定要給查出來，到底是誰在背後暗算了老夫！”
　　可是這之後，他再利用京營的關系向外傳遞消息，就不那麽順暢了。京營這些老兵油子們，壹個個粘了毛就是猴精，顯然已經不再看好稽肅了。
　　……
　　第二天，孫長鳴請了伍元機和趙逍遙同行，往城外壹片獵場而去。
　　“狩獵”這種活動在京師權貴階層極受歡迎。基本就是……沒本事去滅域中獨自獵殺妖獸的老爺們，花了幾倍的價錢，在京師附近體驗壹下揮手斬殺高階妖獸的暢快感。日後就有了跟不知內情的外人吹噓的資本：本座也曾經獨自擊殺壹頭五階妖獸，雲雲。
　　獵場距離玄幽窟不遠，是壹片起伏的丘陵，荒草高過了人頭，外圍有靈陣封鎖，地下建造著牢固的囚籠，有人來獵殺，奪了靈玉之後，獵場會挑選壹頭客戶滿意的妖獸放出去，然後有幾位大修暗中協助，確保客戶安全又痛快的擊殺妖獸。
　　孫長鳴三人抵達獵場，有壹位頗具氣質的宮裝女修帶著兩名隨從迎接：“孫大人是吧，殿下早有吩咐，您可是貴客，要我們壹定接待好——請跟我來，殿下正在狩獵。”
　　昨天孫長鳴通過梁玉指中間人的介紹，跟五皇子們下的壹位門客談妥了價錢，約好今天過來當面交易。
　　面對孫長鳴的身份，五皇子似乎也有所顧忌，沒有讓他去王府，而是選了這個獵場。
　　壹路走進來，孫長鳴發現偌大的列場內似乎只有自己壹行人，宮裝女修看出他的疑惑，微笑解釋道：“我們獵場內有小洞天靈陣，可以隨時變換，模擬不同的環境，而且都是各處滅域真實的場景，保證和真實所在壹模壹樣。
　　而且絕對為客戶保密，更不會出現不同客戶在我們的獵場內碰面，這樣低級別的失誤。”
　　孫長鳴心思壹轉，立刻恍然，忍不住稱贊壹聲：“高明啊！”
　　宮裝女修溫婉壹笑，孫長鳴聽明白就行了。
　　大家來獵場玩，都是為了出去吹牛逼。京師就這麽大，萬壹在獵場內碰到了，豈不是尷尬……
　　宮裝女修帶著他們通過壹座挪移大陣，出現在了壹片北方風貌的荒林中，大家剛剛站定，斜側方忽然山崩地裂，轟然巨響中，巨大的聲響中，有萬鈞巨石從山峰上滾落，大地朝兩側裂開，下面有赤紅色的巖漿噴湧飛濺。
　　隨後天地間響起壹聲蒼涼的巨獸慘叫聲，壹切平靜了下來。
　　宮裝女修微笑道：“殿下每次來，都會購買我們獵場最高規格的獵殺效果：壹擊開天。”
　　孫長鳴只能說：“殿下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