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嬉事

血紅

修真武俠

那壹日,江山小雪。
北溟浩瀚,鯨龍潛伏,壹座座太古冰山漂浮銀藍色浪濤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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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零三章 盧仚的好意(2)

嘉佑嬉事 by 血紅

2023-12-2 17:42

  盧仚掂了掂手中木匣子,正要說話,人群中,當代萊國公盧昱壹下子竄了出來。
  圓乎乎的面龐上滿是驚怒,盧昱沖到了白長空的馬頭前,指著盧仚厲聲呵斥:“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如此大喜之日,盧仚,妳逼死了趙夭大人,妳,妳,妳……”
  盧仚的臉耷拉了下來。
  看著這名義憤填膺的萊國公伯父,盧仚冷然道:“萊國公,妳是要造反麽?”
  壹口沈甸甸的大帽子扣了下來,盧昱猛地退後了壹步,嘶聲道:“胡說八道,盧仚,妳竟敢誣蔑我?”
  盧仚冷然道:“妳如果不是想造反,萊國公的爵位,已經是人臣之極,進無可進,妳需要捧白長空的臭腳,為他搖旗吶喊、沖鋒陷陣麽?”
  “堂堂萊國公,不在自家府邸精心養氣,享受榮華富貴,反而上蹦下躥,肆意勾結朝堂大臣……妳不是想造反,妳這是要幹什麽?”
  “不過,似乎,妳真有造反的本領。涇陽盧氏本家領地數萬裏,私兵數百萬,如果妳再交好了滿朝大臣,只待時機壹到,妳戳桿子領軍造反,白大人他們裏應外合,嘖嘖!”
  “哎呀呀,還有天下無數文教弟子為妳喝彩助威!”
  盧仚朝著盧昱比出了壹根大拇指,贊嘆道:“事情,大有可為啊,萊國公……哦,不……如果事成,我該如何稱呼您呢?”
  趙夭家院子裏,壹棟僥幸沒被阿虎推倒的小樓中,胤垣和魚長樂笑呵呵的看著大門口的動靜。
  聽到盧仚懟盧昱的壹番話,胤垣的眉頭壹皺:“雖然是胡攪蠻纏,但是這話有理。盧昱他已經是公爵了,他和這些大臣,未免也太親近了些。老魚,給涇陽盧氏本家發信,該敲打,要敲打。嗯,今年明年,萊國公府的那壹份俸祿,就扣下吧。”
  “窮啊,能省點,就省點吧!”
  趙夭家大門口,盧昱目瞪口呆的看著盧仚,然後他舉起袖子,捂住臉,轉身就竄進了人群中。
  這話,他沒辦法接了。
  作為堂堂萊國公,他的確已經到了人臣的極致。作為最頂層的武勛貴族,不在府邸中花天酒地、吃喝玩樂,天天和勢力日益見長的文教大臣們廝混在壹起……
  說妳造反,都是輕的。
  換成大胤剛立鼎建國,太祖當朝那功夫,哪個武勛敢肆意結交大臣,辦妳壹個‘朋黨謀亂’的案子,殺妳九族壹個人頭滾滾,那是妥妥當當的。
  盧昱敗退,白長空有點惋惜的在心裏嘆了口氣,他跳下坐騎,緩緩向盧仚走了兩步。
  “盧仚,我和妳阿爺……”
  盧仚急忙舉起手中的九陰教主令牌,忙不叠的說道:“妳別提這件事情,我今天還給妳留點面子。既然妳提起來了,呵呵,白‘副’山長,不好意思了,今天這婚禮,就到此為止吧。”
  白長空臉色壹寒,他看清了盧仚手上的令牌。
  “九陰教主?什麽意思?”白長空目光遊離的看著盧仚。
  盧仚將令牌丟給了身邊的小太監,親手打開了手中木匣子,將屍無憂用石灰炮制好的腦殼給拎了出來:“洛州牧,屍無憂,堂堂國朝二品大員,是九陰教主。”
  盧仚笑得極燦爛:“難怪禍亂前朝江山,弄得民不聊生,引出當朝太祖撥亂反正的九陰教,能夠在本朝屍居余氣,剿殺不盡,是因為有國朝大員做內應啊!”
  人群中,壹眾大賢和大臣齊齊嘩然。
  幾個和屍無憂有交情的大臣猛地上前幾步,看清了盧仚手中拎著的腦袋。
  “果然是屍無憂!這,這,這……”
  “這怎麽可能?屍大人他……”
  “這,這……守宮監又要辦冤假錯案了麽?”
  “誰,是誰?”盧仚猛地看向了那群大臣:“哪個說我盧仚要辦冤假錯案的?呵呵,是這位大人啊,拿下,拿下,他定然是屍無憂的同黨!”
  壹群校尉、力士飛撲了過去,團團圍住了壹名面白長須的紫袍男子。
  那男子急忙擺手:“胡說八道,我,我……”
  ‘嘭’,男子肚子上挨了壹記重拳,嘴裏被塞了兩顆麻核桃,雙臂往背後壹掰,幾條牛筋混著細鋼絲特制的繩索就將他捆得和粽子壹般。
  ‘哧溜’。
  男子瘋狂掙紮著,被守宮監所屬好似拖大魚壹樣,三兩下就拖進了趙夭家的院子裏。
  “我盧仚,不會辦冤假錯案。”盧仚指了指那些大賢、大臣,冷然道:“屍無憂是九陰教主,罪證確鑿。諸位回去,好生自省,看看是否和屍無憂平日裏有什麽書信往來,萬壹被守宮監抓住了證據,嘿嘿。”
  人群中,好幾個大臣的臉色頓時微微壹白。
  屍無憂能混到洛州牧的位置,在朝堂中,怎能沒有壹個牽牽扯扯的人脈圈子?
  朝堂中,起碼十分之壹的官員和屍無憂這樣的封疆大吏有書信往來。
  屍無憂已經被殺,守宮監的人肯定已經在趕赴洛州的路上。
  如果他們過去的書信被查抄了出來,裏面偏偏又有壹些曖昧言辭的話,怕是都要和剛才的那個倒黴蛋壹樣,去守宮監的秘獄走壹遭。
  盧仚深深的看了壹眼這些面色驟變的官員,將手中的人頭湊到了白長空的面前:“白‘副’山長,對不住了。屍無憂被我擊殺之前,他曾親口供述,說朝堂中,有大臣子嗣不肖,和他九陰教有染。”
  白長空冷然道:“大臣子嗣?會是誰?”
  盧仚笑得格外燦爛:“聽說,鴻臚卿李梓大人的小兒子李爾雅,就很有嫌疑。”
  搖搖頭,盧仚道:“所以,對不住了,今天,李爾雅是不能和白露小姐洞房了,他,得跟著我去守宮監,好好的配合調查!”
  馬車的車夫位上,手持馬鞭的李爾雅嚇了壹大跳,他猛地站起來,嘶聲道:“胡說,胡說,什麽九陰教,我根本不清楚。這,這,洛州牧屍無憂,我從未見過他,我怎麽可能和他有幹系?”
  數十名重甲親衛,已經騎著馬,團團圍住李爾雅的馬車。
  馬槊反射著寒光,僅僅相隔兩三尺,鎖定了李爾雅全身。
  感受著馬槊上的森森寒氣,李爾雅嚇得面皮慘白,身體戰栗猶如篩糠壹般。
  李梓大步從人群中走出,雙手忙不叠的擺動著:“天陽公,天陽公,我家爾雅,他從小就聽話老實,除了風花雪月,他從不碰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
  “他絕對不會和九陰教有牽扯,下官用性命擔保,他絕對和屍無憂無關,絕對和九陰教無關哪。”
  李梓心裏有無數句優美的問候之詞想要傾瀉。
  他真的敢用自己的腦袋擔保,他的寶貝小兒子絕對不可能是九陰教的門徒——作為四聖盟中排名第壹的乞巧閣的當代宗主,自己兒子是不是九陰教的人,他還能不清楚麽?
  盧仚將屍無憂的腦袋塞回了木匣子,將匣子遞給了身邊的小太監。
  李梓沖到了他面前,盧仚壹手按住了李梓的肩膀,湊到了他耳朵邊低聲道:“李大人,我當然相信妳兒子不會是九陰教的門徒……我,並無惡意,李公子甚至都不用去秘獄,我就請他在我勘察司的駐地住上三個月!”
  “好吃好喝好伺候,我給他安排十幾個侍女、數十個侍衛,除了不能離開我的勘察司駐地,他想幹嘛都可以。”
  “三個月,壹眨眼的事情,就當讓他閉關讀書,好好的漲漲學問,妳說呢?”
  盧仚的聲音不大不小。
  李梓聽了個清清楚楚,白長空、白閬、白邛同樣聽得真真切切。
  三個月?
  白長空、白閬、白邛臉色慘變。
  甚至,趙夭自盡,連帶兩個親兒子壹並斬殺帶來的沖擊,都沒有此刻白長空壹家子受到的震動大。
  三個月!
  三個月後,白露的肚子就是想要遮擋都不可能了!
  盧仚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是告訴白家人——白露的肚皮裏的古怪,他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
  饒是白長空老奸巨猾,此刻也好似被雷劈了壹樣,僵立原地,作聲不得。
  盧仚又看了看白長空,幽幽說道:“李公子和白露成親,那麽,白露也有勾結九陰教的嫌疑。所以,三個月內,還請白‘副’山長約束白露小姐,請她留在白家,寸步不許外出。”
  “每壹天,我都會派人去監察白露小姐的行蹤。”
  “白‘副’山長,妳是治‘禮’、知‘禮’、更守‘禮’的人。”盧仚接過了魚癲虎手中的節杖,朝著白長空晃了晃:“天子節杖在此,白露小姐若是行差踏錯半步,呵呵……那可就是大不敬的罪名,不要怪我拿妳治罪了!”
  白長空目光深沈的盯著盧仚:“我家為霜,溫婉賢良……”
  盧仚拍了拍李梓的肩膀,幽幽笑道:“恭喜李大人,有壹個溫婉賢良的好兒媳婦。呵呵,白‘副’山長,現在說什麽都沒用,總之呢,李爾雅,我是要帶走的,三個月後,我再放人。”
  “白露嘛,就按我剛才說的,她就在白家禁足,同樣是三個月不許出門。”
  “三個月後,呵呵!”
  盧仚又拍了拍李梓的肩膀。
  李梓耷拉著眼皮,轉過身,目光幽幽的盯了白長空壹眼,壹言不發的走向了李爾雅。
  “爾雅,聽天陽公的。”
  “天陽公壹番好意,也是為了給妳洗刷嫌疑。短短三個月,妳就在天陽公的衙門裏,安心讀書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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