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燈驅邪人

沙麽刺

都市生活

許洛猛地自榻上驚坐而起,滴滴冷汗順著清秀臉頰滑下,浸濕麻衣。
他下意識的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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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壹章 蹊蹺

提燈驅邪人 by 沙麽刺

2023-10-15 20:54

  走出安莫山遍地陰森的高大雨林,許洛不由得心胸壹闊,壹直提著小心的精神也驟然放松。
  他慵懶的在車廂上靠了靠,然後有意無意往被拋在身後的茂密雨林看了幾眼。
  自從接近小石城地域,他總有種被人在身後盯著的背刺感。
  可任憑他如何探查,卻只發現壹些氣血格外充沛的兇獸,半點異常也沒發現。
  這讓他壹直有些疑神疑鬼,這回連通明心都沒有兇險警示。
  直到此時,他才放下心來,再往前便是小石城,來時他只是在城中露了壹面便離開,可也能察覺出這座小城的安穩詳和。
  足足快兩個時辰後,許洛目瞪口呆看著遠處剛剛映入眼簾的小石城。
  小城上空濃郁陰煞氣機,竟然已經匯成重疊黑雲,視之不詳。
  許洛心裏壹驚,這是怎麽回事,禦兵司的人都死絕了?
  小石城屬於磐石防線前沿重鎮,這裏駐紮著至少壹校精銳鐵騎,可看現在這態勢,竟好似有詭怪在城中作祟!
  而且這時機也未免太巧了,他剛收到嚴高那邊消息出山,便遇到這種詭事。
  許洛並沒有急著趕去小石城,反而掏出符紙寫了幾句話便安靜等著。
  沒過多久,嚴高那邊消息便傳回來了。
  原來小石城突然有詭怪進城,這邊駐紮的驅邪人失去聯絡已經有近三天時間,可禦兵司還在堅定抵抗。
  驅邪司那邊跟禦兵司商議後,才準許嚴高帶人前來,可時間卻也被耽擱,此時他還正在趕來的路上。
  以許洛怕死謹慎的心性,哪怕嚴高詳細解釋壹番,心裏疑慮還是沒有全消,可此時情況顯然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不是他小瞧嚴高,鬧出這般大聲勢,還能逼得近千禦兵司精銳只能結陣抵抗,嚴高那黃蒼尉來了後只怕也是炮灰的命。
  哪怕隔著如此遠,許洛都能察覺到那黑雲中浩蕩殺機。
  那氣息至少是靈級以上詭怪,才能有此威能,而且只怕還不是壹頭。
  他想了想,青牛大車還是順著直道朝小石城疾奔而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接近,許洛臉色逐漸變得無比陰沈。
  這條路他可是走過壹回,那時直道上雖然人流不多,可還是有不少老趕山、獵戶進出大山,可現在卻是冷清得鬼影子都沒壹個。
  直到離著小石城還有裏許距離時,青牛大車隨便找了個隱蔽處便停下來。
  許洛此來不過是打打醬油,能保住嚴高幾位同僚的命就算完成任務。
  至於小石城的命運,說真的跟他關系並不大,也輪不到他來插手,沒見於秀光也不過是讓嚴高帶隊前來?
  可許洛卻忘記了壹句話,這世上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計劃的再好那也趕不上變化快。
  就在他準備茍在城外等嚴高幾人來匯合時,在小石城另壹邊臨時的駐軍大營。
  壹個滿臉虬髯大漢正端坐中軍大帳,門簾不時掀起,時有近衛兵士進出將城中各處情況傳遞進來。
  “營主,軍中袍澤已經盡數準備妥當,不知什麽時候進城誅詭?”
  這時大帳中壹位身著校尉衣甲的三十來歲漢子,突兀出聲。
  他正是小石城原本駐軍校尉劉遠山,此時他眼中除開焦躁神情,還有著壹絲疑惑不解。
  自從三天前詭怪出現後,甲山尉整整近千名兄弟壹直在城外等著,除開不時派出精銳好手進城查探情況,便是接應些僥幸逃出城的百姓。
  更古怪的是昨天頂頭上司左行江,也就是虬髯大漢帶著親兵營突兀出現在營地中,迅速接過指揮大權。
  讓劉遠山疑惑的是,既然營主已經趕到,近千甲山尉兵士組成煞陣,再加上大人的親兵營,為什麽不直接攻進城去誅殺詭怪?
  難道這次來的詭怪,有如此難纏,還有這詭怪究竟是如何潛入城內的?
  小石城雖小,可也是整個磐石防線的大陣節點之壹,防禦力量比起其他地方還要強出不少,可是護城符陣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正當劉遠山浮想聯翩時,壹直在閉目養神的左行江,猛得睜眼看過來,眼神無比淡漠冷峻。
  他從軍已經近三十年,是真正從血腥殺戮、屍山血海中從爬出來的老軍。
  此刻僅僅只是壹道眼神,劉遠山只覺得渾身由裏到外變得透心涼,心裏各種胡思亂想立時沈底,再沒有半點水花。
  “怎麽,等不急了?”
  劉遠山趕緊恭身行禮,連稱不敢。
  自家這位上司的脾性,在整個磐石防線都是赫赫有名,用喜怒無常、殺戮如麻來形容那都是輕的。
  左行江執掌防範安莫山的左營近二十年,與輪換後方小螺峽的右營、還有守衛磐石城大本營的中營,並稱磐石城三大營頭。
  還有些將軍府直轄的影衛、清山之類的營尉雖然也很受重視,可畢竟人數太少,論起威懾力跟三大營不可同日而語。
  這些年左營在左行江帶領下,也確實是功勛顯著。
  不光是像這種詭怪入城的事情,各地從來沒有發生過,就連周邊兇險無比的無盡雨林,都時常被左營清掃。
  從這些年周邊城池人口急速增長就能看出來,左行江到底做得如何?
  “遠山,若是我沒記錯,妳跟著我已經有七年了!”
  左行江沒有回答他的疑問,反而好似閑話家常般問起了幾乎人盡皆知的瑣事。
  劉遠山壹頭霧水,可此刻也只能木然點頭。
  “將軍好記性,七年前妳老在兇獸爪下救出卑職,自那之後,卑職便壹直待在左營,蒙將軍信任執掌甲山尉已近快三年。”
  左行江隨著他的話,思緒仿佛也陷入了那壹幕幕回憶中,眼神有些迷惘古怪,可壹閃即逝。
  要不是劉遠山正小心揣摩他神情,只怕都察覺不出來。
  沈吟片刻後,左行江先是朝著四周揮揮手。
  大帳中來去匆匆的兵士,還有那些像雕塑般護衛左右的侍衛,立即躬身行禮知機走出大帳。
  等人都走光後,左行江大手在桌案上壹個虎符模樣的鎮紙上輕按。
  嗡,澎湃氣血以他為中心,迅速將整個空曠大帳籠罩在內,外間所有紛擾嘈雜立即消失壹空。
  劉遠山見他如此謹慎,竟然連靜音煞陣都用出來了,心下立時壹緊,知道接下來的話只怕無比重要。
  同時他心裏也有些興奮,隱隱有種預感,只要能過了這壹關,今後前程只怕就是壹帆風順、青雲直上。
  當然前提是能過關!
  見到他神情微動,隨後忐忑中又帶著絲驚喜,左行江知道這個老夥計只怕已猜出了些什麽。
  若不是萬不得已,他真得不想親手將這位忠心屬下,送給那些雜碎當作口腹血食。
  這些年來,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太多太多,他如此堅韌的心性都覺得有些疲憊。
  這多麽年血火歷練,左行江對自己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可哪怕他死,磐石防線卻絕不能崩塌,這是無數燕人、軍中袍澤流血赴命的地方,絕對不能淪為詭怪兇獸的血食之地。
  “七年、七年,妳也不過是剛剛而立之年,也就是說這壹輩子最好的七年全呆在了禦兵司!”
  “是呀!在這裏娶妻生子、成家立業,禦兵司給了我壹個浪蕩子尊嚴地位、銀銖家業,這輩子只怕都離不開了!”
  劉遠山語氣也不由得滿是感慨。
  聽得出這些話全是他的肺腑之言,可能想及遠在磐石城的妻兒老小,劉遠山眼中閃過壹絲難得的溫情。
  “呵呵……禦兵司……”
  可沒想到聽到他話中提及的禦兵司,左行江卻是下意識嗤笑出聲,再不復往日那尊敬、與有榮焉的作態。
  這壹幕,讓劉遠山心裏直接倒抽壹口涼氣,簡直懷疑坐在上面的是個假貨。
  這是打算鬧哪樣,不想在禦兵司混了?
  可這僅僅只是壹個開始,左遠江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直接懵逼當場。
  “如果我告訴妳,這些年犒京城每年發下的物資俸祿,僅有妳現在的三分之壹,甚至更少,妳會如何做?
  可還養得起那壹家老小,可還養得起長富巷的外室再加兩個私生子?”
  “怎麽可能?”
  劉遠山差點自椅子上跳起來。
  壹來是因這話太過令人難以置信,二來則是沒想到自家私密事,左遠江卻是壹清二楚。
  這裏面代表的含義,更是讓他有些不寒而栗。
  左遠江好似沒見到他那驚駭惶恐神情,仍舊自顧自說道。
  “我最初也是不信的。
  但妳可知道界海那邊詭物潮,已經由最開始的十幾年壹回,到去年的兩年不到便又卷土重來。
  間隔時間越來越短,估計今年只怕都等不到年關。
  妳以為犒京城那位崇元陛下,是會拉靈露符箓、還是能吐靈丹寶材,亦或者可以無中生有?”
  “界海詭物潮……”
  身為禦兵司校尉,劉遠山自然也聽說過,這個可稱為大燕最大的禍害源。
  只是明顯消息已經被上層死死封鎖,他能坐到校尉職司自然也不是個傻子。
  左行江只是起了個頭,他便猜出犒京城會如何做。
  要知道界海那邊防守主力,可也是人數眾多的禦兵司鐵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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