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警匪聯手

　　對於劉子光的惡意針對，胡蓉已經習以為常了，她哼了壹聲就先下樓了，梁驍用探尋的目光看了看擺在床上的兩把黑膠帶紙纏著的手槍，劉子光微微搖頭，拍拍齙牙狼的肩膀說：“等妳電話。”然後也下樓去了。
　　齙牙狼在樓上撩起窗簾，看他們進了汽車，默默記下了車號。
　　坐進車裏，胡蓉忽然興奮起來，說：“我知道了，這壹招叫做放長線釣大魚，我們只要跟蹤齙牙狼，就能找到那四個匪徒。”
　　劉子光上下打量著胡蓉，半天不說話，胡蓉怒道：“看什麽看，又不是第壹次見。”
　　“我在想，胸大無腦這句話很有哲理，這麽弱智的計策也虧妳想得出，妳也不動動腦子，齙牙狼是那麽傻的人麽。”
　　“可是，不跟蹤他怎麽能找到匪徒呢！”
　　“我不是留電話了麽。”
　　“妳以為妳是誰，留個電話人家就巴巴的找妳，劉子光，我看妳還是回去洗洗睡吧，這裏我來接手，梁驍，開車回去，先把齙牙狼拘捕了再說。”
　　梁驍不勝其煩的拍了拍方向盤說：“妳們倆別鬧了，讓我好好開車，OK？”
　　胡蓉氣哼哼的不說話了，劉子光也拿出手機低頭玩了起來，沈默了半晌後，梁驍說：“這樣搞不是辦法，我們三人中，必須有壹個頭兒。”
　　“我破過五樁兇殺案，在刑警學院還得過……”
　　胡蓉還沒說完，梁驍就舉起壹只手說：“我推舉劉長官。”
　　劉子光也懶洋洋的舉起壹只手說：“我同意，二比壹，小胡妳洗洗睡吧。”
　　胡蓉惱怒的剜了他壹眼，不說話了。
　　又沈默了壹會，梁驍問道：“那兩把槍，為什麽不帶走？”
　　劉子光說：“沒必要，我們現在的身份不是警察。”
　　梁驍說：“可是我們需要武器啊，我們三人就壹把槍，他們可是窮兇極惡的悍匪啊。”
　　“沒槍就去借，妳的那個朋友阿傑不是射擊協會的會員麽。”
　　“妳怎麽知道？”
　　“我看到他的T恤上有槍會的LOGO了。”
　　……
　　晚上，梁驍家裏。
　　“阿驍，如果我們不是從小壹起長大的朋友，我絕不會幫妳，妳是警察，應該明白這是犯法的事情，算了，自己小心，我先走了。”
　　阿傑壓低帽檐，留下壹口黑色小箱子走了，梁驍嘆了口氣，打開了箱子，壹把精致無比的手槍映入眼簾，銀色槍身，鏡橋、槍托、彈夾托是藍色的，槍管上有排氣孔，滑架上裝著內紅點快速瞄準鏡，彈夾是加長的，有防震彈托，部件嚙合精密，搖晃壹下，沒有任何聲音，這是比普通手槍精確數倍的競賽用專用手槍，售價在數千美元，加上各種昂貴的配件，價格更加驚人。
　　“妳這位朋友，值得壹交。”劉子光贊道。
　　“我和阿傑從小在啟德機場邊長大，壹起考警校，壹起當警察，不管是開心還是不開心的事情，我都會第壹時間告訴他，他也壹樣，如果阿傑不值得交，那世上就沒有朋友了。”梁驍的表情很莊重，看來心理壓力很大。
　　“放心，我保證不會出事，還能幫妳立功。”劉子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
　　“好了，現在我們有兩支槍了，還需要什麽？”
　　“還要再添置壹些東西，別緊張，都是市面上可以買到的產品。”
　　第二天，劉子光帶著梁驍在街上轉了壹圈，買了三只配備喉麥的民用波段對講機，又買了壹臺德國世博的熱成像攝影機，攝影機很貴，要三萬多港幣，對於月光族的梁驍來說是筆很大的開支，幸虧他還有信用卡可以付賬。
　　買完東西之後回到家裏，胡蓉已經做好了午飯，煮了壹鍋漿糊般的公仔面，炒了四個焦糊的雞蛋，於是這頓飯還是在樓下茶餐廳解決，吃完上來調試對講機，閱讀攝影機說明書，給電池充電，正忙乎著，劉子光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之後說：“有回音了，約在赤柱見面，下午六點半準時到。”
　　梁驍和胡蓉對視壹眼，眼中盡是驚喜，沒想到劉子光這麽神奇，留了個電話就能讓悍匪主動聯系。
　　梁驍看看手表說：“赤柱在港島最南部，現在出發還能研究壹下地形，出發吧。”
　　劉子光卻說：“劫匪的風格雖然野蠻兇悍，但不乏謹慎周密，我敢說他們壹定不在赤柱。”
　　“那怎麽辦？”
　　“樓下茶餐廳的夥計，有個身材和我差不多的，妳認識麽？”
　　“認識，他姓王，是大陸人，拿旅遊證件來的。”
　　……
　　十分鐘後，他們立刻從出發趕往港島，這個時段街上的車不算很多，四十分鐘後就抵達赤柱炮臺，這裏面臨大海，樹木繁茂，幾乎就是荒郊野外了，三個人眼巴巴的在海邊看了三個小時的海鷗，天色都漸漸黑了也沒有人來。
　　正在煩躁之際，壹個小孩走過來說：“先生，有人讓我把這封信交給妳。”
　　梁驍狐疑的接過信抽出來壹看，上面寫著壹行字：七點鐘，葵湧二號貨櫃碼頭。
　　“玩我們！”梁驍憤憤的壹拍方向盤道。
　　胡蓉下車拉住小孩說：“小弟弟，這封信是誰給妳的？”
　　小孩說：“是個長的很像壞人的叔叔，他說讓我把這封信給妳們，妳們會給我壹百元錢。”
　　“什麽時候的事情？”
　　“中午吃飯的時候。”
　　胡蓉明白了，這回真的是被人涮了，但是她還是拿出壹百元錢塞給小孩，上車說：“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照做。”梁驍說。
　　“可是只有半小時的時間，又是交通繁忙時期，從赤柱趕到葵湧那邊，根本不可能。”
　　“沒關系，他們要的就是這樣。”
　　梁驍搖搖頭，只得發動汽車盡力往九龍方向趕，此時天色已黑，路上車流洶湧，緊趕慢趕，到了葵湧二號貨櫃碼頭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
　　剛把車挺穩，手機就響了，梁驍接了之後罵道：“妳想玩死我們麽！”
　　對方的聲音很平靜：“乘船到對面青衣的九號貨櫃碼頭來。”
　　“哪裏有船？”
　　“自己找。”
　　說完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
　　葵湧二號貨櫃碼頭對面就是青衣島，兩個碼頭之間隔著大約壹公裏長的海面，碼頭上燈火通明，能看到劉子光三人在四下搜尋著船只。
　　“強哥，那家夥找我們能有什麽事？”坐在窗臺上的褚向東問道，同時用手裏的尖刀剔著指甲縫裏的灰。
　　“或許是抓我們，或許是幫我們。”張佰強放下手上的大倍率望遠鏡，壹臉陰沈的說。
　　“要我說，根本不用管他，藏壹段時間跑路去臺北，在那邊再闖出壹番事業來。”陸海建議道。
　　“跑路？現在全香港黑白兩道都在找我們，警察封鎖的那麽嚴密，連條船都找不到，怎麽跑？”張佰強又舉起了望遠鏡，看到對方已經找到了壹條小汽艇，沖這邊開過來了。
　　“妳們三個埋伏壹下，註意隱蔽。”張佰強點上壹支煙，開始部署。
　　“不是沒有條子跟蹤麽，這麽緊張幹嗎？”烏鴉滿不在乎的問。
　　“沒有條子也要埋伏，這家夥比十個條子都厲害。”張佰強說。
　　三人懶洋洋的拿起槍，爬到倉庫的各個隱蔽位置埋伏去了，張佰強掏出手槍拉了槍栓，把槍放在後腰趁手的位置，連續三次拔槍試了試感覺，這才正兒八經的站在倉庫門口，等待著老朋友的到來。
　　不大工夫，汽艇靠岸，但下船的只有兩個人，梁驍和胡蓉警惕萬分的走了過來，來到張佰強面前，雙方互相打量了壹番。
　　“海港城劫案那單買賣是妳做的？”梁驍問道。
　　“是我，劉子光呢？”張佰強反問道。
　　“我在這。”劉子光居然從張佰強身後轉了出來，站在貨倉門口的陰影裏說：“強哥，又見面了，聽說最近生意不錯啊。”
　　張佰強笑道：“哪裏哪裏，托妳的福，上次的事情還沒說謝謝呢，這次找兄弟有什麽好事？”
　　劉子光點起壹支煙，火柴燃起的瞬間，照亮他冷酷的面孔。壹旁的胡蓉和梁驍卻緊張起來，從張佰強的話裏他們聽出令人不安的訊息來，這個劉子光，難道和劫匪有關聯？
　　“幫我做件事。”
　　“什麽事？”
　　“妳們的老本行，打劫。”
　　張佰強的臉色微變：“不好意思，我們向來在壹個地區只做壹單買賣。”
　　“那可不行，我找妳們可費了老鼻子勁了，這會妳和我賣味，太不地道了。”
　　“壹碼歸壹碼，這買賣，我們不接。”張佰強把煙頭壹丟，狠狠地踩滅，這是事先約好的信號，但幾秒鐘過去了，手下們依然沒有動作。
　　“找褚向東他們麽？在這裏。”劉子光單手推開了貨倉門，燈光照耀下，三個被捆成粽子壹般的男人躺在地掙紮著。
　　張佰強臉色大變，迅速出槍，但是劉子光出槍速度更快，電光火石之間，就聽壹聲槍響，張佰強的手槍飛上了天，他疼得握住了右手，臉色鐵青無比。
　　劉子光吹著槍口的硝煙，藍色競技用Infinity1911在夜色中更顯風騷。
　　梁驍興奮地壹揮拳頭，掏出手銬上前對張佰強說：“我是西九龍重案組督察梁驍，以涉嫌持械搶劫的罪名逮捕妳，妳可以不說話，但妳所說都會成為……”
　　話沒說完，梁驍的臉色就變了，因為他看到劉子光的槍口瞄準了他。
　　“劉長官，妳！”
　　“不好意思梁警官，委屈妳壹下。”劉子光說完，上前壹拳打在梁驍脖子上，梁驍立刻軟綿綿的倒下了。
　　“妳瘋了！”胡蓉拔槍瞄準劉子光喝問道。
　　劉子光走上前去，盯著胡蓉的眼睛說：“放下槍。”
　　胡蓉眼中閃過憤怒、遲疑、不解、最後終於屈服，放低了槍口。
　　劉子光拍拍她的頭：“這才乖嘛。”然後摸著喉麥說：“小王，謝謝妳了，妳可以回去了，剩下的錢明天給妳。”
　　對面葵湧二號貨櫃碼頭上，茶餐廳夥計小王答了聲收到，心滿意足的走了，跟著他們跑半天就有壹千塊收入，這樣的好事哪裏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