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熊掌

　　“小子，是妳！？”張海壹臉驚訝。
　　“上官哥哥！”張冉冉滿臉驚喜。
　　起身壹把抱著上官能人胳膊，甜甜的笑著：“上官哥哥，好久沒見，我想死妳了。”
　　壹看到張冉冉，上官能人就想起了上次她光著屁股被張婷婷拖走的樣子，不由面露怪笑：“呵呵，聽說妳早兩天就考完期中考了，考的怎麽樣？”
　　“誰知道啊！”壹提起考試，張冉冉臉色變了，和張婷婷這個優等生姐姐比起來，張冉冉是個十足的混世小魔王，上課從沒認真聽過講，但憑著聰明才智，學習在班上還算中等，為這，陳曼雲沒少拿張婷婷來教訓她：“妳要是拿出妳姐姐的勁頭，妳也能拔尖，怎麽就不好好學？扣零花錢，想要電腦？等妳什麽時候學習好了再說！”
　　這就是張冉冉生在這樣優厚的家庭，卻連壹臺電腦也沒有的原因，學習太次，換不來電腦使用權啊！
　　張婷婷冷哼壹聲：“還能怎麽樣？高不成低不就，就是中等。”
　　“幹什麽呀？不知道揭人不揭短嗎！”只要上官能人在，張冉冉就特別有膽子，雖然事後肯定會變成豬頭……
　　張婷婷壹瞪眼，正要發威，張海卻幹咳壹聲：“當著客人的面，妳們兩個小丫頭都註意點，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張婷婷和張冉冉齊齊沖張海吐舌頭：“哼！就爺爺最沒資格說這話了！”
　　張海老臉壹紅，對倆孫女吹胡子瞪眼睛，可這老貨平時太疼孫女了，倆孫女就沒壹個怕他的，這眼睛胡子的更像是在上官能人這個外人面前展示‘肌肉’，老人的心境啊！
　　上官能人呵呵壹笑：“老爺子，好久沒見了，最近身體還好吧？”
　　雖然張海這老梆子不太靠譜，但總體來說還是個……丫就是壹老梆子，壞老頭！
　　上官能人心說：年輕的時候肯定也是壹土匪，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
　　張海冷哼壹聲：“能吃能睡！小子，先不說這個，妳剛才說冉冉這棋還沒輸？”
　　在張海看來，張冉冉這棋是肯定輸了，就算換了他也沒救。
　　孫子！這棋妳要是還能扳回來？老子叫妳爺爺！老子還不信了！
　　“是啊！”張冉冉抱著上官能人胳膊坐下來，道：“我剛才想了好半天，真是壹點辦法也沒有了，上官哥哥妳有辦法反敗為勝嗎？”
　　上官能人笑了笑，對張海道：“老爺子，很不巧啊！眼下這棋局很像我知道的壹個生死定式，冉冉這棋已經是壹步錯，滿盤輸的局勢，但只要最後幾步走對了，必勝！”
　　說完，上官能人後場壹個飛車縱跨棋盤，吃掉了對方的壹個跑：“將軍！”
　　“啊！？”張冉冉壹看就急了：“上官哥哥，爺爺的帥能吃掉車的，怎麽能這麽下？”
　　上官能人擺擺手：“稍安勿躁，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和圍棋裏的玲瓏棋局差不多，看著，最多六步棋，準贏！”
　　張冉冉眨眨眼睛，不說話了，張婷婷站在另壹邊，觀察著棋局，怎麽看也沒發現上官能人的勝點在哪？
　　張婷婷看不出來，張海同樣看不出來，在他看來，上官能人這是把最後壹點獲勝機會扔掉了，可上官能人剛才的話又言之鑿鑿，好像真會贏似的。
　　張海眉頭壹皺，仔細琢磨棋局走勢，可以他目前的棋力，怎麽也看不出上官能人有獲勝的可能。
　　莫非這小子虛張聲勢？
　　“不吃白不吃！”張海壹出帥，把旁邊的車吃掉，嘿嘿壹笑：“小子，妳唬不住我的。”
　　上官能人沒說話，右手底角的第二個車突然把底線的士給吃掉了：“將軍！”
　　“這？”張海驚訝道：“小子，妳是不是瘋了？我可是雙士，妳這是白送個車給我。”
　　上官能人笑了笑：“您老吃吧！就是白送給您的。”
　　巨大的利益往往伴隨著巨大的風險，張海活了大半輩子，官場打拼多年，這壹點尤其清楚，此時上官能人在棋盤上幾乎白送壹個車給他，怎麽想都不對勁。
　　張海眉頭緊皺，用心推算未來幾步棋的走勢，推算了有三分鐘，頓時出了壹身冷汗，擡頭盯著上官能人，臉帶苦笑：“唉！輸了。”
　　“輸了？”張冉冉還沒看出來，問道：“爺爺，怎麽就輸了？妳不是占優嗎？”
　　張婷婷這會兒倒是看出來了，不禁笑著拍拍上官能人肩膀：“大能人，行啊！這都讓妳贏了！不管對方有多大優勢，吃掉多少子，卻壹步步把對方引到死路，真有妳的。”
　　“姐姐，妳說什麽呢？到底怎麽回事啊？”張冉冉抓狂了，為啥只有我不知道啊！
　　張海嘆口氣，把後面幾步棋走出來：“看到沒有，這邊還有個小兵，右邊壹匹馬，後場還留著個跑，我用士吃了車……”
　　張海走了四步，加上之前兩步，不多不少，剛好六步棋，和上官能人說的壹模壹樣，六步棋，局勢瞬間逆轉，張冉冉本方的棋獲勝。
　　“哇塞！”張冉冉看到這精妙的殘局，頓時兩眼放光：“還真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太帥了！”
　　張海輸了棋，倒是不以為意，這局對他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收獲，說到底張海就是個野路子，沒怎麽正經看過棋譜和殘局棋譜，這精妙的殘局走法，讓他大開眼界。
　　摸摸胡子，張海問道：“小子，妳是在哪看的這殘局走法？我以前去書店買過幾本象棋書，也沒看過這殘譜。”
　　上官能人笑了笑，從兜裏掏出手機，點開壹個象棋遊戲按了兩下，遞給張海：“在這呢！壹共466關，也就是466個殘局走法，上面有提示，初學者也能學會。”
　　“哦？”張海看著手機上的殘局棋譜，名字很有雅趣，什麽指鹿道馬，暴虎憑河，前後絕倫了啥的，看得張海眼花繚亂：“這麽多？”
　　頓時來了興趣，點開壹個玩了起來。
　　“呃……”上官能人看著手機，很想說：老頭，手機是我的，拿自己的玩去！
　　說不出口啊！
　　不爽！很不爽！
　　張婷婷看著入迷的爺爺，微微壹笑，拉了上官能人壹把：“大能人，我有點餓了，來做飯吧！”
　　“哎？上官哥哥要親自下廚嗎？”壹聽讓上官能人做飯，張冉冉頓時眼睛放光，想起上官能人的超絕廚藝，哈喇子順著嘴角往下流。
　　“是啊！”上官能人苦笑，挽起袖子，邁步往廚房走：“時間也差不多了，冉冉妳想吃什麽？家裏都有什麽菜？”
　　“嘻嘻，太好了，家裏什麽東西都有，我想吃腰果蝦仁、糖醋裏脊、京醬鴨片、水煮魚……”
　　“妳也不怕撐死啊！”小蘿莉對自己肚子太狠了。
　　“不怕！我是百吃不胖的！”張冉冉對著上官能人擺出壹個S曲線，拋個媚眼：“上官哥哥，妳看人家身材好嗎？”
　　壹只腳照著張冉冉撅起的屁股踹了過去。
　　“唉喲！”張冉冉撲街，扭頭怒視：“誰踹我！？”
　　“是我！”張婷婷壹臉陰暗，背後冒著黑氣：“有意見嗎？”
　　張冉冉壹頭冷汗，趴在地上內牛滿面：“就會欺負我，畫個圈圈詛咒妳……”
　　……
　　張婷婷家廚房的食材太豐富了，似乎比上次還要豐富，壹口氣做上五十人份的飯菜都綽綽有余，又不開食堂，真不知道買這麽多幹什麽？
　　“嗯？”上官能人突然在眾多食材中看到了壹種東西：“這……這是……這不是……”
　　毛茸茸的，黑色，又寬又厚，壹對……
　　“這不是熊掌嗎！？”上官能人震驚萬分：“還是黑熊掌！這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黑熊可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獵殺、收購和食用國家保護的野生動物，是犯法的！上官能人今天要是吃了這熊掌，那就等於犯了罪，被抓進去也沒地兒說理去。
　　“哦？”張婷婷這時候看到了熊掌，見上官能人壹臉震驚，撓撓頭，道：“這是我爺爺壹個老戰友昨天送過來的，說是前幾天有獵殺黑熊的，人抓到了，贓物也找到了，嘿嘿……我爺爺那戰友的兒子是負責這個案子的，他兒子把兩對黑熊掌給了他，他自己留了壹對，送給我爺爺壹對。”
　　上官能人：“……”
　　執法犯法，這是執法犯法啊！妳他娘的負責破案，結果案子破了，妳卻把贓物私吞了，這徇私舞弊玩的也太他娘的溜兒了吧！
　　上官能人嘆口氣：“我現在是知道官場有多臟了，大班長，妳這態度也太心安理得了點吧！”
　　張婷婷壹臉無奈：“我有什麽辦法？熊已經死了，熊掌要是不吃，時間久了就壞了，反正到最後都是歸於虛無，還不如讓這熊死後再做點貢獻……”
　　說到這，張婷婷也覺得自己的道理有點歪，可她是真沒辦法，那是爺爺老戰友的壹番心意，不收不合適，收了……就是眼下這情況了。
　　沈默片刻，上官能人搖搖頭：“算了，當我沒說吧！也許妳說的對，熊已經死了，不吃也會壞，那還是吃了的好。”
　　把兩只熊掌提起來：“機會難得，也許我這輩子就這壹次機會……試試看吧！反正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