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臉色煞白！

　　會議結束，敖屠自去忙活，敖牧陪同達叔去觀海臺休息。
　　九號別墅裏面住的壹群人老的老小的小，看起來就很不靠譜的樣子。最近壹段時間情況特殊，敖牧只能放下醫院的事務，將大部分時間和精力放在觀海臺這邊。
　　敖夜被敖渺渺送到男寢樓門口，敖夜對著敖渺渺揮了揮手，說道：“趕緊回去休息吧。”
　　“嗯。哥哥晚安。”敖渺渺對著敖夜揮手，笑容燦爛，聲音甜美地說道：“哥哥，我又學會了壹種舞蹈叫做《蛇行舞》……”
　　話還沒說完，敖夜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討厭！”敖渺渺氣的跺腳。“妳不看，是妳的損失。可性感了呢。”
　　敖夜壹氣跑到三樓，剛剛推開寢室房門，就聽到裏面傳來壹陣驚喜的叫聲。
　　“敖夜回來了……”
　　“大哥，妳可回來了，我們都快等哭了……”
　　“敖夜，有人找……”
　　“……”
　　敖夜認真想了想，自己沒答應過給他們帶宵夜吧？怎麽都激動成這個樣子？
　　看到敖夜回來，葉娜趕緊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敖夜，回來了？”
　　敖夜擡腕看了看表，說道：“都要熄燈了，妳怎麽還留在男生寢室？”
　　“……”
　　葉娜就覺得胸口氣鼓鼓。
　　妳聽聽這是什麽話？妳當老娘願意在這裏啊？妳以為我願意留在男生寢室不走啊？
　　我被李慶祥這個老頭子給拖著來見妳，左等右等妳不回來……他又不肯走，我能怎麽辦？
　　人家是節目評委，我能把人給得罪了？我能說妳自己等吧我回去睡覺了？
　　葉娜得罪不起李慶祥，更得罪不起敖夜，只好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將壹口郁氣壓在心底，臉上也擠出老娘壹點兒也不在意的瀟灑潑辣笑容，反擊說道：“怎麽？我為什麽不能留在男生寢室？還怕我把妳們吃了不成？在我眼裏，妳們就是壹群小弟弟……”
　　“誰是小弟弟了。”敖夜瞥了葉娜壹眼，說道：“我比妳大多了。”
　　“妳和我比大有什麽用？”葉娜指了指旁邊的李慶祥，說道：“這裏有人比妳大多了。”
　　李慶祥下午陪著葉娜她們壹起返回鏡海大學，在307寢室足足等了敖夜大半個晚上。
　　葉娜好幾番勸他明天再來，敖夜寢室的同學剛剛開始還很友善，端茶倒水陪聊天，結果很快話題就聊幹了，有人打瞌睡，有人假勤奮，還有人摸出手機玩遊戲……
　　李慶祥知道人家不樂意了，壹個老頭子坐在年輕人寢室裏不走，不是打擾人家休息嗎？人家總會嫌棄不是？
　　可是，聽完那首改編之後的《春宵引》後，李慶詳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離開。
　　他留下來，寢室裏面的這幾個毛頭小子睡不著覺。但是，他要是走了，那就該他今天晚上睡不著覺了。
　　活到他這樣的歲數，難道還能不懂得取舍之道？
　　李慶祥看到敖夜，第壹反應就是世間竟然有如此麒麟兒？
　　因為敖夜的樣貌太過出眾，屬於那種站在人群裏面會發光的類型。李慶祥年紀大了，又熬了太久，原本就有些雙眼無神，腦袋暈暈沈沈了。
　　但是，當他看到敖夜的第壹眼時，就有種眼前壹亮，精神煥發的感覺。
　　女人看到漂亮的女人會激動，男人看到漂亮的男人……也會基動。
　　李慶祥站了起來，高興地問道：“這位……就是敖夜先生？”
　　敖夜打量著李慶祥，然後將視線轉移到葉娜身上，疑惑地問道：“這是？”
　　“這是教古典樂的李慶祥教授。”葉娜出聲幫忙介紹，又為李慶祥介紹敖夜，說道：“李教授，這位就是妳心心念念的敖夜……敖夜，李教授等妳壹晚上了。我們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回鏡海大學，中途我帶李教授去食堂吃了個盒飯，然後就壹直在妳們寢室坐到現在。”
　　“等我？”敖夜看向李慶祥，問道：“等我做什麽？”
　　“請問敖夜先生，那首《春宵引》可是妳修改的？”李慶祥直入主題，出聲問道。
　　“《春宵引》？”
　　“就是俞驚鴻她們跳的那首《唐宮盛宴》……今天是節目組選拔的日子。李教授聽了裏面的曲子之後激動的不行，非說妳改的好改的妙改的呱呱叫……然後就跟著我們回到了鏡海大學。”葉娜看到敖夜還有些迷惑，簡單的介紹了壹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今天是節目選拔的日子。”敖夜這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他會的曲子那麽多，還以為這個「老」人家是從哪裏聽了《春宵引》的曲子。“結果如何？”
　　“選上了。”葉娜興奮地說道：“妳知道嗎？以前從來都沒有兩個古裝舞蹈節目……因為今年咱們學校的《唐宮盛宴》和藝術學院的《小茶仙》都相當的優秀，所以兩個都選上了。”
　　“既然那麽優秀，選上了不是理所當然的，妳那麽激動做什麽？”敖夜瞥了葉娜壹眼，出聲說道。這小丫頭，經不住事兒……
　　“嘿嘿嘿，妳以為誰都像妳壹樣淡薄名利啊？能夠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我們就是激動，我們就是興奮……幸好妳當時不在場，妳當時要在場，怕是要被姑娘們抱起來轉圈圈……”
　　“……”
　　敖夜想象了壹下被姑娘們抱起來轉圈圈的畫面，心想，幸好自己沒去。
　　去了之後怕是她們都抱不動自己，那就尷尬了……
　　“是啊，《唐宮盛宴》非常優秀，特別是裏面的曲子更是優秀。裏面用的曲子是《春宵引》，這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全新版本……敖夜先生……”李慶祥看著敖夜那年輕到有些過分的臉，心想，達者為師，術業有專攻，這樣的人，值得自己稱呼壹聲「先生」。“這《春宵引》是妳修改的嗎？”
　　敖夜點了點頭，說道：“是我修改的。”
　　“妳是依據何書何典修改的？”李慶祥問道。古典曲目不是憑白修改的，有的是根據古籍拾遺補缺，還有的是自己的壹時興起有所感悟……
　　“我聽過。”敖夜說道。
　　“聽過？是何人何版本？”李慶祥更加激動了。
　　“陳普誌的版本。”敖夜說道。
　　“陳普誌？”李慶祥是樂律學教授，常識淵博，洽聞強記，仔細回想了壹番，驚呼說道：“陳普誌是唐時的宮廷禦用樂師，他是《春宵引》的原作者，妳怎麽能聽過呢？敖夜先生還真是會開玩笑……”
　　敖夜也懶得解釋，這種事情也解釋不清。
　　“現在流傳極廣的馬代之的譜子有幾處錯誤，聽起來不夠流暢自然，而且也不如陳普誌的譜子那般的靈動喜樂，生氣盈然……所以我就幫她們改動了壹番。”
　　“改動的好啊。”李慶祥贊不絕口，說道：“幾個音符的變化，卻讓曲風為之大變……不知道敖夜先生能否給我抄錄壹份陳普誌的曲譜？翻遍樂籍，也沒能找到陳普誌先生的原譜。我還以為早就失傳了呢，正以此為人生壹大憾事。”
　　“沒問題。”敖夜出聲說道。他從書架上面抽出紙筆，趴在桌子上快速書寫，因為最近幫忙排練的緣故，《春宵引》的每壹個音符都深記在腦海。字如行雲流水，瞬間便將壹首曲子抄錄完成。
　　敖夜將抄寫好的曲譜遞給李慶祥，說道：“這就是趙普誌的《春宵引》。”
　　“好字。”李慶祥又是壹頓猛誇，不看譜，只看字，出聲說道：“年輕人有這般的書法造詣，假以時日，不可限量。”
　　葉娜在旁邊掩嘴偷笑，說道：“李教授，您還不知道吧？我們鏡海有名的書法大家蘇文龍老先生已經拜在敖夜門下學草書呢。”
　　“蘇文龍？寫楷書的蘇文龍？”同在鏡海文化領域，蘇文龍的大名如雷灌耳。
　　“是的。”葉娜不無得意地說道。心想，雖然這個學生對待自己的態度不夠好，但是，誰讓他有才華而且是個大帥逼呢……
　　妳說神奇不神奇？看到他這張臉，所有的缺陷都可以原諒。
　　李慶祥壹臉尷尬，不好意思地說道：“原來敖夜先生的書法已經登峰造極……剛才的話，算我沒說。”
　　人家都已經在教大師草書了，結果自己卻稱贊別人「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這不是罵人嗎？
　　李慶祥將《春宵引》的曲譜鄭重的收藏進自己的口袋，這才看向敖夜，出聲說道：“敖夜先生，我能否將此新譜發表到《曲藝》雜誌上面去？這也算是推本溯源，經典還原……我想，這對古典樂界，以及對所有愛好《春宵引》這首曲子的人都是壹大喜事。”
　　敖夜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
　　“那我能否寫出曲譜是從妳這兒所抄錄？”
　　敖夜想了想，說道：“可以。”
　　李慶祥得到了完整的曲譜，又得到敖夜授權將其發表，心情亢奮不已。那麽晚了，仍然不肯告辭離開，說道：“敖夜先生對古典樂如此精通，為何卻選了物理學？”
　　“……我想改變世界。”敖夜說道。
　　“哈哈哈，年輕人有理想是好事兒。但是，世界是不好改變的。不如，我們先改變人們的精神狀態？”
　　“李教授的意思是？”
　　“如果敖夜先生願意的話，我們人藝的大門隨時向妳敞開……”李慶祥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最終目的，這樣的優秀人才，搞到自己學校去好好培養才是正經。
　　學物理的那麽多，有幾個人能夠改變世界？
　　少年人有些理想是好事兒，但是大多數理想都是夢想，都是不切實際的。
　　葉娜聽到李慶祥要挖墻角，壹下子急了，說道：“李教授，這可不行。敖夜是我們物理學院的優秀學生……我可不能讓妳把他給挖走了。他要是離開了，我們校長非得炒我魷魚不可……我今天陪妳等了大半天，學校還以為我和妳理應外合挖學校墻角呢，妳說是不是？”
　　“哈哈哈，好好好，我不挖……”李慶祥擡腕看了看腕，也知道時間太晚了，說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得空再來找敖夜先生切磋曲藝。”
　　又對符宇高森他們幾個道歉，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打擾幾位小友休息了。”
　　這才在葉娜的陪同下依依不舍的離開。
　　看到李慶祥看向敖夜時的貪婪眼神，葉鑫打了壹個哆嗦，出聲說道：“我看這老頭子想把妳給壹口吃掉。”
　　“我覺得小辣椒更想壹口把敖夜給吃掉。”符宇出腔補刀，說道：“妳看對敖夜那熱情的模樣，哪裏還有小辣椒的風采？”
　　“學校裏哪個女生不想把敖夜壹口吃掉？”高森反問著說道。
　　“……”
　　寢室裏面壹下子陷入了死壹般的沈靜。
　　良久，符宇再壹次摸出手機打開了遊戲。
　　葉鑫從床上跳了下來，說道：“睡覺睡覺，困死了……”
　　高森嘿嘿傻笑幾聲，說道：“我去打水。”
　　“……”
　　——
　　早晨，敖夜習慣性的接下了敖心的雞湯米線，敖渺渺的水煎包配豆漿，正準備埋頭苦吃的時候，沒想到桌子上又多了壹個漂亮的食盒。
　　敖夜擡起頭來，看到俞驚鴻壹臉笑意的站在面前，出聲說道：“我看到妳每天都能夠把她們送的早餐吃完，擔心妳沒有吃飽……所以又給妳帶了壹個壽司便當。”
　　“……”敖夜。
　　“……”敖心。
　　“……”敖渺渺。
　　三敖都很煎熬。
　　“對了，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妳。”俞驚鴻看到敖夜高興到無言以對的模樣，出聲說道：“我想妳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唐宮盛宴》入選了茶葉節主舞臺表演名單……妳幫我們修改舞步，還幫我們重新編曲，如果沒有妳出手幫忙，我們能不能入選都是兩說呢。”
　　“我的作用確實很重要，不過，主要還是妳們足夠努力。”敖夜出聲說道。“如果妳們不夠勤奮的話，就算我給了妳們修改意見，為妳們改編了《春宵引》新版，在舞臺上面沒有極佳的效果呈現，也不可能被評委選中。”
　　看著面前的食盒，壹幅欲言又止的模樣，終究還是直白說道：“說幾句感謝的話就好了，以後就不用給我送早餐了。”
　　俞驚鴻臉色瞬間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