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賒刀人！

　　“要不要報警？”敖渺渺看著癱倒在地大口嘔血的平頭男人，出聲問道。
　　“不用了。”敖夜說道，他對自己的出手很有信心。他們死不了，也活不好。壹生壹世，三個廢人。警察來了，他和敖渺渺不好脫身。
　　那不是報警，是自首。
　　“嗯，聽哥哥的。”敖渺渺像是個小淑女壹樣的乖巧點頭，完全沒有剛才騎垮在別人身上揮拳暴打逼人叫「爸爸」的英姿。
　　敖夜走到平頭男人面前，說道：“持武犯禁，這是妳應得的懲罰。不要以為自己有點兒三角貓的功夫，就覺得自己是多麽的了不起，以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
　　敖夜身體微躬，附身在平頭男人面前小聲說道：“我是龍，妳看我驕傲了嗎？”
　　“嘔……”
　　壹大口鮮血再次噴了出來。
　　“不要亂丟垃圾。惡心。”敖夜嫌棄的皺起眉頭，然後打了壹個響指。
　　金色的字符在指尖出現，然後飄散出去，從三個小流氓的耳朵鉆進了腦袋裏面，瞬間消失於無形。
　　《大遺忘術》！
　　他們永遠都不會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想起來就會頭痛欲裂，生不如死。
　　“哥哥，妳怎麽知道我被人欺負了啊？”敖渺渺沖上前挽著敖夜的胳膊，仰起小臉，聲音嬌憨的問道。
　　“我感覺到妳的龍氣不太穩定……”
　　“是他們太討厭啦。竟然想用刀片劃我的嘴巴，這麽性感的嘴巴都忍心傷害，妳說他們還是人嘛……太可恨了。”
　　“回家吧。”敖夜說道。
　　“好的。”敖渺渺點頭，問道：“哥哥有沒有給我帶禮物？”
　　“巧克力。”
　　“哦，謝謝哥哥。我最喜歡吃巧克力了。”
　　“還有威士忌。”
　　“真的？”敖渺渺激動的跳了起來，雙眼圓睜露出極度渴望的神情，說道：“敖夜哥哥，我們飛回去吧……我怕回去晚了，達叔把我的巧克力都給吃完了。”
　　“……”
　　敖夜當然不會帶著這個小酒鬼「飛」回去，如果沒有特殊的需要，他們盡可能的不會在人類世界展示「神跡」。
　　當然，展示了也沒用，大多數神跡人類是看不到的。
　　做龍，最重要的就是低調。
　　低調，是龍族生存法則，也是龍族在人類世界生活兩億多年還不為人知的原因。
　　敖夜決定帶著敖渺渺去坐出租車，倆人步行走到白龍路口。
　　唰！
　　壹把菜刀突然間遞到了敖夜和敖渺渺面前，壹個身穿灰色大褂戴著圓頂小帽露出壹截小辮子的男人看向敖夜，咧開嘴巴笑了起來，露出兩排仿佛經過數百年煙薰火燎的大黃牙，說道：“小兄弟，賒把刀吧。”
　　“我不買刀。”敖夜掃了帽子男人壹樣，出聲拒絕。
　　“不用買，賒賬就好。”圓頂小帽出聲說道：“等到預言成真的時候，我會再回來找您收錢的。”
　　“預言成真？”敖夜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問道：“什麽預言？”
　　“星火焚城，黑龍入侵。”
　　敖夜眼裏的凜光壹閃而逝，盯著面前的圓頂小帽，問道：“妳是什麽人？”
　　“賒刀人。”
　　“賒刀人？”
　　“鬼谷門下，壹語成讖。賒刀人。”圓頂小帽壹臉驕傲地說道。
　　“沒聽說過。”敖夜表情漠然。
　　“……”
　　敖夜牽著敖渺渺的手，說道：“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把刀收起來。”
　　“小兄弟，還是賒壹把吧。不收錢。”圓頂小帽並不願意把手裏的刀收起來。
　　他不收刀，刀就擋在了敖夜前面，敖夜就沒辦法離開。
　　當然，他也可以繞個彎走，他可以左走右走退著走……這顯然不符合敖夜的性格。
　　如果他決定走那條路，就算前面有座山，他也會想辦法把那座山給挪開，而不是讓自己繞個圈。
　　敖夜很低調，但是骨子裏卻有龍王的傲嬌。
　　“免費的東西，才更讓人心生畏懼。”敖夜再次出聲拒絕。免費來的愛情，可能是酒托。免費送的氣球，可能是讓妳英語學習班辦卡。免費體驗的香水，可能是迷藥。
　　免費給的菜刀……
　　不得不說，這家夥思路清奇，和其它的騙子迥然不同。
　　敖夜就喜歡這種在各自的領域進行開拓創新的人類，如果每個人都思維僵化，他的黑火什麽時候才可以燃？空間跳躍什麽時候才能夠有弦？
　　圓頂小帽要是開公司，敖夜都想要給他投資。
　　“既然讖語已經聽了，那這把刀妳就得非賒不可了。”圓頂小帽說話的同時，手裏的菜刀突然間揚起，出手如風，菜刀化作壹道幻影朝著敖夜的頭頂劈了過去。
　　刀氣縱橫！
　　當！
　　敖夜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那兩根手指頭恰好夾住了那壹往無前劈砍而來的菜刀。
　　敖夜的手指頭舉在半空，那把碩大的菜刀便也同樣的停滯在半空。
　　就像是被人給施展了「定格」魔法。
　　圓頂小帽單手用力，拼命的想要把菜刀砍下去。
　　砍不下去！
　　於是，他便雙手同時用力，想要把菜刀砍下去。
　　菜刀紋絲不動！
　　敖夜看著圓頂小帽的眼睛，說道：“倘若我在妳這壹刀裏面感受到壹絲壹毫的殺意，妳現在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敖夜的食指和中指輕輕壹夾，那把菜刀便「砰」地壹聲斷成了兩截。
　　連著刀柄的那壹截還握在圓頂小帽的手裏，另外壹截則「鐺」地壹聲插在了堅硬的水泥地板上。
　　敖夜招了招手，壹輛出租車在敖夜面前停了下來。
　　“去哪兒？”
　　“觀海臺。”
　　“喲，聽說那小區鬧鬼……”
　　“是啊。”
　　“妳見過鬼了嗎？”
　　“天天見。”
　　“小夥子牛逼，妳這麽能吹我都沒辦法接話了。”
　　“……”
　　敖渺渺看向敖夜，問道：“哥哥，賒刀人組織怎麽找上我們了？”
　　“因為妳。”敖夜出聲說道。
　　“為什麽？”
　　“因為妳打人的時候，釋放了壹絲氣息。賒刀人正好在這座城市，被他們感知到了……所以他們便循著那股強大的氣息追了過來。”
　　“他們發現我們的身份了？”
　　“應該有所懷疑。”敖夜沈思：“但是就算他們想破腦袋，也不可能知道我們是誰。”
　　“那怎麽辦？我們要不要……”敖渺渺做了壹個兇巴巴的抹脖子動作。因為她長得實在太過可愛，所以她做這個動作……蠢萌蠢萌的。
　　“不用了。”敖夜說道。“他們只是發現了壹些不穩定因素而已，等到他們能夠真正的確定我們身份的時候，或許我們已經乘坐星碟離開地球了。”
　　“呵呵……”
　　出租車司機冷笑出聲。他原本不想再說話了，但是沒想到敖夜和那個小姑娘自己吹噓起來了，還越吹越離譜，簡直讓人難以接受。
　　星碟？離開地球？
　　妳咋不說妳是外星人呢？
　　——
　　敖夜兄妹倆已經坐車遠去，圓頂小帽仍然看著手裏握著的半截菜刀發呆。
　　“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兩根手指頭接下我的菜刀……”
　　僅僅用兩根手指頭便夾斷菜刀這種行為確實厲害，但是，更讓圓頂小帽驚恐的是，他用兩根手指頭接下了他的陰風斬……雖然那壹刀他只使用了兩成力度，但是，賒刀人壹輩子和刀打交道，又豈是常人可以輕易接下的？
　　又豈是兩根手指頭輕飄飄那麽壹舉就能夠接下的？
　　圓頂小帽很受傷，很沮喪。
　　“看來，有必要向觀主介紹壹下鏡海這邊的「險情」了……”
　　……
　　圓頂小帽從懷裏摸出壹張黃色符文，運指如筆，在黃色符文上面淩空虛構，壹道道銀色光線出現在符文上面。
　　“萬炁本根，陰符傳音。”
　　圓頂小帽話音剛落，那道黃色符文便化作壹片幻影消失於無形。
　　圓頂小帽拔起插在地上的半截刀刃，將它們放回自己隨身攜帶的帆布袋子裏面，然後轉身走進了茫茫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