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2章 初次對話

　　冥心大帝不以為然地道：“每個人都會為自己所做的壹切，付出代價。”
　　司無涯點了下頭說道：“贊同。”
　　冥心大帝問道：
　　“聖殿壹直待妳不薄，妳為何要背叛聖殿？”
　　司無涯擺了下雙手說道：“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從我進入太虛，加入聖殿開始，我從未做過壹件對不起聖殿的事。我之所以隱瞞身份，找人與我替換，也是求自保。太虛的情況，您比我更清楚。當時連您都想殺我……”
　　冥心大帝沈默。
　　司無涯漸漸放松。
　　只要大帝給他說話的機會，就有很大概率說服對方。
　　“至於三位至尊的死，那是家師與他們之間的恩怨……至於您和家師之間有什麽恩怨，我也不清楚。就算我想要為家師報仇，也沒那個本事。”
　　“我為聖殿做過那麽多的事，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冥心大帝淡漠地道：“壹臣不事二主。”
　　“魔天閣是我學藝的地方！在太虛像我這樣的人多不勝數。壹邊是師門，壹邊是家國天下，並不矛盾。”司無涯又道，“我是真不知道您和家師之間的恩怨，這事也是後來得知。若真知道，我萬萬不會進入太虛……退壹步而言，我是屠維殿的殿首，至少名義上，屠維殿與聖殿並不是歸屬關系！”
　　說到這裏。
　　空氣像是凝固了似的。
　　不遠處的夏崢嶸和蕭雲和大氣都不敢出。因為他們知道，與司無涯對話的，便是太虛聖殿的主人，冥心。在冥心的眼中，他們二人或許連螻蟻都不如。
　　沈默良久，冥心負手，語氣淡漠：“本帝向來不喜能言善辯之人。妳說的已經夠多了。是時候離開了。”
　　司無涯躬身提高聲音道：
　　“未知之地誕生十大天啟，十大天啟誕生十大規則。同時，未知之地生出九蓮，九蓮並不是平白無故誕生，規則的重構，也要基於大地的存在。就像當初十大天啟之柱立於未知之地之上……否則，大地消亡，壹切規則也會消亡！”
　　冥心大帝停下手。
　　目光如炬。
　　他就這麽目不轉睛地盯著司無涯。
　　司無涯也保持著躬身的姿勢，壹動不動。
　　許久過後，冥心大帝開口道：“有趣。”
　　司無涯正欲開口，便覺得身子不受控制地飛了起來。
　　朝著黑塔的東南方掠去。
　　冥心大帝來無影去無蹤，已經先壹步踏入虛空中。
　　夏崢嶸和蕭雲和同時掠了出來，可他們還沒完全飛出來，就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夏崢嶸驚嘆地道：“這就是聖殿的大帝？”
　　“應該就是了。”
　　“沒想到竟強到這個地步。”夏崢嶸說道。
　　蕭雲和看了他壹眼說道：“妳就沒想過，如果他真的比陸閣主還要強大，為何不直接找陸閣主，而找陸閣主的徒弟撒氣呢？”
　　夏崢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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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蓮，東林山脈。
　　兩道虛影出現在虛空之中。
　　司無涯大致觀察了下位置，朝著冥心大帝說道：“多謝。”
　　冥心沒有說話。
　　司無涯取出鎮天杵，將其往下投擲。
　　鎮天杵離開時，陡然變得巨大無比，於天際迅速膨脹，像極了青蓮的勾天索道之柱。
　　又像極了小型的天啟之柱。
　　轟！
　　鎮天杵緩緩落入地面。
　　大地的經脈仿佛被鎮天杵點亮，壹道道紋路相互勾通，形成壹個整體。
　　看到大地之力穩定了下來，司無涯松了壹口氣。
　　冥心大帝表情平靜，只是淡淡地看了壹眼，道：“還差壹個。”
　　司無涯說道：“四師兄就不必勞煩大帝了，他自己可以。”
　　“嗯？”
　　冥心大帝聞言，眉頭壹皺。
　　忽然虛影壹閃，來到了司無涯的面前，掌心壹推！
　　砰！
　　司無涯橫飛了出去，在倒飛的同時，雙翅綻放，火焰漫天！
　　以他至尊的實力，冥心大帝這壹掌，也讓他感到莫大的壓力。
　　冥心大帝沈聲道：“這世上沒有人敢戲弄本帝。”
　　司無涯說道：
　　“請大帝理解，我只有這樣，才能洞悉通天塔的情況……壹個關九，還遠遠不夠。”
　　關九雖然不想壹錯再錯下去，但其態度上並不果決。
　　三大至尊的離去，只會讓其更加畏懼魔神，而非徹底回心轉意。
　　“我跟四師兄說過，除非大帝親臨，其他人無需在乎。”司無涯說道，“這並不是戲弄大帝，而是進退皆可。”
　　換言之，明世因被抓不被抓，都對司無涯有利。
　　冥心大帝道：“妳以為本帝真的不敢殺了妳們？”
　　“這得問您自己。”司無涯說道。
　　太虛種子已經跟他們徹底融合，大道也領悟完成，殺了他們，便是毀掉規則，等於毀掉整座聖城。
　　但世事無絕對，冥心大帝畢竟是高位者，歷經無數歲月，說不定活膩了，想要拉大家壹起墊背也未可知。
　　司無涯不知道這麽說話有什麽問題，倒是有點像是激怒了冥心大帝。
　　卻看不出冥心大帝的喜怒。
　　冥心大帝像是在炫耀武力似的，眨眼間來到了司無涯的上方，淡淡道：“火神陵光的後人……也許，該讓妳明白，妳面對的是壹座永遠邁不過去的高山。”
　　頓時，九道光輪從天而落。
　　不好！
　　司無涯感覺到了莫大的危險，雙翅展開，迅速疾馳而去。
　　剛要離開光輪覆蓋的範圍，空間像是被定格了似的。
　　他的動作停住了。
　　他感覺到時間也停止了。
　　時間與空間雙重定格！
　　而且控制的時間遠超他的想象……
　　轟！
　　九道光輪在即將觸碰司無涯的時候，忽然停住，與空間交織在壹起，壹道黑色的虛空裂口出現在正上方。
　　只要那裂口在低壹些，便可以將司無涯吞噬。
　　冥心大帝竟如此強大。
　　時間和空間恢復了……司無涯降低了高度，躲開了那黑色裂口。
　　過了好壹會兒，那裂口才恢復平靜。
　　冥心大帝開口道：“妳以為本帝奈何不了妳們？”
　　司無涯擡頭道：“木已成舟……聽我壹句勸，重構天地會讓聖城所有的人搭上性命，這不值得！”
　　冥心大帝沒有理會司無涯。
　　而是取出通天境。
　　掌心壹推，通天境中出現了通天塔的畫面。
　　在通天塔的最上方，本應該有壹處監牢，那是聖城中最堅固的牢獄，明世因絕無可能逃脫。
　　然而鏡中顯示，監牢之中空空如也，並無明世因的影子。
　　本以為冥心大帝會雷霆震怒，沒想到他卻顯得十分平靜，將通天境轉動。
　　果不其然。
　　通天境立刻定位到了明世因的身影。
　　明世因竟已經抵達紫蓮，身前有不少的修行者匍匐叩拜。
　　司無涯：“？？？”
　　四師兄這愛炫耀的毛病又來了。
　　司無涯高聲道：“十大鎮天杵除了大淵獻，已經全部就位，大地可安……為了聖城所有人，讓他們遷移吧！”
　　冥心大帝依然沒有理會司無涯。
　　而是虛影壹閃，來到他的身邊，五指壹抓，司無涯被抓了過去。
　　通天境懸浮在他的面前。
　　“通道已經失去作用，明世因是如何抵達的紫蓮？”冥心大帝問道。
　　語氣上已經有了波動。
　　這種波動，讓司無涯心中壹動。
　　往往這意味著，被動變成了主動。
　　司無涯說道：“上章大帝擅長符文通道……”
　　“好壹個上章。”冥心大帝道。
　　“太虛十殿人才濟濟，並非壹無是處。”司無涯說道。
　　冥心大帝道：“若有壹天，妳擁有本帝這般閱歷，便知道他們比妳想的要醜陋得多。”
　　司無涯不再說話。
　　嗡——
　　通天境中畫面轉換。
　　出現了通天塔的樣子。
　　司無涯看到鏡中的人影時，露出了驚訝之色：“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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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
　　陸州已抵達聖城，通天塔附近。
　　他懸浮在虛空之中，俯瞰占地數千裏的繁華聖域。
　　這裏的人們似乎壹點也不著急，仿佛沒有受到太虛崩塌的影響。
　　壹路飛來，他了解到，這裏的修行者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聖殿的身上。
　　他不知道這幫人為什麽如此迷信聖殿……
　　答案也許就在通天塔中。
　　“冥心。”
　　陸州聲音洪亮。
　　冥心沒有出現，也不可能出現。
　　嗖嗖嗖……數百名聖殿士，從四面八方襲來。
　　陸州看都沒有看，註意力始終放在通天塔上。
　　“不想死的，最好不要插手。”
　　嗡——
　　藍瞳綻放。
　　那些正欲圍攻上來的聖殿士，立時氣勢上弱了三分，紛紛後退。
　　“魔神！？”
　　太虛之中，沒有人不懼怕魔神，哪怕是高高在上的聖殿士。
　　人們越是閉口不談的東西，就越充滿傳奇和神秘，未知更容易將這種恐懼放大。
　　年輕的聖殿士們絲毫不敢靠近。
　　這時，通天塔上方，光華閃爍，聲音傳來：
　　“沒有想到，妳的運氣這麽好。大漩渦，還是把妳送回來了。”
　　陸州看向通天塔尖，毫不留情地罵了壹句道：“愚蠢。”
　　通過通天境傳音的冥心大帝，五指壹握，表情看上去有些憤怒。
　　“妳在說本帝？”冥心的聲音保持平靜。
　　司無涯：“……”
　　還是師父他老人家說話能氣人，不管我怎麽說，冥心絲毫不帶搭理的，也不往心裏去，這種油鹽不進的人，心理最難掌控。
　　不在壹個檔次的人，說話都很難對得上號。
　　陸州繼續道：“老夫去過大漩渦的次數，比妳的聖殿士還要多。妄圖用大漩渦困住老夫，妳不愚蠢，誰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