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1章 慈悲？

　　十四葉的藍法身，無論從散發的氣息和那詭異莫測的電弧給的觀感上，都足以令人大氣不敢出。
　　即便有些人沒有見過魔神的法身，但這段時間關於魔神的傳言太多太多，已經有人聯想到了魔神大人。同時心中產生壹個疑問，曾經叱咤太虛的強者魔神的法身，是這樣子的？不是說像天上的閃電嗎？
　　此壹時彼壹時。
　　不管是與不是，他們都不敢出聲質疑。
　　他們尚且可以拿命裹挾玄黓帝君，卻沒有膽量威脅魔神。
　　他們顫顫巍巍，壓低了頭，連與之對視的膽量都沒有。
　　陸州擡手。
　　天道之力加持的掌印，取代了玄黓帝君，抓住了那名囂張的修行者的脖子，哢……
　　牢牢將其禁錮，雙眸攝人心魄，發問道：“是誰指使妳來玄黓搗亂？”
　　那人面紅耳赤，奇經八脈都被天道之力束縛，動彈不得。
　　他的靈魂在顫抖，眼中盡是畏懼。
　　“不，不……”他艱難地發出了聲音。
　　陸州搖了下頭：“這不是本座想要聽到的答案，再給妳壹次機會。”
　　那人憋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就是不願意說出幕後主使者。
　　站在陸州身邊的司無涯卻露出笑容，說道：“其實他不說，我也知道是誰。指使妳來搗亂的，應該是大淵獻羽皇，對嗎？”
　　那人表情壹變，嘴巴裏發出嗚嗚嗚和不不不的聲音。
　　司無涯笑著道：“妳沒必要否認，羽族占領大淵獻多年，和太虛達成協議，鎮守天啟之柱，也是未知之地唯壹擁有陽光的地方，雲中域便是他們的天空。如果大淵獻崩塌，最先倒黴的，自然是羽族。羽族在大淵獻生存了十萬年，他們當然不甘心看著自己的種族衰落。”
　　這話說得玄黓帝君心中驚訝。
　　那人支支吾吾。
　　司無涯繼續道：“他甚至將鎮天杵給了別人，目的就是想要引起太虛的註意，他不需要太虛種子擁有者得到天啟上核的了領悟。所以，指使妳們來搗亂，對嗎？”
　　那人不住地搖頭，想要否認。
　　陸州開口道：“鎮天杵在老夫手中。”
　　司無涯雖然隱約猜到這壹點，但得到師父的親口承認，還是有些感慨地道：“羽皇只怕是早就猜到了您的身份，這才故意將鎮天杵給您，目的是想要挑撥您和冥心之間的關系。”
　　陸州輕哼壹聲，淡淡地道：“老夫與冥心的關系，還需要他來挑撥？”
　　他與冥心之間的事，早就註定。
　　說完這句話，他聲音壹沈，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之人，鏗鏘有力地說道：
　　“妳真以為老夫會心存慈悲，放過妳？妳真以為老夫會擔心太虛崩塌？”
　　“啊？”
　　那人開始瘋狂蹬腿，雙手不斷地拍打，無論他怎麽掙紮，都無法掙脫陸州鐵箍壹樣的罡印。
　　眾多的修行者俯下身去。
　　有人高聲道：
　　“求帝君大人為天下黎民著想！”
　　“求帝君大人開恩？！”
　　“您不能濫殺無辜啊！”
　　他們無法威脅到陸州，只能寄希望於玄黓帝君。
　　玄黓帝君只是搖了下頭，看向陸州說道：“玄黓事宜，單憑老師做主。”
　　老師？
　　眾人心頭壹顫。
　　真的是他！
　　陸州目光壹掃，沈聲道：“看來妳們沒有明白本座的話。妳們在太虛中享受了太多福報，也該到頭了。”
　　那人感覺到了脖子上的罡印越來越近，嘴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雙腿蹬得更加厲害了。
　　哢嚓！
　　掌印緊握。
　　骨頭斷裂的聲音傳遍四方。
　　整個天啟上核區域，鴉雀無聲。
　　眾修行者瞪著眼睛，看著那壹命嗚呼的修行者，壹言不發，壹聲不吭。
　　這壹掌印，捏碎了他們所有的希望，以及想要以命抗爭的念頭！
　　掌印又是壹握。
　　那軀體被強大的電弧包裹，劈裏啪啦的天道力量，將其吞噬。
　　那人雙眼幾乎凸了出來，最終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消散於天地之間。
　　陸州收掌，負手而立，目光掃視眾人，道：“本座要開殺戒，爾等如何應對？！”
　　“……”
　　眾人後退！
　　之前群情激憤的場面，竟被陸州壹人徹底澆滅。
　　說好的以死相搏呢？
　　說好的不怕死也要摧毀天啟上核的，現在怎麽都在後退？！
　　壹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在人群中彌漫。
　　他們咽了咽口水，慢慢地後退。
　　退到了天啟上核的邊緣地帶。
　　玄黓帝君見狀，下令道：“將搗亂的人，斬立決！”
　　“是！”
　　玄甲衛朝著眾修行者掠了過去。
　　眾修行者迅速後退。
　　那些之前賊跳的人，壹個個傻了眼，臉色煞白，當場嚇尿！
　　……
　　陸州收起法身，轉頭問道：“端木生何在？”
　　玄黓帝君說道：“端木生自從得了玄黓的殿首，至今沒有露面。也不知去了哪裏。”
　　司無涯低聲傳音道：“師父，徒兒懷疑赤帝可能去了雞鳴天啟。那裏是帝女桑所在地，太虛坍塌，赤帝應該不會放棄帝女桑。”
　　陸州點了下頭。
　　司無涯又道：“師父，既然我們已經來到了太虛，先保證其他人領悟大道，三師兄和四師兄不會有問題的。”
　　“也好，妳先回屠維。”陸州說道。
　　司無涯躬身道：“是。”
　　行禮完，司無涯朝著魔天閣眾人，微微作揖道：“各位，好久不見！”
　　魔天閣眾人這才註意到帶著面具的司無涯。
　　從他與閣主的對話和稱呼中，明白了過來。
　　“七先生！”孟長東上前，頗有些激動地道。
　　“七先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這時，司無涯從容地拆掉了面具。
　　露出了在雲中域時截然不同的五官和面容。
　　魔天閣眾人個個看直了眼睛，或驚訝，或難以置信，或激動，或感慨。
　　曾經葬身於東方無盡海域的魔天閣第七弟子，真的回來了！
　　魔天閣眾人同時道：“歡迎七先生歸來！”
　　潘離天感慨地道：“我就說當初那個七生為什麽沒有下狠手，果然第壹直覺是不會騙人的。”
　　“哈哈哈，七生這個名字就已經告訴妳們答案了，後來是妳們自己強行推翻！”
　　“哎，越簡單的問題，搞復雜了！”
　　“這樣就挺好！”
　　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魔天閣眾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開心地笑過了。
　　兩百年過去。
　　司無涯真正意義上與魔天閣眾人再聚首。
　　縱使經歷過生死的司無涯，也在面對這個場合的時候，感到有些激動，說道：“承蒙各位厚愛。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壹步。”
　　“七先生盡管去，我們相信妳。”
　　“老朽還等著十位先生齊聚壹堂的那壹天呢！”潘離天說道。
　　眾人亦是跟著點頭。
　　這話壹點也不假。
　　從魔天閣的創建，到今天為止，魔天閣十大弟子還沒有真正地齊聚壹堂過。
　　自司無涯“死後”，葬身於大海之中，魔天閣眾人以為，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也成了魔天閣眾弟子的壹大遺憾。
　　如今司無涯重新歸來。
　　令眾人無比期待。
　　陸州揮袖道：“去吧。”
　　司無涯點了下頭，縱身飛了起來。
　　接著在他的身後，出現了壹雙火紅色的翅膀，那翅膀橫跨不知幾何，頓時遮天蔽日，火焰灼天！
　　圍在玄黓上空的修行者們，紛紛擡頭驚訝地看著天際。
　　“火神？！”
　　“是火神後人！”
　　玄黓帝君看到了這雙翅膀，亦是贊嘆地道：“沒想到老師還有這樣壹名優秀的弟子，竟是火神的後人。”
　　本以為其他弟子已經足夠優秀了，這又出來壹人是火神後人，壹身修為莫測。
　　魔天閣，真是強大如斯。
　　玄黓帝君收起復雜的心緒，說道：“陸閣主，請道場中壹敘。”
　　陸州負手朝著下方掠去。
　　眾人跟著壹同下去。
　　玄甲衛全部留守上核，不準任何人靠近。
　　回到道場中。
　　玄黓帝君再次作揖，道：“恭喜老師，重回巔峰，終於可以向世人宣示，您回來了！”
　　陸州當中展示法身，即便不說他是太玄山的主人，當這則消息傳出去的時候，加上之前的謠言，也會坐實了魔神歸來的事實。
　　“上章那那邊如何？”陸州問道。
　　“上章那邊是最不需要擔心的。十殿唯壹的大帝，全程護著倆丫頭。”玄黓帝君笑著道，“尤其還有壹位是他的女兒，他比誰都小心。就算我拿刀去捅，他也會第壹時間擋在前面。”
　　陸州滿意點了下頭，對這倆丫頭倒是放心得很。
　　現在就剩下老大和老二了。
　　“青帝靈威仰還在太虛？”
　　“回東方了。靈威仰已經知道太虛即將崩塌，對回歸太虛，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玄黓帝君頗有些遺憾地道。
　　從內心深處來說，玄黓帝君也不希望太虛崩塌。
　　可這事，似乎已經成了必然。
　　聖殿的態度已經說明壹切。
　　“老師，羲和聖女來找過您很多次。”玄黓帝君說道。
　　“藍羲和？”
　　“說是有事商議。來人。”玄黓帝君回身道，“通知羲和聖女，就說陸閣主已到玄黓。”
　　“是。”外面壹人領命傳信去了。
　　與此同時。
　　正在羲和殿整天魂不守舍的藍羲和，接到了玄黓傳來的信息，大喜過望。
　　當即將此事告知了歐陽訓生。
　　歐陽訓生也沒想到會這麽快，第壹時間趕到羲和殿。
　　“參見聖女。”歐陽訓生道。
　　“歐陽先生，陸閣主已經回來了。思來想去，就只有妳最適合與我走壹趟。”藍羲和說道。
　　歐陽訓生道：“真要去見那陸閣主？”
　　藍羲和說道：“我能感覺到，聖殿似乎故意不理會。太虛崩塌，只能找陸閣主了。歐陽先生，為何三番兩次阻止我見陸閣主？”
　　歐陽訓生嘆息道：“既然聖女執意要去，那我便陪聖女走壹趟。”
　　藍羲和點了下頭，道：“事不宜遲，現在出發吧。”
　　二人離開了羲和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