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4章 天地震動

　　“不動印法！”
　　看著不斷匯聚的巨大旋渦和滔天的力量。
　　屠維大帝拼盡全力，壹道道印法在他的周圍懸浮，密密麻麻，法身出現，漫天的符印形成了橢圓形的印法壁壘。屠維大帝身居中間的位置，皇冠支離破碎，每壹根長發都被墨色的印法纏繞。
　　與此同時，天際中的巨大旋渦不斷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在旋渦的最中心處，壹道湛藍無比的光柱從天而降，落在了那橢圓形的壁壘之上。
　　壹攻壹防。
　　在魔神的面前，盡管是屠維大帝，也只有被動防禦的份兒。
　　看著那浩瀚的力量朝著自己襲來的時候，屠維大帝怒瞪雙眼，竟被這刺激的場面和對往昔的不甘產生了濃烈的戰意。這種扭曲的戰意，沖散了他對魔神的恐懼，沖著魔神的法身怒吼道：“本帝很高興，妳還活著！自十萬年前戰敗以後，本帝時常幻想，能與妳再交手壹次，如今終於得償所願！哈哈哈……”
　　狂笑聲中帶著壹抹無奈的戰意和視死如歸的氣勢。
　　屠維大帝要戰勝恐懼，要打破枷鎖，便不能輸了氣勢。
　　十萬年了。
　　好不容易晉升大帝，卻因為十萬年前的壹場敗績，成了他心中夢魘。
　　屠維大帝心有不甘！
　　怒視著那旋渦中的旋渦，兩股力量終於相撞。
　　轟隆！！！
　　碰撞出壹道光圈，光圈由小變大，蔓延四方，覆蓋不知幾何，直徑不知幾何。
　　光圈攔腰切向敦牂天啟，砰！
　　天啟之柱上留下了壹道可怖的深痕。
　　哢嚓壹聲，天啟之柱以深痕為中心，裂了開來，從下到上。
　　天啟內部數不清的碎石從上方落了下來，不斷地砸在屏障上。
　　看到這壹幕的端木典大驚失色道：“不會吧，老天爺妳可千萬別現在就塌了。老子還沒活夠，老子不想被砸成肉餅！”
　　那屏障忽明忽暗，力量顯然有衰減的趨勢。
　　端木典猶豫了，他在猶豫要不要現在就逃！
　　以最短的時間趕到符文通道上方，離開天啟屏障……
　　嘩啦啦！
　　更多的碎石落了下來。
　　砸向天啟內部的屏障。
　　那屏障越發地暗淡了，天啟之柱的最上方的迷霧中，壹道閃電落了下來，試圖修復天啟之柱的裂縫。那閃電包裹住天啟之柱，將所有的裂縫修復。
　　剛修復完成，比之前更多的光圈蕩漾開來。
　　轟隆！
　　轟隆轟隆！
　　巨大旋渦的中心，不止壹道藍色光柱落了下去，與之前不同的是，在藍色光柱之上，壹條深藍遊龍自上而下，盤旋光柱，撞擊屠維大地的不動印法。
　　魔神的巨大法身宛如神祇，高高在上，俯視下方，守著旋渦。
　　陸州懸浮在藍法身的眉心之中，藍瞳目不轉睛地盯著屠維大帝。
　　所有的天書神通全部釋放。
　　“啊——”
　　屠維大帝失去了他僅有的高傲形象，嘶吼吶喊了起來，五官青筋暴出，眼珠子幾乎凸了出來，他的雙眸間亦是墨色神通環繞，渾身冒著滔天的力量，像是狂風卷積著墨汁，在天地之間來回潑墨揮灑，書寫了壹幅狂風肆虐，天地動蕩的畫卷。
　　搜魂鐘響了起來，圍繞著屠維大帝發出聲音。
　　“焚天煮海！！”
　　就在他的橢圓形防禦大神通被瓦解的壹瞬，墨色法身燃燒了起來，墨色火焰沖天而起，空氣，元氣和天空中的迷霧燃燒了起來。
　　熾熱的力量瞬間將方圓百裏的花草樹木，壹切生靈全部燒成焦炭。
　　陸州掌心下壓：“紫琉璃！”
　　紫琉璃在魔神的力量催動下，仿佛天降雪國，周遭百裏凍結凝固。
　　這不講道理的力量，同樣朝著敦牂天啟蔓延而去。
　　天氣內部的端木典回頭看了壹眼那幼苗狀態下的太虛種子，只得無奈搖頭嘆息，不成熟的種子，摘取了沒有任何意義。
　　端木典忍無可忍，在屏障散去的壹瞬，化作流星朝著外面掠去。
　　外面已是冰火兩重天。
　　回頭壹望！
　　令其終生難忘的壹幕，出現在端木典的視野之中——壹藍法身通天徹地，龐大無比，於天際攪弄風雲，與之對應的墨色法身同樣頂天立地，渾身冒著墨色火焰，不斷地抵抗者天際的巨大旋渦。
　　端木典：“……”
　　他看得驚呆了。
　　雙目圓睜，思緒進入了短暫的麻痹狀態。
　　自稱為大聖人之後，他的見識，僅限於道聖的戰鬥，太虛中眾多高手之中，從未見過至尊級別的修行者出手。
　　太虛太強大了，很多事情根本用不到至尊。
　　絕大多數的時間，至尊高高在上，除了修煉，享受所有人的膜拜以外，幾乎什麽事情都不用做。
　　吱——
　　端木典驚覺壹股寒意襲來。
　　“完了！！！”
　　“神仙打架，殃及池魚！！”
　　端木典拼盡畢生全力，飛離了不知多遠的距離，那冰雪的速度依舊趕了上來，將他的速度凍緩了下來。
　　生死壹瞬間。
　　壹道藍光從遙遠的天際掠來。
　　那藍法身的眼睛中迸發出的光束，劃破天際，不偏不倚，命中端木典。
　　轟！
　　端木典面如死灰，以為必死無疑。
　　但沒想到的是，那藍光竟與那凍結的力量相抵消失，使他獲得了自由。
　　端木典狂喜。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狗日的，想殺我，門都沒有！！！”
　　他已經顧不及那麽多了。
　　來到了符文通道之上，五指劇顫地啟動了通道，離開了這可怕的地方。
　　就在他離開時。
　　敦牂天啟之柱，在魔神和屠維大帝的瘋狂戰鬥中，再也支撐不住，轟然斷裂。
　　嘩啦啦！
　　嘩啦啦！
　　毀滅永遠比修復和構建來得簡單粗暴。
　　敦牂天啟之柱，徹底崩塌！！
　　大地顫動。
　　太虛跟著顫動。
　　……
　　聖殿之前。
　　公正天平發出吱呀的劇烈響聲，指向敦牂。
　　冥心大帝睜開了眼睛，虛影壹閃，消失了。
　　四大至尊同時出現殿外，朝著敦牂的方向道：“恭迎大帝歸來。”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可是看到身前的公正天平，反應如此的劇烈，他們便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太虛的大地也在不斷地顫動著，從敦牂的方向，傳了過來。
　　太虛十殿的高手們，傾巢而出，飛到天空中，俯瞰著太虛的大地。
　　閼逢、旃蒙、柔兆、強圉、著雍、屠維、上章、重光、玄黓、昭陽十殿的高手，盡數飛出。
　　重光殿的上方。
　　藍羲和早已面色凝重地懸浮在天空之上。
　　不多時，歐陽出現在重光殿的附近。
　　藍羲和微微躬身道：“歐陽先生，可知發生了什麽事，為何如此大的動靜？”
　　“聖殿傳來消息，公正天平反應極其激烈，目前原因不明。不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天啟之柱塌了。”歐陽老者說道。
　　“天啟之柱塌了？！”藍羲和驚訝地道，“這怎麽可能？失衡現象再怎麽嚴重也不可能毀掉天啟，聖殿也派人巡視天啟，怎麽會突然……”
　　歐陽老者擡手，淡淡道：“許多事情都講不了道理。等等看吧，也許……很快就有答案了。出了這麽大的事，太虛大帝，不會不管不問。”
　　藍羲和沈默。
　　只是怔怔地俯瞰著地面。
　　她的道場中，有壹湖泊，平時如同鏡子似的，現在時不時蕩起細微的漣漪。
　　“妳不用太過擔心，塌了壹根柱子，還有九根撐著，天沒那麽快塌。”歐陽訓生說道。
　　藍羲和眼神復雜地看了壹眼歐陽訓生，道：“歐陽先生，我怎麽感覺妳完全不在乎似的？”
　　“其實……”歐陽訓生本想說些什麽，但壹想到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便又道，“罷了。”
　　……
　　雞鳴天啟。
　　那通天的冰錐，指向天際，似乎還在等待著天塌的壹刻。
　　冰錐之內的桑樹上。
　　帝女桑像是蝴蝶壹樣，翩躚飛向冰錐的尖端之上。
　　狂風卷積著她那單薄的衣裳，黃裙垂落，白鶴盤旋。
　　帝女桑怔怔地看著天空。
　　始終保持沈默。
　　她又看了看雞鳴天啟，尚且完好無損。
　　又飛了回去。
　　……
　　嘩啦啦！
　　經過壹段時間的坍塌和巨石滾落，堆積。
　　敦牂天啟形成了壹座筆直的沖天山峰。
　　屠維大帝看了壹眼天啟之柱，焚天煮海的神通之下，他悶哼壹聲，氣息壹滯，向下墜去：“天啟之柱！！？”
　　道道的光柱還在持續不斷地落下。
　　陸州擡頭看了壹眼雲霧中的太虛。
　　法身擡手，向四周攪弄。
　　黑色的迷霧被撥開。
　　不見任何兇獸的影子。
　　在這種級別的戰鬥下，能逃的兇獸早已逃得壹幹二凈，逃不掉的也死的差不多了。
　　看到了太虛的底部。
　　那是像山巒壹樣凸凹不平的形態。
　　像是倒懸在天際的大地。
　　陸州沒有過多的思索。
　　又看了壹眼時間，淡然道：“結束吧。”
　　掌心未名劍出現。
　　未名劍變得前所未有的巨大，配合著天際中的旋渦和用之不竭的力量，形成了足以令天地震動的神通。
　　陸州彈指飛劍。
　　未名劍飛入藍法身的雙手之中。
　　藍法身的雙手緊握未名，以狂暴暴雨般的速度斬向墨色法身。
　　屠維大帝臉色壹變，收起法身。
　　嗡——
　　二話不說，遁走！
　　“定！”
　　屠維大帝再次被時之沙漏強行定住。
　　在定格之前的壹瞬，屠維大帝的瞳孔明顯地收縮了壹下。
　　如此大幅度地施展時之沙漏，又施展了逆流規則，為什麽還有這麽強橫的力量？
　　屠維大帝恍然壹驚，這是巔峰狀態下的魔神！
　　怎麽做到的？
　　未名劍刺了下來。
　　屠維大帝強行掙脫了時間束縛，雙掌向上，夾住了未名！
　　啪！
　　天地再次壹顫。
　　“逆流！”陸州沈聲道。
　　屠維大帝嘴巴微張吶喊道：“……妳休想！！！！”
　　然而，他在這種大道規則之下，縱然有大帝之姿，有大帝的修為，有大帝的身軀，依舊無法抗衡世間最強大規則之壹——逆轉時間。
　　砰！
　　未名劍在藍法身的駕馭下，刺穿了屠維大帝的護體罡氣。
　　然後自上而下，洞穿了他的胸膛！
　　屠維大帝瘋狂搖頭，面露兇相，掌心壹拍！
　　砰！
　　未名劍被他強行逼了出去。
　　屠維大帝向下撕裂空間，腳下生出通道。
　　原本黑色的頭發都在壹瞬間，變成了白發。
　　原本看起來是中年男子的形象，都在數息之間，化作了孱弱的老人。
　　“定！”陸州再次拋出時之沙漏！
　　看到天際的時之沙漏的時候，屠維大帝陷入絕望，嘴巴裏吐出了三個字：“為什麽？”
　　陸州帶著法身落了下來。
　　以蓮座為武器，朝著屠維大帝鎮壓而去。
　　法身的眉心之間，陸州掌心向下，無數條藍色遊龍，圍繞藍法身飛旋。
　　而後匯聚如壹，朝著蓮座壹同飛去。
　　“受死！！”
　　蓮座落下！
　　天崩地裂！
　　方圓百裏範圍的大地皸裂開來。
　　千裏範圍皆出現了裂縫。
　　蓮座壓在屠維大帝的頭頂上之時。
　　發出轟天巨響。
　　大地像是被砸穿了似的，繼續下墜！
　　不斷地下墜！
　　陸州眉頭壹皺：“收！”
　　法身消散。
　　他環視四周，疑惑地道：“深淵？”
　　敦牂的地下竟然是壹座深淵？
　　“深淵，亦或是地獄？”
　　他看了壹眼時間，朝著下方掠去。
　　大挪移神通！
　　看到了不斷下墜的屠維大帝。
　　屠維大帝五臟內腑都被藍色法身的蓮座擊潰。
　　他擡起頭，看了壹眼上空，強大的力量，還有那無數道藍色的遊龍不斷地撞擊著他的胸膛，使得他完全沒有辦法飛上岸。
　　陸州追擊著屠維大帝。
　　屠維大帝奮力向上爆射掌印。
　　砰砰砰，砰砰砰……
　　陸州掌心向下，任由那些掌印撞擊而來，全部都被他輕松化解。
　　就這樣下墜了許久許久。
　　屠維大帝停止了釋放掌印。
　　他感覺到了極限的到來。
　　終於。
　　屠維大帝放棄了抵抗。
　　他強行調動最後的力量，與藍色的遊龍對峙，使之懸浮在漆黑無比的深淵中。
　　擡頭看向魔神。
　　“魔神……我承認，我，不如妳。”
　　陸州出現在他的面前，長發飄揚，藍瞳攝人，身上泛著藍色光暈，以及道道電弧。
　　“老夫說過，妳必死無疑。”陸州淡然道。
　　屠維大帝看了看上空。
　　又看了看下面的深淵，嘆息道：“當年我與妳壹戰，妳只用了五招，重創了我。現如今，我與妳戰了許久，也算是了卻了心結。”
　　晉升了大帝又如何？
　　陸州默不作聲，只是淡淡地看著他。
　　屠維大帝呵呵笑了，說道：“魔神啊魔神……妳為什麽會這麽強？為什麽？”
　　“世間萬物，總有強弱之分。”陸州淡然道。
　　“如果妳不是站在太虛的對立面該多好，也許，妳我還能成為朋友……可惜啊可惜，我們做了十多萬年的敵人。我做了十萬年的贏家……現在也該輪到妳了。”屠維大帝長嘆地道。
　　“世上很多事情都說不通，妳，註定是老夫的敵人。”陸州說完，又鬼使神差地補了壹句道，“大道獨行，唯我至尊。”
　　屠維大帝微怔，又呵呵笑了壹下，說道：
　　“是啊，妳開創修行之先河，成就藍法身第壹人，打破天地桎梏第壹人。太虛容妳不得，十殿容妳不得，天下容妳不得。”
　　陸州搖頭道：“老夫不需要任何人能容。若天下不能容老夫，老夫便踏平整個天下！”
　　“好……好……好，不愧是我認識的魔神！”
　　滋——
　　深淵之下出現了澎湃的力量，像是海洋壹樣，說不清道不明。
　　屠維大帝看了壹眼下方，說道：“地下的通道已經打開，妳曾說過，人類與兇獸的桎梏，藏於十八層地獄之中，我從未相信過……但今天，我信了。”
　　陸州疑惑地看了壹眼下方，汪洋壹樣的湧動力量，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覺。
　　他又看了壹眼時間，還有三分鐘。
　　他必須要看到屠維大帝身死。
　　顯然，這個時間，已經無法讓他繼續尋找地下的答案。
　　天上的事情還未解決，太多的秘密等待他去挖掘。
　　而在這之前……屠維大帝，必須死！
　　“時間不早了，妳該走了。”陸州語氣壹沈。
　　屠維大帝有些不甘心，可是即將消失殆盡的力量，讓他不得不放棄抵抗。
　　他雙手分開。
　　任由藍色的遊龍撞擊己身。
　　轟！
　　大帝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住，被魔神的力量貫穿。
　　這時，屠維大帝的掌心裏出現了搜魂鐘。
　　“我將自己的意識煉化在了搜魂鐘裏，人在物在，人亡物亡……”
　　哢！
　　他反而先主動捏碎了搜魂鐘。
　　屠維大帝露出了祥和的微笑，接著空洞的眼神取而代之。
　　墨色身軀化作點點星辰，像是壹幅虛化了的光影，在漆黑的深淵裏，漸漸消散。
　　【叮，擊殺壹名目標，獲得50萬點功德，地界獎勵10萬。】（大帝）
　　深淵那種翻湧著神秘的力量。
　　陸州當即向上閃爍。
　　“嗯？”
　　他越發地感覺到了不妙。
　　擡頭壹看！
　　道道的閃電般力量，順著深淵的內壁，向上掠去。
　　陸州施展道之力量。
　　“來不及了！”
　　轟隆！
　　深淵合攏。
　　“道之力量和大規則將被大地吸收了？！”
　　陸州驚訝地道。
　　他本以為自己會輕松離開。
　　但沒想到，規則的力量，竟被大地吸收了？！
　　“難道桎梏的秘密真的在地下？”
　　陸州看了壹眼時間。
　　時間過得太快了。
　　陸州心中壹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