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0章 鬥魔得眼

　　黑暗。
　　似曾相識的黑暗。
　　稱號技發動後，封不覺便瞬間來到了壹個黑色的空間中。
　　時間、空間……皆在這壹刻凝滯。
　　壹種被稱為“虛無”的無形之物悄然沁入了覺哥的骨髓，試圖將他的意識擊潰。
　　但，封不覺絲毫沒有受氣影響……
　　“妳……終於來了。”不知過了多久，壹個冰冷的聲音傳入了覺哥的耳中。
　　在話語響起的剎那，光……出現了。
　　那是黑色的光。
　　黑暗中，現出黑色的光芒，是壹種難以言喻的異常景象。
　　這黑與黑、暗與黯編制出奇景，常人是看不分明的。
　　不過，覺哥啟用數據視角……便可以看清。
　　此時，他看到壹個黑色的人形輪廓正在緩緩走來，眨眼間……便已到了他的身前。
　　“妳是怎麽進來的？”下壹秒，覺哥開口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
　　這問題當然很怪，正常來說，他應該問“我是怎麽進來的”才對，而他的這種問法……仿佛對方才是“來客”。
　　“怎麽？”黑芒掩映下的鬥魔即刻停住了腳步，應道，“妳還能認得出這是哪裏？”
　　“呵……”封不覺輕笑壹聲，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道，“就算妳將這裏染成了黑色，但這兒畢竟是我的思維殿堂啊，沒理由感覺不到吧？”
　　“嗯……”鬥魔聞言，沈吟道，“不錯……”他這評價，也不知是指哪方面，“妳很不錯……”
　　“彼此彼此。”覺哥接道，“閣下也是相當厲害……縱然已失去了近壹半的‘力量’，仍有此等威勢。”
　　“我不需要妳的誇獎。”鬥魔接道，“我要妳履行承諾。”
　　如今鬥魔說話的口氣已經正常了很多，在離開虛無之門後的這段時間裏，他（在系統的暗中影響下）把“吾”這類用詞都改掉了。
　　“呵呵……放心。”封不覺道，“妳我在此相遇，自然不是巧合。”
　　“我知道。”鬥魔回道，“妳又用了那所謂的【鬥魔降臨】吧？”
　　他這句話，已透露出了壹個很重要的信息……
　　“哦？”覺哥當即語氣壹變，“看來……妳對我們‘異界旅客’的事情，已有了比較深入的了解啊。”
　　“談不上深入。”鬥魔道，“在‘我們的宇宙’，最了解妳們的無疑還是那群叫做‘衍生者’的家夥。”他頓了頓，“而我所知的事情……皆是從篆劼尊和奠寉王處打聽到的。”
　　“嗯？”封不覺的神情凝重起來，“妳……”
　　“哼……妳也可以放心。”鬥魔用很輕松的口吻接道，“我並沒有殺掉他們。”他似是看穿了覺哥的心思，接著說道，“毀滅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妳那兩個同黨若是死了，我也會很困擾的。”
　　“同黨嗎……”覺哥念道，“呵……就當是吧。”他笑了笑，轉移了話題，“好了，不多聊了，我還有事兒。”說著，他伸手壹抓，那黑色的寶珠【難知如陰】便陡然浮現於其掌上，“按照約定……這個給妳。”
　　鬥魔，不愧是魔中之魔。
　　這等攸關性命的物件被擺到眼前時，任誰都很難保持鎮定，就算沒有立即出手奪下，神態還是會起些變化的。
　　然，鬥魔……不為所動。
　　他平靜地看了看那顆寶珠，即他自己的第三只眼睛，隨後不緊不慢地說道：“妳就不怕……我壹拿到此物，立即就殺了妳麽？”
　　“不怕。”封不覺道，“妳很清楚我只是個投影，殺我是徒勞之舉。”
　　“如果我說……我可以給妳帶來‘永久的損失’呢？”鬥魔的下壹句話，無疑是將了覺哥壹軍。
　　“哈！哈哈哈哈……”覺哥聽了這話，順勢大笑出聲，他壹邊笑著，壹邊還抓起了鬥魔的壹只手，將寶珠放入後者掌中，“妳也不錯……很不錯。”
　　說罷，封不覺退後兩步、並敞開雙臂，擺出了壹副“隨便妳怎麽打”的架勢。
　　鬥魔見狀，猶豫了片刻，接著……
　　“唉……”他不得不承認，在這番相互試探中，自己沒有占到分毫的上風，“或許……時代真的不同了。”他緊盯著覺哥的雙眼，“瘋不覺，在這個新紀元裏……還有許多跟妳壹樣‘有趣的家夥’存在。妳們讓我看到了純粹的‘混沌’和‘秩序’之外……那無限的可能。”
　　“那麽……妳這個來自上古紀元的最強之魔……”封不覺順著對方的話問道，“又會選擇哪壹種‘可能’呢？”
　　“我也在尋找著這個答案。”鬥魔回道，“我還需要……”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已擡起手……將【難知如陰】嵌入了自己的額頭中，“……時間。”
　　那壹瞬，覺哥本以為會有什麽驚天動地的變化產生。
　　但……沒有。
　　那鬥魔植眼的場面……就好似有個人把壹個高爾夫球塞進了自己嘴裏，站在他背後的人可能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妳……這就算把眼睛放好了？”封不覺疑道。
　　“是的。”鬥魔回道。
　　“我還以為妳會突然變強之類的……”封不覺念道。
　　“並不會。”鬥魔解釋道，“放回眼睛，就好比是堵住了大壩上的窟窿，僅此而已。”
　　“哦……”覺哥點點頭，“也就是說……從此刻起，妳還要花時間慢慢‘蓄水’咯？”
　　“可以這樣說。”鬥魔回道。
　　“那妳此前流失掉的那些力量呢？”覺哥追問道，“都去哪兒了？”
　　“整個主宇宙都有……”鬥魔回道，“大部分魔氣集中在混沌焦土，其他地方……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響。”
　　“影響？”封不覺聽到這兒，已察覺到了什麽，“什麽樣的影響？”
　　“日後妳自己去看便是。”不斷地回答問題，讓鬥魔迅速失去了耐心，“現在嘛……”說話間，他頭上那第三只眼兀地壹閃，“帶著我的力量，去忙妳的‘事兒’吧。”
　　言畢，不由覺哥分說，壹道黑芒便從鬥魔額頭的那只眼中竄出，直襲前者的心窩。
　　初次“魔化”時的體驗，又壹次重演……
　　那如同獄火煉魂般的、遠超系統限制的痛苦，再次將封不覺徹底吞沒。
　　他清醒地、清晰地感受了那每壹絲噬魂之痛；其過程稍縱即逝、卻又宛若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