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勝利的曙光

　　靈感是難以捉摸的。
　　就如它不經意的來，走的時候往往也在不經意間。
　　此時此刻，陸舟壹秒鐘也不願意浪費。
　　走進了最近的壹座圖書館內坐下，他將從便利店買來的紙筆放在了桌上，做好了開始工作前的全部準備。
　　在哥倫比亞大學的二十多座圖書館中，這座圖書館屬於24小時開放的，並且在休息區提供廉價而美味的三明治以及咖啡。
　　在這裏，他可以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而不用擔心自己的思路被打斷。
　　閉上了雙眼，陸舟在腦中構思著先前寫過的那些方程。
　　對於自己研究出來的東西，是沒有那麽簡單就會遺忘的。即便資料不在手邊，他也能依照著曾經使用過的邏輯，現場將其推演。
　　這並不會花費多少時間。
　　而且借著這個機會，陸舟正好可以在重新構建理論的時候，在其中融入新的思考
　　“壹個具有n個電子的體系內，總波函數可以寫成所有單電子的波函數的乘積”
　　嘴裏喃喃自語著，陸舟在紙上寫下了第壹行算式。
　　=nt。
　　沒有就此停下，筆尖隨著他的視線，很快移動到了下壹行。
　　“然後，引入hartree方程！”
　　陸舟的聲音中漸漸帶上了壹絲興奮。
　　雖然只是邁出了第壹步。
　　但此時此刻在他的眼前，卻仿佛已經看見了勝利的曙光。
　　i=eii
　　當靈感來時，思路便如尿崩壹般傾瀉而出，擋也擋不住。
　　筆尖在紙上跳躍著，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
　　隨著壹行行算式躍然紙上，逐漸成型的理論模型，就如同壹張由邏輯編制的蛛網。
　　在這張大網構建的體系之下，所有繁瑣而復雜的理論都被囊括其中，所有粒子間的碰撞、電子之間的相互影響、乃至壹切可以被考慮到的微觀層面的變化，都被抽象成數學的語言，用數學的方法進行描述。
　　“這條思路是行得通的！”
　　“我們無需去解釋並描述每個粒子運動的體系波函數，我們只需要設法找出僅有3個變量的粒子密度的空間波函數”
　　“當體系內的所有粒子都可以被計算，材料的物理性質便是可以被預期的！”
　　“哪怕僅僅是有限範圍內的預期！”
　　小聲自言自語著，閃爍在陸舟瞳孔中的光芒越來越亮。
　　那緊握在指尖的筆，就如同壹把利劍，刺破了那無人窺探的黑暗，驅散了纏繞在真理之上的迷惘。
　　全身心沈浸在研究中，陸舟漸漸忘卻了時間，忘卻了外界的壹切，甚至是忘卻了自我的存在。
　　就這樣，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當他終於停下了手中的筆，窗外那片原本漆黑的夜空，也在朦朧中泛起了晨曦的微光。
　　這時，壹縷被拉長的晨輝，越過了古色古香的窗檐和書架，不偏不倚地灑在了那壹行行幹凈整潔的字跡上。
　　看著面前的草稿紙，陸舟緊鎖著的眉頭，終於舒展了壹絲發自內心的微笑。
　　數個月來的努力，終於在這壹刻水到渠成。
　　原本無法回答的問題，在這壹瞬間全部都有了答案。
　　尤其是當他用最後壹行算式，為整座大廈封上穹頂的瞬間，他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種伴隨著從無知到有知而誕生的快樂，遠勝於世界上壹切的娛樂
　　“或許，這便是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感覺吧。”
　　在心中悠悠感慨了壹句，陸舟收起了手中的筆。
　　或許是因為他的表情實在是太過專註，引起了坐在旁邊的那位紅頭發小哥的好奇。
　　在圖書館裏趕論文的人有很多，但趕出使命感的人卻鮮有。
　　“嘿，哥們兒，在趕論文？”
　　陸舟沒有回答，將草稿紙摞成壹疊收好。
　　雖然理論已經記在了他的腦海裏，但這些都是寶貴的手稿。
　　或許未來的某壹天，他會把它們捐贈給某個博物館或者圖書館。
　　不過現在的話，這些東西還是得暫時由他自己來保存。
　　“理論化學？”見陸舟沒有理會他，那人卻是並不氣餒，尤其是當他看到了草稿紙上熟悉的字母之後，頓時饒有興趣道，“太巧了，我也是研究理論化學的，妳的導師是誰？”
　　陸舟淡淡笑了笑：“如果妳說的是理論化學，我沒有導師。”
　　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希望能有壹位導師指點自己。
　　但他的理論自成壹系，尚且無多少人能理解，又遑論來指點他呢？
　　那紅頭發小哥壹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妳是自學的？不可思議居然有人會自學這玩意兒？妳的專業是什麽？”
　　陸舟想了想：“大概，是數學吧。”
　　且不管那紅頭發的小哥如何震驚，陸舟沒有在圖書館中多做停留，而是帶著草稿紙，立刻返回了d.w研究所。
　　雖然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但研究所內依舊燈火通明著。
　　端坐在房間中央的“anton”，就如同壹位高冷的女神。不菲的不僅僅是她的身價，她的出場費，每壹次登場之後的保養，代價也格外的昂貴。
　　此時此刻，研究所的工程師們正在機箱前忙碌地工作著。
　　毫無疑問，他們已經通宵了壹整晚。
　　不只是d.w研究所的研究人員們是如此，這座研究所的老板也是壹樣。
　　大衛肖並沒有如他所說的那樣選擇休息，而是依舊坐在那個位置上，眉頭緊鎖地凝視著落地窗背後的anton，陷入了沈思。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了腳步聲。
　　回頭看去，只見陸舟出現在實驗室的門口。
　　註意到了他臉上的黑眼圈，大衛接著看了眼他手上的稿紙，開口說道：“妳通宵了？其實妳最應該好好休息壹下，三天之後還有的妳忙的。”
　　陸舟將手中的手稿放在了辦公桌上，用輕松的口吻說道：“妳不也壹樣嗎？”
　　兩人相視了壹眼，忽然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實驗室裏的研究員們，紛紛將困惑地視線投向了這邊，不明白兩位大佬究竟在笑著什麽。
　　然而，陸舟並沒有解釋什麽，他們的老板也根本沒有去問。
　　因為，根本沒這個必要。
　　笑夠了之後，大衛從辦公椅上上站起，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我猜，我們距離終點線已經很近了。”
　　“是的，”陸舟微笑著點頭，繼續說道，“我可以保證，黎明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