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妳與佛有緣

　　“妳居然想揍我？”
　　菩提樹下，秦弈抱頭蹲防，流蘇跳在他腦袋上小拳頭死命敲：“想揍我？打死妳。”
　　秦弈抱頭道：“別打啦，人都打傻啦！”
　　“妳本來就是傻的，連盤子都說妳憨人。”
　　“……我只是問妳這個方案是不是壹種辦法，如果我打贏了妳……”
　　“妳打贏我，當然可以消除妳的依賴和軟弱。”流蘇停止揍他，抱肩冷笑：“但是小秦啊……”
　　“……”
　　“妳必須深刻認識到，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秦弈覺得這好像確實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棒棒馬上太清了，它可是沒有門檻的，搞定軀體必能成事，而且據它的說法，很可能直達太清圓滿。
　　自己這無相還卡著呢，拿頭打棒棒？
　　要說自己有點越級挑戰能力，那都是棒棒教出來的，這屬性在棒棒面前絕對無效，說不定是反而被越級的那壹個。
　　怎麽看都是壹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當然摁趴壹個人並不壹定要打得過，比如他打得過嶽姑娘嗎？明顯打不過。可嶽姑娘還不是趴那了？
　　嗯。
　　只不過對棒棒用不了這招啊，它就是個球。
　　秦弈蹲在菩提樹下，抽著鼻子揣手手，無神地看著那個冥華玉晶在陽光照耀下逐漸散發著絢麗的光澤。
　　終於體會到遠古大佬們對這鼻孔人恨得牙癢癢的滋味了……
　　如今棒棒已經不理他了，正在親自盯著冥華玉晶的改造結果。此物它是試圖拿去弄瑤光的，對它很重要。秦弈反倒無所事事，便擡頭看這棵菩提樹，總覺得剛才吃果子的經過有點囫圇吞棗，得了太陽之息，卻也沒感悟多少菩提之意，是不是該再悟壹悟？
　　“阿彌陀佛……”正在秦弈發呆時，悲願的佛號聲在身邊響起：“施主，可否和老衲談談？”
　　秦弈擡頭看了他壹眼，老和尚神色驚奇，好像看見了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談什麽？”秦弈不解得很，之前他還沒這種看見了寶貝壹眼的表情，現在這是咋了？
　　“施主適才普照魂靈，拂拭痕跡，莫非沒有發現自己有佛性？”
　　秦弈：“……”
　　悲願眼神越發熱切：“施主是否覺得自己與這菩提特別相合？幾乎沒有任何排他性，不需要任何壓服的過程，只要妳拒絕了凈化，它就很聽話？”
　　秦弈沒好氣道：“不是理所當然嗎？我是混沌修行啊。”
　　悲願微微搖頭：“不對。即使是混沌，融合不同的屬性也必定會經過排斥、抗拒、壓服、融合的壹個過程，施主想想妳身上的冰凜，之前老衲還沒見，應當是這幾天在北冥新得的？”
　　“嗯，是啊。”
　　“難道施主融合冰凜之時，也是這樣沒任何難度？”
　　秦弈怔了壹怔。
　　好像是哦，融合冰凜之時差點都被凍僵了，是安安的中和為引，才讓事情變得簡單。如果沒有安安，自己要抵抗並且收服冰凜之源，恐怕是確實沒那麽容易，還擔心過火系修行會被消磨來著。
　　而這太陽之息，理論上要比冰凜更強的，卻反而很容易。先是自己想要接受考驗，壹旦認定自己的路，它就萎了，以至於自己甚至覺得是走個過場壹樣。
　　這麽看來，不是因為混沌修行本就容易揉合，而是因為自己與它特別相合才對。
　　秦弈想了壹陣，搖頭道：“妳是不是忽悠別人把自己都忽悠瘸了？要知道這是扶桑，本來與佛家沒什麽關系，是被妳移植之後賦予了新的含義，在這方面，妳算是個開宗佛祖。我就算有所契合，那也是契合的扶桑。”
　　“壹回事。因為扶桑之意契合大日如來，凈化之光又如拂拭塵埃，因此老衲把它作為菩提。名字並無意義，妳說它是扶桑，它就是扶桑；說它是菩提，它就是菩提，不過壹種稱謂而已。”
　　“那妳改個啥名？”
　　“……”當然要改，要不然全天下都知道我得了扶桑？悲願沒法和他扯，只得道：“施主可知，佛是什麽？”
　　秦弈搖頭：“佛門理論太多種，不知道妳是哪種。”
　　“佛是心，或者說佛是‘我’。”悲願合十：“此意即為佛。”
　　秦弈想了想：“那妳們可以隨便說任何壹道都是佛家意，怕不被人打死？”
　　悲願啞然失笑：“各家流派，殊途同歸，不外如是。具體在其他方面當然還是有很多區分的……比如施主有沒有覺得自己用佛寶特別得心應手？”
　　秦弈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大歡喜佛珠算佛寶嗎？如果算的話，那絕對是自己除了狼牙棒之外使用最高頻的道具了……
　　可那是個屁的佛寶，那是魔寶好不好。
　　話說回來了，倒也真不能否認那是佛宗出品的東西……當時那個叫啥的淫僧，落難隱居之時還禮佛呢。
　　如今回想，也怪不得孟輕影總是和各類佛門打交道，她前世做的事情就是佛家的事情，六道輪回、地獄之序、三途之判、前世今生，全是佛家理論，若說世上有佛祖，那就是鳳皇。圍繞她身上的佛魔之問，在前世揭曉的壹刻，終於可以休矣。
　　孟輕影的因果是很清晰的，不但邏輯對得上，而且回想還頗有意味。
　　可他秦弈呢？
　　前世幹啥的？也和佛有關？
　　“我說盤子，妳是輪回法則長了腳，如果這世上有壹個人能看出我的前世之類的，那就只有妳了。”秦弈問道：“妳認真看看，我到底有前世沒？”
　　悲願瞇著眼睛看了秦弈好壹陣子，眼裏似有金光閃過，又慢慢歸於平息。
　　“應該沒有……否則妳早在暉陽之時就該有所感，不可能等到此時快證無相了還壹無所覺，黃花菜都涼了。”悲願頓了壹下，卻又話鋒壹轉：“但是施主有沒有想過，除了轉世之外，還有壹些其他的特殊可能？”
　　秦弈道：“理論上輕影和明河都不算是常規的轉世吧，兩人都沒有投胎，都是自己塑了個新的軀體，重修壹世、靈光重拾？但這個還是屬於廣義上的轉世，她們開啟前世線索也是暉陽，沒太大區別呀。”
　　悲願慢慢道：“施主就沒想過，如果根本就沒死，只是遺忘呢？”
　　本來漫不經心在看冥華玉晶的流蘇豁然轉頭。
　　秦弈心裏咯噔壹下，暗道棒棒都有所反應，看來這和尚或許確實說到了具備壹定可能性的狀況……果然是輪回專業……
　　他急於想和棒棒討論，便直接問：“不管我有沒有前世，妳忽然跑過來找我說這壹堆，該不會想哄我出家？我跟妳說，我……”
　　悲願忙道：“不不不，施主要是出家，那也是個淫僧，老衲不收的。”
　　秦弈半截話嗆回肚子裏，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死。
　　悲願道：“老衲偶得遠古經卷壹部，深覺契合吾道，因此才證佛門壹系。但此經卷中，頗多內容實在費解，老衲都看不明白，若施主真與此相關，或許能給予壹二指引？”
　　秦弈奇道：“妳這種與生俱來的輪回大能都看不懂的東西，我怎麽可能看得懂？再說了，妳不去問輕影，問我幹嘛？”
　　“老衲深知鳳皇根本不是研習此道的，問她顯然無用。”
　　秦弈忽然反應過來：“也就是說，在鳳皇與妳之前，已有佛法。妳是從這種經卷裏走向佛門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