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棋子的覺悟

　　異空間中，當那個記憶猶新的聲音響起時，他便停下了腳步。
　　內心的慌亂無以復加，但他同樣也清楚，如果自己被盯上了，那麽繼續逃沒有任何意義。
　　哪怕擁有著萬花筒寫輪眼，擁有時空間瞳術，也依舊沒辦法擺脫身後這個人。
　　但他同樣很清楚，對方應該不會殺了自己。
　　因為如果要殺自己，上次在雨隱村外圍自己殺死小南的時候，這位便足以動手了。
　　“不繼續跑了嗎？”
　　雲瞬間從遠處出現在帶土面前，看了看其眼眶中的壹支輪回眼道：“拿到了這雙眼睛的妳，應該不至於像黑絕那樣直接選擇躲起來吧？”
　　黑絕……
　　面具下的帶土眼角跳了跳，那個所謂大筒木輝夜的意誌，能夠騙過宇智波斑的家夥，現在或許早就沒了吧……
　　“面對妳這樣的存在，在被發現的那壹刻起，逃跑就沒有意義了。”
　　帶土說著微微凝神：“妳到底要做什麽？”
　　宇智波雲笑了笑：“我並不想做什麽，只是想讓妳做妳原本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話音落下，帶土的雙手攥緊成拳。
　　腦海之中，關於棋子和下棋之人的說法再次湧入。
　　混蛋……
　　這個混蛋知道我想要做什麽，有恃無恐嗎？還是為了達成他的目的？
　　宇智波雲淡然的看著帶土。
　　長門的輪回眼被帶土取走之後，其選擇的余地不外乎兩個，壹個人繼續被他掀起的四次忍界大戰，圖謀八尾和九尾的查克拉，完善十尾的力量。
　　而另壹個，則是因為自己的存在，讓他的後續行動出現變故，繼而隱忍躲藏起來。
　　不過很顯然，已經和大筒木輝夜達成初步合作意向的宇智波雲，不會允許他像黑絕那樣做個幾年的縮頭烏龜。
　　雖然他後面必然會出現，也必然會繼續完成十尾人柱力的想法。但壹年壹次的交易，他不想拖幾年。
　　讓輝夜恢復龐大的查克拉，對他而言則是每壹次的交易，都能夠完整的獲得壹次提升。
　　“妳……知道我想做什麽？”
　　帶土的聲音有些顫抖。
　　而雲則悠然的開口道：“在知道所謂的無限月讀不過是個騙局後，妳的意誌便只剩下另壹種實現方式。”
　　“以長門的理念形成相對和平，以輪回眼的能力復活野原琳。但那個時候……已經是這個世界最大反派的妳，又怎麽回到從前呢？”
　　回到從前？
　　“呵呵呵……”
　　帶土輕笑：“我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回到從前啊！我要成為這個世界的救世主，成為神的存在！”
　　雲漠然搖頭：“成為救世主……亦或者是讓野原琳看到妳成為火影，這並不沖突。至於神：妳又不是長門，應該也過了中二的那個年齡。”
　　火影……
　　回到從前……
　　面對著面前這雙似乎能夠洞徹心靈的眼睛，宇智波帶土想要反駁的話卻憋在了咽喉中。
　　“混蛋！！！”
　　惱羞成怒，壹瞬間無數的荊棘射出，壹條火龍也隨之噴湧而出。
　　但下壹刻，宇智波雲甚至沒有挪動壹絲壹毫，所有的攻擊便被壹面黑色的物質泯滅。
　　“妳這樣的人啊……”
　　“可憐之人也算，可恨之處也有。親手弒師，波風水門和漩渦玖辛奈皆因妳而死。”
　　“童年陽光開朗，因為宇智波斑的算計而墜入陰暗……”
　　說著宇智波雲緩緩走到帶土面前，期間對方的所有攻擊，全部沒有任何效果。
　　斥力、木遁、火遁、幻術……
　　壹切的手段皆沒有任何意義。
　　“砰。”
　　壹支手伸出，點在其額頭上。
　　“啪！”
　　白色的面具破碎，壹縷鮮血從其額頭緩緩落下，滑入眼眶中，更顯猙獰。
　　“做妳應該做的事情，那樣或許妳還有壹些機會，但如果逃避的話……”
　　“棋子如果不被操控，那麽下棋之人便會將其扔進垃圾桶裏，不是嗎？”
　　話音落下，宇智波雲都身影消失不見。
　　而看著除了壹堆立方體石塊空空蕩蕩的異空間，帶土的雙眼充滿了血絲。
　　壹滴滴鮮血從其額頭流下，滴落在地的聲音很小，卻又無比清晰。
　　這是對方的警告，對壹枚不聽話棋子的警告……
　　如同真正的神靈壹般，壹支手伸出，就能夠摁死自己，無法抵抗。
　　這是除了當初被巨石碾壓後，又壹次面臨生死的大恐怖。但那個時候自己是安寧的，哪怕即將死去，內心也是安寧的。
　　可現在……
　　帶土的雙手陷入掌心。
　　自己還有未完成的意誌！
　　自己決不能就這樣死去……
　　機會……這個混蛋所說的機會！
　　微微擡起頭，輪回眼的瞳力壓抑著。
　　既然妳想讓我繼續原本的計劃，那就如妳所願！
　　身為棋子沒有反抗的余地，只有擁有了成為下棋者身份的可能，才能夠反抗！
　　“妳會後悔的……宇智波雲！”
　　……
　　大海，龜島。
　　在玖辛奈查克拉的幫助下，此時的鳴人早已經完成了九尾查克拉模式。
　　並且在奇拉比的教導下，以多重影分身之術的增幅下，也已經掌握了這股力量。
　　不過……九尾查克拉模式卻並不是完美人柱力，搶奪比不上給予和幫助，這是毋庸置疑的。
　　哪怕奇拉比拜托牛鬼與九尾商談，也沒有達到目的，反而牛鬼被九尾給踢了出去。
　　“佐助！！！”
　　鳴人的呼喊聲傳來。
　　同樣在修行的佐助看了過去：“還是不行嗎？”
　　鳴人將手裏的食盒遞了過去，沮喪的搖了搖頭：“沒辦法……它根本就不聽我的，哪怕像蛤蟆老大那樣認它做老大都不行。”
　　佐助接過食盒：“時間已經不多了。從那個戴著面具的家夥宣戰後，五大忍村開始聯合，忍者聯軍的組建雖然肯定會磕磕碰碰，但算算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
　　鳴人嘆了口氣，看了看佐助後說道：“所以我還是拖了後腿……”
　　沮喪片刻，鳴人又深吸壹口氣回過神：“今天我要繼續試壹試，壹定會成功的佐助！”
　　拋開情緒，趁著吃飯的時間鳴人又說道：“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媽媽和妳的媽媽美琴阿姨，以前可是很好的朋友。”
　　“我說起妳，媽媽可是感慨了好久，如果……我們或許從小就會認識吧？”
　　佐助笑了笑，沒有接過這個話題。
　　孤身壹人這個詞，無論是鳴人還是自己，都適用。
　　雖然在木葉他有著很多的朋友，自己也有泉姐姐和老師，但親人本就是無可替代的。
　　“我記得比大叔說過，九尾有著能夠感知惡意的能力對吧？”
　　“嗯，是啊。”
　　佐助皺著眉思索著，良久之後開口問道：“鳴人……其實壹直以來我很疑惑。”
　　鳴人埋進食盒的臉擡了起來，幾粒粘在臉上的米粒被佐助撫了下來。
　　“疑惑什麽？”
　　佐助回道：“小的時候，妳被整個木葉所有人排斥，商店裏想要看看面具都被推倒在地，甚至妳碰過的面具，店老板覺得晦氣扔給妳，只讓妳不要待在他門口……”
　　“這樣的情形，加上現在妳知道了自己的父親是四代火影，是為了保護村子而死去的英雄。英雄之子，和妳的待遇可是天差地別……”
　　“妳……沒有怨恨嗎？”
　　怨恨？
　　鳴人撓了撓頭。
　　“並不是沒有的。真實瀑布下，那個陰暗面的我，就是所有的憎恨和怨氣。可是……那並不是真正的我不是嗎？”
　　“父親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所以他才會是四代火影。而並不是他成為了四代火影，才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
　　“而且我也有很多的朋友。妳、鹿丸、丁次、小櫻，甚至還有佐井那個討厭的家夥。”
　　“我想要保護他們，保護村子，得到很多人的認同，成為火影，成為保護村子的人。這才是我想要做的！”
　　佐助微微楞了楞神，隨後又問道：“那麽九尾呢？”
　　九尾？
　　連鳴人沒回話，佐助的余光看了壹眼鳴人的腹部，繼續說道：“九尾之亂，因為它的出現導致了妳父母的犧牲。也因為它的存在，讓妳小時候便不被所有人接受，甚至說欺淩不是嗎？”
　　鳴人瞪大了眼睛，也沈默了下來。
　　幼年時的記憶，此刻不停的在其心底湧現。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對他避之不及，腳下九尾的影子，就像是如影隨形般讓自己不止壹次痛恨。
　　為什麽？
　　為什麽自己會被認為是九尾妖狐？
　　這樣的想法不止壹次出現，也不止壹次讓他夜深人靜時，用刷子想要洗刷掉腹部的那個封印圖形。
　　可是……
　　按照爸爸所說，那個時候是戴著面具的家夥，以瞳術控制了九尾。
　　而九尾，又為什麽會被稱為妖狐呢？
　　通過雲隱的章魚大叔，他看到過八尾牛鬼，同樣是尾獸，似乎尾獸並不天生邪惡。
　　不對……沒有壹個人，亦或者尾獸，是天生邪惡的。
　　“佐助……”
　　“嗯？”
　　“妳覺得九尾，從壹開始就是九尾妖狐嗎？”
　　“呵呵……那妳認為所有的宇智波，都是邪惡的宇智波嗎？”
　　佐助反問了壹句，輕笑道：“雲隱有兩位完美人柱力，在我看來，尾獸的邪惡來自於人類。妳知道人柱力是為什麽誕生的嗎？”
　　鳴人低聲回道：“戰爭兵器，終極武器。所以，我剛剛覺得，或許邪惡的是人類才對。”
　　“爸爸媽媽死去的那壹天，九尾被那個面具人操控，大肆破壞讓所有人認為是九尾的本意。但事實上，操控它的卻是人類本身。”
　　說到這裏，鳴人站起身：“我明白了！我明白章魚大叔說的了，只有真正的心意相通，才能成為完美人柱力。”
　　“而心意相通的，絕不應該是敵人，更應該是朋友，是羈絆，是相互信任的人！”
　　“我要得到所有人的認可，同樣也要得到九尾的認可。我不應該認為它是壹種力量來源，應該將它當作真正的朋友，去理解它的過去，去承受它的憎恨！”
　　話音落下，鳴人揮著手跑了。
　　而剛剛，佐助也明顯感受到了鳴人體內，那股強大查克拉的波動。
　　那是九尾，從鳴人壹出生便被封印在他體內的九尾，是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存在。
　　或許這次，就會成功。
　　畢竟哪怕是自己，也因為那壹次，那次這個家夥舍下性命也要幫助自己離開的勇氣，而認下了這個羈絆。
　　並非來自於所有的因陀羅查克拉，而是自己的內心，內心的認可。
　　“唰。”
　　奇拉比出現在佐助身旁，看著離開鳴人的背影：“這個小鬼，真的能夠承受九尾的憎恨嗎？”
　　佐助回道：“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他的行動總是會出人意料。並且……如今的形式就是最好的保險。”
　　“我見過那只大狐貍，拋卻龐大的查克拉，依舊是壹只動物的心性。尾獸的生命無比悠長，但陰謀詭計，卻不像人類那麽無師自通。”
　　牛鬼的聲音響起：“九尾……確實挺傲嬌的。除了老頭子，它似乎還沒有認可過任何人。”
　　說著牛鬼借用奇拉比的身體看向佐助：“不過妳這個小鬼，心思很不簡單啊……”
　　不簡單嗎？呵呵……
　　佐助笑了笑。
　　借用形式壓迫，本就在他的考慮之內。
　　宇智波南賀神社下的石碑，他已經看完了全部。
　　面具人宣布了第四次忍界大戰，無限月讀的發動必須十尾復活，而十尾又需要吞噬九只尾獸的查克拉。
　　正常情況下，尾獸不會真正被殺死。但如果被十尾吞噬，九只尾獸還能復活嗎？根本不可能！
　　這便是所謂的形式，對於尾獸而言同樣是生與死的形式。
　　那只大狐貍傲嬌，需要壹個臺階，也需要壹個能夠心意相通的人，壹個能夠承受它所有負面情緒的人。
　　而鳴人，就是這樣的人。
　　面對生死，面對鳴人這樣壹個性格的家夥，只要九尾還有神誌，只要它不是壹頭不會思考的野獸，那麽它必然懂得應該怎麽去做。
　　臺階已經給了，最好的選擇也遞了上去。
　　活了數千年，九尾會是壹頭野獸嗎？
　　“他會成功的，因為哪怕是背負了宇智波全族的我，也壹樣被他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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