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不好啦，五老爺掉糞坑了！】

　　“嘶啦！”
　　衣服撕裂聲響起，賀曌手裏攥著布條，對於香火神的衣服感到神奇。
　　明明不是人，但摸起來跟正常人的肉身沒區別，甚至連穿的衣衫，也真實存在。香火願力，果然神異非凡。
　　“我我我……我是城隍爺手下夜巡神，妳妳……妳若那那……那啥了我……定然不會放過妳小子。”
　　祂磕磕巴巴地威脅道，語氣全無兇狠跋扈，反而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虛。
　　可不嘛，讓三尊兇神惡煞的法相給按在墻上，又有壹位虎背熊腰的壯漢扒衣，壹副要“幹”點啥的模樣。
　　縱然是陰神，亦是頂不住，出來混的，誰還不要點臉。
　　尤其賀二少爺的眼睛裏，充滿了壹種……占有欲？
　　當了數十年差的祂，從未見過有如此古怪之人。
　　大青國流行龍陽之好，基本為面貌俊美的小童。
　　名為李成的香火神，乃壹位蓄滿長須的大漢，這也有人看得上眼？
　　實際上，祂想岔劈了。
　　姓賀的倒不貪圖其美色，而是恨不得壹口吞了被按在墻壁上的神。先不談《香火神道》，其余五門法術，著實令人垂涎三尺。
　　除了《懾人術》外，定身、隱身、穿墻、縮地，皆有大用處。
　　煉炁士嘛，不會兩手法術，說出去簡直讓人嗤笑。
　　“哧溜——”
　　他擦了擦流出的口水，極力控制著自己，別壹個沒忍住，壹口吞了。
　　終究是城隍爺手底下的神，把對方吃了事小，萬壹引得李峰出了廟宇前來報仇，那就大大不妙嘍。
　　此時尚且不是人家的對手，真打起來的話，吃虧的壹定是他。
　　畢竟，是能跟嚎淵大君的分身投影，正面硬剛的狠茬子。
　　“妳把筆藏哪兒了？”
　　關鍵時刻，賀曌開口問道。
　　夜巡神聞言，有壹種從地獄升入天堂的幸福感。
　　不喜龍陽之好就好！
　　“嗚嗚嗚……”
　　大悲大喜下，祂直接哭出聲。
　　想要筆，直說嘛。
　　幹啥撕人家的衣服，沖著我的身體流口水？
　　壹支直毫筆，突兀自虛空映現。
　　他二話不說，抄起筆在王五生平壹覽，狠狠壹塗。
　　升官發財？
　　美得妳！
　　隨後，以青文重新寫下壹行小字。
　　【十六日，早上。如廁時不慎跌入糞坑，溺死。】
　　“舒服。”
　　想了想，又翻回他的壹頁。
　　英年早逝，勾掉重寫。
　　【長命百歲，壹生心想事成，妻妾成群，多子多孫。】
　　然後，接連把家裏人，全部改了壹通。
　　四世同堂、福壽綿延啥的，跟不要錢似得往上面加。
　　總之，突出壹個字——絕！
　　夜巡神眼睜睜看著狠人曌，於生死簿的副本上勾勾寫寫，無力阻止。
　　今晚縱然完好無損的走出去，返回城隍廟怕是不好交代。
　　唉，造孽啊！
　　另壹邊，越寫越上癮的某人，壹度想要把整個金城的該死之人，全部給“送”走。但，卻突然停下手。
　　倒不是良心發現，怕光不出溜的神，回去無法交差。
　　而是明日死太多的人，城隍肯定會過問此事。
　　驟時，他修改生死簿副本，豈不叫人覺察？
　　不白寫了！
　　“算了，算了。”
　　他將卷簿與直毫筆丟向夜巡神，壹副意興闌珊的樣子。
　　“命數乃天定，妳改了生死簿又能如何？正所謂閻王要妳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該來的始終會來。
　　壹旦躲過命中劫數，即使不塗抹生平，自然會變得福壽雙全。若躲不過去，生平寫的花團錦簇，照樣得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面前的人對祂沒興趣，指不定興致來了，開個花呢？
　　說點好話，總比跟個悶葫蘆強。
　　“行了，我對妳沒性趣。說說吧，為啥來我府上？”
　　“呼——”
　　夜巡神松了壹口氣，折騰了大半天，可算能聊點正事了。
　　“我手下陰差巡邏時察覺到，妳們賀府來了壹只外道邪魔。所以，特地前來捉拿。”
　　“就妳壹個丿……神？”
　　賀曌眉頭壹皺，不是他看輕對方。
　　以六欲魔的實力，區區壹個香火神，未必能拿得下，搞不好雙方角色，得掉過來。
　　他們之間誰救誰，不好說。
　　“兵力不夠，整個金城八十年，收攏的陰兵不過千余。早在十幾天前，外道邪魔便屢次犯我城池。剛開始，倒是遊刃有余。
　　越往後，邪魔愈多。現如今，只能勉強維持巡邏警戒，分兵擒拿實在力不從心。我聽聞賀府有邪魔入侵，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祂說的是實話，接到消息後，壹路以《縮地術》趕路。
　　要不然，不可能施展壹次定身術，壹次懾人術就全無反抗之力。
　　否則，怎麽的也得掙紮幾下。
　　“不是，妳確認跟六欲魔交過手？它的實力，妳不壹定打得過。”
　　“？？？”
　　夜巡神壹臉懵逼，六欲魔是誰！
　　而後，祂馬上反應過來，可能說的是外道邪魔。
　　“不會吧，它們實力雖然，但遠沒有連我都不敵的地步吧？”
　　“妳口中的邪魔，有什麽特點？”
　　賀曌察覺到不對勁兒，立即開口詢問。
　　“似詭非詭！主要手段為附身，被附身的人力大無窮，渾身宛若精鋼鍛造。且有陰寒之力傍身，尋常陰兵根本不是對手。
　　凡遭遇附身的人，待到邪魔脫離之後，腹中臟器皆腐蝕成黑色粘液，魂魄全失。我壹招定身術足以搞定，可惜懾人術不行。
　　這也是我為何會說，邪魔似詭非詭的原由。懾人術不光能夠將人的魂魄招出，亦能對詭類產生作用。”
　　“不對，我今晚的碰見的邪魔。附身並不是主要手段，它可以將身軀虛實轉化。實體時，力量奇大，速度鬼魅。外有鱗甲護身，比精鋼硬多了。”
　　話音落下，壹人壹神，齊齊皺眉。
　　“它們正壹點點變強！”X2，雙方同時驚呼出聲。
　　“十幾天便如此難纏，再給它們壹段時間，怕不是要上天。”夜巡神喃喃自語，覺得事情大條了。
　　“賀先生，可否放我走？茲事體大，必須盡快稟報城隍爺，以作應對。”
　　“行吧。”
　　賀曌大手壹揮，三尊法相流著口水，戀戀不舍的松開按著香火神的手。
　　唉，讓我們啃壹口再說唄。
　　“多謝！”
　　祂抱拳施了壹禮，急匆匆向外走去。
　　“今晚的事，天知地知，妳知我知。”
　　“曉得，曉得。”
　　夜巡神邁步，哧溜消失，定睛看去，人影已經走至院門前。
　　《縮地術》呀！
　　固然比不上天罡神通《潛淵縮地》，可勝在簡單易學消耗少。像是他得到後，使出渾身力氣，結果只縮了幾厘米。
　　“這個時期的金城陰神們，責任心重，踏實肯幹。李峰啊李峰，妳到底是怎麽走上歪路的呢？”他摸著下巴，有些想不明白。
　　窺壹斑而知全豹，夜巡神聽見陰兵消息，立即趕來賀府準備捉拿邪魔，無有任何畏懼。可以想象，城隍絕對不是得過且過的主。
　　“睡覺。”
　　想不通，便不再想。
　　眼見剩下幾個小時天亮，他也沒了苦修的心思。折騰了壹晚，好不容易見到壹碟美味點心，只能看不能吃。
　　化悲憤為睡意，好好休息吧。
　　壹夜無話，轉瞬天明。
　　因強大的精神數值，導致他在天亮後就睜開了眼睛，起床穿衣洗漱。
　　本來府上給他配了丫鬟，自有人服侍生活起居。
　　可賀曌除了小時候，被親媽伺候過外，壹直獨立長大，著實不適應。
　　當然，更主要的是前世，壹直沒有小丫頭跟在身邊，打心眼裏不喜歡旁人幫他穿衣洗臉，會讓人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賀望祖壹輩子望子成龍，為了兒子的身心健康，給府上定的規矩是十六歲前不準配備丫鬟，貼身小廝也不行！
　　前者是害怕兒子稍微長大壹點，有能力之後，按耐不住。或者服侍少爺的女人想要上位爬床，導致傷了元陽。
　　後者則是因為，大青國龍陽之事有些昌盛。據說天子所居的京城，有個知名的胡同，裏面的中堅力量，便是男女支。
　　若是跟貼身小廝相處時間長了，又找不到女人，火氣上來。兒子無師自通，拿鐵棒攪shi，非得氣死不可。
　　為啥老爺子門清？
　　呵呵。
　　誰沒年輕過，五毒俱全說的就是賀望祖。
　　當然，捐官之後改正不少，壹心撲在撈錢上。搞錢俗是俗了點，總比天天上青樓，鬧得偌大府邸雞犬不寧強。
　　依舊是二狗子領著他，前往膳廳食飯。
　　往常嘛，賀老爺到了就開飯，不會等兒子們，人家是老爺嘛。府裏上上下下，壹百多張嘴，全靠著他吃飯。
　　今兒，不同往日。
　　賀二少爺最後壹個到，發現便宜老子，以及姨娘們，沒有動筷。
　　大家正襟危坐，壹言不發的等著他。
　　“哈哈，吾家麒麟兒來了？快坐，快坐。今天有妳最喜歡吃的米糕，昨夜我特地吩咐廚娘們做的。”
　　好家夥，顯露了實力，賀老爺子那是真的舔。
　　嗯，畢竟混官場的，沒兩把刷子和厚臉皮，早叫人生吞活剝了。
　　在便宜親爹熱情的招呼下，賀曌坐在椅子上，眾人無壹例外，全部齊刷刷的望著他。
　　“吃吧，以前如何，照例。”
　　他確實牛啤，可沒必要在家人面前顯擺。
　　咋地，還能因小事，出手幹死全家不成？
　　“嘿嘿，我就說夫人妳多慮了。瞧瞧咱們家的麒麟兒，咋能不認自己家的人呢。再者說了，府裏的事我很少過問，可心裏門清。妳，從未虧待過任何人。”
　　賀望祖摟著正妻王蘭，哈哈大笑道。
　　“對了，昨夜不少人家被襲，包括妳們家舅舅的王府。等會兒，曌兒與妳大哥，壹起前去探望。”
　　以前，肯定沒有二兒子的份。
　　可經歷過昨天的事，嫡長子需要過問的，絕對少不了他。
　　固然，賀老爺覺得自家老二，看不上府裏的家產。但必須拿出壹個態度來，得讓兒子感受到重視。
　　賀家日後，不壹定什麽時候，求到庶子的頭上。
　　“知府什麽態度？”
　　話語權躍居第壹，極大概率修仙的二兒子張口，當爹的急忙回道。
　　“寫了個折子，八百裏加急送往京城。說要請欽天監的人來，除魔衛道。”
　　“欽天監？”
　　這個賀二少爺知道，相當於古代國家天文臺，承擔觀察天象，頒布歷法的重任。設有正副監正，下有春、夏、中、秋、冬官正。
　　“嗯，換做以前，我準會疑惑，為啥要請壹群觀測天氣的人。昨晚壹事，親眼得見詭異黑影，欽天監怕是某種類似粘桿處的隱秘部門。”
　　“爹，粘桿處是幹啥的？”五兒子好奇詢問。
　　賀老爺聞言，頗有興致的開始科普。
　　“所謂粘桿，乃是大戶人家住的環境比較好，除了屋多，樹更多。夏天，知了同樣也很多，為了不吵到主人休息，仆人們要用桿子去粘。”
　　“我知道，有時候我還跟狗剩子他們壹起去粘知了呢！”賀瀚舉手嚷嚷道，壹副快點誇我的表情。
　　“別打岔，聽我說。大戶人家尚且，更別提皇宮嘍。於是，壹個專門粘知了的機構誕生，久而久之被人稱作粘桿處。後來，壹位皇子把主意打到了他們身上。
　　明面上，打著粘知了的幌子，暗地裏探查情報。之後嘛，皇子成功登基，有著從龍之功的粘桿處，自然壹躍成為炙手可熱的部門。”
　　眾人作出恍然大悟狀，狠狠給老爺子捧了個場。
　　壹大家子熱熱鬧鬧吃完了飯，賀曌便跟著大哥前往王府探望。
　　“唉！”
　　“大哥為何嘆氣？”
　　對於弟弟的詢問，賀磊解釋道。
　　“妳小子平日裏只在學堂、書鋪、家裏廝混，自然不清楚咱們的舅舅，不是啥好玩意兒。我真不願意去！”
　　“確切的說，大舅倒還好。唯獨五舅，不幹人事。五舅跟爹的品級相同，官職把總。手底下五百士兵，掌管金城周圍治安。
　　這人心黑手辣，金城三霸中，唯獨王家挨罵最狠。可想而知，名聲有多臭。咱爹撈錢不假，撈的卻是商家、富戶。”
　　話音落下，他們二人到了王府。
　　下車，便見到壹英武的中年人，站在府門口迎接他們。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便宜舅舅王英。
　　“大舅！”
　　二人施了壹禮，不等王英上前。
　　只見自府內跑來壹人，邊跑邊喊。
　　“不好啦！五姥爺掉糞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