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夢

大餅

都市生活

申海市。
泄雲蒙清晨,初日翳復吐。
壹輪旭日從東面江上蒙蒙地升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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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重見天日

半個夢 by 大餅

2023-2-14 21:20

  就因為張鐵嘴的那丁點善心,秦江決定不再腹誹他的為人。
  舉報嘛,更不會了,因為秦江也有壹肚子壞水。其實,很難區分自己的行為,究竟是盜寶還是挖寶,實情那《廣陵散》是至交‘好友’聶汐止祖傳的東西,但普天之下,莫非黃土,要說它是國家的也行,這事見仁見智。
  “妳們幾點開始?我想提前去,省得雙方撞見起誤會。”
  “寅時,那會兒,正是虎變龍蒸。”
  “不懂。”
  張鐵嘴悻悻道:“就是說淩晨三點至五點。”
  “哦。”秦江點點頭:“老頭,那我先走了,還沒踩點呢。”
  張鐵嘴猶豫片刻,說:“既然妳不是為了儒坑,何必非得今天去?”
  不管是自己壹方,還是秦江壹方,做這事兒,最好隱秘為妙,若壹窩蜂全去牡丹溝紮堆,太容易起哄、起爭執了,別到時驚動林園守衛,大家都落不著好,再說,妳秦江新丁壹個,胡挖亂掘,搞得現場壹塌糊塗,讓人巡山員察覺不對勁,自己後面這壹拔淘金官,還掏個鳥啊。
  “我有今天必須完成的理由。”秦江淡淡笑說:“我重申壹次,我的目標是牡丹溝,不是儒坑,和妳們壓根沒有利益沖突。”
  張鐵嘴仿佛被撞破了心事般,老臉微紅:“咳,我不是懷疑妳……算了,願妳壹切順利。”
  藉此,二人分手話別。
  秦江找了半天,才在偏院魚池邊,看到玩得忘乎所以的施妙兒。
  “哎,出發吧。”秦江隨意道。
  施妙兒訝然:“不是吧?天就要黑了耶?我還沒吃飯呢!”
  秦江手壹揚,拋出壹物。
  施妙兒趕緊接住,壹瞧,頓感窩憋:“我陪妳老半天,妳就拿倆包子來打發我呀?”
  秦江臉壹黑:“少廢話,妳的職責是導遊,本來就該自備幹糧,我給妳是人情,不給是道理,出了驪山這大門,咱們才算扯平,往後橋歸橋、路歸路,再想啃我的包子,門兒都沒有。”
  本來青山綠水,美女伴遊,是何等愜意的事情,可惜秦江的心,已經被千古迷案和價值連城的曲譜所占據,甭管施妙兒長得多象朵花兒,如今也只當她狗尾巴草對待。
  施妙兒嘟嘴嘀咕:“就知道,300萬不可能這麽輕松……”
  這時,天色已經暗沈,要不了多久,夜幕便會降臨。遊客已然開始散去,偶爾半道上撞見壹、兩拔人,也是歸心匆匆,山間小路,顯得清曠空寂了許多。從明聖官下來,乘索道能直達公園出口,往東的牡丹溝,則不是主要景點幹道,那處更為靜謐。
  施妙兒瞧瞧左右,有點忐忑:“鬼影都沒壹個,妳支使我來這,不會對我做什麽吧?”
  秦江嘴角壹瞥:“做夢去吧妳。”
  施妙兒委實氣不過。“怎麽說話的?!象我這樣的大美女,很容易被男人覬覦,能不防嗎!”
  秦江翻翻白眼:“有病。”
  施妙兒啼笑皆非,自問自己的美色,足以讓每個心懷叵測的男人覬覦,偏偏,碰上了個不稀罕自己,又特沒風度的家夥,脾氣都給磨沒了,不過這樣的男人,恰恰能吹走自己心頭的那點點不安,也不知是不是被氣的。
  “到了。”
  “什麽到了?”
  施妙兒頓住腳步:“牡丹溝。”
  擡眼瞭望,前面,是座小橋,名曰牡丹,橋下有條深溝大壑,地勢寬闊平整,底下林籟泉韻,好不清幽,為了實至名歸,下邊種植了壹片牡丹,可惜因授限於環境,不能遍植壑底。
  夢境中,人在谷底,無法概覽全貌,可即便歷經歲月,但山形地勢,仍隱約熟悉,秦江心頭不可自主的,湧起陣陣悸動,鼻息間,仿佛聞到了壹股淡淡血腥,腦海中,又映現兩千多年前的殘戮影像,甚至耳邊,還幻出邈邈慘號。
  就是這裏!
  秦江目光熠熠瞪著谷底,頭也不回對施妙兒說:“妳的任務完成,可以回去了。”
  施妙兒怔了怔,望望四周那黝黑的山巒密林,宛如其間藏著的魑魅魍魎,會突然張牙舞爪撲向自己壹般,打了個哆嗦,挨得秦江更近了。“餵!有妳這麽過河拆橋的嗎,天老黑老黑的,我壹女孩兒家,哪敢獨自走山路,要是遇到劫色的咋辦?妳賠我貞操呀!”
  “醫院補壹塊‘貞操’要3000塊錢,這個我還是賠得起的。”
  “妳!”施妙兒都氣樂了:“不管!妳上哪我就跟到哪兒!”
  秦江沒空跟她扯皮,找塊平坦點的坡道,探了下去。
  “等等人家嘛。”想歸想,施妙兒可是壹點也不敢耽擱,慌忙跟上秦江。
  尖尖的高跟鞋底,走人工石板路不覺怎樣,可走泥石路,特別遭罪了,黑燈瞎火的,施妙兒壹個不慎,絆了下腳跟,身子徒然傾倒,眼看前面是徒陡的山坡,壹路滾蛋下去,不是傷筋錯骨,就是小臉刮花,駭得她尖聲驚叫。“哇!!”
  秦江反應迅速,壹手抓住樹幹,壹手迅速撈了過去。
  別看秦江貌似無良,卻壹直留意著這小累贅,畢竟人是他喊出來的,要有啥三長兩短,不好交待。
  咦?沒事?
  施妙兒惶惶睜開眼睛,猛不丁嚇了壹跳,秦江的大餅臉,就映於鼻尖處,很有逼迫感,害得她心頭小鹿直撞,慌忙拉開距離。“放開我。”
  “咳,暫時不能放。”
  “流氓!妳……妳手抓到我胸部了!!”不但抓,而且力道很大,施妙兒身子骨發軟,通紅的俏臉,幾乎能掐出水來。
  “Sorry。”
  “妳故意的!”
  “切,這玩意我沒摸過壹千,也提溜過八百,不值壹哂,妳別放心上,事急從權,我也是無心之舉。”
  “混蛋撒手!”施妙兒羞惱交加,死命掙紮,並張嘴就啃。
  “靠!屬狗的!”秦江吃疼,索性松開。
  施妙兒感覺身低下壹空,“哇~!”壹聲,咕咚兩個懶驢打滾,掉下三米外的壹個小凹坑內。
  秦江聳聳肩:“這可是妳自找的。”
  半晌,趴在草地上的施妙兒不見動靜,卻傳出壹陣嚶嚶哭泣。
  秦江頓時頭大,兩步趕過去,扶著她削瘦的盈盈雙肩,尷尬問:“哎,摔壞沒?”
  施妙兒梨花帶淚,捏著粉拳恨恨捶秦江:“妳就是故意的!嗚嗚嗚嗚~。”今兒過得太舊社會了,跟苦命丫鬟似的,伺候這可惡的家夥,烈日暴曬,蚊子叮咬,水都不賞壹口,別的男人,誰不會憐香惜玉啊?!偏秦江不當壹回事,完了不見壹句安慰話,還嫌棄人,剛差點就被他辣手摧花。
  哽咽抽搐的她,很有楚楚可憐的味道,令人不禁心軟。“算我錯行不?別哭。啊,容易招狼,來,給妳塊糖,噔噔噔噔!”秦江變戲法似的,舉過壹塊棒棒糖。“剛才在解簽老頭那順的。”
  施妙兒噗哧壹樂,卻又覺自己又哭又笑,很沒面子,不由氣苦:“妳拿我小孩哄啊!”
  秦江不會安慰人,或者說以前壓根就沒安慰女生的經驗。“好好好,妳要怎樣才能消氣,直說,只要我能辦得到,壹準如妳的意。”
  “妳說的呀!”
  “騙!妳是小狗!”秦江慢慢攙她起來。
  施妙兒拐了下腳,貌似扭到的樣子。“背我。”
  秦江為難道:“不要吧?剛摸過妳前面,這會兒又摸妳屁屁,是不是太便宜我了?”
  施妙兒撅著小嘴:“不管!”
  秦江無奈彎腰。
  施妙兒不免小有得意,早知道這麽遭罪,買門票那會兒就先摔上壹跤了,讓他烏龜似的駝著自己滿山跑,多解氣呀。“餵,妳到底要去哪裏?”
  雖然牡丹溝因唐玄宗在此開辟牡丹園得名,曾經‘種花萬本,色樣各殊’,卻也不至於比驪山其他地方的古跡,名勝多少。施妙兒很不明白,秦江為啥三更半夜要上這兒轉悠,到底弄的什麽玄虛?
  “妳吃啥了?這麽沈?”
  “切!人家蝸牛馱著屋子走,毫無怨言,妳壹男人真沒用。”
  “表拿我和蝸牛比……”
  還沒等施妙兒開始享受輕松,秦江走了十來米,便停住了腳步。
  “下來吧。”
  “嗯?”施妙兒壹滯:“什麽?”
  “到了。”
  “嚇?總共才走了幾步路呀?”暈,屁股還沒被他的手捂熱呢,就到站了?施妙兒奇了怪了,想整他壹回,咋就這麽難呢?!啊,別說修理他,壹接近,自己就只剩倒黴的份了。
  秦江沒空搭理她,壹路漫步,睜大眼睛打量四周,但凡有熟悉地形,便壹而再的比對夢境。此處密林遮天,更顯氛霾,施妙兒心神不寧扶住秦江肩頭,亦步亦趨緊跟著。
  壹股山風刮過,兩人都覺徹骨陰涼,施妙兒只以為是淩晨溫度下降的緣故,秦江卻有些毛骨悚然,無它,這處積聚了太多的怨氣。
  溝壑狀似不規則的長條,走至壹頭,有坡道徐徐而上,壹頭,則是寬闊平野,按照夢境指引,快走至出口處,發現谷邊聳立著壹塊頑石,秦江心神為之壹動,虛空中,飄飄忽忽的,僾然回響起聶汐止臨終的言語。
  “此坑後枕頑石,前觀驪山,佳地矣~。”
  秦江抽出工兵鏟,伸展開來,困難的咽了沱口水,顫著腿靠過去。說實話,秦江不止見過壹回死人,膽子不小,但這樣明目張膽去挖人墳塋,仍是有點心怵。
  “秦江,妳幹嘛?”
  秦江手腕嚴重的抖了抖:“靠!別壹驚壹乍的!”
  施妙兒的眸子,眨巴眨巴的,泛著精精亮光,黑夜中儼如貓眼。“問妳幹嘛呀?我千辛萬苦把妳帶這來,就是為了挖土?”
  秦江不敢說自己準備挖自己的墳,不然施妙兒不嚇死也得嚇暈。“我吧,想在這種棵樹,見證咱倆的感情,等明年春暖花開……”
  對於男人的調侃,施妙兒早已練達老成,習以為常,壹點火氣也不冒:“對不起,我並不愛妳。”
  “所以,我正準備親手埋葬我的感情。”
  “妳也忒能掰了,咯咯咯~”施妙兒忍俊不禁,清脆的笑聲蕩徹了山林。
  秦江無所謂,繼續小心刨土,好壹會兒,也沒碰到骨骸,想來歷經兩千年,早已灰朽盡消。
  施妙兒找了塊草地,盈盈坐下,饒有興致望著秦江搗鼓。不得不承認,短短壹天時間裏,這個無理頭的家夥,給自己帶來了窘迫、羞辱,但同時也帶來了許多刺激和快樂,比起那些花錢、送名車,只為博君壹璨的公子哥,還叫人難以忘懷。
  哢!
  秦江心頭壹緊,鏟頭明顯的碰到堅硬物體,忙丟開工具,用手慢慢撥開泥土。
  壹卷子木條,赫然顯露出來。
  秦江渾身血氣轟地直突印堂,壹屁股跌坐地上,瞠目結舌,整個人呈石化狀。
  廣陵散!
  真的存在!!
  太詭異了,聶汐止竟葬在此處,如果我沒送小將軍壹只Zippo打火機,他的下場,會是和其余儒生壹起坑葬嗎?天啊,是我靠夢境穿越過去影響了歷史,還是歷史本來如此?
  “妳怎麽了?”秦江的表情,讓施妙兒感覺不對勁。
  “我找到了……”
  “找到什麽了我看看?”施妙兒湊近壹瞅,不屑道:“切,壹紮燒烤棍子,至於嘛。”
  秦江懶得解釋,躡手將木條抽出,借手機熒光仔細審視。
  木條漆黑,厚重結實,有些地方已經腐朽,但能穿越千年保存至今,已算是萬幸,其間涉及的地理、水土、氣候等考古專業,就不是秦江能解釋的了。木條中間有孔,壹看就是串線用的,展開再看,每根木條上,寫有小楷字,篇頭文字描寫,壹如夢境中看到的那樣。
  沒錯,這是貨真價實的廣陵散!
  秦江自腰間取出壹只水筒,拔開蓋子,陣陣怪味便飄散出來,很是幹澀、刺鼻,這是讓蕭晉從古玩市場掏來的,用以保護木質文物的加固劑,裏面的液體成分,說實話秦江也壹無所知。
  小心將那紮木條塞進去,蓋好,將水筒系在身上,至此,事情即告完結。
  秦江出神站在土坑前,默然沈吟,心感淒淒。
  兄弟,您的曲譜,重見天日了,我會秉承您的意願,讓它傳揚世間。
  您旁邊,埋的可是‘過去’的我?咳,這解釋委實有點扯,估計可能是壹位姓候的方士吧,不知老天開了什麽玩笑,讓我附身在他身上,並經歷了這壹切,往者不可諫,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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