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旅途在路上

　　“醒了呀？正好想去叫妳呢，快來吃早飯了！”姜姨扭頭看向他，“槐序呢？團子大人呢？”
　　“槐序也醒了，團子大人還在睡，才剛睡著，折騰了壹晚上。”周離揉著頭發走進衛生間開始洗漱，“祝雙他們還沒醒嗎？”
　　“也快了吧，我去叫叫。”
　　姜姨剛往他們房間走出兩步，就見祝雙房門打開了，隨即頭發亂得很有喜感的祝雙迷迷糊糊的走出來，是他那些小姐妹沒見過的模樣，並用有氣無力的聲音對姜姨說：“也不用去叫姐了，她也醒了，都發了壹條非主流說說了。”
　　隨即才扭頭對周離說：“那是團子大人對妳的恩賜。”
　　周離並不吭聲。
　　姜姨則小聲說道：“上了大學回來，妳們兩個起得是越來越晚了。壹日之計在於晨，早睡早起身體好，不要老了才來泡枸杞喝，沒用。”
　　周離目光悄悄瞄向老周。
　　老周舉著手機，專心致誌看著早間新聞，似乎沒有聽見，只是不動聲色的將手機舉高了壹點點，擋住自己的臉。
　　周離還是沒有吭聲，亦沒有笑。
　　祝雙也下意識瞄了壹眼老周，和周離壹樣心照不宣的維護著老周脆弱的自尊心，只是說：“那哥上了大學回來不也壹樣起得比以前晚了？我怎麽從來沒聽見過妳說他？妳這是偏心哼！”
　　“妳哥大學學費和生活費都是自己掙的，肯定有工作要忙啊，妳在忙什麽？打遊戲？”
　　“可能不是……”周離抿了抿嘴，小聲的對姜姨說，“大學宿舍壹般晚上是要斷網斷電的，打不了遊戲，所以壹般是玩手機。我們寢室就有壹個叫常小祥的晚上經常和好幾個女同學聊天，聊到很晚才睡。”
　　“媽妳別聽他說！！”
　　“我只是說常小祥……好吧我不說了。”
　　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的周離將頭轉了回去，認認真真將牙膏塗抹到牙刷上，開始刷牙。之後祝雙在向姜姨解釋的過程中，好幾次想要周離說幾句話來澄清之前的誤會，可眾所周知刷牙時是不能說話的，說了也聽不清，因此周離感到很抱歉。
　　並且他刷牙習慣刷得很仔細，耗時很長，等祝雙辯解失敗後他才刷完。
　　真是萬分抱歉。
　　之後是早飯時間。
　　祝雙表情麻木，悶頭撕咬著面包。
　　姜姨則對周離說：“聽說先刷牙再吃早飯不太好，要先吃早飯再刷牙才好。”
　　周離點點頭：“我也看到過。”
　　“妳習慣了。”
　　“對。”
　　“妳們今天到哪裏呢？”
　　“看吧，能到哪裏到哪裏。”
　　“要開得慢，註意安全，等熟悉這輛車了再適當的開快壹點，但還是要以安全為主。”姜姨對他們叮囑道，“路邊的風景也不錯。”
　　“我們會慢慢開的。”
　　“還有就是要時刻留意有沒有新的中風險地區出現，壹旦出現就要繞開，不然就可能出不來了。平時也要多註意壹點。”姜姨不說還好，越說好像越覺得有些憂心，“早曉得該打完疫苗再走的。”
　　“我知道的，到時候給妳們寄特產。”
　　“好呀！”
　　上午八點半。
　　周離坐在駕駛位上，設置導航。
　　隨即金莎甜甜的聲音響起：“準備出發，全程九百三十公裏，預計需要十壹小時四十八分鐘，大約晚上二十點十七分到達……”
　　楠哥愛用的百度地圖金莎語音。
　　目的地，蘭州。
　　當然是直接殺到省府，才不會慢慢開，因為周離算了算，時間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緊張些——之前他忽略了越是臨近過年疫情就越緊張，而現在已經接近壹月中旬了，他們可能要在月底趕回來，或者再寬裕壹點，也就二十天。
　　槐序早已習慣他的‘陽奉陰違’，對此內心平靜如水，只坐著看向前方。
　　“出發了。”
　　“嗷！”
　　這輛車的高度寬度都和周離的小國產有較大不同，坐姿也更直立，因此他還不太習慣，開出地庫時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但到路上就好了。
　　車子平穩的行駛著，車內很安靜，沒人說話，團子又睡著了。
　　周離放起了歌。
　　但還是顯得有些無聊。
　　今天的路會很漫長。
　　周離扭頭對槐序說道：“蘭州以前是不是叫金城？”
　　“是、是啊！”老妖怪楞楞的，“咋啦？”
　　“那妳知道這個名字的由來嗎？”
　　“怎麽了？”
　　“好奇。”
　　“……問我幹嘛？”
　　“我在網上查了下，有說是因為漢武帝時期驃騎將軍霍去病西征，歸途築城時在此地挖出了金子所以得名金城的，又有說是因為後來的金城位於京城長安以西才叫金城的，還有說是以‘不謹蕭墻之患，而固金城於遠境’壹語，取金城湯池之意的……所以想問問妳。”
　　“嗷，原來如此。”
　　老妖怪點點頭，不說話了，仿佛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周離稍作沈默，只得再次開口：“妳不是那個時代的人嗎？”
　　“是啊！”
　　“所以妳知道嗎？”
　　“知道又有什麽用……專心開妳的車！”槐序扭頭看向窗外風景，“不要撞到別的車了，要賠錢的。”
　　“emmm……”
　　周離覺得自己不該難為他的。
　　隨即耳邊繼續回響著槐序的聲音：“妳怎麽開得這麽磨蹭？要是不行就換我來開，照妳這樣開，開攏天都黑了，還要吃牛肉面呢！”
　　“本身開攏就會天黑。”
　　“換我來！”
　　“我都開到120了。”
　　“換我來！”
　　“……”
　　周離覺得這個選擇也不錯，於是找了個服務區，將駕駛位讓給了他——以老妖怪的本領，不說快與慢，安全性也會比他開時高得多，就算突然自然災害等不可抗力，也威脅不到他，更不要說出事故了。
　　於是他坐到副駕駛，按著摩，擼著團子，還吃著草莓喝著安慕希，這滋味怎壹個愜意了得。
　　下午五點。
　　周離撐著下巴扭頭看窗外風景。
　　團子在車內爬來爬去。
　　這邊的天氣要比雁城好不少，至少看得到太陽，雁城這兩天也有出太陽，但壹般過了下午四點太陽就不見了，非常奢侈。
　　再扭頭瞄壹眼導航——
　　enmmm……
　　可能還真能在天黑前到蘭州。
　　老妖怪真可怕。
　　於是周離掏出手機，開始訂住宿，並問老妖怪：“妳要不要也開壹間？”
　　“不用浪費。”
　　“也是，反正妳回去住也是壹樣的。”
　　“？？”老妖怪扭頭奇怪的看向他，“我為什麽要回去住？”
　　“那妳住哪？看路。”
　　“住旅館呀！不是有那種，兩個床的房間嗎？好像也不比壹個房間的貴吧！”槐序嘴巴像是機關槍壹樣，“難道妳要跟妳女朋友打電話？那我就是住在隔壁我也聽得見啊！而且我又不是沒聽過，妳們聊天的時候，就沒壹件事是正常年輕人談戀愛應該聊的，有什麽好怕人聽見的？我可真是搞不懂妳們這些年輕人的想法……”
　　“……”
　　周離不想和他說話了。
　　打電話問了問酒店，說可以帶寵物，於是他訂了壹間標間，掛了電話又對湊到他身邊來偷聽的團子小聲解釋：“寵物指的是槐序。”
　　團子點著頭，也小聲說：“團子大人知道的。”
　　槐序輕哼壹聲。
　　兩只小鬼。
　　離開區間測速，他壹腳油門，車子轟鳴著再度加速，卻壹直穩穩的，開進蘭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