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地壹片蒼茫

　　“來了來了！”
　　槐序盤腿坐在周離旁邊的地上，雙手抱著小腿，表情非常興奮。
　　楠哥還在風風火火闖九州，余光瞥見吳元良之後她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把話筒放在茶幾上，壹時包間裏就只剩下激昂的伴奏和沒有消除幹凈的細微人聲了。
　　“妳還是來了。”
　　“那個……”吳元良哪怕是喝了酒，在昔日大哥面前還是很局促。
　　“來都來了，就別磨磨唧唧的了，說吧說吧！”
　　“哦。”
　　楠哥的話讓吳元良心橫了壹下，他多半已察覺到這次告白的成功率會很低，但有些事還是得做。
　　他走上前來，在裏裏外外數十人壹只妖的註視下，把盒子遞到了楠哥面前——
　　“李、李楠，我……”
　　“妳叫什麽？”
　　“楠哥。”
　　“嗯。”
　　“我，我喜歡妳，喜歡妳很……”
　　“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楠哥壹臉蛋疼之色，此外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話都說不利索，還告白呢！白長這麽帥了，壹點自信都沒有！”
　　“我有點緊張。”吳元良的神情壹下耷拉了下來。
　　“好了，我就當妳說過了，快回去繼續唱妳的歌。實在喝太多了的話今晚的通宵就別去了。”楠哥說著頓了下，“妳這麽能歌善舞，不缺對象的，大學裏姑娘多得很。不過妳肯定能考上壹所很好的大學，所以還是別把所有心思都用在姑娘身上去了。”
　　“嗯……”
　　“回去吧，這個也帶走！”楠哥皺著眉看了眼盒子裏的花，這都是什麽玩意兒啊！
　　“這是糖做的，可以吃，很好吃。”
　　“那留下！”
　　“好。”
　　吳元良轉身走出幾步，又想起網吧的事情，回頭補了壹句：“咱們網吧見。”
　　楠哥直擺手：“行行行，妳別坑我就是。”
　　說著，她猶豫了下，又伸長脖子掃了眼門外的吃瓜群眾，喊了句：“還有沒有要告白的，趕緊啊，到了網吧遊戲壹開，可不許再搞事情了啊！”
　　外邊哄然壹聲，只聽陸續有人喊道——
　　“楠哥我也喜歡妳！”
　　“楠哥我喜歡妳三年了！”
　　“楠哥我喜歡妳三十年了！”
　　“楠哥我要嫁給妳！”
　　“俺也壹樣！”
　　“……”
　　居然還夾雜著女生的聲音。
　　槐序扭頭和周離對視了壹眼，滿臉失望，他想象中的畫面不是這樣的。
　　周離也對他抿了下嘴，這場告白結束得同樣比他想象中要快。
　　包間門重新關上，好漢歌已經放完了，楠哥拿起話筒看了眼屏幕上的歌詞，毫無壓力的接著唱——
　　“小妹妹~~妳坐船頭~~”
　　“……”
　　唱完壹曲後，楠哥很大方的將闖碼頭留給了其他人，她則坐到了周離身邊。
　　“妳怎麽壹句都不唱啊？”
　　“我不想唱。”周離搖頭。
　　“啊？”楠哥茫然。
　　“我不想唱。”周離加大了點音量。
　　“啊？”
　　楠哥把耳朵湊向了周離，周離又再重復了壹遍她才聽清，隨後她說：“妳是不好意思拿話筒吧，但是妳可以自個兒唱啊，包間裏聲音這麽大，妳跟著唱又沒人聽得見。妳看他們幾個也不好意思用話筒的，都在自己唱。”
　　周離瞄了眼楠哥指的那幾人，又低頭瞄了眼旁邊。槐序正坐在地上壹眨不眨的盯著他，忽的還對他眨了壹下眼。
　　“我有唱的。”
　　“啊？”
　　“我有唱的，偶爾哼兩句。”
　　“好吧好吧。”楠哥不斷點頭，忽然她意識到不對，“誒為啥我說話妳就聽得見，妳說話我就聽不見，妳耳朵是要好使壹點還是怎麽？”
　　“……啊？”
　　“沒事了沒事了……”
　　“嗯，妳繼續去唱歌吧。”
　　“我嗓子都折了。”楠哥說著，又起身拿了幾塊西瓜塞進嘴裏。
　　“嗯。”
　　周離確實發現她聲音有些沙啞。
　　楠哥吃完西瓜就走了，她又去到了另壹個比較靦腆的同學身邊聊了幾句。
　　隨著時間逐漸接近十壹點，楠哥去點了幾首紅歌，熏陶下愛國情懷，隨即她說要到點了，眾人便點了壹些比較應景的歌——
　　朋友；
　　再見；
　　我的好兄弟；
　　同桌的妳；
　　那些年；
　　……
　　好像非得把人給整哭不可。
　　周離也跟著哼了幾句，可當槐序朝他投來好奇的目光時，他就沒好意思再唱了。
　　到鐘，音樂停止。
　　楠哥拿起話筒拍了拍：“餵餵，大家收拾壹下，要回家的回家，要去上通宵的上通宵，回家的人路上記得註意安全啊。”
　　槐序聞言立馬轉頭盯著周離，雙眼亮晶晶的：“妳要去上通宵嗎？就是網吧裏的那種吧？”
　　周離搖頭。
　　槐序楞了下，小心翼翼的商量：“要不妳回去好好睡覺，我幫妳去上通宵？我還可以幫妳增進和同學的友誼。”
　　周離盯著他。
　　槐序便抿住了嘴，臉上逐漸露出可憐的神情，這讓周離看得很難受，因為現在槐序用的是他的模樣。
　　“我有段時間經常去網吧看人玩的，但是我從來沒有玩過……”
　　“妳看行不行嘛……”
　　槐序眼巴巴的看著周離。
　　周離思考了許久，隨即摸出手機在槐序面前搖了搖。槐序秒懂，立馬起身來到他身邊。
　　“妳會露餡的。”周離打字道。
　　“不會的，我和妳長壹樣，我還可以模仿妳的聲音，不信妳聽，咳咳咳……”槐序清了清嗓子後，神情也平靜下來，“嗯，哦，是這樣啊，知道了，楠哥好……像不像？”
　　“……還真挺像。”
　　“是吧？那妳同意了？”
　　“妳會用電腦嗎？”
　　“會壹點點。”
　　“那我等下給楠哥說說。”
　　“好嘞！”
　　槐序喜形於色。
　　周離繼續打字：“妳小心點，但也別太緊張，除了李楠其他人都和我不熟的。如果妳快露餡了，也別慌，直接回來就是。”
　　槐序點頭如啄米。
　　周離往楠哥的方向瞄了眼，見江寒正倒在楠哥懷裏失聲痛哭，他沒有去打擾，等到楠哥摟著江寒起身，他也穩著沒有動。
　　果然，楠哥在走過他身邊時問：“怎麽，去上通宵嗎？”
　　周離點頭：“去！”
　　見到楠哥露出意外的表情，周離做出遲疑的表情說：“只是我從來沒去過網吧，也很少用電腦……”
　　“放心吧，我會帶妳的！”
　　“謝謝楠哥。”
　　“謝啥啊！”
　　“嗯，那我先在外邊等妳們。”
　　“行！”
　　周離率先走出嗨樂迪，壹路走到旁邊的僻靜巷子，待槐序確認周圍環境安全後，他將身份證錢包等物品交給他，便回家了。
　　槐序走回KTV樓下，連步態都和周離很像。
　　壹個男生看見了他，好奇地問道：“周離妳不回去嗎？”
　　槐序搖了搖頭：“我和妳們去上通宵。”
　　男生感到非常驚奇，但也很歡迎。
　　這個男生叫張浩，槐序記得。
　　他向來對這些記性不錯，經過這壹個多月的接觸，他在班上叫得出名字的同學恐怕比周離本人還要多。
　　沒多久，楠哥和江寒出來了。
　　壹路跟著楠哥進到網吧，等了壹會兒，到十二點交了身份證開通宵，槐序壹直保持著淡定。直到坐到座位上後，他的眼睛裏才開始悄悄發光。
　　“enmmm……”
　　槐序在桌面上尋找著記憶中的發光的按鈕，但是沒有找到，幸好他挨著楠哥坐的，楠哥順手幫他在顯示器右下角按了下，並說：“這個網吧的開機按鈕在顯示器上。”
　　槐序點點頭：“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