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npc

　　黎星闌聽完賀塵的話，莫名有些難過。
　　“有很多人這樣說妳嗎？”
　　賀塵似乎察覺到了黎星闌的情緒，他輕輕拍了拍黎星闌放在膝蓋上的手：“哥哥，都過去了。”
　　黎星闌突然小聲問道：“我對妳也不好，妳會忘了我嗎？”
　　走廊上有人推著病床走過，滾輪摩擦地面的聲音讓黎星闌本就壓低的聲音幾不可聞。
　　賀塵沒有聽清黎星闌的話：“什麽？”
　　黎星闌搖了搖頭：“沒事。”
　　他們之間再次安靜了下來，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和身旁黎星闌身上的茉莉花香氣混合在壹起，賀塵安心的閉上了眼假寐。
　　黎星闌偏頭看著身側的賀塵，他的睫毛輕輕顫動著，薄薄的眼皮覆蓋住了淡色的瞳孔，身上清冷的氣息也隨之淡了下來。
　　賀塵鼻梁左側的痣在光照下變成了淺褐色，黎星闌竟有那麽壹瞬想要伸手撫摸。
　　他的手指在賀塵臉前堪堪三厘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回過神來的黎星闌正要收回手指，卻見賀塵睜開了眼。
　　賀塵看著眼前的手指楞了壹瞬，緊接著卻將頭往前伸了伸，用臉頰親昵的蹭了蹭黎星闌的指節。
　　黎星闌被燙到壹般迅速縮回了手，賀塵卻依然無事發生壹般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哥哥…”賀塵的聲音夾雜著倦意，他又壹次閉上了眼，“我先瞇壹會兒，叫到我們的話妳叫醒我。”
　　黎星闌看著身側的賀塵毫無防備的睡顏，突然感到拘謹起來，生怕壹個微小的動作便驚擾到身側沈睡的人。
　　賀塵沒睡上幾分鐘，檢查結果就出來了，黎星闌看著賀塵獨自進去取回了片子。
　　“醫生說沒傷到骨頭，好好養幾天消了腫就好了。”
　　黎星闌點了點頭，賀塵看了下時間：“三點了，還回學校嗎？”
　　黎星闌晃了晃自己的腿向賀塵示意：“我這個樣子也參加不了剩下的項目，回家吧。”
　　“好。”賀塵再次扶起黎星闌，慢慢走出醫院。
　　“妳也不去學校沒關系嗎？”
　　“我總要先送妳回家的。”
　　黎星闌沈默了下來，任由賀塵將自己扶上了出租車。
　　到了家門口後，賀塵先扶著黎星闌靠在了墻上，隨即獨自打開院門走了進去，黎星闌正不明白他要做什麽時，就見安徒生突然沖了出來，撲向了賀塵。
　　賀塵被撞得坐在了地上，他任由安徒生撲在身上造作了壹會兒，然後站起身，艱難的拽著安徒生進了狗屋，鎖上了狗屋的門。
　　做完這壹切，賀塵才將黎星闌扶進了院中。
　　黎星闌忍不住偏頭看向賀塵，他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汗：“妳還挺細心。”
　　賀塵低頭註意著腳下的路：“被撞習慣了。”
　　賀塵將黎星闌扶回了房間坐下，然後自己進了洗手間。
　　趙錫給賀塵發了很多消息，但是賀塵壹直和黎星闌在壹起，他知道黎星闌不太喜歡趙錫，所以壹直沒有回復。
　　趁著來衛生間的間隙，賀塵終於看了眼消息——
　　“我比賽結束了，妳在哪，我來找妳。”
　　“壹千米成績作廢了，五中說我們學校有人打了人，到底怎麽回事？”
　　“妳陪妳哥去醫院了嗎？”
　　“秦彥那邊沒事了。”
　　“妳下午還來學校嗎？”
　　“妳還好嗎？”
　　……
　　賀塵看了看十幾通未接電話，手指在撥號鍵上方猶豫了壹下，最後還是只回了壹條消息過去：“剛剛在醫院沒看到消息，不好意思，我沒事，下午不過去了。”
　　消息發送成功後，賀塵又向王越打電話請了假。
　　黎星闌見賀塵又走進了房間，忍不住問道：“妳還不回學校嗎？”
　　賀塵很自然地倒了壹杯水放在了黎星闌桌上：“我去了學校誰來照顧妳。”
　　“李阿姨在家，我可以喊她。”
　　賀塵手上動作頓了壹下，隨即看向黎星闌：“妳如果要上廁所的話，也要李阿姨幫妳嗎？”
　　黎星闌被噎住了，他之前的確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已經請好假了，反正我也沒有參加任何項目，即使這兩天不去也沒關系的。妳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就留在妳房間裏復習，介意的話我回自己房間，有需要的話妳叫我壹聲就好。”
　　黎星闌不想和賀塵獨處，但是又不願意平白接受賀塵的好意，他想了想，擡頭看向賀塵：“無功不受祿，妳既然要照顧我，那妳就留在我房間，我可以給妳講題。”
　　賀塵嘴角輕輕翹了壹下：“好。”
　　於是剩下的時間，他們在黎星闌的房間內各自做著自己的事，賀塵偶爾遇到不會的題目黎星闌就給他講題，講完之後便看自己的書，壹時間氣氛難得的祥和。
　　好像回到了那壹天的下午。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黎星闌無意識的將目光從手中的書上移開，看向了坐在桌前的賀塵。
　　賀塵的頭發有些長了，被他用手抓到了腦後，那雙漂亮的眼睛便完整的顯露了出來。
　　賀塵突然偏過頭，措不及防的和他目光相對。
　　“哥哥，怎麽了？”
　　“我……”黎星闌猶豫了壹下，還是扯了個理由出來，“我想上廁所。”
　　賀塵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朝著黎星闌走來。
　　黎星闌房間內有獨立衛浴，只走了幾步賀塵就將他送了進去，黎星闌見賀塵似乎沒有走的意思，忍不住催促道：“妳先出去。”
　　“妳站得穩嗎？我轉過身，妳扶著我吧。”
　　其實男生之間壹起上廁所也很正常，壹中的廁所小便池也沒有格擋，黎星闌從來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但偏偏對象換成了賀塵，他就莫名覺得別扭。
　　“妳出去吧，我……坐著也行……”
　　後面的幾個字是黎星闌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賀塵卻對此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只是點了點頭，便走出了廁所。
　　沒過多久黎星闌用手扣了扣墻，賀塵便推開門走了進來，扶著他坐回了床上。
　　黎星闌看著賀塵繼續低頭做題的樣子，突然湧現出了壹個奇妙的想法。
　　賀塵就好像壹個遊戲npc壹樣，偶爾在特殊的場景會觸發人物劇情，其余時候便安靜的重復著自己的事，不聲不響，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