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王者之風，當殺陳玉昀

　　鳳棲梧，是天下難得的天材地寶，媲美麒麟血，龍血草之類，哪怕是鬼市之中，也難有這樣的東西，但是在李昭文手中卻似是分文不值，隨意扔給了李觀壹。
　　李觀壹接住這鳳棲梧，這可以解開嬸娘所中之毒的東西。
　　這東西極珍惜，而其代表的意義，對於李觀壹來說尤其重要，他反倒是沒有辦法像是尋常時候那樣說出漂亮的回應，只是手掌撫摸著這壹枚古樸素雅的靈物，而後道：“多謝。”
　　李昭文折扇壹合，灑脫玩笑道：
　　“兄弟何必如此拘泥這些東西？”
　　“他日妳還我壹壺酒便是。”
　　李觀壹道：“天下所有美酒都給妳，也難以償還此恩。”
　　“欸欸欸，住嘴，住嘴。”
　　李昭文啪地把折扇合起來，順手以折扇點住李觀壹的嘴唇，她似是薄怒，眉毛都揚起，道：
　　“說恩，可就過分了。”
　　“妳若是說什麽恩情之類的，我轉身便走，就當做沒有妳這樣的兄弟！”
　　“妳敢說！”
　　見李觀壹點頭，李昭文才展顏微笑，收回折扇：
　　“不過嘛，報答什麽的，妳要說給，我也不會不收不是麽？”
　　“我本來想說，伱我他日若是有壹日兵戎相見，妳就後撤三十裏。”
　　“但是我想了下，妳我之間，必不可能是敵人的。”
　　“這樣的報答，也太過於小家子氣。”
　　“那就換成這樣吧。”
　　李昭文想了想，微笑道：“我生平氣魄，最喜英豪。”
　　“李觀壹，妳若是覺得要報答我，就去成為天下第壹的豪傑，那樣的話，哪怕妳我之後再也沒有交集，我也覺得心中痛快至極了。”
　　“妳縱橫天下的時候，我卻和妳微末結交。”
　　“天下英雄雖然多，誰人能如我這樣壹雙眼睛？”
　　“想到這樣的事情，不由開心。”
　　李昭文微笑。
　　李觀壹點頭，他把這鳳棲梧小心翼翼收起來，心中只想著司命老爺子到底去了哪裏，他恨不得立刻找到老爺子，放下這裏的壹切，拍馬回到關翼城，治好嬸娘的傷勢。
　　只是他克制住這樣的沖動，邀請李昭文坐下，而後去取酒，自己做了些簡單快速的下酒菜，和李昭文於院落之中共飲，李昭文飲酒，笑道：“味道不錯。”
　　比起之前在長風樓喝的酒，更有些滋味。
　　酒過三巡，李昭文又犯了老毛病，她不自覺從風花雪月開始聊起來天下大勢，而且壹開始就止不住似的，興致勃勃，道：
　　“陳國的大祭距離今日只剩下數日時間，算壹算，明天就開始比武了，參與者實在是太多，要先初選出十六人捉對去打，其實，有宇文化，哥舒飲，胥惠陽三人在，大部分的武者其實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贏得最後的爵位。”
　　“坊間已經有說法，是這爵位是為他們三人準備的。”
　　“又有人說，胥惠陽是劍聖的孫兒，是江湖中有名的年輕劍客，卻來到了宮廷之中，作了東宮太子的好友，想來是有渴望得到之物，這爵位就是如此而準備的，說地煞有介事。”
　　“但是參與此比武的武者，仍舊極多。”
　　“兄弟知道為什麽嗎？”
　　李觀壹想了想，回答道：“列國。”
　　李昭文撫掌笑道：“是啊，列國的王侯都在，這就是機會。”
　　“哪怕是不能夠在這壹場廝殺之中沖到最後，也可以盡情展現自己的武功絕學，這相當於是在給諸王侯將軍遞拜帖。”
　　“這天下偌大，數十年難以有這樣的機會。”
　　“哪怕是這些少年武者自己不願意上，他們的父輩也會指出這個機會的，如何，李兄可有什麽想法麽？”李昭文的意思，是希望李觀壹也可以在天下王侯的面前展現自己的天賦，從此踏上天下舞臺。
　　她道：“好風憑借力，壹開始的時候，借助外力不是問題。”
　　李觀壹想到了無比吸引玄龜的藏書閣內閣。
　　以及長公主陳清焰。
　　他聽懂了李昭文的暗自提示，只是道：“只是盡力而為。”
　　李昭文微微笑道：“那麽，我也拭目以待。”
　　“唯願君之才氣武功，彰顯於天下，如此才可以讓天下人知道，我的眼睛，絕不會看錯；兄弟妳大勝之時，我擺宴招待妳，那時候自有禮物給妳。”
　　李觀壹道：“是什麽？”
　　李昭文的折扇展開，掩住嘴唇，只露出壹雙丹鳳眼，笑道：
　　“到時候妳就知道了。”
　　“妳的性格，哈哈，該是會喜歡的。”
　　她習慣性要用折扇合起來輕點自己額頭。
　　敲了壹下，卻想起方才才點過少年嘴唇。
　　李昭文動作頓了頓。
　　然後面不改色把折扇放下來。右手微微握拳，扣著膝蓋。
　　摸了摸眉心。
　　旋即便不再提起這個事情，只是閑談許多天下之事，壹個時辰之後，她才告辭，李觀壹送出了李昭文，回到屋子裏面，看著鳳棲梧，即便李觀壹這十年性子磨礪出來，他仍舊有恍惚之感。
　　咧嘴無聲大笑，手掌輕拂過此物。
　　李觀壹有壹種徹底松了口氣的感覺，他閉著眼睛，輕聲道：
　　“太好了……”
　　嬸娘的安危徹底能稍微喘口氣了。
　　第二日，果然參與初試的武者許多，李觀壹看到了穿著不同甲胄，卻都是年輕的臉龐來到這裏了，巨大的演武臺的遠處，有皇帝的車輿，李觀壹遠遠看去，神色凝重。
　　哪怕是初試的時候，皇帝只是來此觀看壹段時間，卻仍舊極奢華，袞冕畫日、月、星、辰，皮弁用漆紗為之。又作黃麾三萬六千人仗，及輅輦車輿，皇後鹵簿，百官儀服，務為華盛。
　　奢侈華美，猶如天上之神。
　　李觀壹聽到巨大的贊許聲音.
　　甚至於有百姓都驕傲地和西域人說中原皇帝，威儀之盛，豈能夠是妳們這樣的域外蠻子能夠想象得到的，李觀壹看過去，看到那個百姓衣衫並不華貴，甚至於還可以看到補丁的針腳。
　　卻仍舊以陳皇的威嚴車輿為傲。
　　李觀壹穿著甲胄，提著兵器，他提了戰戟出現。
　　李觀壹其實有種感覺，初試的時候，達官貴人雖然說不少，但是大部分的達官貴人，乃至於其女眷們的註意力，其實不在這些比武的武者身上，哪怕是這些武人們，以此次比武看做自己的機會。
　　其實達官貴人們只是將比武當做舞劍般的隨性節目，而重要的是和其余的貴胄們的交流，但是李觀壹也看到了有各家兵團的謀臣官員們認真盯著比武的比武臺。
　　千軍易得，壹將難求。
　　年輕武官的武藝也是壹個重要的衡量標準。
　　這個世界的武者披著重甲，是真的可以影響小規模戰局，可以極大影響士氣的，李觀壹看到了其余各處的比鬥，夜不疑，周柳營都沖著他點頭，神態皆放松。
　　上面的貴胄們說他們的。
　　下面的武者們打自己的。
　　李觀壹看了看戰局，就如同坊間所說的壹樣，最強的果然是宇文化，哥舒飲，胥惠陽為最強，他們三個幾乎都是數招就結束了戰鬥，胥惠陽的劍都不曾拔出來，帶著溫和微笑就將那些武者擊敗。
　　陳玉昀也是如此。
　　李觀壹看到陳玉昀的戰鬥同樣幹脆利落。
　　往往壹拳壹腳就可以打贏。
　　而且，他是根據對手所用的兵器來決定自己所用的兵器的，若是對手用劍，那他就用劍；若是對手用槍，他就用槍，使用對手最擅長的兵器，來正面，極霸道地擊敗他的對手。
　　所擊敗者，無不是面色蒼白，失魂落魄。
　　很快到了李觀壹，少年想了想，想到了昨日李昭文的話語，包括宇文化，哥舒飲，胥惠陽，陳玉昀，都是如李昭文那樣，在這天下彰顯自己的才華和武功。
　　再想想看陳玉昀那種，在妳最擅長的領域正面擊敗妳的霸道。
　　陳皇的華麗車輿，親自來看初試。
　　李觀壹明白這是陳皇在給他的兒子造勢。
　　李觀壹提起了未曾開鋒的劍，然後穿著比武用的甲胄，夜不疑等人和他碰拳鼓舞，而其余幾人，宇文化，胥惠陽，哥舒飲的目光也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