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之刃

吃書妖

修真武俠

我還在上學的時候,前桌是個外貌沈魚落雁的女生。
靈動的眼神,清澈的嗓音,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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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突擊夢境

塞壬之刃 by 吃書妖

2024-3-15 21:41

  “這麽沈重的責任壓在妳的肩膀上,妳不會覺得很難受嗎?”我問。
  壹開始列缺詢問喬安是否願意冒險,喬安表現過願意的傾向。這令我回憶起了最初認識喬安的那天,發現學校裏出現怪異事件的他既害怕又興奮,似乎是在壹成不變的校園生活中幻想喪屍危機的學生,有朝壹日終於看到喪屍闖入學校裏壹樣。他原本就向往著光怪陸離的冒險生活,我在相同年紀時也有過相差無幾的思想。
  如今,柳城安全局大敵當前,卻無計可施,無數人的性命正在面臨莫大的威脅,而當下唯壹的解決辦法就是由自己去冒險。
  易地而處,如果我是他,我會怎麽想呢?
  他幾乎是反射性地說:“那簡直是求之不得啊!”
  我默默地看著他,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在放松之下到底說了些什麽,臉壹下子便紅透了。
  在整理完心情之後,他繼續說:“其實,我也很害怕,不知道夢境裏會出現什麽危險。”
  “嗯。”我點頭,示意自己在聽。我很清楚,他和那些只是幻想自己冒險的人不壹樣,他是真的不止壹次身陷險境,也看過人在那種情形下悲慘地死去。以前他都僥幸生還了,以後呢?就算冒險的地方是夢境,未必會危及到自己現實中的生命,但在夢境裏很可能有著狂信徒和尉遲,誰都無法在這種事情上打包票的。就連列缺也只敢說“夢境本身”不會帶來性命方面的危險。
  雖然說是要在別無他法的前提下為喬安做思想工作,但那是建立在他不拒絕的前提下。如果他哭著拒絕,我無論如何都是要站在他這邊的。
  “而且,如此至關緊要的任務,萬壹我弄砸了該怎麽辦呢?”他不安地說。
  “妳忘記了嗎?我也會與妳壹起進入夢境。”我說,“萬壹我們弄砸了,我會陪妳壹起挨罵。”
  不如說到時候肯定是我負全責,他連作陪的都算不上。
  他微微壹呆,似乎想象了我描述的場景,接著露出了像是在課堂上給同桌遞紙條,結果連累同桌壹起被老師責令到教室後面罰站壹樣不好意思的笑容。
  “而且也別那麽著急給自己添加負擔,現在會議還沒結束,說不定再等等就有其他方法了呢?”我安慰性質地說著,又看了壹眼他摟在懷裏的圓盤道具,然後問,“還是無法完全下定決心解除魅魔化嗎?”
  “是啊……”他惆悵地說。
  “妳想要保留魅魔的身體,是為了追求力量吧?”我問。
  “是的。”他點頭。
  “為什麽那麽想要力量呢?是有什麽特別的理由嗎?”我問。
  “我……”他大約自己也沒想好。其實我也明白,追求力量是不需要那麽多理由的。就好像是追求錢和權壹樣,未必真的是要拿來做什麽,但就是想要擁有。僅僅拿在手裏就令人身心舒暢。
  為了力量本身而追求力量也是十足正當的理由,只要別變成尉遲那樣就好。然而,魅魔的力量容易扭曲周圍的人,是難以駕馭的力量,我希望喬安能夠想清楚了再決定是否接受。
  片刻後,他似乎終於找到了理由,像是對自己宣言壹樣說,“我想要保護姐姐。”
  “妳的父母喜歡妳而冷遇妳的姐姐,因此把術士傳承交給了她。而妳認為她是代替妳去面對了隱秘世界的風風雨雨,所以妳想要盡快強大起來,反過來為她遮風擋雨,是這樣嗎?”我問。
  他用力點頭,“嗯。”
  “假設妳的姐姐為了保護妳而改變自己的人生道路,選擇像妳壹樣與惡魔融合。不再是‘人類喬甘草’,而是成為‘魅魔喬甘草’。妳願意嗎?”我問。
  “肯定是全力阻止。”他毫不猶豫地說。
  我接著問:“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妳不這樣認為嗎?”
  “嗯……”他似乎想要反駁,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麽,妳是為了什麽而追求力量?”我再次詢問。
  “我……不知道。”他似乎很努力地想要得出結論,想要馬上決定自己為何而追求力量,“但是,力量肯定是好東西吧。就像是錢壹樣,雖然不能說是足以實現壹切願望,但只要擁有得足夠多,大多數的願望都是可以實現的。”
  “這麽好的東西,妳的姐姐有機會擁有,妳卻想要全力阻止,是為了什麽?”我問。
  他為難地思考著。
  “而且,妳的姐姐是安全局的內務術士,不需要冒著風險到前線戰鬥,事業上也沒有遇到困境,安全局也會在壹定程度上為她提供安全方面的保障。就算她真的遇到了麻煩,也有像我壹樣願意對她伸出救援之手的夥伴。現在的妳如果要將‘為姐姐遮風擋雨’作為改變人生的持之以恒的動機,是不是稍顯薄弱了呢?”我嘗試著設身處地地站在他的立場上,摸索他的內心世界,並且將其中的問題暴露出來,“我不是在說這麽選是不好的,起碼,如果妳的姐姐和父母運氣很差,真的落到了必須由妳來救的境地,那時候妳就有力量拯救了。”
  “但是,不妨先這麽想吧。假設妳的父母不是術士,妳的姐姐當然也沒有成為術士。而妳作為壹介平凡的中學生,機緣巧合地接觸到了隱秘世界,並且得到了追求力量的機會……”隨著我的描述,他也配合地沈浸到了想象的世界裏,“那種情況下的妳對於力量的向往,與現在的妳想要魅魔力量的情緒應該是壹致的,對嗎?”
  “是的。”他點頭。
  “為了那種理由而成為魅魔,是合適的選擇嗎?”我繼續提問。
  況且,對他來說,成為魅魔並不是唯壹的道路,僅僅是捷徑而已。以他卓越的天賦,再兼以足夠的認真刻苦,哪怕不如青鳥那麽神速,要在未來成為主力級也絕不是癡人說夢。
  “可能……不是很合適吧。”他說。
  “我希望妳能花時間好好想清楚。”我這麽說著,卻覺得自己是不是妄自尊大了。是不是因為對象是年紀比自己小很多的後輩,就以為自己是個很成熟的人,開始喋喋不休地講起道理了。
  我自己也不能夠說是個很成熟的人,卻拿出好像很懂壹樣的口吻說話,會不會有誤人子弟的嫌疑呢?想到這裏,難免有些慚愧的感覺。
  “而且……我其實也很害怕魅魔之力。”他說。
  “妳害怕自己會扭曲周圍的人?”我問。
  “不止如此。”他把細長的尾巴擱在了自己的膝蓋上,又捧起了水滴狀的尾巴末端,低下頭像檢查壹樣看著,“我害怕自己以後會不會覺得別人愛我是理所當然的。”
  我總算明白了過來,他是害怕自己也變得扭曲。
  魅惑之力會改變他未來的經歷,迫使他走入另壹條人生道路,同時那條道路也會反過來改造他,使他成為和現在的他截然不同的另壹個人。
  人是會變的,會隨著經歷而改變。而那到底是好是壞,我無法斷言。
  忽然,我發現喬安正在以莫名專註的目光看著我。
  “怎麽了?”我問。
  “沒什麽……”過了數秒鐘,他才說出了心裏話,“我就是覺得,要是我有個像妳壹樣的哥哥就好了。”
  ……
  最後,喬安似乎是想要把決定權交給我。
  他希望由我來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成為魅魔。
  但是我不打算自以為是地支配他的未來。
  他才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沒有把人生的方向盤交給其他人掌控的道理。我希望他能夠自己做主,往自己真正想要的方向邁出決定性的壹步。
  我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了喬甘草與我談及青鳥時說過的話。
  ——她當時還小,卻懵懵懂懂地做了改變自己壹生的決定。
  ——之後說不定壹生都要被囚禁在那個決定裏,我感覺那是很悲傷的事情。
  我的想法真的是正確的嗎?還是說,我應該嘗試支配喬安的未來?
  我回到了會議室裏,向青鳥打聽了會議的進展。還是老樣子沒個結果,面對狂信徒的布局,誰都找不出來第二條合理的破局方向。反倒是壞消息增加了,昏睡者的數量這會兒已經超過了五千人,狂信徒計劃的進度條又上升了壹個百分點。目前的進度看似只是百分之五,實際上正在以滾雪球般的速度增加。
  目前列缺已經派出了執法術士部隊掃除柳城各處的惡魔術士和夢境法陣,根據分析部門的計算,這麽做能夠大幅度延緩狂信徒計劃的進度。但是只要無法破壞集體夢境本身,短則壹周,長則半個月,昏睡者就會到達十萬人。屆時就是狂信徒的勝利了。
  兩小時的會議終於結束了,列缺面無表情地說:“去傳喚喬安的父母吧,我來勸服他們。”
  喬甘草不甘心地捶了壹下桌面。
  我準備先她壹步去找喬安,但就在這時,又有新的消息傳進了會議室裏。
  喬安已經進入了集體夢境。
  具體地說,是他在會議快要結束的時候私自進入了看護室,再取下了壓制自己魅惑之力的護符,然後主動釋放出魅惑之力控制住了體檢醫生,命令其配合自己,把自己送進了集體夢境裏。
  他是知道會議註定討論不出什麽結果,才會獨斷地潛入集體夢境裏的嗎?但反正都是要潛入集體夢境,為什麽要獨自冒險呢?還是說,他其實沒有那麽相信我?
  與他壹起潛入集體夢境的前提是他對我足夠信賴,信賴到在身陷險境的時候立刻就想到我。如果他不相信我,我就無法施以援手了。
  我對此有些不成形的想法,不過現在還是先抓緊時間,看看我能不能潛入集體夢境。
  我們立刻進入了看護室,喬甘草第壹時間向體檢醫生詢問,“喬安怎麽樣了?”
  “他暫時沒事。”體檢醫生嘆息著看了壹眼喬安,此時的喬安已經趴在白床旁邊不省人事了,而白床上躺著的人是我的父親。也就是說,喬安是通過我的父親進入的集體夢境。
  體檢醫生看向了列缺,“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沒有抵抗住剛才的魅惑。”
  “妳現在如何了?”列缺問。
  “已經恢復了。或許是因為他沒有練習過魅惑之力,只是學會了暫時性的魅惑,而無法將魅惑深深地植入人心,所以壹停止輸出力量就無法維系我的魅惑狀態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沒打算那麽做。”體檢醫生說。
  “能夠與夢境裏的他通話嗎?”喬甘草急切地問。
  “只能單方面地把我們的聲音傳過去,他那邊無法將聲音傳回現實,因為他對夢境方面的技術壹竅不通。”體檢醫生說,“他也不知道怎麽把夢境內部的其他信息傳輸到我們現實裏來,我們現在無法通過他進壹步地分析夢境。按照原本的方案,我是應該要把相對應的道具交給他的,但是他剛才只拿走了入夢的符印和防禦血液法術的護符就進去了。”
  “妳怎麽沒給他?”我疑惑。
  “他的魅惑之力雖然很強大,但是用得過於粗暴了,會把被魅惑者的腦子變得愚蠢。”體檢醫生慚愧地說,“我剛才滿腦子都是他,覺得服從他的命令就是無上光榮,反而想不到他還需要我查漏補缺。”
  “把道具都給我。”我先是無語,接著說,“讓我進去。”
  “好。”體檢醫生立刻就從白床旁邊的抽屜裏拿東西。
  “如果第壹個進去的人能夠通過信賴關系拉第二個人進去,那麽第二個人能否以相同的方式拉第三個人進去?”青鳥詢問。看來她也是想要進入集體夢境裏。
  我是肯定相信青鳥的,基於這層信賴關系,我作為第二個人,應該是能夠把青鳥作為第三個人拉入集體夢境的。
  但是體檢醫生給出了否定的答案,“兩個人就是極限了。要是妳提的方法行得通,之前嘗試的就不止是兩個執法術士了。”
  “這樣啊……”青鳥先是失望,又想了想,然後從身上拿出壹些治愈符紙塞到了我的手上,“以防萬壹,把這些帶上吧。”
  我全部收了下來。雖然我不害怕受傷,但是沒有治療方面的法術和專業知識。因此如果與喬安匯合之後發現他受傷了,我就無法妥善治療。那種情況下有這些符紙自然是再好不過。當初我也拿這種符紙治療過劍齒。
  而體檢醫生則把入夢的符印和防禦血液法術的護符,以及壹個像是單邊藍牙耳機壹樣的黑色物件塞到了我的手裏。
  “把這個耳機戴好。”體檢醫生叮囑道,“我們之後會通過這個耳機與妳通話,並且以此作為媒介分析夢境裏的信息。”
  我戴上了耳機,“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
  “雖然還有壹些想要跟妳提醒的話,但時間緊迫,妳就壹邊在夢境裏行動,壹邊聽我們解釋吧。”體檢醫生說。
  喬甘草無比鄭重地看著我,“喬安就拜托妳了。”
  我也鄭重地點了頭,然後走到父親的白床旁邊,深深地凝視著他的面孔。我的任務是為喬安保駕護航,同時也是將自己的父親從夢境裏帶回到現實,借此在集體夢境上創造出令列缺也能夠進入的破綻。
  換而言之,我將要在夢境裏面對我的父親。
  我默默地做好覺悟,將符印按在了昏睡中的父親的肩膀上。體檢醫生走到了我的身後,按住了我的背部。
  壹道昏沈沈的睡意湧上心頭。
  我不去抗拒,主動地迎接了這道黑暗,任由自己的意識沈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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