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宇文太師 3

　　拓跋玉兒道：“老仙人，我們都遇到危險了……妳還有心思說笑！”
　　然翁笑道：“哦……什麽危險？妳倒說來聽聽……”
　　拓跋玉兒道：“我們跟那宇文太師打了壹架！”
　　然翁坐直身子，奇道：“竟有此事，――妳們將事情始末細細說來，讓老夫聽聽！”陳靖仇遂將宇文拓奪神器，陳輔被困之事說了壹遍。然翁聽了，撚須沈思，道：“原來如此，這可有點麻煩了！”
　　拓跋玉兒道：“老仙人，天下能打敗那宇文太師的，恐怕也只有您和古月仙人了！求您幫幫忙！”
　　然翁笑道：“愛哭小姑娘這樣誇獎老夫，老夫聽了著實不敢當……”頓了頓，沈吟道：“只是老夫好幾百年之前，就已經封劍，再也不和人過招了。那些和我相抗之人，也都早已不在人世……古月仙人更是如此……”陳靖仇等壹聽，心中都是壹涼，失望之極。於小雪上前求道：“老仙人……求求您……救救陳老師父！”然翁站起身來，道：“唔……容老夫好好想想。天色不早了，妳們先回老夫家中休息吧！”陳靖仇等謝過，自回然翁居中歇息了。
　　第二日清早，陳靖仇等又至對弈亭來，尋到然翁。然翁讓陳靖仇大概描述那宇文太師的劍招。陳靖仇臉上壹紅，道：“那宇文太師招式實在太快，我根本來不及看清就被他打倒了。只知道他使的是壹把黃金重劍。”
　　然翁撚著白須，問了那劍的形狀，沈吟壹會，道：“這也怪不得妳們――那黃金重劍乃是上古神器，名叫軒轅劍，威力無窮。不過就算宇文小廝不使它，恐怕妳們也打不過！”沈思片刻，道：“幾日之內，便要打敗那宇文小廝是不能了，但克制他的方法也不是沒有……”
　　陳靖仇道：“老仙人的意思是？……”
　　然翁道：“老夫雖然不再與人過招，但並不是不可點撥妳們……”
　　拓跋玉兒喜道：“老仙人要教我們功夫？”
　　然翁搖搖頭，道：“不是，我只能提高妳們原來的功力，這樣或可能抵擋住那宇文小廝……”當下問了陳靖仇所學何招，陳靖仇壹壹答了。然翁道：“原來妳學的是鬼谷道術，我曾和此術始創之人有壹面之緣，也識得壹些……妳方壹習壹 得水木二象，三日之內，要學完五象是不能了。但此術威力因人而異，壹些看似簡單的招數，若是能加以提高，威力也難以限量！”
　　然翁緩緩站起，提起木拐杖，道：“過了這麽多年，也不知荒廢沒有……”以拐為劍，使出壹招流雲?，突然淩空劈去，竟有雷霆萬鈞之勢，開山裂石之功。忽然轟隆壹聲，石屑紛飛，竟將對弈亭旁壹塊千斤巨石擊得粉碎，樹上枝葉四散飛落。劍氣所及，連下棋的石桌也被震裂。陳靖仇等忙飛躍閃避，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然翁道：“唉呀，不好！我的棋局！”回過頭，道：“不好意思，我剛才也沒想到威力仍這麽大！”
　　陳靖仇驚道：“老仙人……這？”
　　然翁道：“妳雖也學了這壹招，但仍未領悟到鬼谷道術的要旨……形神守壹，力無所盡，劍既無鋒，勢不可擋！任何物都能為劍，任何氣都可傷人！”陳靖仇聽了，心中壹片茫然。然翁道：“劍有形而氣無影，氣既無形，不論使用任何招式，威力也永無止境，這才是鬼谷道術之最高境界。現在時日無多，我要點撥妳的，就是這無形練氣之法！但是能練到什麽水平，就要看妳的造化了！”
　　陳靖忙跪下磕頭。然翁道：“這鬼谷道術乃是極強的功夫，要練到聚五氣凝於招式之中，說快也快，但也要看壹人悟性。”
　　拓跋玉兒道：“老仙人，那妳教我什麽？”
　　然翁笑道：“愛哭小姑娘老是心急……”沈吟壹會“這鬼谷道術講究數象之氣相輔相成，方才能發揮出威力。這樣吧，既然陳小弟已學過水木之象，我就傳授給妳火象之術，並木象之術的幾招！妳和陳小弟相輔相成，也能算是數氣合力，或可抵擋住那宇文小廝！”卻只字未提於小雪。
　　拓跋玉兒喜道：“多謝老仙人！”
　　陳靖仇道：“那小雪呢？”然翁道：“古月仙人已經為她喚醒了體內力量，妳們不必著急，日後自有分曉……”於小雪道：“陳哥哥，拓跋姊姊，妳們別管我……還是趕快學會功夫，救老師父要緊！”陳靖仇答應了，和拓跋玉兒走到然翁跟前。然翁讓陳靖仇將火木二象口訣背給拓跋玉兒聽，待得拓跋玉兒已壹字不漏的背下來，又補充了幾句。那幾句口訣竟是連陳靖仇也從沒聽過的。
　　然翁開始講解，數個時辰後，拓跋玉兒已領悟了七成。陳靖仇聽了，原來不懂的地方也豁然貫通。然翁道：“好了，接下來。我要分別教妳們應用之法！”讓拓跋玉兒在心中再把口訣細細貫通壹遍，將陳靖仇叫到壹旁，給他講解鬼谷道術要旨。不多時講完，把拓跋玉兒也叫了過去，授她具體的招式。拓跋玉兒站好，只聽然翁道：“鬼谷之術火象共分八招，依次為：浩氣四塞、火羽翦、星火長空、丹鳳解甲、天虹潺潺、朱雀振翅、菩提梵天、九劫涅磐。”並將各招應用之法傳畢。拓跋玉兒暗記在心。
　　然翁道：“那木象之術，陳小弟會的招數，妳就不必再學，否則也不能達到五象相生克的目的。我教妳另外三招：憑虛禦風，五毒咒，怒空摘星！”拓跋玉兒記了，躬身謝過。陳靖仇壹奇，心道：“怎麽這幾招連師父都從來沒提起過。”讓翁讓兩人各自壹習壹 練，自己坐在壹旁不斷點撥。陳靖仇得然翁指導，進境奇快，只壹下午間，原來熟壹習壹 的招式，威力已有明顯提高。拓跋玉兒也學會了壹招星火長空。
　　當晚眾人回然翁居休息，第二日再來到對弈亭。然翁便點撥陳靖仇凝氣之術。陳靖仇先前練過，根基較好，得然翁在旁講解，功力更是猛進，座在地上，依法修壹習壹 ，片刻之間，就覺胸中氣血翻騰，好似要爆裂開來壹般。但拓跋玉兒原來學的是別樣功夫，現在改壹習壹 鬼谷道術，只覺愈往深處學，招式愈繁雜，處處不對，所以進境甚慢，雖有然翁在旁點撥，但練了壹日，也只學到了壹招丹鳳解甲。傍晚時分，陳靖仇劍刃上已隱然有無形之氣，揮劍劈去，已能隔空擊倒小樹，心中甚喜。然翁道：“嗯，妳們修壹習壹 總共就這麽三日，進境也算快了，兩人合力，或許能抵擋那宇文太師片刻……但要救出陳老師父，終究是困難重重！”陳靖仇聽了，心下默然，低頭無語。
　　當晚回至然翁居中，然翁取出兩把古劍來，分別遞給兩人。道：“這是我年輕時得到的兩把劍，妳們現在功力尚淺，或許能助妳們壹臂之力，等將來鬼谷之術有了壹定功底，就不需要這些東西了！”陳靖仇和拓跋玉兒謝過，看那劍上，壹把刻著泰阿兩字，壹把刻著工布。只見壹把青氣隱隱，壹把寒光逼人，花紋斑斕，果都是好劍。
　　陳靖仇吃過晚飯，又獨自來到對弈亭，將鬼谷道術練了幾遍。想到明日就要去見宇文拓，前路迷茫，不禁放下長劍，臨崖獨立，暗自發愁。只見滿天星月，壹交壹 輝爭明，大地壹片雪白。忽聽身後有人叫道：“陳哥哥！”陳靖仇回過身來，見是於小雪，身旁還站著拓跋玉兒。拓跋玉兒走上壹步，道：“阿仇，原來妳在這裏！”
　　陳靖仇問道：“妳們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拓跋玉兒道：“我想妳心情不好，應該是在這想事情。”
　　陳靖仇道：“我在擔心明日的事……我們雖然學了這麽多，但和那宇文太師相比，仍是相差太遠……”
　　拓跋玉兒道：“萬壹，我們救不出老師父……妳是否決定要將兩樣神器壹交壹 給宇文太師？”
　　陳靖仇猶豫道：“那神鼎是玉兒姊姊妳的，崆峒印妳也要拿去還給氐人族她們……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拓跋玉兒道：“看妳這麽煩惱……神農鼎和崆峒印妳都先拿去壹交壹 給宇文太師吧！”
　　陳靖仇道：“這，這怎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