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危機解除

　　人類與銀月族是否生殖隔離這個問題，顯然是銀鈴與林染必須要面對的未來問題。
　　但現在封棋還真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現實中也不存在可以借鑒的案例。
　　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等銀鈴與林染親自實踐後才能得到答案。
　　但不知為何，封棋內心隱隱覺得生殖隔離大概率會存在。
　　他的猜測來自慕瑤與墨提供的情報。
　　墨曾說人類是封印強者的器皿。
　　慕暚對這句話的解讀是，人類體內蘊藏著恐怖的成長潛力與特殊力量，但並非每個人都能夠激活體內的力量，絕大部分人類都會平凡度過壹生。
　　只有極少數人能淺顯的激活人體潛能。
　　這部分人類就是慕暚不斷尋找的“奇跡”。
　　蔚薇、沐晴、天樞……他們都是激活了部分人體潛力的特殊人類。
　　慕暚當時對這類人的解讀是。
　　柱神紀元因為某種原因即將迎來終結，自知已經失敗的祂們想到了將自己的生命力量與知識傳承下去，給下壹個紀元創造希望，但無論是任何信息載體都會被時間腐蝕，於是柱神創造出了人類，通過人類壹代接壹代的繁衍將知識與信息不斷傳承下去。
　　被銘刻在虛空柱神遺跡島嶼上的話是慕暚猜測的來源。
　　慕暚曾與墨在虛空的遺跡島嶼上獲得了柱神遺留下來的這麽壹段話：
　　【我們的延續會以另壹種形式重新發起挑戰！】
　　這是慕暚與墨關系融洽時共同解讀出來的信息。
　　而慕暚口中的人類是柱神的知識與力量的傳承載體，諸神的傳承信息皆藏於人族的基因裏面，人類對繁衍的渴望也正是柱神對傳承力量的保護設定之壹。
　　從這個方向推理，人類與外族的生殖隔離極有可能存在，意義就在於保護人體內潛藏的秘密傳承力量。
　　但具體答案是否與他猜想的壹樣，也只有等林染實踐後才能得知了。
　　這個問題封棋沒有再細想，此時他已經來到了蔚薇的私人實驗室門前。
　　原本緊閉的實驗室金屬大門已經打開。
　　邁步走入屋內，封棋的目光聚焦在了坐在手術臺上的林染，此時他的兩眼通紅，臉上還留有淚痕，蔚薇則坐不遠處的操控臺前，正在翻看數據資料，並未理會林染。
　　發現封棋到來，蔚薇挪動旋轉座椅轉身望朝他看來，表情略顯無奈道：
　　“小染同學的情緒似乎有點激動，妳帶回去好好安慰，我就不添亂了，我也不會安慰人。”
　　封棋點頭，隨後來到林染跟前站定，將手按在了林染的肩膀上：
　　“阿染，跟我走。”
　　“棋哥。”
　　林染擡起頭，通紅的眼眸已經布滿了血絲。
　　植入記憶給林染帶去的是身臨其境的體驗經歷，記憶中的情緒變化林染都能清晰感知到，這才讓林染的情緒有些崩潰。
　　雖然這種體驗遠不及讀取大腦帶來的“親身體驗”，卻也是印象深刻。
　　接下來封棋帶林染離開了蔚薇的私人實驗室，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坐在沙發上，封棋開始用言語安撫林染的情緒。
　　林染意誌力極其堅定，這壹點毋庸置疑。
　　犧牲線的時候曾果斷選擇犧牲自己來成全他，讓他得以按照制定好的犧牲線計劃，繼續與迷霧之主進行接觸。
　　但在男女感情層面，林染展現出了他的薄弱面。
　　植入林染大腦裏的記憶十分完整，此時他的內心顯然還沈浸在銀鈴死亡時的悲傷情緒中。
　　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安慰人對封棋而言從來不是難事。
　　讓林染從悲傷中解脫的最好方法，就是不斷給他描述未來的美好。
　　悲傷確實存在過，但那只是過去式。
　　現在壹切重新開始。
　　在他的安撫下，林染的情緒逐漸平復。
　　等林染的狀態恢復，安慰許久的封棋忍不住對林染詢問道：
　　“阿染，我不懷疑妳會為了人族大義犧牲自己，但妳畢竟是我的兄弟，我尊重妳的選擇，現在妳告訴我，妳是否願意與銀鈴在壹起？如果妳拒絕，聯姻完全可以取消，我不會強迫妳，妳也不需要為了心中大義去考慮太多，妳與銀鈴的感情只是人族與銀月族結盟的潤滑劑，但絕非必要，結盟的計劃仍可以繼續執行。”
　　面對封棋的詢問，林染的表情古怪。
　　似乎想要說什麽，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嘖嘖，林染這小子扭扭捏捏就是不敢說出口，竟然還害羞了，我已經看到這家夥的家庭弟位了，給咱人族丟人，呸。】
　　聽到旁白的吐槽，還在最後呸了壹大口，封棋忍俊不禁。
　　可以看出林染明顯想要點頭。
　　卻因為害羞等原因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相比之下，銀鈴的態度就非常果斷。
　　愛就是愛，喜歡就是喜歡，還很是霸氣的表示要娶林染。
　　對比之下，林染在氣勢上就已經輸了壹大截。
　　“棋哥，我願意與銀鈴在壹起。”
　　就在這時，林染似乎是想通了，鼓起勇氣開口道。
　　即使早已經知曉結果，封棋還是笑著拍了拍林染的肩膀：
　　“與銀鈴在壹起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該如何與家人交代，乃至外界的輿論問題我都會提前解決，妳只需要搞定壹個問題即可。”
　　“什麽問題？”
　　“別給咱人族丟臉，該有的家庭地位不能丟，妳們的情況可是有無數銀月族成員與人族成員看著。”
　　聽到這番話，林染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戰，當即點頭道：
　　“那是自然，我林染這輩子除了棋哥妳，就沒有人能夠壓我壹頭，小小銀月族女子還能反了不成！”
　　望著林染壹臉自信的說出這番話，封棋想了想，還是配合地點了點頭。
　　這時旁白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放狠話誰都會，這就跟某個家夥壹樣，放起狠話來，什麽小黑我壹拳打爆，什麽將靈能族按在地上摩擦，這麽多條犧牲線過去了，當初吹的牛逼都還未實現，新的狠話就已經在嘴裏醞釀了，當不得真。】
　　封棋：……
　　對於旁白的嘲諷，他並不認同。
　　如果是以靈棋決定家庭地位，以林染的天賦想贏還真不是難事，犧牲線的時候林染其實早就可以贏，不過是故意選擇全程放水，以此尋找更多的機會接近銀鈴罷了。
　　“棋哥，如果當時妳是去的話，會是什麽結果？”
　　林染的忽然詢問打斷了封棋的思考。
　　面對詢問，回過神來的封棋思索片刻後給出了回答：
　　“我和妳不壹樣，有著多條犧牲線的記憶，思考問題的方式也早已發生了變化。”
　　“所以妳覺得結果呢？”
　　“銀鈴大概率會從時間線上被我永遠抹去。”
　　林染：……
　　望著表情驚訝的林染，封棋忍不住哈哈大笑。
　　……
　　五日後。
　　凜冬城，城北機場。
　　下了飛機，外面下著永不停歇的大雪，氣溫驟降。
　　但這點溫度無法影響到封棋分毫。
　　他邁步走向了不遠處已經提前等待在那的古克，與他擁抱後點頭道：
　　“古叔。”
　　“嗯，回去再說。”
　　說著，古克朝遠處揮了揮手，頓時壹輛租用的越野車從遠處駛來。
　　跟隨上了車，古克開始詳細講述這些天的調查經過。
　　期間封棋不斷點頭，聽得很認真。
　　來到凜冬城的前些日子，林染與銀鈴的聯姻事項已經敲定，其他時間他都在等待古克的回復。
　　但古克率領的調查小隊在凜冬城的布局很淺，根本無法接觸到凜冬城的核心權力層，自然也就無法知曉劍寂是否已經死亡。
　　為了避免繼續調查引起凜冬城高層的註意，封棋決定親自前來。
　　古克等人的實力強行調查有生命危險。
　　畢竟他們的實力甚至還不如普通的劍族戰士。
　　但主時間線上的他就不同了，即使劍寂親自到來也有實力與其壹戰。
　　根據古克的描述，封棋大致明白了這些天的調查情況。
　　但他這壹次到來沒打算以潛伏，或者是保險的方式來調查凜冬城的情況。
　　劍寂是否還存在，他覺得壹試便知。
　　……
　　當天深夜12點。
　　封棋在念動力的托浮下浮空而起。
　　當身形懸於凜冬城北區上空，他陡然開啟了血神形態。
　　伴隨著心臟跳動的速度陡然提升，身體開始劇烈變化，心臟處噴湧澎湃的氣血能量，順著毛孔透出體外，瞬間將身體包裹成了壹個不斷成長的血繭。
　　僅十余秒後，封棋揮手撕裂血繭顯現身形。
　　十余米高的身形佇立高空，猙獰的能量獨角比漫天繁星還要璀璨，背後還懸空著壹道虛幻陣盤，上面鑲嵌著六顆暗神的本源力量結晶。
　　結晶旋轉間絲絲縷縷的氤氳霧氣能量與封棋的後背相連。
　　身上的氣勢更是節節攀升。
　　恐怖的威壓以他為中心，朝下方席卷。
　　短暫等待，發現劍寂仍未出現，封棋身形化作壹道血色流光如隕石墜落般朝著凜冬城北區的禁地礦區落下。
　　不想引起大動靜的他在落地前降低了飛行速度，但落地後還是讓附近的地面劇烈震顫，引得警報聲接連響起。
　　根據上壹條犧牲線的情報，劍寂平時就在這裏閉關。
　　他的出現充滿了挑釁意味，只要劍寂在這裏，必然會前來迎戰。
　　但感知掃視了禁地場景後，他發現根本沒有劍寂的身影，更沒有熟悉的劍勢氣息。
　　意識繼續蔓延。
　　就在這時，封棋發現了壹個背負藍色長劍的女子身影。
　　沒有猶豫，他的身形宛如出膛炮彈，陡然朝著目標激射。
　　沿途器械橫飛，建築垮塌。
　　等背負藍色長劍的女子身影發現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逃脫了，在她驚恐的表情中封棋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僅壹個閃爍間，封棋龐大的身影便已經站立在她的跟前。
　　還未接觸，恐怖的威壓便已經傾軋席卷。
　　女子表情驚恐，身體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從她的眼裏封棋看到了無法抑制的恐懼情緒，就好像是見到了掠食者的小動物，身體與靈魂都在顫抖，甚至忘記了逃跑。
　　封棋壹把掐住女子脖頸，像提小雞仔壹樣將其提起：
　　“劍寂在哪！”
　　面對封棋的詢問，背負藍色長劍的女子似乎是被嚇傻了，並未回答，嘴巴微張，還處在驚恐狀態，來自生命層面的壓迫甚至令她的生命波動都隨之紊亂。
　　相似的情況封棋也曾有過。
　　護送血石的那條時間線，他曾面直面突然降臨的超級生命。
　　那時候的他還很弱小，第壹次見到如此恐怖的領域生物，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根本不受控制，來自生命的氣勢壓迫更是令他精神壓力巨大。
　　現在背負藍劍的女子情況與當時的他很相似，甚至還要更嚴重。
　　想明白原因的封棋緩緩收斂氣息，泛光的血色眼眸直視劍族女子再次詢問道：
　　“告訴我，劍寂去哪了？”
　　緩過神來的劍族女子深吸了壹口氣，就像是出鞘的靈魂忽然回歸，恢復了些許清明，但眼裏的恐懼不減分毫。
　　“我……我不知道老祖去哪了。”
　　聽到這番話，封棋眉頭微皺：
　　“劍寂消失了？”
　　“是……是的，老祖宗消失了，就在半個月前。”
　　“哦，那沒事了。”
　　沒有啰嗦的繼續詢問細節，封棋壹把將手裏的劍族女子捏爆成了血霧。
　　只見血霧緩緩滲入他的體內。
　　但這壹次，封棋發現自己並沒有獲得任何天賦能力，只有血脈進化點的提升。
　　這顯然與他殺死劍寂，吸收了劍寂的天賦能力有關。
　　劍寂死後給予他的天賦能力“魔劍真解”，能拆分成兩個能力。
　　第壹個能力是對劍勢的領悟，第二個是利用劍勢操控體內負面情緒力量，劍族女子的劍勢領悟顯然沒有劍寂來得高，所以無法掠奪到劍勢天賦完全可以理解。
　　沒有過多感慨，封棋當即選擇離開。
　　身形飛入夜空，狂風在耳畔呼嘯，他在心裏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如果劍寂還在，早在他釋放氣息挑釁的時候就已經出現。
　　事實證明現實線上的劍寂，已經被徹底抹去了。
　　劍族女子說劍寂在半個月前忽然失蹤，那個時間點是他進入犧牲線的時間點，也是他離開犧牲線的時間點。
　　正如旁白分析的那般，劍寂過往的痕跡還留有，但劍寂卻是消失了，甚至不曾留有屍體。
　　想到凜冬城的重大危機已經解除，人族成長道路上的壹塊攔路頑石被粉碎，封棋的臉上難掩笑容，忍不住朝著天空發出了壹聲咆哮。
　　這壹聲咆哮激起體內澎湃氣血，在空中化作血雲。
　　頓時下方防空警報聲大作，當即就有探查無人機升空飛來。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封棋果斷收斂氣息，血神狀態頓時解除，氣血紛紛滲入體內，流入心臟處。
　　隨後，他果斷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