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送妳上西天

　　為了怕忙忘記了，季晟特地還定了鬧鐘，這回他是真記仇上了。
　　天剛剛亮，季晟便早早起床梳洗了壹下，然後去忙稅務變更的事。
　　車子裏。
　　剛和鄭健問了壹聲好，有信息進來了。
　　季晟打開壹看是姜珠王。
　　姜珠王：昨晚我想了想，這件事確實我做的不太地道，這樣，我給妳每種不同品質的手珠每串加二十塊錢價格。
　　每串加二十塊錢？
　　妳這是壹點誠意都沒有啊！
　　要是換成其他人，此刻興許已經被姜珠王氣得暴跳如雷了。
　　但季晟卻不由自主笑了起來。
　　上鉤了！
　　如果沒看見這個信息，他還真不確定姜珠王會不會上當，但看見以後，他徹底放下心了。
　　只要妳想買就行。
　　季晟本能地想回信息，字都打了壹行了，可隨即想到不能留下證據，直接再次撥通了姜珠王的電話。
　　和昨天壹樣，很快就接通了，看得出來，姜珠王心裏很急，只是明面上裝作鎮定。
　　“小季啊，昨天是我不好。”姜珠王嘴裏說著是他不好，可語氣裏根本沒任何愧疚，“妳看到我信息了吧？每串給妳加二十塊能接受嗎？”
　　妳特麽加兩百我都不接受，季晟心裏想著，嘴裏卻道：“壹串加二十塊太少了吧？妳答應過我市場價購買的，現在讓我做虧本生意，有像妳這麽做人的嗎？”
　　姜珠王似乎在忍著笑，聲音很輕，要不是季晟勞斯萊斯隔音效果好，還真不能聽出來，“二十不少了，壹萬串也有二十萬呢。”
　　季晟故意罵他，“妳他媽打發叫花子呢？姓姜的，我跟妳沒完。”說著，他又發出氣急敗壞的聲音，“我要是壹萬串手珠爛手裏，我弄不死妳！”
　　說完他直接掛斷電話。
　　要換個別的司機興許會問發生了什麽，但鄭健只是從後視鏡裏望了壹眼，然後繼續駕駛車。
　　季晟很喜歡鄭健這種行為，像這種做好自己本分內的事不瞎問的司機才是好司機。
　　……
　　忙了壹個上午。
　　下午的時候，季晟來到公司裏面。
　　前臺的洛小花是個十八九歲小姑娘，她都已經在收拾自己東西了。
　　季晟看了楞了壹下，“妳幹嘛？不想幹了嗎？”
　　洛小花啊了壹聲，有點懵道：“老板，妳還要我？”
　　季晟哭笑不得道：“妳要不幹了誰每天來給公司開門關門？”
　　“謝謝老板，謝謝老板。”洛小花高興道。
　　季晟看了她壹眼，“程師傅呢？”
　　程師傅就是公司裏唯壹的掌眼師傅，當初老錢花重金聘請回來準備大幹壹場的，結果老錢後來找到了別的發財路子，對這個公司不上心，白白浪費程師傅壹身本事。
　　季晟想把程師傅留下來，畢竟公司總要個掌眼師傅坐鎮。
　　如今鑒定師可不好找，要是自己培養壹個，跟在老師傅後頭三年才能勉強出師，可以獨立執行簡單的業務，而要成為獨當壹面的人才，至少要從業十幾年才行。
　　程師傅在行業裏摸滾打爬了三十來年的時間，哪怕離開這裏也會受到追捧。
　　“程師傅也在辦公室裏收拾他的東西。”
　　洛小花指了指門口第壹個辦公室。
　　季晟嗯了壹聲，帶著鄭健走了過去。
　　門口，六十來歲戴著老花眼鏡的程師傅把筆、小型電子秤等工具都放在了壹個紙箱子裏，很顯然，他也以為要被辭退了，畢竟壹朝天子壹朝臣，公司易主，他被辭退也非常的正常。
　　“程師傅。”季晟走進去，主動說道：“我想繼續聘請您當公司的掌眼師傅，妳看行不行？”
　　正在收拾東西的程師傅擡起頭，頗為錯愕地看了看季晟，“老板，妳還要聘請我？”
　　季晟真心實意道：“公司裏沒您這樣的老師傅坐鎮還真沒法運行，錢總之前給妳開了年薪四十萬，對於壹般的鑒定師來說確實有點高，但對於妳這樣大師級別的人來說壹點都不高，我還是和錢總壹樣，給妳四十萬的年薪和總經理職務，妳留下來吧。”
　　程師傅壹大把年紀了，也不想再去找工作，聽到季晟這麽說，他笑著說道：“承蒙老板看得起，那我就留下來。”
　　正說著呢，鬧鐘叮鈴鈴響了起來。
　　季晟連忙拿出手機，壹邊關掉鬧鐘壹邊對著程師傅說道：“不好意思，我先打個電話，待會再和妳慢慢說。”
　　“好，妳忙。”
　　程師傅又把東西放了回去。
　　季晟臉上掛著笑容，再次撥通了姜珠王的電話。
　　不知道姜珠王是不是在候著他電話壹樣，只響了壹聲就接通了，“妳又有什麽事？”
　　季晟假裝發怒道：“老姜，妳他媽把我坑慘了，坑慘了，知道嗎？”
　　他壹邊說還壹邊跟對自己遞煙的陳師傅笑著點點頭。
　　陳師傅看的壹臉懵逼，他心說新老板話裏話外都顯得很憤怒，怎麽臉上笑得那麽燦爛？
　　姜珠王嘿道：“我都說了，給妳每串加二十塊錢，妳不答應啊，那妳要多少錢才肯賣？”
　　“四百！每串加四百！妳說好的市場價！”
　　季晟語氣非常的激動，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還對程師傅和鄭健兩人壓壓手，示意他們也都坐下來。
　　“市場價啊？那妳自己留著玩吧。”
　　吧嗒，這回姜珠王主動掛斷了電話。
　　季晟隨手把手機收了起來，然後笑瞇瞇對著程師傅道：“咱們繼續聊公司發展的事。”
　　程師傅真被他弄懵了，遲疑地問了壹句，“老板，別怪我多嘴問，妳是不是碰到麻煩了？”
　　“哦，妳說電話的事？”季晟看到程師傅點頭，笑著搖搖頭道：“不是，這孫子算計我，正好被我識破了，現在逗他玩呢。”
　　程師傅感興趣道：“怎麽算計妳的？”
　　季晟隨口把姜珠王的事跟程師傅說了遍。
　　程師傅聽到姜珠王出爾反爾的時候就皺眉了，再聽到季晟在群裏看到姜珠王那番言論的時候，更是罵了壹句“畜生”。
　　最後，當聽到季晟準備用什麽方法坑死姜珠王，程師傅嚇得壹激靈，緊巴巴道：“老……老板，妳這也太陰險了吧？”
　　季晟跟他開玩笑道：“不陰險怎麽當資本家？”
　　“哈哈，瞧妳說的。”程師傅笑了笑，“話說回來，這姓姜的確實不厚道，這麽對付他也理所當然。”他停頓了壹下，砸了咂嘴，“不過老板，我覺得光是妳這麽做未必能夠完全取信他。”
　　“哦？妳有什麽主意？”季晟虛心跟程師傅求教。
　　程師傅到底人老成精，張嘴就說了壹個更陰險的主意，“妳和他有共同認識的人嗎？如果有，那妳就故意透露點信息給那個共同認識的人，說自己被坑慘了，這批手珠賣不出去損失慘重，讓那人把消息告訴他，從別人嘴裏聽到的東西更容易讓人相信。”
　　季晟聽得眼前壹亮，對啊，讓別人助攻壹下。
　　可找誰比較好呢？
　　雲老、陳老等人倒是都和姜珠王認識，不說他們肯不肯幫忙，就說這兩個人都在群裏，季晟肯定就不能找他們幫忙啊，別到時再不小心把自己在群裏這件事說出來，那他計劃可就真失敗了。
　　不在群裏的人，又要和姜珠王認識，且關系並不是太好的那種？
　　季晟腦袋裏馬上浮現出壹個人，他想了想，發信息道：蘇哥，妳和姜珠王關系怎麽樣？
　　蘇權很快回信息：有聯系方式，但沒怎麽說過話。
　　季晟大喜：能不能幫個忙？
　　蘇權：什麽？
　　季晟立刻打電話過去把事情說了壹遍。
　　蘇權聽完後也罵了兩句姜珠王辣雞，末了，他道：“妳想我怎麽幫妳？說吧。”
　　季晟道：“妳就主動聯系姓姜的，問問他要不要小葉紫檀手珠，就說妳壹個朋友有壹萬串賣不出去，妳正好想到他訂單的事，所以問問，不用指名道姓說我。”
　　“這樣就行了？”蘇權問道。
　　季晟嗯道：“這樣就行了，事後就算我和他鬧翻了，他不僅不會怪罪妳，還會因此欠妳壹個人情。”
　　這話可不是隨便瞎說的，畢竟蘇權想到姜珠王遇到了麻煩，主動排憂解難。
　　但姜珠王壹聽壹萬串手珠，又是蘇權本地的朋友，肯定回想到是他季晟啊，不就坐實了他壹萬串手珠確實賣不出去嗎？
　　到時候姜珠王肯定以為穩坐釣魚臺，只等最後季晟上鉤收網啊。
　　“妳這無間道玩的。”蘇權笑著打趣了壹句，“行，我現在聯系他。”
　　季晟結束通話，大概沒幾分鐘後就收到了蘇權回復的“他說他不要”。
　　……
　　第三天。
　　公司的事情處理差不多了。
　　季晟也和姜珠王通了兩次電話，每壹次通話都顯得好像陷入絕望的癲狂。
　　興許是姜珠王從蘇權那邊得到了“消息”，態度比之前更惡劣。
　　……
　　第四天。
　　公司轉讓審核手續基本辦妥，季晟讓程師傅重新招幾個員工，並且聯系購物網站進行購物直播推銷。
　　今天他跟姜珠王通了三次電話，第壹次顯得無能狂怒，第二次帶著壹點哀求，第三次賣慘。
　　姜珠王也“心軟”地又加價了每串二十塊錢。
　　……
　　終於到了第五天，也就是季晟從其他渠道打聽到姜珠王合同交貨時限的最後壹天。
　　這兩天他也穿越回八十年代時空幾次，壹邊把剩下的小葉紫檀手珠都拿了回來，另壹邊關心了壹下那個時空的事業發展。
　　大概中午的時候，他在公司辦公室裏翹著二郎腿，嘴裏卻慘兮兮道：“姜總，您就行行好吧，稍微再加壹點價，總不能讓我做虧本生意吧？”
　　今天是最後壹天了，姜珠王確實也坐不住了，“妳要多少錢，報個價，我聽聽合適不合適。”
　　季晟語氣帶著無可奈何地服軟意思在裏頭，“油性差的五百壹串，高油性有質感的七百，帶星水波紋的壹千，爆滿星兩千，可以嗎？”
　　姜珠王死到臨頭了還在壓價，“每串再減二十塊我就把妳手裏壹萬串手珠都買下賴，不然咱們也不用談下去了。”
　　“妳！妳妳！”季晟好像很氣急敗壞說不出話，實際上卻從桌子的果盤上拿了壹瓣早就剝好的橘子扔進了嘴巴裏。
　　姜珠王威脅道：“不答應我掛電話了啊，以後妳也不用再聯系我。”
　　“別，別別別。”季晟重重嘆了壹口氣，“行吧姜總，賣給妳了。”
　　姜珠王忙說道：“那行，貨到付款，妳什麽時候把東西送過來？”
　　季晟道：“明天行嗎？”
　　“今天不行嗎？”姜珠王很急。
　　季晟撇了撇嘴，嘴裏卻道：“我倒是也想啊，可妳也知道最近咱們這邊封路，我得托關系才能出來，然後把東西送去。”
　　姜珠王連忙問道：“明天中午前能送到嗎？”
　　季晟誇下海口道：“肯定能給妳送到，要是送不到妳可以不付款。”
　　姜珠王這才松了口氣，“行，我待會把地址發給妳，明天中午前壹定要送到，千萬別忘了。”
　　季晟再次斬釘截鐵保證。
　　掛斷電話，他隨手把手機往辦公桌上壹放，冷笑了壹聲，送到？送妳上西天還差不多！
　　謀劃這麽多天，終於收網了！
　　季晟很期待明天，姜珠王見不到他送東西去會不會氣得吐血？